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少年叫住千秋,千秋轉頭便是被少年掐住了脖子,少年表情變得冷峻,指向桌子上的名單說道:“這上麵的人,你知道嗎?”


    千秋艱難地看向那張紙,紙上寫著紅色紮眼的幾個字——收貨人名單,在上麵,千秋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


    “爸?怎麽會呢……他居然會做這種事情……”千秋停止手裏的掙紮,千秋不敢相信,平日裏的那個他,會做這麽罪惡的事情。


    千秋在心裏決定,之後一定要當麵去問問他。


    而少年見他一臉迷茫的樣子,鬆開手:“好吧,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趕緊滾吧。”


    “你要去調查這件事嗎?”


    “為什麽我要白費力氣?對我有好處嗎?今天這件事也是,本來我善心大發。”


    “結果我沒想到你是個王城人,真是白費了力氣,早知道,我就叫他們綁了你去了。”


    “你為什麽對王城人有這麽大的偏見?”


    “嗬……這紙不說明你們隻是把我們當做商品?那些王城小孩也是,衣冠禽獸的政府官員也是,鼻孔朝天。”


    “不過,你似乎和他們有些不同。”


    “我還能來看你比賽嗎?”


    “你的唿聲我會接受,但是下次我不會來救你了。”


    狼狽地迴家後,千秋收拾了一下自己,來到了醫院,見到了病床上虛弱地父親。


    “爸,我……”


    “千秋,過來。”


    “最近我不在,你要好好準備評估,馬上,你就要到我這個位子上來了。”


    “嗯……”沉默良久,千秋就要脫口而出的質問與氣憤始終沒有說出口,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清楚要說什麽了。


    “爸,你的病怎麽樣了?”千秋落寞地說道。


    千秋父親愣了愣,也開始自省:“千秋……我……”


    “之前那件事情……是我的不對。”


    “我們……之後……去放風箏吧?你小時候最喜歡和我一起去了,我們有好幾年沒有這麽做過了吧?”


    “可以嗎?”


    千秋抿了抿嘴,嘴唇發白,看著他渴求的眼神,沒有拒絕:“嗯,爸,我等你迴來。”


    ……


    千秋暫時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千秋此時還是想去看看那個少年。


    “他明明沒比我大多少,怎麽會在地下拳場自己打拳?”千秋對這個少年很好奇,這次下去,他可是下了點工夫。


    在房子的地下室,千秋家裏留有幾把精致的火槍和彈藥,美其名曰收藏,實際上就是千秋父親花高價買來用來防身的。


    這便是當時的,或者說是提瓦特曆史上的最高水平了,可惜當時的上層沒有意識到它的強大,而是將精力放在了元素力量的研究。


    千秋再次來到那個拳場,少年看到了千秋,無視了他。今天,少年的節奏格外輕快,讓人屏息凝神的擂台好似變成了他的主場舞台,對方根本看不清少年的動作,少年一記勾拳便結束了比賽。


    少年看向一個頭發稀疏的中年人,那人眼裏盡是恨意,憤憤離去,這一切都被千秋看在眼裏。


    千秋跟上少年,想看看發生了什麽,在拳場的一個偏僻地方,少年和那個中年人爭吵起來。


    中年人指著少年的鼻子罵道:“看來你是膽子肥了!你可別忘了是誰給你發的錢!”


    “原本今天跟你說好了,那些老板全押了那個人,你把那幾個老板全部熱火了!我們兩個都有大麻煩!”


    “我就是要贏得堂堂正正!”


    “既然我們兩個理念不合,那我隻能另找頭家了。”


    “都給我出來!你以為你今天可以好好的離開這裏嗎?”


    這幾個人也不是街頭那些痞子可以比的,訓練有素,雙拳難敵四手,少年逐漸落入下風,他暗想:看來今天這頓打是逃不過了。


    正當少年防禦時,一聲槍響左側的一個人捂著手臂倒下,千秋在暗處等待已久,幫助少年脫離了包圍圈。


    在千秋的掩護下,少年有驚無險地解決了幾人。


    中年人幾近瘋癲,拿出一個遙控器按下,沉悶的嘎吱聲從牆壁後傳來,一個龐然大物打破牆壁,亮相的是一個勢不可擋的遺跡守衛。


    “哈哈哈哈!你以為我沒有底牌嗎?幾天你死定了!”


    肉體碰上鋼鐵,可想而知,少年被鐵拳直接擊飛,正當遺跡守衛大腳就要踩上去時,千秋從牆後出來,左右開槍吸引了遺跡守衛的注意力。


    “蠢家夥!看過來!”


