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70父子】那個難對付的競技對手
賽羅：藍色披風的少年 作者：緣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賽羅有著一個對手。
他們並非仇敵，也沒有牽扯到利益關係，但卻是賽羅覺得他此生遇到最難對付的奧……
“七，上次是我讓著你，這一次還想贏我，就沒那麽好運了。”少年叉著腰，擺好格鬥手勢目光警惕的看向競技台上與他對決的奧。
他說他叫七，是從外宇宙w7-20號星雲來光之國交流學習的。
當然，賽羅與他的初次照麵，便是在這競技場之上。當時的賽羅拒絕擂台競爭。揚言競技場同輩之間沒有敵手，而七就是在賽羅傲然宣布這件事時出現了他所在的競技台。
賽羅敗了。倒不是被打到毫無還手之力的慘敗，而是在七的一次次閃避之下，踏出了競技台的邊緣。
紅圈亮起，意為失敗。這之後，他的對手說了一句承讓，便隨著文員的隊伍前往恆星觀測局的方向。
什麽，七還是個來交流學習的文員？賽羅握緊了拳，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敗的特別憋屈。
賽羅覺得之所以沒有贏過七，隻是他未多加留意，又剛離開虛擬怪獸訓練場，體力有些透支，行動慢了些，所以被七鑽了空子。才不是因為七比他強。
在一眾同輩中，他賽羅可是公認競技場第一。是實力與美貌並存的最強戰士，也是最有潛力加入宇宙警備隊的。
說什麽他都不能輸，也不會輸。所以，在調整好狀態後，賽羅又一次迴到了競技台上。
…………
“賽文，最近還是不要外出了，多注意休息，小心手腕處的傷。”奧特之母一邊為賽文包紮傷口，一邊查看著賽文此時的身體數據提醒道 ，“宇宙人的光線似乎不僅僅是縮小身形那般簡單。賽文，關於你現有的身體數據整理好後，我會送到科技局再行分析，查詢破解方法。”
賽文頷首應了聲，他們這次調查的星球本就屬於未知領域。他雖然扼殺了邪惡宇宙人的計劃，但自己也因此負了些傷勢。追擊逃離的殘黨，卻不想宇宙人留了後手，被特殊光線擊中。
賽文看著自己縮小的身形無奈歎息。為避免非必要的麻煩，在意外發生後便動用了出發前偽裝用的擬態儀。
見到賽文再次在奧特之母的幫助下做完身體檢查，各項數據指標暫時穩定下來。一旁擔憂許久的幾個奧特兄弟，此時終於安了心。
賽文答應奧特之母迴家休息，至於恆星觀測局的部分未處理完的工作，他在去銀十字前便已經存入隨身的光屏內了。
擬態儀還是開著的好，可以在一定程度避免他的消息傳出去。還有太陽係的行星數目觀測數值，需要更進一步精確。
……………
“喂，你等等，上一次敗給你是我大意，我們再比過！”就在賽文思緒飛遠的時候，突然從競技場的方向傳來一聲唿喚。
是賽羅，他似乎對上次比試結果很不滿意，專程在競技場等他。賽文頓了腳步，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抬起頭來，沒有絲毫猶豫便是應下了挑戰。
……………
“放心吧母親，我會和幾個哥哥一起多關注賽文哥的情況的。”
“嗯，泰羅，賽文的傷需要靜養，可不能讓他再出……賽文？！”正欲將賽文身體數據報告送一份去科技局的奧特之母，突然看到賽文正在競技台準備和賽羅對戰，隻覺眼前一黑。
“大叔，在哪裏？”聞聲，賽羅抬起頭四下張望一瞬，正欲追尋賽文的身影，卻在此刻心神完全失去平靜猛地一驚，側身險險躲過一陣拳風。
“既然還站在競技台上，比賽還未結束，就要專心。這若在戰場，可沒有時間留給你去找人。”就在賽羅晃神的瞬間，對麵的紅族戰士便已經開始行動。
這和搞偷襲有什麽區別？賽羅再一次後退閃避，在即將踏出判定範圍的那一刻，一把抓住紅族的手腕，作勢要來個過肩摔定下勝負。
“賽羅快停手，他手腕受了傷，剛從銀十字包紮好出來。”
賽羅抓住紅族手腕時也察覺到手下的觸感不對，在奧特之母喊停下當即鬆了力道。
賽文一聲未吭，捂住手臂微微撤了些步子，金色的粒子從隱形繃帶下緩緩滲出。直到奧特之母和泰羅走近，這才在要求下將手臂伸過去重新包紮。
“賽……”
“七，我的名字是七，來自w7-20號星雲，來光之國交流學習。”賽文打斷道。既然賽文有意隱瞞，那便不好拆穿。
奧特之母輕聲一歎，再次提醒賽文，“受了傷就要多注意休息，小心傷勢的加重，又怎麽能上競技場同賽羅對戰。”
“我覺得他打不贏。”賽文此時的話語在賽羅看來，要比他宣稱競技場無敵手時更加自信。
“喂，什麽叫你覺得我打不贏？”賽羅握著拳倔強的站在一旁 。一時間，他竟是不解自己到底是因為看到賽文手腕處隱形繃帶拆除後的刺穿傷而煩躁。還是他因為賽文說的那句，他打不贏。
賽羅仰著頭一聲輕哼，將頭偏向另外一側。
賽文微皺著眉頭，賽羅年輕氣盛，這樣一看，隻需要幾句話語便是能將他激怒，並不是一件好事。奧特戰士離開母星後活動會受到一定限製，若是麵對敵人，很容易吃暗虧。
“才這一句話就生氣了？看來你的忍耐力也行。這樣怎麽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奧特戰士。”
“喂，你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多少，怎麽還教育起我來了。”
“就憑我比你強。”
“我才不信。”賽羅說，“我就是同輩中競技場最強的戰士。”
接著少年充滿自信的揚了揚腦袋，單手叉著腰繼續說道：“你受了傷，就算是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上次是我大意，等你傷好了，我要再比過。”
“你贏不過我。”賽文平靜而又篤定的話語讓賽羅又是一噎，攥緊了拳，不再理會。忍住，就算他再欠揍也是傷員，是傷員。
奧特之母看看這兩個別扭的奧，和泰羅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七來自外宇宙，受了傷，可他又不喜歡住在銀十字。一個人住的話萬一傷勢複發暈倒，沒有人聯係治療可就糟了。既然賽羅是一個人住，就幫忙照顧他一段時間可好？”
“不……”賽羅本下意識想要拒絕，卻又在賽文一聲隱忍的痛唿聲下猛的一驚，心神也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賽文的身上。
“喂，你沒事吧？”賽羅雙手舉起，掌心向前。他剛剛真的隻是抓著賽文的手腕拉了一下，奧特之母也是看到的，碰瓷可恥啊。
…………
“你看，他的傷確實需要有人照顧。”
賽文側了側身，躲過泰羅準備再次落下來的一掌，眼中閃過幾分幽怨。在銀十字時泰羅是知道他肩上有傷的，怎麽在他毫無防備下拍他的肩膀。
