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歌又往角落裏縮了縮,後背貼在牆上,已經無路可退,直視著怪物問:“你是巴頓?”


    怪物沒出聲,但也沒傷害瀲歌,瞪著渾濁的雙眼看著她,隱隱流露出追憶的眼神。


    這個過程似乎讓它感到痛苦,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


    從怪物的舉止上,瀲歌確定這就是巴頓,臉色蒼白了許多,“神,你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巴頓又露出迴憶得眼神,但他的神誌似乎已經被破壞,思考時很痛苦,又發出一聲低吼。


    瀲歌又試探著問:“巴頓,你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


    巴頓好像十分討厭思考,變得暴躁起來,用力拍打自己的頭。


    “冷靜,冷靜,冷靜。”


    瀲歌意識到不對,不敢再提巴頓這個名字,嚐試安撫住他。


    吼——


    她的安撫反而讓巴頓變得更暴躁,發出悶雷般的吼聲。


    瀲歌不清楚巴頓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知道這樣下去,她肯定要倒黴,用手試探著摸在巴頓臉上,“沒事了,這裏沒人傷害你。”


    掌心傳來粗糙的觸感,仿佛在摸一塊蜥蜴皮,瀲歌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這招非常奏效,巴頓似乎想起了什麽,愣愣地看著她,眼神深處閃過一絲溫柔,人也安靜下來。


    瀲歌微微鬆了口氣,又試著問:“巴頓,你試著想想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在瀲歌的引導下,巴頓試著去迴憶,臉上又露出痛苦的神情,低吼起來。


    “不用想了,就這樣,冷靜,冷靜。”


    瀲歌撫觸著巴頓的臉安撫,想著這位治安官莫名其妙變成了一個智力低下的怪物,既感到奇怪,又有些唏噓。


    巴頓眼中黑芒一閃,好像得到了什麽指令,退到了屋子一角。


    緊接著,一矮一高兩道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


    矮的身影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袍子,膚色白得像個淹死鬼。


    高大的身影完全就是具喪屍,臉上和身上不少地方爛得露出了骨頭。


    中年人對瀲歌森然一笑,“郡主,我們又見麵了。”


    瀲歌警惕地看著他,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問:“我們以前見過麵?”


    中年人微微一笑,“當然見過,在廷巴克圖附近的雲門鎮,你母親帶著你去道院上香,不過那時你還小,應該不記得了。”


    瀲歌確實沒印象,問道:“你是誰?巴頓是被你變成這樣的?你讓他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中年人微微一笑,“我已經很久不出現,名字可能已經沒人記得了,我叫宋時澤。”


    “宋時澤!!”


    瀲歌瞳孔劇震,來布魯塞林的人別的名字可能不知道,但這個名字絕對聽過。


    傳聞這是位出類拔萃的煉金師,因為極為精湛的煉金術引起了另一個煉金師的嫉妒。


    這位煉金師向當時的斯布魯克城城主告密,說宋時澤撰寫了一本不傳世的煉金手冊,裏麵記錄了許多傳奇級的煉金術配方。


    斯布魯克城城主想拿到這本手冊,就羅織罪名將宋時澤抓進監所,逼迫他把手冊交出來。


    宋時澤不肯交,在告密煉金師的慫恿下,城主把宋時澤的妻兒也抓了起來,想要挾他。


    不料關押宋時澤妻兒的獄所著了火,母子兩個慘被燒死。


    在一位好友幫助下,宋時澤從獄所逃了出去,接著就釋放了一場致命的瘟疫,將布魯塞林變成了一塊死地。


    從此,宋時澤這個名字,永遠迴蕩在布魯塞林的上空。


    不過這是一百六七十年前的事了。


    瀲歌看著中年人,質疑道:“你怎麽可能是宋時澤?他早就應該死了。”


    宋時澤森然一笑,“正常情況下,我確實早就該死了,但我命不該絕。”


    “這個世界上有些隱秘的東西可以讓人活很久很久,我快死時,僥幸拿到了一樣。”


    “我不僅見過你小時候,還見過你父親和你母親小時候,隻不過你們都不知道罷了。”


    瀲歌盯著他問:“我們有什麽淵源?”


    宋時澤搖了下頭,“淵源沒有,隻是我在廷巴克圖住了很多年,見過不少人。”


    “你父親當年要帶先遣隊來布魯塞林,我極為反對,這片土地是我妻兒的墓地,我不想她們受到任何打擾。”


    瀲歌被這個說法驚到了,以布魯塞林的麵積,住幾千萬人都不會擁擠,竟然被這個人當成妻兒的墓地。


    隻聽宋時澤繼續說:


    “我想了很多辦法來阻止這件事,包括殺掉你父親,不過因為各種陰錯陽差沒成功。”


    “後來我把目標瞄準了你和你母親,那天在雲門山,本來你們死定了。”


    “但你母親心腸好,以為我是個乞丐,給了我一些吃的和錢。”


    “動手時我心軟了,決定放過你們一家,反正你父親來到布魯塞林後,也會被這裏的瘟疫吞沒。”


    “沒想到你父親不但堅持了下來,還建立了三溪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宋時澤說的這些,瀲歌半點也不知情,後背不禁有些發涼,警惕地問:“你把我帶來這裏來做什麽,為告訴我這些事?”


    宋時澤陰森一笑,“我是為了救你。”


    瀲歌不解:“救我?”


    宋時澤又一笑,“三溪鎮那麽多人吵吵嚷嚷,我妻兒不得安寧,當年我一時心軟,才導致三溪鎮的建立,現在是糾正這個錯誤的時候了。”


    瀲歌悚然而驚,“你要對三溪鎮下手?”


    宋時澤冷冰冰地說:“新的瘟疫已經備好,隻等播撒出去,你母親是個好人,所以我饒你一命,以後你就跟著我,做我的奴仆吧。”


    “你要在三溪鎮散播瘟疫,”瀲歌更加吃驚,接著又鎮定下來,“你不會得逞的,陸神父一定會阻止你。”


    宋時澤森然笑道:“你說的那個神父正在趕來的路上,等下有場好戲給你看,精彩程度不亞於在鎮廣場發生的那一場。”


    他沒有說透,有些事親眼看到才更震撼,提前知道就沒那種大吃一驚的感覺了。


    瀲歌眼前閃過那道威嚴的身影,焦慮的心緒忽然安定下來,篤定地說:“陸神父一定會阻止你!”


    宋時澤笑起來:“看來你對他的實力很有信心,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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