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雄偉而浩瀚,城牆若銅水澆築而成,似一條太古蒼龍,橫臥在前方的大地上,連綿不絕,一眼看不到邊。


    那聳立的城樓,能有四十丈高,氣勢磅礴,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華雲飛還能保持平靜,因為,他見過綿延整個殘破古界的古天庭廢墟,那裏的一些殘跡,比這聖城還要宏偉。


    不過,這座聖城,已然是無比壯觀,不愧是北域的中心。


    神城,亦是它的名字,相傳,在無盡歲月前,它是高懸在空中的,直到荒古時代時,它才墜落到了大地之上。


    華雲飛跟著人群,一路來到城內。


    城內非常繁華,殿宇林立,宏偉的宮殿一座接著一座,有的坐落在地上,有的竟高懸在半空中,像是永不墜落的天宮。


    行走在寬闊的街道上,望著周圍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築,華雲飛不禁有種時空更迭之感。


    十幾年彈指一揮間,記憶中的那些高樓大廈,仿佛就在昨日。


    他走的很慢,因為,這裏的修士太多了,摩肩接踵,為了保持低調,他也隻能順應人群而行。


    不多時,古街之旁,出現了一片占地極廣的宮殿,金碧輝煌,雕梁畫棟,像是古代帝王的皇宮。


    經過詢問,華雲飛得知,那是五行宮在聖城開設的一處客棧。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聽說後,他還是生出了一種震撼之感。


    這裏的一處客棧,竟然比前世的帝王宮殿都要宏偉,真是不敢想象。


    也許隻有一個詞能用來形容了,那就是極盡奢華。


    很快,他又看見一片瑰麗的園景,其中,古木參天,亭台樓閣不絕,亦有巍峨的宮闕若隱若現。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告訴華雲飛,那隻是一個規模不大的賭石坊,聖城中心,有更加輝煌廣袤的聖地石坊。


    他微微咋舌,覺得這裏太繁華了,這麽大且看上去很高檔的地方,在聖城之中,卻隻能算是一個小石坊。


    繼續行向深處,華雲飛又看到了一片懸掛在半空中的樓宇,它們錯落有致,井然有序,很有規律,然而,那卻隻是一個普通的酒樓。


    對此,他逐漸變得見怪不怪,因為那種恢宏的建築實在是太多了,數不勝數。


    接下來,他開始思考,自己應該從哪裏開始。


    熟讀原著的他,知曉道一聖地賭石坊、姬家賭石坊、搖光聖地賭石坊,三處賭石坊中所蘊含的奇珍。


    其中,姬家賭石坊天字號林園中,還藏著一個石王,石王中,封著一個白白胖胖的神娃,乃是萬物源鼎的原器靈。


    其他的好東西,還有很多,有臉盆大小的神源塊,有太古神藥的涅槃種子,有天生石人額頭處孕育的龍紋黑金聖劍等,都是古來罕見的奇珍,他都不想錯過。


    隻是,在那賭石坊中購石,不論是否對賭,都需要當場切開,不能直接買走找個無人之處自己慢慢開。


    因為,開設賭石坊的宗門勢力,也想知道,他們當初挑選出來的、擺放在賭石坊中的天價源石,是否真的蘊藏有奇珍。


    每個聖地之中,都會有一些精通源術的修士,當聖地級勢力將珍貴的源石從太初古礦的聖地源區挖出來到之後,需要經過那些專業人士的篩選,將那些大概率藏有珍寶的源石選出來,宗門內部自己消化。


    而那些蘊有朦朧道韻,有可能藏有寶物,亦有可能是夢幻一場、鏡花水月的源石,就會被擺放在天字號園區,供其他修士挑選。


    這些石頭會被標上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天價,隻有身份極高的修士,才有那個腰包能豪賭一場。


    普通修士看到那些數字都會被嚇暈,動輒十多萬純淨源,誰能頂的住?


