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渭跑出洞口的時候,已經幾乎全身虛脫,大口地唿吸著。


    他第一次這樣狼狽逃命,但好在,終於重見天日。


    從漆黑壓抑的洞中逃脫,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美麗了起來。


    藍天、白雲、綠樹、青草,每一個在生命中是如此的珍貴。


    “好了,它們應該不會追出來了。”


    楚芊芊望著彌漫著白煙的洞口,也鬆了口氣。


    這時墨墨走了過來,將背上的小女孩展示給楚芊芊看。


    隻見女孩胸口有一個拇指大的血洞,血液已經凝固,有些發黑。


    伸手摸去,發現女孩心髒還在極其微弱地跳動。


    “死馬當活馬醫吧。”


    楚芊芊靠著墨墨,從背包拿出葡萄糖水,緩慢地倒進女孩口中。


    然後,她再拿出一些酒精和消毒水,細心地幫女孩清理傷口,再敷上生肌藥膏。


    良久,女孩依然沒有醒來。


    “我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先迴去吧。”


    杜成渭心焦如焚,但也隻能重重地點了點頭。


    戰友的妻子看來已經兇多吉少,他真的不願意這個孤苦的女孩出事,但現在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聽天由命。


    “對不起,難民營裏好像沒有你找的張航。”


    “沒關係,任何一件事,隻要做了,都會有一個結果。或許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總歸,也是一個結果。”


    楚芊芊雙眼微眯,望著那依然沉睡的小女孩,有些出神。


    ……


    二人往迴走去,經過樹林帶的時候,再沒有來之前的戰戰兢兢,而是一路橫掃。


    相對於狼洞中的危險來說,樹林帶的那些零散的動物襲擊,真是小巫見大巫。


    平安進入玉關市,杜成渭吊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無論怎麽說,與人打交道,總比不會說話,無法溝通的動物更有安全感一些。


    街道空蕩蕩的,兩邊的房屋緊閉,門後有一些眼睛在注視著大刺刺行走的兩人,卻沒有任何交流的意願。


    這樣的時期,每個人的糧食都非常有限,誰也不願相信別人,幹脆直接斷絕了與別人的交往,以免惹禍上身。


    “這種時候,還敢上街的,除了幫派的人之外,就是一些餓壞了的亡命之徒了。敢像我們這樣的,實在很少。”


    杜成渭笑笑解釋。


    楚芊芊平靜地轉頭望向前麵一條巷子:“可不少,你瞧,這不有人來了嗎?”


    話音剛落,巷子中傳來了幾個人的談話聲。


    “田叔,聽說你們前幾天抓到一個女的,味道怎麽樣?”


    “就是個瘋婆子而已,能有什麽味道。”


    “雖然神智有些瘋癲,年紀也大了點,不過人倒長得挺標致的,皮膚又白,著實不差。”


    “林叔,真的嗎?快給我說說。”


    “嗬嗬,男女那事兒,你沒試過,說你也不明白。我隻能告訴你,很潤,很滑,很爽。你田叔不跟你說,是怕你老想著,那娘們已經被副幫主要去了,你也玩不到了。”


    “嘖嘖嘖,真是可惜,那天我要是在就好了。這年頭,女的實在太少,我什麽時候才能真槍實彈地來一次呀!”


    “哈哈哈,現在東西少,能吃飽都不錯了,你還有那麽多精力想這個?想玩美人兒?福居幫裏有一個啊,聽說,那美人國色天香,是個男人都想摟著她上床。你能舔一下她的腳丫兒,都夠吹一輩子的了。”


    “什麽?真的?田叔,林叔,我們幹一票吧,穿個黑衣蒙了臉,誰也認不出來,事後也不怕福居幫的鬧事。”


    “哈哈,小六子,你想多了,聽說這朵玫瑰可紮手著呢。而且,她是杜蠻子的床上人,你不怕他把你劈了嗎?”


    “林叔,怕什麽,明的不行我們來暗的。杜蠻子又不能天天守著她。我們上次不是搶了個醫院嗎,我手上私藏了點麻醉藥,隻要這麽一下,她不就變成個睡美人了嗎?到時候還是任我們前前後後上上下下都玩個遍,哈哈。”


    “這個嘛……我們好好斟酌一下,還是可以試試的,老田,你怎麽說?”


    “可以。反正見機不妙,我們就撤唄,又不是非要拚命玩這一下。”


    “好,如果成功了,第一次就讓給小六子吧。”


    “謝謝田叔,林叔。美人兒,你六哥哥的金箍棒來了……”


    接下來,是三人低聲嘻笑的聲音,多是不堪入耳的浪言蕩語。


    楚芊芊臉色冰冷,眼神如刀,緊盯巷口。


    杜成渭心裏也是一腔怒火。


    三個小嘍囉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取笑他這個一幫之主,還公然計劃要對楚芊芊下藥。


    真是自尋死路!


    這三個家夥踏出巷子的那一刻,就是踏上死路的時候!


    “楚小姐,這件事讓我來處理吧!”杜成渭想了想,還是站出來說。


    “好吧,不過你得幹得讓我滿意!”


    杜成渭點了點頭。


    兩個中年,一個青年,三個男子從巷子中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意猶未盡的談興。


    猛然間,他們眼前一閃,一個漂亮的美女差點亮瞎了三對狗眼,口水都差點要滴落下來了。


    不等他們反應,三柄飛刀倏忽而至,狠狠紮在三人大腿之上。


    “哎喲,哎喲。”


    三人倒地打滾,聲音淒慘,哭得眼淚鼻涕滿麵。


    這哭喊聲撕裂了街道的寧靜,嚇得不少躲在門後的人都“砰”地撞在窗戶上。


    杜成渭如若未見,靜靜地聽著三人慘唿。


    過了小半晌,四五個男子從街道另一頭走了過來。


    當先一個中等身材,麵容普通,但臉上帶著一股狠勁。


    其餘幾人都是一臉戾氣,像別人欠了他們幾百萬似的。


    “幫主,救我,救我,他們想殺我們。幫主,快為我們作主哪。”地上三人見到來人,趕緊哀聲求救。


    “杜老大,你是什麽意思?你經過我的地盤,我可沒有絲毫阻攔,你卻到我這裏傷人,是想開戰嗎?”中等身材的男子眼冒精光,滿臉兇悍。


    他的手下全都臉現惡相,兇狠瞧著杜成渭。


    “這位是清風幫的老大卓家成。”杜成渭側頭向楚芊芊介紹。


    眾人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女子,不由得一下子怔住了。


    這種時期,身上還有如此整潔幹淨的女子,那都是極為罕見的了。


    而那容貌,簡直是撓得男人心裏不上不落,春夢的女主角啊。


    “卓老大,因為是給你麵子,我才會等你來才處理這三個小嘍囉。”


    “這三個家夥出言不遜,計劃謀害我二人,我要割掉他們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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