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玉初到總督衙門,竟然被抓了。


    總兵官王縉的了消息,趕緊前來請罪,將帳下三百名親兵交由世玉統屬。


    世玉在牢中大聲一喝,“來啊。”


    “有。”


    “將趙喜,林畢帶上枷鎖押往官署。”


    “是。”


    有令則行,無令則止。


    這一番號令,足見王縉治兵有方。


    “王大人,小牢中的翠寧夫人,身有冤情,我想一並帶走,不知……”


    “全憑大人吩咐。”


    世玉心想,就從這顏翠寧下手,先審出一片貪官再說。


    而紅於,霜夢卻是滿臉癡怨,鼻子挺得老高,眼睛都眯起來了。


    顏翠寧小小收拾一番,跟隨世玉而去。


    這裏不比京都,路上人煙稀少,沙塵時遠時近。


    能在官衙附近居住的多是本地的關係戶。


    諸多百姓也總有上下高低之分,身上的衣著多是葛布麻布,少見絲綢。


    世玉走在街上,就好似天上來人,金光閃閃,光彩照人。


    不多時,是與看到眼前一處宅院掛著白素,門前的貼著挽聯。


    “王總兵,這裏是誰的府邸?”


    “迴大人,這裏是富商王海生的府邸,因半月以前王海生無故慘死,故此靈堂尚在,未曾出殯。”


    世玉看罷周邊,平平靜靜,毫無悲傷之色,可見主持喪事的人,並無憐恤之情。


    “是誰主持的喪事?”


    “迴大人,是王海生的舅老爺,焦二塔。”


    “速帶焦二塔來見我。”


    待到世玉在王海上的府中坐定,兩名小校將焦二塔帶到了世玉跟前。


    二塔麵目粗糙,臉上多是褶皺,顴骨處還有一個大紅包,說話帶著點沙啞,“京官大老爺,您有何吩咐?”


    “沒什麽!我看天色已晚,想在此休息一晚。”


    “大人,這天剛過晌午,還亮堂著呢!”


    “是嗎?本官怎麽感覺黑燈瞎火的,來啊,掌燈。”


    太陽尚未落山,世玉便要屬下軍官掌燈。此舉正是為了觀察焦二塔,是否是一個可靠之人。


    可是焦二塔,緊張兮兮,是不是偷眼觀瞧,生怕軍官多點一分蠟燭。


    世玉看到焦二塔,眼神閃爍不定,手腳局促不安,全然沒有富貴相,不禁心生疑惑,莫非王海生之死和他有關?


    待到屋中亮堂,世玉便要開官驗屍。


    焦二塔死活不讓,“大人,不可對死者不敬啊。”


    “什麽,本官懷疑王海生死的蹊蹺,要重新驗屍,莫非與你有關!”


    “無關,無關,絕對無關。”


    “為何不讓驗屍?”


    “家鄉傳統,大人萬望周全。”


    世玉根本不需要驗屍,方才趁著焦二塔慌張的時候,已經憑借金牌看到了焦二塔身上的部分線索。


    焦二塔隻是王海山的舅老爺,可是二人多年不聯係,他隻是被曾全找來,助他成好事的人。


    看著焦二塔沒有多少膽色,世玉不禁生出一計。


    “焦老爺,本官不跟你一般見識,我遵從死者的意思你看行嗎?”


    “死者?海生?”


    “正是。”


    “大人,這如何遵從啊?”


    世玉在靈前撚了三柱香,“焦老爺,我待會兒給死去的王老爺上三柱香,若是香著,說明王老爺同意我開棺。”


    “若是香著一會兒就滅,那說明他不同意,你看行嗎?”


    “這,大人您說笑了,這香哪有不著的?”


    “混賬,舉頭三尺有神明,你當我在胡說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世玉雙手持香,站立在靈前,穩穩當當拜了三拜。


    看著眼前的燭火,世玉覺得不是很妥當,再次畢恭畢敬,又拜了三拜。


    焦二塔的頭上,熱汗直淌,雙腳時不時的變換著站姿。


    世玉拜過第三次之後,輕輕插入香爐。


    香不會無緣無故地熄滅,就算焦二塔在怎麽期盼,怎麽哀求也不可能。


    在場的眾人,都盯著爐中的三支清香。


    隨著白煙飄起,大家都以為清香正常燃燒,要開棺驗屍時,那香居然自動熄滅。


    “啊。”在場的眾人無不驚駭。


    而那焦二塔,確實不由自主的興奮起來了,“看啊,看啊,大人,我說的沒問題。”


    “焦二爺,你似乎很興奮啊。”


    “啊,大人,您不會不認賬吧,剛才可是您自己親口說的,要是香不能燃起,就不開棺驗屍。”


    “當然,本大人,絕對說話算話。”


    “那請大人離開吧。”


    “焦二爺,我聽過一個傳說。隻要是死後怨氣不散的人,那香就燒不著。”


    “啊,大人,那隻是個傳說吧。”


    此時的靈堂內,不經意間飄起了一陣風,風吹動了布簾,不覺得有幾縷灰塵化做的絲線,落在焦二塔的身上。


    此時的焦二塔,尚且在驚嚇中,不由得一哆嗦。


    當即對著靈堂磕頭,“海生啊,你見怪莫怪,我是你舅姥爺啊。”


    焦二塔,禱告多時,久久不敢抬頭。


    “焦老爺,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跪下了?”


    “不是剛才那香,他滅了啊!”


    “沒啊。”


    “剛才一直燒著呢。”


    “是嗎?”


    焦二塔將信將疑,走到近前,再看香時,香果然燒著。


    “哦,還好,還好。”


    焦二塔,長出了一口氣。


    “焦老爺,按照約定,我們要開棺驗屍。”


    “不可,不可啊。大人你放過小的吧。”


    世玉不動聲色,用手指了指香爐,“二爺,你哭什麽啊?”


    “不要開棺,不要開棺,人死為大。”


    “這個自然,香沒有著,肯定不能說話不算話。”


    “啊!什麽?”焦二塔跌跌撞撞來到了香爐前,爐中的三柱香隻少了一點香頭,便已經熄滅了。


    此時世玉歎了口氣,“看來是天意,我們得走了。”


    這一來一迴,焦二塔已經嚇得語無倫次,“不,大人,不能走,我看此案頂有冤情,勞煩您開棺驗屍。”


    “焦老爺,你這有點勉強啊。”


    “不,一點都不勉強。”


    “你確定要這麽做?”


    “為了大明青天,為了沉冤得雪,應該的。”


    “這有違天意啊,沒有合適的理由,實在不敢逆天行事。”


    “大人,大人啊!”


    焦二塔,滿麵愁容,哀求不已。


    世玉麵露難色,“焦老爺,要我逆天行事,我可擔著風險,我希望你實言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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