    就是以華雲飛現在的身家,最多也就能買一塊,現在的他,身上有十五萬斤源,堪堪買一塊偏貴的天價源石。


    這些財富,都是從那些搖光修士身上扒下來的,包括他們的兵器寶物等等,都被華雲飛扒的幹幹淨淨。


    殺完人,自然要舔包。


    這與遊戲中的不同,華雲飛不愁無處裝廢品,因為,有一個無底洞一般的背包——因果係統。


    那些他不需要的東西,全都被其獻祭成了因果值,做為他底牌的一份子,存儲起來。


    日後,他還要不斷的積攢因果值,越多越好。


    未來的歲月,絕不是一帆風順,一定是布滿荊棘。


    在麵對不可抵抗的存在時,因果係統會成為救命良藥。


    華雲飛不知道因果空間的黑暗因果會何時逼近過來,但是,他知道,隻有自己變得更強,才能在未來有抗衡的能力。


    ……


    思慮良久過後,華雲飛發現,自己想要快速獲得大量神源,就必須得高調一波了。


    因為,這個節骨眼,正是風雲匯聚之時,北域各方大勢力,東荒其餘聖地,北原,中州,都有大人物與天驕湧向聖城。


    若是這時候,有一個幸運鬼,連連切出神源,不被關注才怪。


    並且,幸運鬼的人設也根本站不住腳,真到了那時,他要是不承認自己精通源術,那就是將所有人的智商摁在地板上摩擦。


    當然,華雲飛可不是真的隻依靠源術,僅憑他現在的源術程度,還無法掀起滔天波瀾,敵不過那些源術世家的資深尋源者。


    不過,他有因果重瞳,能勘破虛妄,直視本源,這才是他真正的底氣所在。


    “唿!”


    華雲飛仰望著天空中那些不落的瓊樓玉宇,長吐出一口氣。


    “既然如此,那就大鬧一場吧!站在舞台中央,享受所有的聚光燈,享受萬千觀眾的歡唿與崇敬,讓他們見識一下當代無始的風姿。”


    雖然,接下來的一切,就如同在鋼絲上行走,但是,華雲飛沒有畏懼之色,反而有種亢奮之感。


    這一次的北域風雲,既然是由他而起,自然也要由他來攪動。


    ……


    行至深處,華雲飛終於來到了自己的第一站——道一聖地賭石坊。


    一路走來,他見識到了什麽叫做極盡奢華與魔鬼般的縱欲。


    光是那風月場所,他就見到了很多處,有妙欲庵、水月小築等,都是遠近聞名的風月之地。


    那裏的修士最是擁擠,人山人海,絡繹不絕。


    仙路望不盡,高處不勝寒,修士有七情六欲,在仙路無望時,他們便會停下來放縱自己。


    當然,修士的道不同,有的人,就是要在紅塵中渡自己,尤其是那些大人物,在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後,就不再閉關苦修,而是來到俗世,經曆五色,在紅塵中爭渡,尋找突破的契機。


    華雲飛路過時,根本沒有進去看看的意思,他隻是想到了那個妙欲聖潔的女子——安妙依,除此之外,他的內心再無波瀾。


    對他來說,道阻且長,哪有閑心去縱欲享受?況且,他也從未有過那樣的心思。


    站在道一聖地的石坊院門前,華雲飛有些驚訝,因為,這裏雖大,但卻沒有金碧輝煌與奢侈之風,反倒是很樸素,宛如一個道觀。


    觀外,古木參天,灑下大片陰涼,給人以寧靜祥和之感,來到這裏,浮躁的心都會漸漸平靜下來。


    華雲飛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他的麵相雖然普通,但卻有種出塵飄逸的氣質,周圍的修士見其氣質不凡,不由自主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他麵色無悲無喜,一路暢通無阻,走進了巍峨的道觀之中。


    裏麵很寬闊,奇花異草、靈藤古樹等隨處可見,而源石,就擺放在其中。


    不得不說,道一聖地的石坊,真的很安靜,修士雖多,但都默默不語,各自挑選著源石,似是不想破壞了這難得的安寧。


    若有修士選好了源石,源師傅便會上前,將之切開。


    華雲飛剛一走進來,就正好看見一個年輕修士挑了一個空殼,輸的很慘,低著頭,難掩失落,準備離開。


    事實上,來到賭石坊的修士中,大部分人都會輸,贏得,隻有少部分人,但即使如此,人們還是對此趨之若鶩,都覺得自己會是贏得那一個。


    華雲飛沒有在此停留,而是直接向深處走去。


    突然,正在路旁挑石的一個老者,好心勸了他一句。


    “年輕人,裏麵的源石,都是天價,既貴不說風險還大,稍有不慎,就會輸的傾家蕩產。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不如就在這第一層隨便選一些,圖個樂子。”


