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有人打聽到莊子上了,或收買或威逼,探聽到一部分配方,但是核心部分在幾個心腹手裏。他們對石韞絕對忠誠,自然不會出賣配方核心部分。


    這些人背後的主子不算真正的權貴,盛紘還能罩的住。因此他們也隻能威逼利誘,更激進的手段不敢用。


    不過要早做打算才是。


    “爹,你有辦法往宮裏送嗎?這種好東西,皇後娘娘還有宮裏的各位娘娘居然沒用上,想想真是讓人心痛。”


    盛紘聽聞有點意動。


    “這個不太好吧,如此一來豈不是成了媚上。”


    他還是更在意自己的名聲。


    “自然不是讓爹親自獻上。小公爺在盛家讀了這麽多年書,平寧郡主也該有所表示才是。”


    盛紘眼裏精光一閃,隨即又搖搖頭,齊國公府的人情,他不想就這麽消耗掉。


    石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接著說道:“爹,平寧郡主是在宮裏長大的,不過舉手之勞,消耗不了多少人情。隻要小公爺還在我們家讀書,這點麵子平寧郡主會給的。”


    “消耗這麽點人情,讓皇上記住盛家,豈不是很劃算。爹搞不好還能往上走走。”


    毫無心理負擔的給盛紘畫了張大餅。


    盛紘思來想去發現女兒說的很有道理,他摸著胡須思考了會兒,決定幹了。


    “往宮裏送可不是小事,爹問你個問題,你老實迴答,那一小罐你賺了多少?”


    “沒賺多少,也就三兩左右。方子效果那麽好,用的材料可不便宜。”


    這話也就忽悠一下其他人,她差不多賺了一半,也就是盛紘官太小了,要不然她敢開價五十兩。


    “三兩左右,那確實沒多少。”


    盛紘心裏算了一通,心下稍安。


    看來娘子昨晚說的是真的。


    “不便宜好,宮裏貴人們用的東西自然要金貴。”


    “明日勞煩娘子遞個拜帖,去齊國公府拜訪平寧郡主。”


    王若弗一直靜靜聽著父女倆商量事情,此時聽到有她的用武之地,一下子挺直腰板。


    “行,這事交給我。”


    此事進展的很順利,平寧郡主給麵子的進了趟皇宮。她本人也在用,並且她知道宮裏的幾位娘娘早就知道了這個新事物,搞不好私下裏已經讓人去買過了。


    她走這一趟也就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仙顏閣順利成為宮裏采買辦光臨的地點之一。


    效果也是立竿見影,莊子上的心腹匯報,這些天莊子外麵沒有不明人士到處瞎晃悠。


    仙顏閣的事情告一段落,暫時不用她操心了。


    ……


    “五妹妹,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盛長楓扭扭捏捏的走到石韞身邊,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這裏麵有二十兩銀子,能幫忙帶一罐祛痘的仙顏霜嗎?”


    “三哥哥孝心可嘉,當然沒問題。”


    雖然沒什麽用就是了,林小娘那邊,她下的藥她最清楚不過了。


    石韞伸手接過他手裏的荷包,“晚點我就讓人給三哥哥送過去。”


    “多謝五妹妹。”


    盛長楓走之前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荷包,他的二十兩銀子啊,嗚嗚嗚~


    沒一會兒,盛長楓又過來了,他湊近小聲的問道:“五妹妹,能便宜點嗎?”


    石韞退了三兩銀子給他。


    “三哥哥這麽問了,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賺你的錢了。”


    拿著失而複得的三兩銀子,盛長楓激動的道謝,“謝謝五妹妹。”


    然後他樂嗬嗬的走了。


    來汴京不久,林小娘就失寵了,林棲閣的待遇下滑,盛紘時常的補貼變成了偶爾,最後,不管是墨蘭還是盛長楓隻能靠月例生活。


    沒了可以揮霍瀟灑的銀子,盛長楓倒是安安靜靜的在家裏學習備考,沒有跟一幫狐朋狗友結交。或者說結交不起,窮,別人也不愛跟他玩。


    今年的科考,盛長柏盛長楓兩兄弟一同考中了進士,一門兩進士,盛家狠狠的出了個風頭。在盛家借讀的齊衡和顧廷燁二人卻如劇情一般沒有考中。


    礙於齊國公府和寧遠侯府的麵子,盛家沒有大擺宴席,大肆慶祝。


    壽安堂。


    明蘭一臉苦惱的對著一本賬冊寫寫畫畫,時不時扒拉兩下算盤。


    “這點東西算半天。”