“賽文哥，你不是也想和這孩子好好相處一段時間嗎，這多好的機會，要把握住。”泰羅壓低聲音提醒。
賽文輕輕低了低頭，相處……現在嗎？確實如同泰羅所說是極好的機會。可他剛剛才訓了這孩子，二人鬧得不太愉快，又該如何相處？思及此，賽文就連眼中的光芒都染上幾分暗色。
但這神情落在賽羅眼中，竟莫名覺得有些可憐？賽羅晃開腦海中奇怪的想法，又看了看賽文似乎真的因和他打鬥而加重的傷勢，終是在泰羅的語言誘導下應了聲。
泰羅擋到賽文的身後撐開了披風，就怕他下一刻會逃跑似的迅速迴話道：“既然賽羅說可以，那就這樣定了。”
奧特之母也表示會過兩天去為賽文做身體檢查。離去前還特意做了強調，她可不喜歡亂跑的傷員。
隨著奧特之母與泰羅的離開，又剩下了賽文與賽羅兩個奧大眼瞪小眼。
此時的賽羅終於有時間去追尋賽文的身影，但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那個紅族的影子。奇怪，他剛剛明明有聽到奧特之母喊賽文的名字，要是賽文能來看他的競技賽就好了。
賽羅輕聲一歎，收迴尋找賽文的目光，輕垂著頭，一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則抵在膝蓋上，安靜地盤坐在屬於他的那處競技台中央，看著別的競技台上打的難解難分的奧發呆。
…………
賽羅所在的競技台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似乎除了化身為七的賽文，再沒有奧上來與賽羅對戰。
賽文還是頭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向賽羅。甚至能感到少年單薄的身形下，孤獨與寂寥不斷吞噬著光芒的溫度，將他從周圍喧囂的世界越推越遠，直至無人問津的角落。
賽文沒有說話，隻是同樣盤膝坐在賽羅的身側，又引得少年輕嘖了一聲，繃緊了身子。
即使他們沒有言語交流，賽文的陪伴卻讓他心頭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仿佛煩躁的情緒被一陣清風吹散。這種感覺難以言喻，但它的確存在。
賽羅隻覺光粒子在體內越發活躍，他悄悄用餘光打量起身側的奧，真是奇怪的感覺。
等離子火花壓暗了一些光芒，競技場上也真正遠去喧鬧。看來今日是不會有奧再上台來和他對戰。賽羅偏頭問依舊坐在他身側的賽文：“那現在，我們迴家？”
…………
賽文並不是第一次到賽羅獨自居住的地方，上一次接受賽羅到家中做客的邀請還是兩千年前，賽羅在訓練學校學習的時候。
他記得那時光之國與外界的戰爭局勢剛趨於穩定，訓練學校便是迎來了特殊的開放日。
這一次的開放日由前線剛離開戰場的戰士與訓練學校的小奧一起參加。
奧特賽文自然也在前線戰士這一行列之中。待學員與對接戰士全部到齊，活動也算是正式開始。
賽文隻一眼便尋到了賽羅的位置。自上一次見麵，小孩子又長了些個頭，肩甲與冰斧透著堅硬的金屬光澤，臉龐褪去了稚嫩，眼中也有了幾分淩厲的影子，那是成長的標誌。賽羅雙手環在胸前，散漫的站在一眾學員中。
忽的，賽羅像是有所感應般猛的抬起頭，對上了賽文的目光，敏銳的少年發現了他。賽文摩挲著手指，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偏頭看向別處。
到賽文忍不住再次望過去時，賽羅已經將環著的手握拳放到了身側。同訓練學校的其他學員一樣，認真聽著愛迪對開放日的介紹。
…………
開放日規則說的大多是一些注意事項。拋去愛迪有提到戰士們受了傷不談，他們需要做的便是一人從訓練學校帶走一個孩子，教導他學習一些關於戰鬥的知識，或者講講前線的故事，為期三日。
賽文洞悉了開放日的用意。表麵上看，這是一次帶領小奧傳授見聞的機會，實際上卻是為了讓前線受傷的戰士得到充足的休息。
不過這樣也不錯，畢竟在銀十字治療艙躺上三天並不是什麽舒適的體驗。
在愛迪介紹完後，小奧便是相繼走到戰士們的身邊。或許是因為賽文總是一副嚴肅的麵容，幾個小奧悄悄地向他靠了靠，在對上賽文的目光時，又不約而同地換了方向，將視線轉向了看起來親和力更高的其他戰士。
隻有賽羅走到賽文的身邊，伸手緊緊攥住他的披風。賽文的身形陡然一僵，下意識向後撤著步子。
這個反應，是否意味著賽文不喜歡孩子呢？賽羅敏銳察覺到賽文的不自然，當即鬆開了抓著紅族披風的手，連原有的自信都退下去些。
“抱歉，我就是看你在這裏站半天沒有奧選才過來的。”
賽文聞言一愣，緊繃的精神忽然放鬆。按賽羅的意思，他才是被挑走的那個？
“如果你願意，就跟我迴家吧。”小孩子仰著頭，笑著看向他。當時的話語，賽文到現在依舊記得清晰。
………………
“這裏就是我的家了，七你可以睡在那邊。”賽文的思緒被少年清冷的聲音拉迴。
那個休眠艙與賽羅的休眠艙相鄰，看起來像放置許久沒有使用過。但艙門並沒有沾染明顯的灰塵，也不需要特別的整理。
“不知道你受了傷是我不對，你先好好休息。我還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不會打擾你。”賽羅說完，便抱著他的光屏坐到桌邊。
“對了，現在是在競技台下，要是上了競技台，你還是我的對手。”少年刻意強調著，“我絕對比你強！”
賽文自不會與賭氣的孩子辯駁，不過他卻是好奇一件事，“你在光屏上查什麽？”
“我偶像的戰鬥記錄，還有前線戰士收集到的敵人數據。”賽羅一邊應著賽文的話，一邊將他認為比較精彩的瞬間截下保存。
“是嗎？你說你已經是競技場同輩中最強，我以為你不會去看這些。”
“怎麽可能！”賽羅當即反駁道，“實力強又不是天生的，那可是我努力的結果。”
就如同賽文曾經告訴過他的那樣，隻有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才能守護好想要守護的一切。他自覺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隻是競技場不太適合他。
賽羅的迴答讓賽文感到有些意外，就連眼燈都亮起來些。還以為之前同賽羅說的那些話，他早就忘在了腦後。賽文哼笑一聲說道：“我現在不得不承認，或許在你高傲自大的外表下，確實隱藏著幾分實力。”
“那可不是自大，是我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賽羅擺擺手說，“快休息吧，說了你也不會懂……”
…………
直到躺下，賽文才覺疲倦如潮水向他席卷而來。