    華雲飛迴之一笑。


    “多謝老丈提醒,小子自有分寸。”


    說完,他不再停留,徑直去往了下一層院落。


    老人望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每一個輸的一塌糊塗的年輕人,進去之前,都是這麽說的。唉~”


    周圍,也有人注意到了華雲飛,一般來說,隻有身價不菲的修士才會直接略過第一層,但是,華雲飛的穿著很普通,不像是很富有的樣子。


    “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又是哪家的二愣子,拿著家裏的積蓄到這裏來賭石,估計不久之後,他就會麵如死灰的出來。”


    “嗬嗬,我看也是。”


    ……


    華雲飛神覺靈敏,聽見了他們的議論聲,對此,他隻是微微一笑,沒有在意。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他們隻不過是想在這第一層找找源石,碰碰運氣,希翼能小賺一筆。


    而華雲飛,則是要掀翻道一聖地的賭石坊,兩者之間,無法同日而語。


    略過無數詫異的目光,華雲飛徑直奔向深處,不過,他並沒有忽略道路兩旁的源石,他的雙眼之中,有黑白二氣流轉,有無數符文湧動。


    在這雙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因果重瞳之下,華雲飛的視線幾乎快要透過那神異的石皮,得見源石內部之景了。


    這是可怕的,比之源天神眼還要恐怖。


    原先隻有因果之眼時,他是根據源石外表上,因果之線光斑的大小來判斷內部事物的珍貴程度。


    而現在,他已經能看的更遠,更透徹了。


    華雲飛有一種直覺,若是他修成源天神覺,因果重瞳再融合源天神眼,他一定能真正的勘破虛妄,直視到源石內部的神物。


    此時,他雖然開啟了因果重瞳,但是,別人卻看不出異常,隻能看見一雙正常的瞳孔。


    這是華雲飛利用重瞳施展出的迷霧,遮掩住了一切,除非在推演之道領域有非凡造詣,否則,無人能夠看破。


    當然,這隻限於斬道境界之前,斬道之後的強者,華雲飛也沒有把握能夠蒙騙過去。


    他一路左右環顧,猶如走馬觀花一般一連走過好幾重院落。


    同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多。


    修士們都很詫異,這個年輕人,穿著普通,相貌平平,修為也不高,如此普通的修士,想來也不會太過富有,但是,他卻步履從容,在這條隻屬於富有者的道路上走的不緊不慢,眼睛還到處亂看。


    更重要的是,無論是落在樹底的源石,還是散落在湖邊的源石,他都是一眼即過,絲毫不做停留。


    這根本不像是在挑源石,更像是在看風景。


    哪個來選源石的人,會如此草率?這個年輕人……以為自己有透視神眼嗎?


    道一聖地的修士也注意到了行為舉止有些異常的華雲飛。


    在觀察了一陣之後,道一聖地的修士發現,這小子竟還有繼續深入的打算,他們瞬間臉黑。


    “這小子,是故意過來找茬的吧?膽子也太大了,是覺得我道一聖地對待修士比較平和,就這般恣意妄為嗎?”


    一個年輕的道一聖地修士皺眉說道,準備上前攔住華雲飛,施以嚴懲。


    旁邊的一個中年修士攔住了他。


    “不要莽撞,這個年輕人看似平凡,但是,身上卻有一股出塵的道韻,或許另有身份,不得無禮。”


    年輕修士聞言,又仔細看了看華雲飛的背影。


    那閑庭信步的模樣,那巡視的姿態,還有其身上那股朦朧飄渺的道韻……


    他相信,若是給華雲飛換一身道一聖地的衣服,再換一個帥氣一些的臉,絕對是一個標準的聖地傳人。


    在他凝望間,中年修士已經走上前去,出聲叫住了華雲飛。


    “這位小兄弟……是來我道一聖地尋石的嗎?”


    華雲飛止住了腳步,他迴頭直麵中年修士,臉上含笑。


    “自然是來尋石的。”


    “哦?是嗎?我觀你尋石似走馬觀花,所有源石皆一眼便過,這其中,是有什麽門道嗎?可否為我解惑一番?


    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更深一層的院落,我恐怕不能放你進去了。


    今日,我道一聖地石坊深層,有源術世家的年輕天才對賭,可不允許有人作亂。”


    中年修士的臉色變得嚴肅且冷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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