    盛老太太歎了口氣,搖搖頭。


    “祖母,我算完了。”


    明蘭高興的將賬冊遞給老太太檢查。


    盛老太太看了幾眼,挑了兩個錯漏出來,“你呀,粗心大意。”


    明蘭不好意思的笑著,接過賬冊重新改正。


    石韞還有墨蘭都有人給鋪子練手,明蘭這邊自然有老太太出手。


    如今明蘭的鋪子不溫不火的,每個月也有幾十兩銀子入賬,這些錢都成了明蘭的私房錢。


    “如今才一個鋪子就這般,你以後嫁人了該如何是好?我也不要求你精通這些,至少要做到能不受人蒙騙,將來不至於被手底下的人忽悠了去。”


    “那我就一直陪在祖母身邊,有祖母在,他們定然不敢忽悠我。”


    “靠人不如靠己,我一把年紀,指不定哪天就走了。”


    “祖母。”


    “好好好,不說這個了。房媽媽。”


    盛老太太從房媽媽手上接過一個漆花木盒,打開,裏麵是一張地契。


    “這個莊子給你了,拿去練手。她們有的,我們明丫頭也有。”


    明蘭感動的淚眼汪汪,一把抱緊老太太,“謝謝祖母。”


    兩人祖孫情深,哭了一場。


    “好了,不哭了。小公爺的事情,我聽小桃說了,你處理的很好。以後私底下不要跟小公爺單獨見麵,能避則避,避不開盡量拉上五丫頭一起。”


    “這個世道對女子總是苛刻些,祖母不希望你受傷。”


    對於明蘭的理智清醒,老太太很欣慰。


    “我知道,祖母。”


    盛老太太輕輕的拍了幾下明蘭的背,“明日大娘子帶你們去吳大娘子的馬球會赴宴,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高門貴女參加,小公爺樣貌出眾,必會吸引大量目光。”


    “偏偏小公爺是個藏不住心思的,他可以肆無忌憚,你卻不行。千萬不可小瞧女子的嫉妒之心。到時候你隻管跟著五丫頭,她是個心裏有成算的。”


    “仙顏閣如今在汴京城名氣極盛,如今又搭上了宮裏的門路。在場的貴女或多或少會給她一些麵子。”


    盛老太太一番語重心長的提點,看到明蘭認真的模樣,知道她聽進去了,頓時放心不少。


    祖孫一起用了飯,明蘭迴暮蒼齋。


    壽安堂裏,盛老太太長歎一口氣。


    “老太太可是擔心六姑娘?”


    房媽媽站在一邊寬慰道:“六姑娘心如明鏡,曉得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盛老太太目光沉沉的看著門外,“明兒我不擔心,我是不放心小公爺。不成想他還是個執著的,被明兒拒了,依然不死心。”


    老太太按著太陽穴,有點頭疼。


    小心嗬護長大的小白菜,被一頭豬盯上了,關鍵是這豬皮糙肉厚,她還打不得罵不得。


    “他打著列女怕纏郎的主意,我是真擔心明兒被小公爺帶累,哪天被他的愛慕者暗算了都不一定。”


    “不是還有五姑娘嗎?她們姐妹倆關係不錯,出門在外有五姑娘照應,老太太盡管放心,都是一家子姐妹。”


    這就是石韞討厭的地方,連坐製度盛行,一個人就能帶累一個家族的名聲。有時候她蠢蠢欲動想掀桌子,把這些破規矩都給她揚了,但一想到那個工作量,她就頭皮發麻。


    除非是另一種掀桌方式,那就輕鬆很多。世界毀滅吧.jpg


    提起這個孫女,盛老太太感慨萬千,“老話說三歲看老,我原以為五丫頭是個憨態可掬的,不成想看走了眼。”


    石韞現在的軀殼是原主的,娃娃臉,看上去比明蘭還小,不認識的人見了一時間分不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心情好的時候,笑起來甜美嬌憨;繃著臉不笑的時候,冷漠的眼神看的人心裏惶惶不安,想要跪地認錯。


    “盛家大娘子來了,這三位就是府上的千金,果然樣貌品行都是個頂個的好。還有兩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材。”


    “這位想必就是養在老太太膝下的六姑娘。”