宇宙中總是靜謐而又深邃的黑暗，自主發光的恆星很少，很多地方並不似光之國有所保留較為明確的晝夜劃分。
實際上自那日任務開始至今，賽文已經連續很多日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了。
他的唿吸深沉而緩慢，恰似隨著窗外閃爍的星光躍動。等離子火花的光輝越暗，在光基生物的特性下，那些姑且被稱之為血液的金色粒子，光芒則是越盛。
賽羅將光屏的聲音關閉、屏幕的亮度也拉到最低，放輕了步子，悄悄靠近賽文的休眠艙，湊近了些去觀察。
他這是到光之國的路上遭宇宙人偷襲了？明明受了很嚴重的傷，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即便是傷口被仔細包紮過，賽羅依然還能看到環繞在紅族四周逃逸的金色粒子。
那碎裂的光芒，竟也會為他帶來傷痛與失落。
賽羅將手放在胸前的計時器上，這種感覺在開放日時碰到受傷的賽文何其相似。
思及此，賽羅又是搖搖頭，他怎麽會把七和賽文聯係到一起。還有，他才不是因為擔心這個家夥。
早點好起來，那樣他們能早點打一架，這樣就知道到底誰更強了。
…………
“昔日的紅族戰神也不過如此。識趣點兒，想要這孩子活命就迴你的光之國待著，別阻止我們侵略地球的計劃。若記得不錯，這個奧特膠囊中的孩子，是你的兒子吧？”
“殺了他，以後少一個隱患，還能讓賽文永遠活在喪子的陰影裏，這交易當真劃算。奧特賽文，你，輸了。”
“不，賽羅，賽羅！”賽文猛然打開了眼燈，驚醒的瞬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從深深的夢境中撕扯開來，無邊的黑暗湧入他的意識，拉扯著他的傷口。
紅族的唿吸越來越急促和紊亂，就連額頭上的艾梅利姆寶石，都失去了原本翠綠的色澤。
賽羅惺忪的眸子透出一絲疑惑，“怎麽了？”
賽文沒有言語，隻是凝視著賽羅所在的方向。他的目光仿佛能夠勾勒出少年那挺拔的輪廓，心中的焦慮和不安也得以緩解。
久遠的夢魘逐漸消散，噩夢蘇醒後，能看到他牽掛的孩子就在他的身邊，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還真是奇怪，你做夢竟然會喚我的名字。怎麽，夢見在競技場上被我打的太慘？”
賽文似乎並不想進行這個話題，複又重新躺下，留給賽羅一個背影。
“喂，你……”賽羅忽的一噎，白日裏，等離子火花的光輝太盛，竟是不知他的背上也全是蹭傷，看著心驚。
賽文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將薄被向上拉去擋住了賽羅的視線。
一時間，賽羅也歇了調侃這個紅族的心思，也對，七受了那麽重的傷，今天還被他扯裂了傷口，所謂日有什麽思，夜什麽的……反正就是那個意思。看剛才的情況，也不像什麽好夢。
七不願說，那他也不便問。隻是經這一出，賽羅的睡意也被打散到地球的大氣層去了。少年將手枕在後腦，時而看看窗外，時而盯盯天花板，一偏頭又是對上了賽文的視線。
…………
“七，你知道地球為什麽是藍色的嗎？”
賽文原本緊張的心緒被賽羅再次打散。有著賽羅對他注意力的轉移，就連傷處帶給他的疼痛都是緩解了許多。
賽羅似乎並沒有指望賽文會應話，自顧自說著，“這個故事是之前賽文講給我的。”
“他說，地球起初並不是藍色，也不適合生命的依存。在那裏時常可以看到太空深處長途跋涉而來的彗星和小行星，它們攜帶著無盡的能量和希望，在地球留下永恆的印記，為地球帶去特別的禮物。例如冰。”
“這對於地球而言，無疑是一份珍貴的饋贈。地球巧妙地“吸收”了它們。”
“這個時候，地球的溫度依舊居高不下，仍然在 1200 攝氏度以上。在這樣的環境中，冰和液態水完全沒有存在的可能。於是，在地表上方形成了一層厚厚的水蒸氣。”
“經過無數個百萬年，這些水蒸氣在時間長河中不斷聚集，讓地球漸趨冷卻。終於，在那顆行星上，迎來了第一場雨。天空中陰雲密布，傾盆大雨滂沱而落，逐漸覆蓋整顆行星。”
“當漫長的時光流轉，藍天終於籠罩大地，水中的礦物質在水床沉澱。在無數次滄海桑田之後，地球的海洋變成了如今這一片深邃的藍色，成了我們所看到的景象。”
“再後來，地球之上有了生命，浩瀚的大地與無垠的海洋相互交織，天空還有會飛的皮古蒙……”
嗯？會飛的什麽？賽文本認真聽著，休眠艙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規律的唿吸。
賽文坐起身，探頭望去，原是那孩子講故事竟把自己帶入了夢鄉。
凝望著賽羅眉心之處那顆與他同源的艾梅利姆寶石，賽文眼中承載著的，皆是溫柔。
“晚安，賽羅。”等離子火花柔和的光芒灑在窗欞，靜謐的沒有一絲聲響，隻有微風輕輕吹過，留下若有若無的痕跡。
……………
賽羅有些懊惱地抓了抓後頸，他迴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當時的他擔心七可能又因為傷口疼痛而做噩夢，難以入眠，便想著講個故事，讓七放鬆下來。始料未及的是，他自己竟在講故事的過程中睡著了。
照顧傷員到底應該怎麽做？賽羅腦海靈光一閃，他立刻想起當時開放日，奧特兄弟之一的艾斯有到家中查看賽文的傷勢。
他闡明，良好的營養攝入能夠提升傷口愈合速度。因此，賽羅毅然決定前往商業街采買一些必須的物品。
賽羅再次迴望了一眼依舊安穩睡著的賽文，輕手輕腳的離開休眠艙，房門在少年遠去的身影下緩緩合攏。
在門扉關閉的瞬間，賽文眼燈中的光芒亮起，將目光投向少年離去的方向，直到對方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這時候，賽文眼中的光芒閃爍了幾下，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經過一日的休憩，傷處的疼痛並未得到有效緩解，反倒是處於愈合期的身體，讓那股隱約的鈍痛感覺變得更加鮮明。
他雖然有心想要去追尋賽羅的蹤跡，但隻覺餘力不足。少年能去哪裏呢，競技台？又或者是虛擬怪獸訓練場？
少年人總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又怎會甘願與受傷的他待在一起，那樣對賽羅來說未免太過無聊，被限製的久了，許會生出厭倦的情緒。
………
在百無聊賴之際，賽文的視線落在賽羅休眠艙的一側。他發現那裏歪斜地倚靠著一抹紅色，在周圍環境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突兀。
