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戒備森嚴的驛站,怎會有如此瘦弱的老頭。


    或者說這般瘦弱的老頭,又怎能在這等環境下生存下來!


    世玉摸到老頭時,看到了三幅畫麵,頭一幅是老頭與仇鸞在討價還價,第二幅是老頭看到了曾全和王海生在一起喝酒。


    第三幅是老頭將十三顆地雷藏在了地窖裏。


    三幅畫麵揭示了所有的答案。


    世玉收起了笑容,大喝一聲,“來啊,用刑。”


    “唉喲,小老兒冤枉,不該用刑。”


    “別理他,給我打。”


    文成,武豹毫不猶豫,亮出家夥,對著老頭劈砍。


    本以為這老頭,必死無疑,可是老頭,低頭,撲地,翻身,隨著老頭蹬地彈起,空中傳來一聲長笑,“哈哈哈,爺爺不陪你們玩了。”


    文成,武豹絕沒有留情,更沒有理由手下留情。


    這一斃命的招式都被躲過,老頭的身份絕不簡單。


    世玉看到老頭沿著屋簷飛走,絲毫不慌,隻是將身邊的板凳移開,露出了一塊空地,不到片刻功夫,老頭又從空中落了迴來。


    緊接著一位白衣仙女,從天而降。


    “飛曼,辛苦你了。”


    “嚴大人,這個人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是盜門高手,號稱金飛鼠的範庸。”


    老頭看著飛曼驚恐不已,“你,你是江飛曼,這麽多年,你都沒老,那不成你真是天上來的。”


    “飛曼,他不會再跑了吧。”


    “他若再跑,我便砍斷他的手腳。”


    飛曼說話時,眉目帶笑,看著世玉,飽含深情,世玉依然覺得後背發涼,陰森恐怖。


    看到老頭,鬼頭鬼腦,心中的氣不打一出來,“努兒,把他給我架起來。”


    “是!”


    整個驛站,在秋風吹拂下,顯得格外寂靜,鳥不飛,蟬不鳴,一時間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頭的身上。


    “說,和仇鸞怎麽迴事?”


    “什麽怎麽迴事?少他媽的嚇唬我,老子一把年紀了,不是你想誣賴就誣賴的。”


    世玉並不言語,隻是拿出了一張紙,畫了一個地窖口的形狀。


    “麥老弟,這是一個地窖口,你可以在裏麵找到一些好東西,記得輕拿輕放。”


    麥星看到畫中不過是一塊帶著補丁的破布,那有什麽地窖,不禁小聲嘀咕,“這哪有地窖?”


    “麥老弟,你就是習慣了按規矩辦事。這藏東西的地方,當然要掩人耳目了。”


    “什麽。”老頭瞥了一眼畫紙,神色都變,從方才的極度傲慢,變作了焦急和慌張。


    “其實,我需要你交代什麽。我什麽都知道,我是在給你機會,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老頭,看著世玉將信將疑,眼珠不斷地轉動。


    世玉心中感歎,“能幹飛賊,這般閱曆和身手,都不是省油的燈,恐怕把他皮扒了,他都不見得喊疼。”


    “老爺子,何必呢,一把年紀了,從我進入甘肅鎮,你就一直在注意我,曾全也是你引來的吧!”


    “你怎麽知道?”


    老頭一改常態出奇的平靜,他很在意自己的破綻,就好比一個冠軍絕不允許自己有任何失誤。


    恰在這時,霜兒不禁失聲喊了出來,“是他,二爺,是他帶人在我家裏找到了誣陷我父親的贓物。”


    世玉輕輕撫著霜兒的後背,“莫急,莫慌!”


    霜兒的心無疑是最著急,最疼的,明明是盡忠職守的父親,被人冤枉慘死,仇人近在眼前,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老爺子,都是你謀劃的吧!”


    “是我又如何?”


    “嗯!”


    “你以為你這兩句瞎話能嚇到範某,你錯了,範某行走江湖三十載,什麽場麵沒見過!”


    世玉將所有的信息理了一遍,曾全不過是個二世祖,他怎麽會和王海生有交情,王海生不過是個生意人,怎麽會和範庸有聯係。


    範庸不過是一個幹瘦的老頭,仇鸞為什麽會和他合作?


    這些問題不斷地迴繞在世玉的腦中,看似毫無頭緒的事件,好像都和這老頭脫不了幹係。


    “你的身份很特殊啊!”世玉隨口一說。


    而老頭瞬間臉色突變,繼而恢複平靜。


    飛曼雖然察覺,總歸是婦道人家不適宜開口。


    世玉不由得聯想著影視培訓班的課題,逐一排查,富商?看著不像,土匪,看著也不像,投機倒把的小混混,總歸是不像。


    排查了一番,世玉的頭反而越來越疼。


    不經意間世玉扶在了桌子上,可是頭部傳來的疼痛,直入心間,穿透腰腹,一時之間,世玉不能自持,竟然將桌上的茶杯碰落。


    “啪嚓!”


    茶杯碎裂,滿屋的寂靜。


    飛曼趁機說道,“嚴大人,請你不要生氣,若沒有厚利,沒人能請得動金飛鼠。”


    真是一言點醒夢中人,江湖老頭,穿著破爛,不修邊幅,絕不是貪圖小利之徒。


    想必是特殊身份的人請他出山,那人是誰呢?


    正在這時,麥星已經迴來了,“大人,地窖中,啥也沒有。”


    “什麽?”


    老頭聽罷哈哈大笑,聲如晨鍾,朗朗迴響。


    “麥老弟,你可看仔細了!”


    “迴大人,沒有您說的地雷,不過卻有好幾處腳印,卑職已經將拓模帶迴。”


    看著紙上的腳印,世玉感覺十分奇怪,“飛曼,這種鞋印,我感覺好像沒見過。”


    那紙上所畫的鞋印比正常的腳大,還要寬,很明顯,鞋印的中間有一道橫線,將鞋子分成兩半。


    “大人,這是蒙古人的馬靴留下的鞋印。”飛曼十分肯定。


    “哦。”世玉不覺得心中十分寬慰,“各位,我今天有點累,把這老頭綁起來,大家先去休息吧。”


    臨走的時候,世玉特意囑咐努勒齊,“努兒,去休息,不用管他。”


    在場的眾人雖然有些發懵,不過沒有一句言語,靜靜隨著世玉離開。


    整個驛站的小房間裏,變得靜悄悄,空落落。


    過了一會兒,世玉拉著飛曼在窗前高聲說話,“飛曼,我明天要去總督府給曾帥賠罪,這個案子我是查不清了,幫我多備些禮品。”


    “是。”飛曼聲音響亮,應聲之後,騰空而起,踩著瓦片,錚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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