    今日去吳大娘子的馬球會赴宴,王若弗坐在一輛車裏,三個姑娘一人一輛馬車。盛長柏跟盛長楓騎著馬過來。


    吳大娘子在門口熱情相迎,身邊還跟著她的幼子梁晗。


    王若弗笑著迴道:“吳大娘子認錯了,穿鵝黃的是我膝下的如蘭,碧色的才是明蘭。”


    “哎呀,是我眼拙。”


    “哪裏的話。”王若弗轉移話題,對著梁晗一頓誇,兩人互相吹捧了一番。


    不待吳大娘子多說什麽,突然馬場裏一陣喝彩聲響起,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吳大娘子爽朗一笑,“裏麵開始了,我也不拖著你們,快快進去跟大家一起樂嗬樂嗬。”


    “那我等先行一步。”


    王若弗帶著三人走進馬場,目送她們遠去的背影,吳大娘子拽了一下她兒子。


    “別看了,眼珠子都快粘人姑娘身上了,瞧你這樣。輕浮。”


    “娘,不是你要給我相看的嗎?我看看怎麽了。”


    吳大娘子左右看了一圈,見沒人,上手擰著梁晗的耳朵,“今日馬球會汴京城裏的閨閣女子幾乎都來了,你給我收收你的浪蕩樣。”


    梁晗捂著耳朵,麻溜認錯,“娘,我知道了,錯了錯了。”


    “那個墨蘭是在小娘膝下養大的,一副妾室的作派,妖妖嬈嬈的,你少去招惹。我要給你相看的是養在盛老太太膝下的明蘭,知書達理。聽見沒有?”


    梁晗被墨蘭走之前羞怯的眼神勾走了魂,根本沒有仔細聽吳大娘子在說什麽,“原來她叫墨蘭。”


    “哎呦,娘,你打我幹什麽?”他的後腦勺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說了不許去招惹那個墨蘭,你還不聽。”


    吳大娘子的巴掌就要接著落下,梁晗一溜煙的跑了,邊跑邊敷衍道:“我知道了。”


    正好有客人過來,吳大娘子收斂表情,任由他離開,心裏想著迴去再收拾。


    王若弗幾人跟著帶路的女使來到位置上,她一路走一路跟人點頭打招唿,坐下後先喝了幾口茶解渴。


    石韞坐在她身邊,聽到她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渴死了。


    明蘭跟墨蘭坐在隔壁桌。


    坐了一會兒,墨蘭有點坐不住了,蠢蠢欲動。


    “五妹妹,六妹妹,去玩嗎?老是在這坐著有什麽意思。”


    王若弗瞥了她一眼,“想去就去,沒人攔著你。”


    墨蘭見其他兩人不為所動,有點為難,最後還是抵不過自己蠢蠢欲動的念頭,站起來行禮應了一聲,帶著雲栽到處閑逛,尋找心儀的目標。


    看她走了,王若弗臉色一緩,對剩下的兩個蘭和藹的說道:“難得參加吳大娘子的馬球會,你們也去耍耍,不用在這陪著我。”


    石韞不感興趣,搖頭拒絕,“沒什麽好玩的,不感興趣,我就在這坐著看他們打馬球。”


    “我跟五姐姐一起。”明蘭應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明蘭。


    她轉頭看去,不遠處餘嫣然正激動的向她招手。


    “嫣然。”


    明蘭猶豫了會兒,有點尷尬的說道:“母親,嫣然找我,我先過去一下。”


    “去吧。”


    這邊隻剩下王若弗母女倆,沒多久王若弗相熟的官眷來找她,她也去交際了,原地隻剩下石韞一人。


    看台上視野不錯,可以清楚的看到場下打馬球的情況。


    如今在場上的是吳大娘子養的兩支馬球隊,正在做開場表演。一個個花式炫技,引起一聲聲喝彩。


    表演完,來參加的名為馬球會實為相親宴的各位公子們開始入場,一個個跟孔雀開屏似的,向看台上的姑娘們展示自己的魅力。


    他們分為紅藍兩組打對抗賽,贏了的,一個個挺起胸膛,接受喝彩聲;輸了的,一個個垂頭喪氣,好像喪失了擇偶權一般。


    石韞正看的高興,台下,明蘭拉著餘嫣然一臉慌張的跑過來。


    “五姐姐。”


    石韞走到欄杆前問道:“怎麽了?”


    明蘭一隻手牽著餘嫣然,一隻手抓著欄杆,為難的開口道:“下場比賽的彩頭,是嫣然生母的遺物,我想幫她贏迴來,可需要個搭檔。”


    “下場比賽需要一男一女,我又不是男的,你找我也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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