賽文靠近去瞧，是一隻小皮古蒙玩偶。他記得它——那是開放日結束時他送給賽羅道別的禮物。
在悠長的歲月中，時光如白駒過隙，倏忽即逝。這隻玩偶也已經曆了漫長時間的洗禮，歲月的腳步漸漸侵蝕著它的身軀，有些針腳隨著時間的流逝鬆動，露出了內裏的棉絮。
賽文好像找到事情做了，或許他可以將玩偶修補好。
……………
“你為什麽要動我的皮古蒙玩偶，那是我的東西！”少年提著三盒黃豆粉年糕進門，一眼便看到賽文正在拆解他的那隻小皮古蒙玩偶。隨著棉絮不斷被抽出，原本圓鼓鼓的玩偶逐漸幹癟下去。
“放下！”少年顫抖的音調中帶著幾分怒意，“你受了傷，我不想和你動手。”
某個瞬間，賽文仿佛在賽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賽羅的眼角湧上了幾分紅暈，而他擁在懷中的黃豆粉年糕盒子早已被收緊的手指擠壓變了形。
賽羅發狠的從賽文那裏搶過那隻皮古蒙玩偶，輕頓了擁抱的動作，又別扭的將它重新擺放迴原來的位置。
他已經長大了，又不是那抱著喜歡的娃娃不撒手的小孩子。隻是不論他再怎麽小心翼翼，那隻玩偶再也無法恢複到原來嶄新的樣子。
賽文手指微蜷，慌忙解釋道：“賽羅，我看那隻小皮古蒙好像也受了傷，想幫你修補一下，但沒能事先征求你的意見，抱歉。”
“可以暫時把它交給我嗎？”紅族注視著賽羅的眼睛，等待他的迴複。
少年做了一個深唿吸，調整了下情緒。“好，看在你道歉還算誠懇的份上。”
…………
“嗯……要不我出去再給你買一隻新的？”
賽文和賽羅看著針腳雖然看上去還算細密，但表情越加滑稽的小皮古蒙玩偶同時扶了扶額。還真是奇怪，二人的動作竟出奇一致。
雖然縫的醜是醜了點兒，最起碼還是原來那隻，能看。少年拍拍胸脯自我安慰著，翻找出繃帶幫賽文包紮好被尖針刺破的手指。
這點刺傷對紅族來說根本不算大事，但當賽羅拉過他的手決定包紮的那一刻，賽文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就連原本拒絕的話語都盡數卡在了喉嚨。賽羅忽然覺得，其實七這奧不說話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
“我買了黃豆粉年糕，要不要來嚐嚐？聽說甜品可以帶來好的心情，雖然不能讓傷勢快速恢複，但至少可以緩解一些精神上帶來的疼痛。”至於吃完黃豆粉年糕之後去做些什麽，賽羅表示暫時還沒有想好。
“賽羅，我記得今日擂台排名刷新，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待在家裏？”
有了賽文的提示，賽羅此時才想起，競技場的那個戰力榜單確實是今天刷新。
所有奧在競技場的名次都會迴到平行的基礎數值，而想要占據最高的擂台，則需要再次進行競技賽。
在排名刷新的時候，賽羅才會有匹配的新對手。
占據最高的擂台，不止是一種實力的認可，更是一種榮耀的象征。賽文記得賽羅對競技名次還是很在意的。
賽羅聞言搖了搖頭，“我的實力放在那裏，哪一天去打都一樣。而且現在，我不是第一。”
“什麽？”賽文的眼中閃過幾分訝異。
“本來是，上次輸給你後，便不是了。”賽羅很快便做了迴答，“對我來說，打贏你，才是我現在的目標。”
“還有，奧特之母說過要我幫忙照顧好你，本少我既然應下，就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你。”
賽羅停頓了一瞬繼續作了補充，“正如奧特之母所說，假若我去參加競技賽，你意外暈倒在家中，縱然有生命固化技術作保障，那也算是失去了一次生命。我才不想因為我的失誤半夜爬起來精神內耗。”
賽文一時無言，賽羅說的很有道理，隻是他還沒有傷到那種諸事都需要這孩子來照顧的程度。
話雖如此，不過賽羅能選擇留下來陪他，賽文忽然覺得，這傷好像受的也挺……
“不對，你不是外宇宙來的嗎？怎麽知道今天光之國競技場擂台排名刷新？”
賽文隻覺胸腔中漸漸燃燒的熱意忽然盡數落去基法龍星的海裏降了溫。“這……之前碰到競技場的教官，他提了一句，便是記住了。”
“這樣啊。”賽羅也不深究，說著，將第三盒黃豆粉年糕分成了兩份。一份是他的，一份給七。
這一盒，其實他本想著去恆星觀測局看看能不能見到奧特賽文，想要送給他的。卻被告知賽文在幾個月前便去外宇宙進行任務了。
希望賽文可以一切順利，平安迴家，讓他算算……和成年的日子怎麽還有這麽多千年。
不嘻嘻。
想和賽文一起並肩作戰，一定要再努力點兒才行！
………………
“既然休息，七，你的冰斧要不要一起打磨？”冰斧作為紅族的外置器官，亦是一位戰士前往戰場前需要打磨鋒利的武器。
專心描摹星軌路徑的賽文在賽羅探頭詢問時便迅速熄了光屏，輕點頭應了話。
賽羅端詳著那把被紅族緊握的武器，隨後抬眸凝視著七，眼神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這是你的冰斧？”少年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驚喜。這個冰斧賽羅很熟悉，連斧麵上的裂紋位置，都和賽文的如出一轍。等等，他名叫七…… seven，也就是賽文？他早就該發現的。
被紅族取下的冰斧顯然已經超出了擬態儀的覆蓋範圍。或許是因為緊張的心情下夾雜著一絲僥幸，賽文覺得賽羅不會認出他的武器。
他們本就未見過幾麵。看著賽羅的神情，似乎真的同賽文預想的那般平靜無波。
………
“打磨冰斧的時候要順著利刃的方向。”賽文說。
皮古蒙玩偶沒有補好純屬是因為它不在紅族的能力範圍內，但術業有專攻，武器保養，賽文可是專業的。
賽羅取下一隻冰斧，學著賽文的樣子，細心打磨著那鈍挫的刃口。
他學的很認真。
“做的很好。”在賽文認可的話語中，少年用拇指擦過嘴角，眼神中帶著幾分得意，又迅速被別的思緒壓了下去。
一邊喜歡著這種被紅族誇讚的感覺，一邊又害怕失去。還真是矛盾。也許，難過的時候，確實是會胡思亂想。
…………
“恢複的不錯。”奧特之母如期為賽文做了身體檢查，“再休息幾日傷勢便可以痊愈。”
賽羅攬下了後續的換藥工作，看來他們這兩日確實相處的還好。
賽文覺得賽羅對他的態度變了很多。看向他的時候，眸光中含帶著幾分特別的情緒。這孩子不善於言謊，亦不擅長偽裝。
他被發現了，準確的來說，在看到賽羅去搜尋名為w7-20星雲有無高等生命體的瀏覽信息記錄時，身份便已經無所遁形。
…………
很快，賽文收到了科技局發送的，有關破譯光線進展突破的消息。
“再等等，我答應過賽羅，再和他比一場。”
賽文的話語，站在一旁的少年聽的一清二楚。“努力贏過我，奪迴屬於你的第一名，賽羅。”
