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馬堅毅,紋絲未動。


    鐵三無奈地搖搖頭,“你這是從地裏麵長出來吧!”


    “純鐵,不摻假。”性真大和尚滿麵帶笑。


    “大師,這鐵馬上百年風吹日曬都紋絲未動,如今這般力氣都推不動,看來隻能是天意了。”


    “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意,將軍無馬,如折雙腿,韃靼鐵騎,時常劫掠,沒有騎兵,難以保境安民。”


    “不過,老衲有一言,還望夫人放在心上。”


    “大師,請講來。”


    性真大師,略作沉吟,“阿彌陀佛,昔日,唐玄宗年間的張守珪,扞衛邊關,戰功赫赫,可是晚節不保。”


    “戰場奪命,沒有誰輸誰贏,但是終究悖逆天意。”


    “當年的張守珪,戰功赫赫,最終難以名流青史。”


    “如今的曾將軍,一度想要將韃靼驅逐,用心不可謂不真,用意不可謂不明。”


    “怎奈權臣當道,非大道可行,上天豈能容許這等時候,妄動兵戈。”


    “百姓淒苦,曆來如此,非不戰可救,也非戰顆贖!”


    夫人聽罷,連連點頭。


    鐵三滿腹怨憤,怎奈沒有通天之力,推不動鐵馬。


    蟾月姑娘,麵帶愁容,不發一言。


    世玉搖了搖頭,走上前來,“大師,如果這鐵馬動一動,你當作何講。”


    “施主,鐵馬動與不動,全是天意,老衲不過是順應我佛指引,略析佛理。”


    看到鐵馬的飛蹄,世玉一直在思考,“鐵馬為何單單提起了一條腿,顯得很不自然,既無奔騰,又無衝鋒。”


    整個院落中沒有植物,甚至連雜草都沒有。


    世玉當即判定,底下是空的。


    但凡是實地,必然會沉積雨水,即便沒有栽種樹木,也會生出雜草。


    若是地下有空,好比人無實心,處處心機,裝出一副流光樣,必然空洞,寸草不生。


    滿地黃土,沒有青磚,能在百年之後,還這麽平整,必然是有人修整。


    馬背上都有泥土,唯有左前蹄十分幹淨,性真大師身材高大,絕不會是因為夠不著,才不去擦拭。


    世玉不經想起,曾經有人問,為什麽你的筆擦得這麽幹淨。


    因為每天都要用它寫作業。


    馬的前蹄,為什麽擦的這麽幹淨?


    因為每天都會有人用它。


    想到這時,世玉已然心中有數,但凡沉重的設計必然配置有靈巧的機關。


    世玉抱著馬的前蹄,上下左右,來迴使勁,皆不能動。


    待到世玉累的滿頭大汗時,不由得心中憎恨,什麽破馬,手臂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推。


    突然間,鐵馬的身體中傳出,“咯吱吱!”機械轉動的聲響。


    再看馬蹄,已經有一半沒入了馬的軀幹中。


    緊接著,整個鐵馬,猛地向後退了三尺,馬的脖子底下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孔洞。


    尚不及眾人驚訝,孔洞中飄出一陣疾風,伴隨著一陣惡臭,讓在場的眾人,都退避三舍。


    世玉捂緊口鼻,連連咳嗽。


    鐵三撫著曾夫人連退三步,蟾月本欲看個究竟,怎奈臭氣難當,捂著口鼻,退出一丈開外。


    性真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這鐵馬的秘密,看來終究是要揭開的。”


    “大師?這。”曾夫人,早已驚詫不已,她想不到,也絕不會去想,一個得道高僧,竟然還有著不能說的秘密。


    “夫人,這鐵馬還有後半段故事。”


    “後半段?”


    性真大師,將所有人請入了禪房。


    “昔日,張守珪,駐守邊關,叛軍為了攻城,在城下挖了一條地道。”


    “這條地道,從城外一直通向城內,足足有十裏。”


    “張守珪,憑著沙場經驗,判定了地道攻城的策略,於是暗地裏,命人憑著動靜探查地道。”


    “待到叛軍佯攻時,張大人,命人鑿穿地道,地道中上千人死於非命。”


    “地道比較深,張大人,並未將屍體挖出,便命人匆匆掩埋,形成了兵壑!”


    “兵壑!”世玉完全沒有聽過。


    “由士兵的屍體沉積形成的溝壑。每次到了下雨天,便會有鬼哭狼嚎,為了安定民心,修建了鐵佛寺,那鐵馬便是墳墓的頂蓋。”


    “每逢初一十五,我便會打開機關,釋放怨氣,為亡靈誦經。”


    世玉聽的糊裏糊塗,“大師,此事已過百年,為何這怨氣還散不盡?”


    “當年的叛軍,多是本地的良善人家,善被人欺,怨氣衝天,綱紀不申,百年千年也散不盡。”


    “這等故事,大師又如何得知?”


    “昔日參與屠殺叛軍的人,於心不忍,便要家中長子出家為僧,為已故的亡靈,超度誦經,他們正是鐵佛寺的第一批僧人。”


    “傳承百年,隻剩老衲一人了!”


    難怪大師,再三婉勸,世玉不禁為自己的無心之舉,感到十分慚愧。


    “大師,那我推動機關,豈不是忤逆天意。”


    大師搖搖頭,“施主,此事全憑天意,既然推動了機關,那這營中戰馬的事,也就落在了施主的身上,因你而開始,也會因你而結束。”


    大師句句禪機,世玉哪裏聽得懂,連同幾人拜謝大師後,緩步離去。


    曾夫人的臉上,明顯有了幾分笑意。


    蟾月姑娘走在世玉的身邊,輕輕說了一句,“謝謝你啊!”


    “為了什麽!”


    “我母親,因為父親的事,擔憂了半年,如今多半是因為你,才有幾分笑意。”


    世玉則心裏感歎,“姑娘,你是沒聽懂大師的真言啊,他是要我替曾帥解決戰馬的事。”


    就在世玉思慮怎樣迴話時,鐵三說話了。


    “夫人,放心,鐵三自小初入塞外,塞外多有名馬,如今正值金秋,正是寶馬馳騁的時候,不消三個月,必能為夫人解去心中憂慮。”


    “三啊,想不到你還有這般閱曆,如此,老身多謝了。”


    “豈敢豈敢,夫人救命之恩,實不敢忘。”


    世玉一看,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好鬥的心思,“夫人放心,我也粗通商道,有意前去販馬,不出三月,一定讓夫人滿意。”


    “這,嚴大人,您是京裏的官,身份尊貴,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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