    遺跡守衛雙手撐地,從肩部射出飛彈。


    “小心!”少年提醒一動不動的千秋,心提到了嗓子眼,當飛彈無限逼近,一個滑鏟,飛彈在千秋身後爆炸。


    這是千秋在學校裏的內容,老師介紹目前坎瑞亞的科技水平。


    “遺跡守衛是政府一直在研究的最終兵器。”


    “雖然飛彈速度極快,但普通人在一瞬間加速,還是有機會躲過飛彈的攻擊。”


    “在遺跡守衛的兩隻腿部關節後,有兩個手柄可以打開遺跡守衛背上的蓋子,裏麵便是遺跡守衛的混沌爐心和電路就在裏麵。”


    “老師,你這樣子說出來沒問題嗎?政府不會……”


    “哈哈哈,千秋,你很聰明,為什麽政府不在意把這些東西搬上書本?那自然是因為我們根本接觸不到這麽坎瑞亞的最高科技。”


    ……


    千秋射盡最後一發子彈才擊中內心,暫時停止了混沌爐心的運作,千秋跑到兩隻大腿後麵用盡全力按下一個手柄,轉頭襲來的一雙鐵臂被少年擋下。


    “快去!”


    千秋跳上另一個手柄,在反作用力下,手柄落下,後蓋打開,千秋也順勢飛撲了進去。


    裏麵繞來繞去的電路看得千秋頭疼,索性開始亂拉亂拽,最後,不知道是哪根電線徹底停止了混沌爐心的供能。


    千秋翻滾著從後蓋出來摔在地上,少年把千秋扶了起來。


    兩人走在街上。


    “那人情我可還了。”


    “嗯,我為之前的話道歉,看來是我以偏概全了。”


    “上次那個名單,你一臉不敢相信,上麵有你認識的人。”


    “有我爸的名字,我去問過,但我說不出口。”


    “原來如此,那你一定很艱難,你爸也好,那些老板也好,每個人心裏都有這麽些說不出來,藏在心裏的髒事。”


    “嘁……開口這麽高深的樣子……你看起來也沒比我多大。”


    “十八歲。”


    “沒有名字嗎?”


    “我是孤兒,沒人給我取。”


    “這……我……”


    “無所謂了,哥們兒我這麽多年了,都習慣了。”


    “你可真是厲害。”千秋不敢想象,一個小孩,如何麵對那些隱藏在陰影中的邪惡,這些年,這個少年到底怎麽過來的。


    “好了,別想了,今天我帶你嚐嚐王城沒有的美味。”


    那是一家稻妻風格的拉麵館,少年說他也是上個月才找到的,老板也是稻妻人,手藝可以,連千秋也讚歎不已,千秋好奇地問:“老板,你怎麽不在稻妻做生意?”


    “本來是在稻妻,但最近天守閣的雷神下令備戰,搞得各地都人心惶惶的。”


    “那些狗日的兵痞子也趁火打劫,看我生意好,想盡辦法來敲詐勒索我,稻妻待不住啊,隻能出來做生意了。”


    千秋問道少年的夢想,少年道:“我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坎瑞亞待了十八年,厭了。”


    老板感歎道:“小夥勇氣可嘉嘛,不過你可得好好斟酌一下這事情,我來的時候可聽到不少什麽冒險隊野外屍骨無存的消息。”


    “老板,辦法總比困難多,你有不是不知道我在攢錢,我聽人說,有了錢什麽事都好辦了。”


    千秋問:“你想攢多少?”


    “5000萬摩拉。”


    “還差多少?”


    “288萬摩拉。”


    “很快了,很快我就要走出坎瑞亞了。”


    兩人有了過命的交情,相處的很愉快,少年也把自己的格鬥術交給了千秋。


    之後千秋經常去看少年比賽,看他勝利,千秋也是高興,衷心希望少年可以走出坎瑞亞,可千秋遲遲不見父親迴來。


    一天迴家,千秋母親雙眼通紅,看起來哭了很久。


    “媽?”


    “千秋……你爸……”


    奄奄一息的千秋父親感到前麵有人,微微睜開眼:“千秋。”


    “爸……”千秋哽咽。


    “對不起,千秋,我沒辦法跟你去放風箏了。”本來以為是小病,沒想到是頑疾纏身,命不久矣。


    “爸。”千秋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你為什麽要去地下買年輕女孩?”


    千秋父親因為虛弱,臉上做不出太多表情,隻能手指稍微動動以表達自己的情緒,臨死了,他隻是平靜道:“你知道了?唉……”


    “是上麵的人,千秋,再兩年你也十八了。”


    “你記得我跟你誰的嗎?”