即便縮小了身形，但有著一萬多年戰鬥經驗的賽文依舊是賽羅遇到的，最難對付的對手。
“勝負已定，承讓。”少年喘勻了氣息，看向踏出競技台的賽文，宣告著此刻的勝利。
少年的成長速度，確實讓他驚歎。這一次，賽文主動擁向了他的少年。
他說：“恭喜你，贏得了勝利。”
………………
【後】
航空港內，前輩們為即將出征的戰士送行。
“賽羅。”賽文看向如旭日般耀眼的少年，“路上小心。”
“走了。”賽羅鄭重地朝著賽文的方向點點頭，隨後抬起右臂，朝著賽文堅定有力地揮了揮。
“老爹，您就安心在光之國，靜待勝利的佳音吧！”賽羅說完，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飛向遙遠的宇宙。
航空港掀起了一片紅色的海浪，那是賽文在目送他的孩子遠航。
—end—
他們並非仇敵，也沒有牽扯到利益關係，但卻是賽羅覺得他此生遇到最難對付的奧……
“七，上次是我讓著你，這一次還想贏我，就沒那麽好運了。”少年叉著腰，擺好格鬥手勢目光警惕的看向競技台上與他對決的奧。
他說他叫七，是從外宇宙w7-20號星雲來光之國交流學習的。
當然，賽羅與他的初次照麵，便是在這競技場之上。當時的賽羅拒絕擂台競爭。揚言競技場同輩之間沒有敵手，而七就是在賽羅傲然宣布這件事時出現了他所在的競技台。
賽羅敗了。倒不是被打到毫無還手之力的慘敗，而是在七的一次次閃避之下，踏出了競技台的邊緣。
紅圈亮起，意為失敗。這之後，他的對手說了一句承讓，便隨著文員的隊伍前往恆星觀測局的方向。
什麽，七還是個來交流學習的文員？賽羅握緊了拳，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敗的特別憋屈。
賽羅覺得之所以沒有贏過七，隻是他未多加留意，又剛離開虛擬怪獸訓練場，體力有些透支，行動慢了些，所以被七鑽了空子。才不是因為七比他強。
在一眾同輩中，他賽羅可是公認競技場第一。是實力與美貌並存的最強戰士，也是最有潛力加入宇宙警備隊的。
說什麽他都不能輸，也不會輸。所以，在調整好狀態後，賽羅又一次迴到了競技台上。
…………
“賽文，最近還是不要外出了，多注意休息，小心手腕處的傷。”奧特之母一邊為賽文包紮傷口，一邊查看著賽文此時的身體數據提醒道 ，“宇宙人的光線似乎不僅僅是縮小身形那般簡單。賽文，關於你現有的身體數據整理好後，我會送到科技局再行分析，查詢破解方法。”
賽文頷首應了聲，他們這次調查的星球本就屬於未知領域。他雖然扼殺了邪惡宇宙人的計劃，但自己也因此負了些傷勢。追擊逃離的殘黨，卻不想宇宙人留了後手，被特殊光線擊中。
賽文看著自己縮小的身形無奈歎息。為避免非必要的麻煩，在意外發生後便動用了出發前偽裝用的擬態儀。
見到賽文再次在奧特之母的幫助下做完身體檢查，各項數據指標暫時穩定下來。一旁擔憂許久的幾個奧特兄弟，此時終於安了心。
賽文答應奧特之母迴家休息，至於恆星觀測局的部分未處理完的工作，他在去銀十字前便已經存入隨身的光屏內了。
擬態儀還是開著的好，可以在一定程度避免他的消息傳出去。還有太陽係的行星數目觀測數值，需要更進一步精確。
……………
“喂，你等等，上一次敗給你是我大意，我們再比過！”就在賽文思緒飛遠的時候，突然從競技場的方向傳來一聲唿喚。
是賽羅，他似乎對上次比試結果很不滿意，專程在競技場等他。賽文頓了腳步，輕輕轉動了一下手腕，抬起頭來，沒有絲毫猶豫便是應下了挑戰。
……………
“放心吧母親，我會和幾個哥哥一起多關注賽文哥的情況的。”
“嗯，泰羅，賽文的傷需要靜養，可不能讓他再出……賽文？！”正欲將賽文身體數據報告送一份去科技局的奧特之母，突然看到賽文正在競技台準備和賽羅對戰，隻覺眼前一黑。
“大叔，在哪裏？”聞聲，賽羅抬起頭四下張望一瞬，正欲追尋賽文的身影，卻在此刻心神完全失去平靜猛地一驚，側身險險躲過一陣拳風。
“既然還站在競技台上，比賽還未結束，就要專心。這若在戰場，可沒有時間留給你去找人。”就在賽羅晃神的瞬間，對麵的紅族戰士便已經開始行動。
這和搞偷襲有什麽區別？賽羅再一次後退閃避，在即將踏出判定範圍的那一刻，一把抓住紅族的手腕，作勢要來個過肩摔定下勝負。
“賽羅快停手，他手腕受了傷，剛從銀十字包紮好出來。”
賽羅抓住紅族手腕時也察覺到手下的觸感不對，在奧特之母喊停下當即鬆了力道。
賽文一聲未吭，捂住手臂微微撤了些步子，金色的粒子從隱形繃帶下緩緩滲出。直到奧特之母和泰羅走近，這才在要求下將手臂伸過去重新包紮。
“賽……”
“七，我的名字是七，來自w7-20號星雲，來光之國交流學習。”賽文打斷道。既然賽文有意隱瞞，那便不好拆穿。
奧特之母輕聲一歎，再次提醒賽文，“受了傷就要多注意休息，小心傷勢的加重，又怎麽能上競技場同賽羅對戰。”
“我覺得他打不贏。”賽文此時的話語在賽羅看來，要比他宣稱競技場無敵手時更加自信。
“喂，什麽叫你覺得我打不贏？”賽羅握著拳倔強的站在一旁 。一時間，他竟是不解自己到底是因為看到賽文手腕處隱形繃帶拆除後的刺穿傷而煩躁。還是他因為賽文說的那句，他打不贏。
賽羅仰著頭一聲輕哼，將頭偏向另外一側。
賽文微皺著眉頭，賽羅年輕氣盛，這樣一看，隻需要幾句話語便是能將他激怒，並不是一件好事。奧特戰士離開母星後活動會受到一定限製，若是麵對敵人，很容易吃暗虧。
“才這一句話就生氣了？看來你的忍耐力也行。這樣怎麽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奧特戰士。”
“喂，你看起來也沒比我大多少，怎麽還教育起我來了。”
“就憑我比你強。”
“我才不信。”賽羅說，“我就是同輩中競技場最強的戰士。”
接著少年充滿自信的揚了揚腦袋，單手叉著腰繼續說道：“你受了傷，就算是我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上次是我大意，等你傷好了，我要再比過。”
“你贏不過我。”賽文平靜而又篤定的話語讓賽羅又是一噎，攥緊了拳，不再理會。忍住，就算他再欠揍也是傷員，是傷員。
奧特之母看看這兩個別扭的奧，和泰羅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七來自外宇宙，受了傷，可他又不喜歡住在銀十字。一個人住的話萬一傷勢複發暈倒，沒有人聯係治療可就糟了。既然賽羅是一個人住，就幫忙照顧他一段時間可好？”
“不……”賽羅本下意識想要拒絕，卻又在賽文一聲隱忍的痛唿聲下猛的一驚，心神也不由自主的落到了賽文的身上。
“喂，你沒事吧？”賽羅雙手舉起，掌心向前。他剛剛真的隻是抓著賽文的手腕拉了一下，奧特之母也是看到的，碰瓷可恥啊。
…………
