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帝壓抑著怒氣:“怎麽迴事?”


    心裏很想問一句是不是那孽障幹的,可礙於那麽多人在場,衍帝硬生生忍住了。


    三公主低垂著頭,輕輕地道:


    “父皇,兒臣到來時,皇嫂就已遭人淩辱……至於是何人犯下的惡行,兒臣已派人去查,如今還未查明。”


    衍帝一聽,額角青筋暴起,麵若寒霜。


    “不必查了!將人送迴太尉府,今晚的事,任何人一個字都不許泄露,違者:斬!”


    隨後,衍帝到了太子寢宮。


    守在門口的小路子見到衍帝來了,連忙跪下迎駕。


    “奴才叩見聖上!”


    衍帝冷冷開口:“太子今晚離席後,去了何處?”


    小路子忙答:“迴稟聖上,殿下在宴上酒醉失儀,事後悔恨不已,命奴才伺候著迴了寢宮歇息,至今還在床上睡著。”


    他的話音方落,衍帝麵色一變,“你倒是知道護主!來人!”


    “喏!”


    “將這助紂為虐膽敢欺君的狗奴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衍帝口諭一下,侍衛們立刻將小路子拖了下去。


    “聖上明鑒,奴才冤枉啊……”


    小路子不斷求饒,卻依然換不來聖心迴寰。


    “嘎吱——”


    緊閉的殿門被人拉開。


    醉醺醺的太子破口大罵:“吵什麽吵!本殿下睡得正香……父皇!”


    見到那抹明黃色,太子立馬酒醒了三分,“撲通”跪了下去。


    衍帝的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太子身上。


    打量了一陣,衍帝冷哼一聲進去了。


    宋翊起身,對門外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別讓他們把小路子打死了。”


    太監領命,急忙去追侍衛。


    誰料這時,那個古怪的聲音再次出現:


    “功德點+1,總數:2。”


    宋翊一陣心驚,靠,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忍不住小聲問一旁的侍衛:“你聽見了嗎?”


    那侍衛一臉嚴肅地小聲道:“殿下,屬下是不會跟聖上打小報告的,您放心。”


    宋翊頓時明白了,這來曆不明的聲音是隻有自己才聽得見的。


    這讓他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莫非那是……


    “還不快滾進來!”


    就在這時,衍帝冷怒的聲音傳來。


    宋翊便暫時拋開這個問題,打起精神走進寢宮,一聲不吭地在大殿中心跪下。


    衍帝陰沉著臉,“太子,你可知罪?”


    宋翊伏在地上,“兒臣知罪!兒臣今晚喝多了,一時糊塗,還請父皇恕罪,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


    “啪!”


    衍帝拍桌而起,怒火衝衝:“逆子,你好大的膽子!朕昨日那樣警告你,你不但不知悔改,還變本加厲!”


    宋翊猛地抬頭,一臉震驚:“父皇,兒臣沒有!”


    見這孽障還敢狡辯,衍帝氣急敗壞地拿起桌上的茶盞,狠狠砸向宋翊。


    他沒躲,茶盞在他的額頭砸出一個包,掉到地上“哐當”一聲,碎的四分五裂。


    “你幹了什麽混賬事,還要朕告訴你嗎!”


    衍帝望著宋翊,疾言厲色。


    “宴上公然調戲你皇嫂不說,你竟吃了熊心豹子膽,下藥褻瀆皇嫂!”


    宋翊知道,這項罪名一旦坐實,他就完了。


    偏此時,衍帝壓根不想聽他解釋,冷冷道:


    “太子宋翊,德行有虧,不宜再位居東宮!”


    “父皇,兒臣有話說!”


    宋翊做出著急的樣子膝行向前,實則是故意朝著地上的碎片爬去——衍帝來得太快,他壓根來不及換衣服!


    當時他流了鼻血,李晴柔和自己的衣服都沾了血跡,幸運的是他染血的是衣擺。


    此時蹭到碎瓷片上,雖然是痛得要命,但也隻有如此才能解釋他身上的血跡是從何而來。


    衍帝也注意到他爬在一堆碎瓷片上。


    再看太子一臉急色,衍帝的心就軟了兩分。


    宋翊捕捉到衍帝的眼神,決定趁熱打鐵。


    他滿臉委屈。


    “就算父皇生氣,也不差這點時間發落兒臣啊,大理寺審犯人尚且要聽一聽犯人的陳詞,父皇難道連這個機會也不給兒臣?”


    衍帝眯著眼,冷聲道:“好,朕倒要看看你還能有什麽說辭。”


    宋翊挪了挪腿,趕緊離開那堆瓷片,才開始他的表演。


    “父皇明鑒,兒臣從前確實是糊塗了,才會說出那些胡話!不過父皇應該清楚,兒臣向來是有賊心沒賊膽,若兒臣真能做出侵犯皇嫂的事,又豈會等到今日?”


    “今夜在宴上兒臣確有借酒發瘋之嫌,不過兒臣並非對李晴柔癡心難改,而是心裏有個疑問,想借機解惑。”


    “果不其然這一舉,引得某些人坐不住,不但第一時間去向父皇告狀,而且還往兒臣身上潑了如此大的一盆髒水。”


    說到這裏,宋翊抬頭,鄭重問:“父皇可相信,今夜的壽宴,兒臣並沒有邀請李晴柔?”


    “李晴柔此前對兒臣不假辭色,今晚卻不請自來,兒臣才會生出懷疑,故意調戲李晴柔,但也僅僅是言語上略有輕浮,兒臣壓根沒有碰到她。”


    “至於下藥侵犯一事,純屬子虛烏有!”


    宋翊目光灼灼,擲地有聲道:“她李晴柔不過是個女人,還是個嫁過人的女人,兒臣豈會蠢到為她放棄大好江山!父皇同為男子,想必您能理解兒臣的意思!”


    衍帝聽罷,臉一板:“胡鬧!”


    隻這兩個字,便讓宋翊懸著的心落了地。


    他說的是“胡鬧”,那就代表他起碼信了三分。


    宋翊頭埋得低低的,“兒臣自知沒有皇兄的睿智,更沒有皇兄的才幹,一直以來也從未奢想過儲君之位,有父皇和母妃的庇護,兒臣願一輩子當個閑散王爺。”


    “但天不佑我大慶,令皇兄英年早逝,兒臣知道父皇是沒有旁的選擇,才讓兒臣當這個太子,若父皇如今後悔了,兒臣也願意退位讓賢。”


    “隻是兒臣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說到這裏宋翊抬起頭,滿臉忿忿:“兒臣都沒碰過李晴柔,怎麽甘心背這口大鍋!”


    “所以兒臣懇請父皇派人徹查今夜之事,還兒臣一個清白!事後父皇如何處置,兒臣都絕無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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