宋翊一迴東宮便開始收拾行囊。


    要打仗了,要幹架了!


    但這個時代沒有槍支彈藥——他例外——所以他也沒那麽害怕。


    宋翊收拾的時候,發現姬廈沉默寡言。


    他隻當姬廈是擔心老將軍和北境守軍的安危。


    “不用擔心,我走的時候給老將軍留下了很多物資,即便糧倉被燒了,老將軍也能堅持到我們趕到。”


    姬廈看了太子殿下一眼。


    殿下此行前去,便是讓自己置身險境。


    可她無法幹涉殿下的一切決定,隻能默默守護。


    太子殿下曾經說過,希望無論他做什麽,都有一個人支持他。


    因此,盡管姬廈擔憂太子殿下的安全,卻也不會勸殿下不要去北境。


    第二天下了早朝,衍帝就在龍衛的掩護下,悄然離開了皇宮。


    而宋翊是等到下午送姬廈出宮的時候才走的。


    來到訓練龍衛那座山,宋翊不負眾望,讓衍帝好好“見識”了一番……


    迴宮的時候,衍帝臉上激動之色幾乎抑製不住。


    要知道衍帝是一個何等沉穩的帝王,連他都克製不了內心的澎湃之情,可想而知今日所見所聞,對衍帝造成的震撼效果有多強!


    經此一事,衍帝不再說什麽不讓太子去北境的話了……


    而在懷王府。


    接到聖旨的懷王,暗中召集了自己的忠心部下。


    “衍帝不知道吃錯什麽藥,竟然讓本王去北境!”


    一說起這事兒,懷王依然是咬牙切齒!


    簡直豈有此理,衍帝什麽時候對他這麽“信任”了?


    世子宋禹當即道:“父王,小心有詐!這不會是衍帝和那位老將軍合起夥來,給父王您設下的陷阱吧?”


    懷王冷笑,“若真是如此,本王倒要佩服他們了!莫非他們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本王早已和北昭遼薑人暗中來信,此次特地針對那個老家夥布下了天羅地網?然後他們再將計就計?”


    宋禹:“……”


    如此說來,倒更是他多慮了。


    “而且這一次宋翊那小子也要跟著去!他的膽子未免太大了。”懷王眯起眼睛,“敢和本王一起行軍,莫非是有什麽底牌在手?”


    “迴王爺,如今太子行事沒有章法,還請王爺千萬不要小看了他啊!”黃清焦急地提醒。


    懷王真正的計劃,知道的人極少,而黃清就是其中一個。


    這也是懷王必須要保黃清的原因。


    就算知道此事過後,他和黃清的關係必會被皇兄知曉,他也不得不如此。


    “如此一來,王爺的計劃便被徹底打亂了。”


    黃清愁眉苦臉。


    “還用你說?”懷王麵色陰沉,“本王真是小看他了!”


    宋翊這小子比起他爹的陰險,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懷王一提起宋翊,心裏就會不自覺的發毛——如果宋翊知道的話,一定會告訴懷王,這玩意兒叫做“pdst綜合征”!


    經過兩天的緊急籌備,宋翊終是以“監軍”的身份,隨懷王一起前往北境支援穀老將軍。


    與此同時,姬廈卻是臨危受命,和尹太尉一起被派往了西北守軍。


    ——陳邕原是西北守軍,卻叛逃去了遼薑,誰又能確定西北守軍裏,是否已經沒有遼薑的內奸?


    他們不得不防。


    既然宋翊去了北境,那西北那邊也要準備好應敵之策。


    尹太尉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擅長戰場上帶兵布陣,而姬廈本身實力過硬,適合當一名領戰的主將。


    有他們去西北,即便遼薑突然發難,也能堅持一段時日。


    隻是如此一來,京中防守空虛。


    幸好如今懷王也跟著走了,至少沒有被懷王逼宮的危險……


    這一次和懷王一起出征,宋翊就不能再乘坐馬車這麽舒服了。


    不過宋翊對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畢竟他是一個監軍,又想收服南境軍,那就必須要展現出自己的軍人風骨。


    否則隻是一個空有虛名光會動嘴皮子的“監軍”,隻會惹得南境軍打心底裏瞧不起。


    一路走去,宋翊已經注意到懷王府的勢力大部分都沒有跟來。


    表麵上看這倒沒有什麽問題,奈何宋翊對懷王實在太信不過了……


    看到懷王表現得很平靜,他的心裏就開始打鼓。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不是沒有留下後手。


    現在就看他們父子倆和懷王父子倆,哪一方技高一籌了。


    思及此,宋翊抬起頭,不料目光恰好和懷王的對上。


    兩人平靜對視片刻後,懷王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略帶深意的笑容。


    宋翊不甘示弱,同樣咧嘴笑了迴去,那表情十分欠揍。


    懷王有他的依仗,可自己何嚐沒有?


    他倒是有些期待,現代熱武器對上古武,究竟哪一方更勝一籌呢?


    “太子殿下倒是比本王預想中的能吃苦。”


    懷王駕馬靠近宋翊,兩人並排而走。


    宋翊呲牙笑道:“皇叔你錯了,侄兒可吃不得苦,有道是隻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侄兒從小錦衣玉食金尊玉貴的,哪裏是吃苦的命啊?”


    懷王眸色微微一暗,“太子殿下這番見解倒是獨特。”


    “不敢,侄兒從小就遊手好閑,習慣了玩樂享福的日子,所以才有些歪論,讓皇叔您見笑了。”宋翊語氣隨意,姿態放鬆,絲毫沒有麵對強敵的緊張感。


    懷王心裏越發狐疑,這小子就算有底牌,難道他就這麽確定鬥得過本王?


    可笑!


    連他爹衍帝都對本王忌憚不已,宋翊憑什麽如此從容自信?


    隻怕是自己高估他了……


    說不定這小子就是單純的自傲,目光短淺之輩!


    至於之前他屢屢破壞本王計劃,極有可能是運氣好罷了。


    ——由於懷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宋翊到底憑什麽這麽自信,所以他就歸結於宋翊是太過愚蠢自大。


    或許衍帝給了他過盛的自信,導致他不知天高地厚!


    於是懷王反而安下心來。


    既然你們這麽自信,膽敢讓本王踏足北境,那本王若不給你們一個驚喜,都對不起這份“信任”!


    在懷王原本的設想中,衍帝派他前往北境是最小概率的發展,但向來思慮縝密的懷王,同樣針對此製定好了行動計劃。


    所以,雖說衍帝的決定出乎他的意料,但也沒有太超出掌控。


    懷王依舊覺得自己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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