“你看，他的傷確實需要有人照顧。”
賽文側了側身，躲過泰羅準備再次落下來的一掌，眼中閃過幾分幽怨。在銀十字時泰羅是知道他肩上有傷的，怎麽在他毫無防備下拍他的肩膀。
“賽文哥，你不是也想和這孩子好好相處一段時間嗎，這多好的機會，要把握住。”泰羅壓低聲音提醒。
賽文輕輕低了低頭，相處……現在嗎？確實如同泰羅所說是極好的機會。可他剛剛才訓了這孩子，二人鬧得不太愉快，又該如何相處？思及此，賽文就連眼中的光芒都染上幾分暗色。
但這神情落在賽羅眼中，竟莫名覺得有些可憐？賽羅晃開腦海中奇怪的想法，又看了看賽文似乎真的因和他打鬥而加重的傷勢，終是在泰羅的語言誘導下應了聲。
泰羅擋到賽文的身後撐開了披風，就怕他下一刻會逃跑似的迅速迴話道：“既然賽羅說可以，那就這樣定了。”
奧特之母也表示會過兩天去為賽文做身體檢查。離去前還特意做了強調，她可不喜歡亂跑的傷員。
隨著奧特之母與泰羅的離開，又剩下了賽文與賽羅兩個奧大眼瞪小眼。
此時的賽羅終於有時間去追尋賽文的身影，但看了一圈，都沒有發現那個紅族的影子。奇怪，他剛剛明明有聽到奧特之母喊賽文的名字，要是賽文能來看他的競技賽就好了。
賽羅輕聲一歎，收迴尋找賽文的目光，輕垂著頭，一手托著腮幫子，另一隻手則抵在膝蓋上，安靜地盤坐在屬於他的那處競技台中央，看著別的競技台上打的難解難分的奧發呆。
…………
賽羅所在的競技台就如他所說的那樣，似乎除了化身為七的賽文，再沒有奧上來與賽羅對戰。
賽文還是頭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向賽羅。甚至能感到少年單薄的身形下，孤獨與寂寥不斷吞噬著光芒的溫度，將他從周圍喧囂的世界越推越遠，直至無人問津的角落。
賽文沒有說話，隻是同樣盤膝坐在賽羅的身側，又引得少年輕嘖了一聲，繃緊了身子。
即使他們沒有言語交流，賽文的陪伴卻讓他心頭不由自主地平靜下來，仿佛煩躁的情緒被一陣清風吹散。這種感覺難以言喻，但它的確存在。
賽羅隻覺光粒子在體內越發活躍，他悄悄用餘光打量起身側的奧，真是奇怪的感覺。
等離子火花壓暗了一些光芒，競技場上也真正遠去喧鬧。看來今日是不會有奧再上台來和他對戰。賽羅偏頭問依舊坐在他身側的賽文：“那現在，我們迴家？”
…………
賽文並不是第一次到賽羅獨自居住的地方，上一次接受賽羅到家中做客的邀請還是兩千年前，賽羅在訓練學校學習的時候。
他記得那時光之國與外界的戰爭局勢剛趨於穩定，訓練學校便是迎來了特殊的開放日。
這一次的開放日由前線剛離開戰場的戰士與訓練學校的小奧一起參加。
奧特賽文自然也在前線戰士這一行列之中。待學員與對接戰士全部到齊，活動也算是正式開始。
賽文隻一眼便尋到了賽羅的位置。自上一次見麵，小孩子又長了些個頭，肩甲與冰斧透著堅硬的金屬光澤，臉龐褪去了稚嫩，眼中也有了幾分淩厲的影子，那是成長的標誌。賽羅雙手環在胸前，散漫的站在一眾學員中。
忽的，賽羅像是有所感應般猛的抬起頭，對上了賽文的目光，敏銳的少年發現了他。賽文摩挲著手指，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偏頭看向別處。
到賽文忍不住再次望過去時，賽羅已經將環著的手握拳放到了身側。同訓練學校的其他學員一樣，認真聽著愛迪對開放日的介紹。
…………
開放日規則說的大多是一些注意事項。拋去愛迪有提到戰士們受了傷不談，他們需要做的便是一人從訓練學校帶走一個孩子，教導他學習一些關於戰鬥的知識，或者講講前線的故事，為期三日。
賽文洞悉了開放日的用意。表麵上看，這是一次帶領小奧傳授見聞的機會，實際上卻是為了讓前線受傷的戰士得到充足的休息。
不過這樣也不錯，畢竟在銀十字治療艙躺上三天並不是什麽舒適的體驗。
在愛迪介紹完後，小奧便是相繼走到戰士們的身邊。或許是因為賽文總是一副嚴肅的麵容，幾個小奧悄悄地向他靠了靠，在對上賽文的目光時，又不約而同地換了方向，將視線轉向了看起來親和力更高的其他戰士。
隻有賽羅走到賽文的身邊，伸手緊緊攥住他的披風。賽文的身形陡然一僵，下意識向後撤著步子。
這個反應，是否意味著賽文不喜歡孩子呢？賽羅敏銳察覺到賽文的不自然，當即鬆開了抓著紅族披風的手，連原有的自信都退下去些。
“抱歉，我就是看你在這裏站半天沒有奧選才過來的。”
賽文聞言一愣，緊繃的精神忽然放鬆。按賽羅的意思，他才是被挑走的那個？
“如果你願意，就跟我迴家吧。”小孩子仰著頭，笑著看向他。當時的話語，賽文到現在依舊記得清晰。
………………
“這裏就是我的家了，七你可以睡在那邊。”賽文的思緒被少年清冷的聲音拉迴。
那個休眠艙與賽羅的休眠艙相鄰，看起來像放置許久沒有使用過。但艙門並沒有沾染明顯的灰塵，也不需要特別的整理。
“不知道你受了傷是我不對，你先好好休息。我還有自己的事情去做，不會打擾你。”賽羅說完，便抱著他的光屏坐到桌邊。
“對了，現在是在競技台下，要是上了競技台，你還是我的對手。”少年刻意強調著，“我絕對比你強！”
賽文自不會與賭氣的孩子辯駁，不過他卻是好奇一件事，“你在光屏上查什麽？”
“我偶像的戰鬥記錄，還有前線戰士收集到的敵人數據。”賽羅一邊應著賽文的話，一邊將他認為比較精彩的瞬間截下保存。
“是嗎？你說你已經是競技場同輩中最強，我以為你不會去看這些。”
“怎麽可能！”賽羅當即反駁道，“實力強又不是天生的，那可是我努力的結果。”
就如同賽文曾經告訴過他的那樣，隻有自身的實力足夠強大，才能守護好想要守護的一切。他自覺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隻是競技場不太適合他。
賽羅的迴答讓賽文感到有些意外，就連眼燈都亮起來些。還以為之前同賽羅說的那些話，他早就忘在了腦後。賽文哼笑一聲說道：“我現在不得不承認，或許在你高傲自大的外表下，確實隱藏著幾分實力。”
“那可不是自大，是我對自身實力的自信。”賽羅擺擺手說，“快休息吧，說了你也不會懂……”
…………
直到躺下，賽文才覺疲倦如潮水向他席卷而來。
宇宙中總是靜謐而又深邃的黑暗，自主發光的恆星很少，很多地方並不似光之國有所保留較為明確的晝夜劃分。
實際上自那日任務開始至今，賽文已經連續很多日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了。
他的唿吸深沉而緩慢，恰似隨著窗外閃爍的星光躍動。等離子火花的光輝越暗，在光基生物的特性下，那些姑且被稱之為血液的金色粒子，光芒則是越盛。
賽羅將光屏的聲音關閉、屏幕的亮度也拉到最低，放輕了步子，悄悄靠近賽文的休眠艙，湊近了些去觀察。