    “家犬,順從強者,那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那隻是我的活法,你的人生、你的道路,你來選擇。”


    ……


    千秋父親最終還是死了,千秋站在他爸的墓前。


    “你真是個人渣……”


    “但我不會變成你嘴裏做盡惡心事的家犬。”


    “我要變成狼,能改變坎瑞亞的狼。”


    大地毫無征兆地震動起來,天空也因為塵土與能量波動被染成了紅色。


    風、岩石、雷、火、水、冰等元素充斥了整個坎瑞亞,除此之外,莫名的重力將整個坎瑞亞區域拉了上來,形成了一座巨大的浮空島。


    千秋連帶著整個墓地摔了下去,可能千秋父親的在天之靈真的有愧疚之意,千秋憑借墓碑的緩衝在飛流直下的水流上激蕩穿梭,不至於直接摔死,而是讓千秋暫時暈了過去。


    千秋很快被那個少年喚醒,兩人對現在的情況都毫無頭緒,隻能費盡心力往邊緣逃脫,看看有沒有離開坎瑞亞的方法。


    “千秋,我們一起離開吧。”


    “可我媽……”


    “你想去送死嗎?”少年勸道,“這個時候了,坎瑞亞大亂,你再進去隻是送命!”


    “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好吧,我們走。”千秋知道少年意在告訴千秋他媽媽可能已經死了,可少年說的也不無道理。


    一路上到處都是碎石、屍體,還有飛濺的元素能量,七神的實力就是如此霸道,幸運的是,千秋與少年安然無恙,可一路上,少年一直在咳嗽。


    “咳咳!咳咳咳!”


    “你沒事吧?”千秋關切詢問。


    “咳咳……沒事,以前打拳落下的毛病,趕緊走吧。”


    “坎瑞亞的【王子】要出動了,雖然對那些王城貴族官僚沒什麽好感,可我還是希望他們能打贏。”


    意外的是他們遇見了千秋的母親,可是她卻在兩人的眼皮子下變成了壯碩的丘丘暴徒,嘴裏含糊不清的。


    “媽……”


    “千秋!”少年推開千秋,替千秋承受了這一拳,撞到一塊石頭上,石頭上沾染了少年的血液。


    “少年!快!我們趕緊走!”可接下來的情況讓千秋更加絕望,四周聚集了更多丘丘人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嗬嗬,千秋,其實我有絕症,不知道能活多久,本來就是條賤命,我拖住他們,你趕緊走!”


    “你他媽騙小孩嗎!”千秋怒道,“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


    少年戰鬥過很久,觀察過四周,丘丘人的數量,兩人早就完全被包圍了,要是想突圍,除非有一個人吸引注意力,否則一個人也活不了。


    “快啊……”


    “千秋!你看不起我嗎?”少年甩給千秋一個袋子,裏麵是他攢的摩拉。


    “要不是就趕緊走!我堂堂正正打敗他們,你去等我!”少年把千秋脫離開中心。


    千秋用滿是灰的手拿起袋子,此時他已經滿臉是淚,可他再也無法帶上少年了,隻能聽少年的話離開。


    技巧在決定的力量前無用,少年被丘丘暴徒一拳砸的鼻青臉腫,躺在地上,看到千秋的背影逐漸消失,少年歎了一口氣:“唉……我是沒機會了……千秋,代我去看看這個世界吧。”


    千秋邊哭邊跑,朋友、父母、家,除了懷裏少年的遺物,他已經什麽都不剩了,臉上也分辨不出是淚還是汗水。


    莫名的燥熱,蒸幹了千秋的淚汗,抬頭看去,是一個巨大猶如天罰的火焰紋章砸下,千秋的雙腿被燒的漆黑,盡管如此,在失去意識前,他還是奮力匍匐爬行,想離開這裏。


    “火神!請住手。”


    “雷神?你是什麽意思?你想違抗天理的命令嗎?”


    “不。”


    “請讓我來了結他吧。”


    “嘁……貧弱的雷神,接下來坎瑞亞的人形機械就要準備反擊了。”


    “你的實力……我看連璃月那些垃圾仙人都比不上吧?你最好別讓你自己隕落了。”


    “……”


    “可憐的孩子,若非逼迫……唉……”


    ……


    ……


    ……


    “你在幹嘛?!”千秋驚醒,阻止他的助手碰他放在桌子上的袋子。


    “千秋先生,我們要出發去璃月了,蘇沫大人叫我來叫您。”


    “我隻是好奇,您為什麽日夜守護那個袋子?”


    “他是我朋友的東西,很重要,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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