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玉外勞內憂,一時暈厥,幸得香君小姐,妙手醫治。


    稍稍迴過神來的世玉,心中十分高興。


    用著自己僅有的力氣,將香君的小手,牢牢地包住。


    看著香君小姐,羞紅的臉頰,世玉小聲道,“香君,我是嚴世玉,遇到你,是我的榮幸。”


    “嚴公子,為何這般傷感?”


    “我也不知為何,香君姑娘突然閉門不見,實在傷心。”


    香君小姐,緊了緊嘴唇, 皺了皺細眉,原本嬌俏的臉上,不經意間多出了幾絲哀傷。


    沉默良久,香君才柔聲道,“香君獨居玉竹林久矣,實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麽事。”


    “卻不知這短短幾天,玉竹林竟然這般吵鬧,一時間,讓香君有點難以適應。”


    女子情深,總有隱匿之詞。


    世玉淡淡一笑,“香君小姐,醫術過人,上天不忍小姐,屈居小小竹林內。”


    “可,香君自小生活在此,看的是醫書,學的是醫術,如何能離開?”


    看著香君小姐那不安的神情,世玉不好再說,認真地為她講述著自己的過往。


    從禦階前接下金牌,查明宮燈失竊案,再遇到蟾月,為了曾銑一案,和嚴嵩決裂,再經曆半年戰事,到了玉竹林。


    不知不覺中,講到了深夜。


    香君聽的驚心動魄,早已將世玉的雙手緊緊抱住。


    就在兩人,相互依偎時,有人驚唿道,“火起了。”


    世玉深知,夜晚火起的威力,不由地多了幾分警惕。


    “文成,武豹。”


    “在。”


    “外邊,什麽事?”


    “迴二爺,有一路人馬,正在四處放火,來路不知。”文成簡短地迴道。


    世玉當即明白,這是柳齊眉,鮑大剛的報複。


    眼看,明的不行,直接來暗的。


    突然間,一聲陰笑從屋頂傳來,“哈哈哈哈,嚴大人,久等了,這就送你上路。”


    這聲音,粗狂,幹澀,正是惡道懷容的聲音。


    懷容手持單刀,懷義手拿拂塵,自屋頂而下,直奔世玉而來。


    文成,武豹早有警惕。


    文成,從腰間拽出金剛軟劍,敵住懷義,武豹手拿鋼鞭,架住懷容。


    雖然,懷容,懷義一時間勝不得文成,武豹,可是巨大的煙味,讓世玉心有不安。


    “香君小姐,這玉竹林不能待了,要趕緊走。”


    “可是……”


    世玉抓住了香君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是有預謀的報複,鮑大剛和柳齊眉,派了五百多人,在玉竹林放火。


    五百多人,雖然不是訓練有素,但是卻是無惡不作的亡命徒。


    皆是附近的慣匪,以及死囚犯。


    這些人,不僅放火,而且見人就殺,一時間,小小的玉竹林,滿是血腥味。


    香君小姐,眼看著,火焰吞噬了藥房,眼前一黑,暈倒在世玉的懷中。


    世玉,不敢怠慢,抱起香君,朝著出口走去。


    巨大的火光,引不來一個唿救的人,偌大的響動,吵不醒一個睡夢中的人,碩大的濃煙,喚不來一個吵鬧的人。


    這是業火,一場吞沒基業的火。


    出口處,並沒有火焰,卻有著一隊蒙麵刀斧手。


    這是一支三十人的小隊,手持單刀,直奔世玉而來。


    文成,武豹不在身邊,懷抱香君小姐的世玉,一時間,竟然愣在原地。


    這可如何是好?


    世玉的頭腦中,一片空白,全然想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隻不過,上天怎會如此無情。


    一道狼牙箭,從世玉的耳後穿過,直直刺入,最前邊那黑衣人的胸膛中。


    那是故意的,是鐵背用強弓射出的,不止要射死黑衣殺手,更重要的是震懾世玉。


    世玉看到狼牙箭的那一瞬間,心中早已知道,這鐵背三太子,就在跟前。


    黑衣的殺手,好似落葉一般,無力地倒下。


    鐵背的十八名護衛,自然不是等閑之輩,箭無虛發,頃刻間,射殺三十名殺手。


    鮑大剛和柳齊眉,目睹了慘死的殺手,嚇得瞪大了眼珠子。


    此時的世玉,雖然很想幹掉這倆廢物,但是鐵背的壓迫感,從身後傳來。


    這次的感覺格外壓抑,帶著威脅與殺意。


    “嚴大人,考慮的怎麽樣了?”


    “鐵三,你想怎樣?”


    “實不相瞞,近來瘟疫盛行,我軍中死傷過重,不管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好,我都要帶走香君小姐。”


    “你敢?”


    “嚴大人,方才可是我救了你。”


    “那又如何?”


    “我這手中的弓箭,射穿你的腦袋,可是易如反掌。”


    鐵背殺伐果斷,作為一方霸主,他絕不會拿上萬軍士的性命開玩笑。


    世玉自然也明白,今天若想逃離,斷然是不可能了。


    “霜兒,紅於,沒想到,我嚴世玉竟然要半途而廢了。”


    “蟾月,飛曼,你們在哪裏啊!”


    “香君,對不起,實在對不起。”


    世玉輕輕吻了一下香君的額頭,正色道,“三太子,不必廢話,嚴世玉如今是焰帥軍的統帥,絕不會受任何人威脅。”


    當世玉喊完,夜空中那一瞬間,是死一般的寂靜。


    鐵背,站到了殘破的屋頂上,張弓搭箭,對準了世玉的腦袋。


    “抱歉了,嚴大人,今生的罪過,來生,我給你賠不是。”


    感歎之餘,弓弦鬆動,疾箭驟飛,直奔世玉的腦袋而去。


    無情的斷魂箭,刺破夜空的寧靜,紮向了世玉的腦袋。


    此箭是特製的穿甲箭,鋒銳無比,更兼強弓助威,順風疾馳,兩人相距不足百步,世玉焉能有命在。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半空中傳來,“叮鈴。”一聲脆響。


    一支黑色箭矢,竟然將鐵背的狼牙箭攔截了。


    箭簇碰撞,發出聲響的同時,一匹駿馬,疾馳而來。


    這馬通體黝黑,不見一絲雜毛,馬上戰將,黑盔,黑甲,黑袍,手提烏金點剛槍。


    正是神槍無敵將,滕衝。


    “焰帥軍,東路將軍滕衝在此。”


    一聲斷喝,喝的雲開月明,煙消霧散。


    鐵背歎了口氣,又好似如釋重負一般。


    “嚴大人,明日午時,我等候你答複。”


    話音未落,屋頂上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世玉無心顧及,“滕衝,速去救火。”


    “救火。”滕衝一聲令下,騎兵紛紛下馬,各拉鬥篷,撲救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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