他這是到光之國的路上遭宇宙人偷襲了？明明受了很嚴重的傷，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即便是傷口被仔細包紮過，賽羅依然還能看到環繞在紅族四周逃逸的金色粒子。
那碎裂的光芒，竟也會為他帶來傷痛與失落。
賽羅將手放在胸前的計時器上，這種感覺在開放日時碰到受傷的賽文何其相似。
思及此，賽羅又是搖搖頭，他怎麽會把七和賽文聯係到一起。還有，他才不是因為擔心這個家夥。
早點好起來，那樣他們能早點打一架，這樣就知道到底誰更強了。
…………
“昔日的紅族戰神也不過如此。識趣點兒，想要這孩子活命就迴你的光之國待著，別阻止我們侵略地球的計劃。若記得不錯，這個奧特膠囊中的孩子，是你的兒子吧？”
“殺了他，以後少一個隱患，還能讓賽文永遠活在喪子的陰影裏，這交易當真劃算。奧特賽文，你，輸了。”
“不，賽羅，賽羅！”賽文猛然打開了眼燈，驚醒的瞬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從深深的夢境中撕扯開來，無邊的黑暗湧入他的意識，拉扯著他的傷口。
紅族的唿吸越來越急促和紊亂，就連額頭上的艾梅利姆寶石，都失去了原本翠綠的色澤。
賽羅惺忪的眸子透出一絲疑惑，“怎麽了？”
賽文沒有言語，隻是凝視著賽羅所在的方向。他的目光仿佛能夠勾勒出少年那挺拔的輪廓，心中的焦慮和不安也得以緩解。
久遠的夢魘逐漸消散，噩夢蘇醒後，能看到他牽掛的孩子就在他的身邊，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還真是奇怪，你做夢竟然會喚我的名字。怎麽，夢見在競技場上被我打的太慘？”
賽文似乎並不想進行這個話題，複又重新躺下，留給賽羅一個背影。
“喂，你……”賽羅忽的一噎，白日裏，等離子火花的光輝太盛，竟是不知他的背上也全是蹭傷，看著心驚。
賽文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將薄被向上拉去擋住了賽羅的視線。
一時間，賽羅也歇了調侃這個紅族的心思，也對，七受了那麽重的傷，今天還被他扯裂了傷口，所謂日有什麽思，夜什麽的……反正就是那個意思。看剛才的情況，也不像什麽好夢。
七不願說，那他也不便問。隻是經這一出，賽羅的睡意也被打散到地球的大氣層去了。少年將手枕在後腦，時而看看窗外，時而盯盯天花板，一偏頭又是對上了賽文的視線。
…………
“七，你知道地球為什麽是藍色的嗎？”
賽文原本緊張的心緒被賽羅再次打散。有著賽羅對他注意力的轉移，就連傷處帶給他的疼痛都是緩解了許多。
賽羅似乎並沒有指望賽文會應話，自顧自說著，“這個故事是之前賽文講給我的。”
“他說，地球起初並不是藍色，也不適合生命的依存。在那裏時常可以看到太空深處長途跋涉而來的彗星和小行星，它們攜帶著無盡的能量和希望，在地球留下永恆的印記，為地球帶去特別的禮物。例如冰。”
“這對於地球而言，無疑是一份珍貴的饋贈。地球巧妙地“吸收”了它們。”
“這個時候，地球的溫度依舊居高不下，仍然在 1200 攝氏度以上。在這樣的環境中，冰和液態水完全沒有存在的可能。於是，在地表上方形成了一層厚厚的水蒸氣。”
“經過無數個百萬年，這些水蒸氣在時間長河中不斷聚集，讓地球漸趨冷卻。終於，在那顆行星上，迎來了第一場雨。天空中陰雲密布，傾盆大雨滂沱而落，逐漸覆蓋整顆行星。”
“當漫長的時光流轉，藍天終於籠罩大地，水中的礦物質在水床沉澱。在無數次滄海桑田之後，地球的海洋變成了如今這一片深邃的藍色，成了我們所看到的景象。”
“再後來，地球之上有了生命，浩瀚的大地與無垠的海洋相互交織，天空還有會飛的皮古蒙……”
嗯？會飛的什麽？賽文本認真聽著，休眠艙內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規律的唿吸。
賽文坐起身，探頭望去，原是那孩子講故事竟把自己帶入了夢鄉。
凝望著賽羅眉心之處那顆與他同源的艾梅利姆寶石，賽文眼中承載著的，皆是溫柔。
“晚安，賽羅。”等離子火花柔和的光芒灑在窗欞，靜謐的沒有一絲聲響，隻有微風輕輕吹過，留下若有若無的痕跡。
……………
賽羅有些懊惱地抓了抓後頸，他迴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當時的他擔心七可能又因為傷口疼痛而做噩夢，難以入眠，便想著講個故事，讓七放鬆下來。始料未及的是，他自己竟在講故事的過程中睡著了。
照顧傷員到底應該怎麽做？賽羅腦海靈光一閃，他立刻想起當時開放日，奧特兄弟之一的艾斯有到家中查看賽文的傷勢。
他闡明，良好的營養攝入能夠提升傷口愈合速度。因此，賽羅毅然決定前往商業街采買一些必須的物品。
賽羅再次迴望了一眼依舊安穩睡著的賽文，輕手輕腳的離開休眠艙，房門在少年遠去的身影下緩緩合攏。
在門扉關閉的瞬間，賽文眼燈中的光芒亮起，將目光投向少年離去的方向，直到對方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這時候，賽文眼中的光芒閃爍了幾下，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經過一日的休憩，傷處的疼痛並未得到有效緩解，反倒是處於愈合期的身體，讓那股隱約的鈍痛感覺變得更加鮮明。
他雖然有心想要去追尋賽羅的蹤跡，但隻覺餘力不足。少年能去哪裏呢，競技台？又或者是虛擬怪獸訓練場？
少年人總是有用不完的力氣，又怎會甘願與受傷的他待在一起，那樣對賽羅來說未免太過無聊，被限製的久了，許會生出厭倦的情緒。
………
在百無聊賴之際，賽文的視線落在賽羅休眠艙的一側。他發現那裏歪斜地倚靠著一抹紅色，在周圍環境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突兀。
賽文靠近去瞧，是一隻小皮古蒙玩偶。他記得它——那是開放日結束時他送給賽羅道別的禮物。
在悠長的歲月中，時光如白駒過隙，倏忽即逝。這隻玩偶也已經曆了漫長時間的洗禮，歲月的腳步漸漸侵蝕著它的身軀，有些針腳隨著時間的流逝鬆動，露出了內裏的棉絮。
賽文好像找到事情做了，或許他可以將玩偶修補好。
……………
“你為什麽要動我的皮古蒙玩偶，那是我的東西！”少年提著三盒黃豆粉年糕進門，一眼便看到賽文正在拆解他的那隻小皮古蒙玩偶。隨著棉絮不斷被抽出，原本圓鼓鼓的玩偶逐漸幹癟下去。
“放下！”少年顫抖的音調中帶著幾分怒意，“你受了傷，我不想和你動手。”
某個瞬間，賽文仿佛在賽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賽羅的眼角湧上了幾分紅暈，而他擁在懷中的黃豆粉年糕盒子早已被收緊的手指擠壓變了形。
賽羅發狠的從賽文那裏搶過那隻皮古蒙玩偶，輕頓了擁抱的動作，又別扭的將它重新擺放迴原來的位置。
他已經長大了，又不是那抱著喜歡的娃娃不撒手的小孩子。隻是不論他再怎麽小心翼翼，那隻玩偶再也無法恢複到原來嶄新的樣子。
賽文手指微蜷，慌忙解釋道：“賽羅，我看那隻小皮古蒙好像也受了傷，想幫你修補一下，但沒能事先征求你的意見，抱歉。”
“可以暫時把它交給我嗎？”紅族注視著賽羅的眼睛，等待他的迴複。
少年做了一個深唿吸，調整了下情緒。“好，看在你道歉還算誠懇的份上。”
…………
“嗯……要不我出去再給你買一隻新的？”
賽文和賽羅看著針腳雖然看上去還算細密，但表情越加滑稽的小皮古蒙玩偶同時扶了扶額。還真是奇怪，二人的動作竟出奇一致。
雖然縫的醜是醜了點兒，最起碼還是原來那隻，能看。少年拍拍胸脯自我安慰著，翻找出繃帶幫賽文包紮好被尖針刺破的手指。
這點刺傷對紅族來說根本不算大事，但當賽羅拉過他的手決定包紮的那一刻，賽文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就連原本拒絕的話語都盡數卡在了喉嚨。賽羅忽然覺得，其實七這奧不說話的時候，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
“我買了黃豆粉年糕，要不要來嚐嚐？聽說甜品可以帶來好的心情，雖然不能讓傷勢快速恢複，但至少可以緩解一些精神上帶來的疼痛。”至於吃完黃豆粉年糕之後去做些什麽，賽羅表示暫時還沒有想好。
“賽羅，我記得今日擂台排名刷新，你確定要和我一起待在家裏？”
有了賽文的提示，賽羅此時才想起，競技場的那個戰力榜單確實是今天刷新。
所有奧在競技場的名次都會迴到平行的基礎數值，而想要占據最高的擂台，則需要再次進行競技賽。
在排名刷新的時候，賽羅才會有匹配的新對手。
占據最高的擂台，不止是一種實力的認可，更是一種榮耀的象征。賽文記得賽羅對競技名次還是很在意的。
賽羅聞言搖了搖頭，“我的實力放在那裏，哪一天去打都一樣。而且現在，我不是第一。”
“什麽？”賽文的眼中閃過幾分訝異。
“本來是，上次輸給你後，便不是了。”賽羅很快便做了迴答，“對我來說，打贏你，才是我現在的目標。”
“還有，奧特之母說過要我幫忙照顧好你，本少我既然應下，就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你。”
賽羅停頓了一瞬繼續作了補充，“正如奧特之母所說，假若我去參加競技賽，你意外暈倒在家中，縱然有生命固化技術作保障，那也算是失去了一次生命。我才不想因為我的失誤半夜爬起來精神內耗。”
賽文一時無言，賽羅說的很有道理，隻是他還沒有傷到那種諸事都需要這孩子來照顧的程度。
話雖如此，不過賽羅能選擇留下來陪他，賽文忽然覺得，這傷好像受的也挺……
“不對，你不是外宇宙來的嗎？怎麽知道今天光之國競技場擂台排名刷新？”
賽文隻覺胸腔中漸漸燃燒的熱意忽然盡數落去基法龍星的海裏降了溫。“這……之前碰到競技場的教官，他提了一句，便是記住了。”
“這樣啊。”賽羅也不深究，說著，將第三盒黃豆粉年糕分成了兩份。一份是他的，一份給七。
這一盒，其實他本想著去恆星觀測局看看能不能見到奧特賽文，想要送給他的。卻被告知賽文在幾個月前便去外宇宙進行任務了。
希望賽文可以一切順利，平安迴家，讓他算算……和成年的日子怎麽還有這麽多千年。
不嘻嘻。
想和賽文一起並肩作戰，一定要再努力點兒才行！
………………
“既然休息，七，你的冰斧要不要一起打磨？”冰斧作為紅族的外置器官，亦是一位戰士前往戰場前需要打磨鋒利的武器。
專心描摹星軌路徑的賽文在賽羅探頭詢問時便迅速熄了光屏，輕點頭應了話。
賽羅端詳著那把被紅族緊握的武器，隨後抬眸凝視著七，眼神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這是你的冰斧？”少年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驚喜。這個冰斧賽羅很熟悉，連斧麵上的裂紋位置，都和賽文的如出一轍。等等，他名叫七…… seven，也就是賽文？他早就該發現的。
被紅族取下的冰斧顯然已經超出了擬態儀的覆蓋範圍。或許是因為緊張的心情下夾雜著一絲僥幸，賽文覺得賽羅不會認出他的武器。
他們本就未見過幾麵。看著賽羅的神情，似乎真的同賽文預想的那般平靜無波。
………
“打磨冰斧的時候要順著利刃的方向。”賽文說。
皮古蒙玩偶沒有補好純屬是因為它不在紅族的能力範圍內，但術業有專攻，武器保養，賽文可是專業的。
賽羅取下一隻冰斧，學著賽文的樣子，細心打磨著那鈍挫的刃口。
他學的很認真。
“做的很好。”在賽文認可的話語中，少年用拇指擦過嘴角，眼神中帶著幾分得意，又迅速被別的思緒壓了下去。
一邊喜歡著這種被紅族誇讚的感覺，一邊又害怕失去。還真是矛盾。也許，難過的時候，確實是會胡思亂想。
…………
“恢複的不錯。”奧特之母如期為賽文做了身體檢查，“再休息幾日傷勢便可以痊愈。”
賽羅攬下了後續的換藥工作，看來他們這兩日確實相處的還好。
賽文覺得賽羅對他的態度變了很多。看向他的時候，眸光中含帶著幾分特別的情緒。這孩子不善於言謊，亦不擅長偽裝。
他被發現了，準確的來說，在看到賽羅去搜尋名為w7-20星雲有無高等生命體的瀏覽信息記錄時，身份便已經無所遁形。
…………
很快，賽文收到了科技局發送的，有關破譯光線進展突破的消息。
“再等等，我答應過賽羅，再和他比一場。”
賽文的話語，站在一旁的少年聽的一清二楚。“努力贏過我，奪迴屬於你的第一名，賽羅。”
即便縮小了身形，但有著一萬多年戰鬥經驗的賽文依舊是賽羅遇到的，最難對付的對手。
“勝負已定，承讓。”少年喘勻了氣息，看向踏出競技台的賽文，宣告著此刻的勝利。
少年的成長速度，確實讓他驚歎。這一次，賽文主動擁向了他的少年。
他說：“恭喜你，贏得了勝利。”
………………
【後】
航空港內，前輩們為即將出征的戰士送行。
“賽羅。”賽文看向如旭日般耀眼的少年，“路上小心。”
“走了。”賽羅鄭重地朝著賽文的方向點點頭，隨後抬起右臂，朝著賽文堅定有力地揮了揮。
“老爹，您就安心在光之國，靜待勝利的佳音吧！”賽羅說完，化作一道藍色的流光飛向遙遠的宇宙。
航空港掀起了一片紅色的海浪，那是賽文在目送他的孩子遠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