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吸引過來,抬頭看著治安處破碎的落地窗和趴在地上的巴頓,很快得出了結論。


    “治安官巴頓跳樓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巴頓立刻成了主角,人們紛紛圍到了他身旁。


    巴頓吐出來一口氣,雖然是從三樓掉下來的,但戰士強健的體魄讓他並無大礙,隻是肚子震得有些難受。


    在眾人注視下,他不想這樣狼狽,掙紮著站了起來,忽然感覺屁股有些涼,低頭看下去,才猛地記起褲子被那條觸須扒掉了,立刻變成了武當派。


    人群中響起一陣哄笑聲。


    “閃開!閃開!”


    巴頓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從人群中擠出來,捂著屁股向治安處大門逃去,忽然看到那道威嚴的身影和那個道士站在不遠外。


    頓時明白剛才的霧氣和兩個人有關,心中的恨意又加了一重。


    再讓你得意幾天,等著吧,我父親的報複馬上就來!


    巴頓陰沉沉地想著,從路邊的一家兩元文玩店拿了個塑料盆,捂著屁股迴了家。


    “道長,很抱歉,用秘法的時候,不小心吵醒了令愛。”


    陸遠已經知道這位霧虛道長絕對不凡,語氣客氣了許多。


    站在霧虛的視角,能把女兒嚇成這樣,一定不簡單,對陸遠也生出許多敬重,輕拍著女兒說:“該說抱歉的是我,沒提前說明我女兒很危險。”


    空氣中忽然彌漫起惺惺相惜的味道。


    班傑明追過來說:“神父,道長,剛才發生什麽事了。”


    兩個人還沒迴答,一道倩影匆匆走了過來,是瀲歌,問了同樣的問題:“神父,出什麽事了?”


    陸遠淡淡地說:“沒事,給一位病人治療時出了點小意外。”


    瀲歌的視線落在霧虛身上,美目微微一亮,驚喜地說:“霧虛道長?”


    霧虛對她微微點頭,“郡主,又見麵了。”


    陸遠瞧兩個人好像認識,好奇地問:“郡主,你認識霧虛道長?”


    班傑明也說:“道長,原來你認識鎮長,怎麽從來沒聽你提過?”


    瀲歌點點頭,“鎮上的糧食還不能自足,缺口部分都從產糧地安多哈克購買,我去安多哈克城見過那裏的城守,湊巧和霧虛道長見過一麵。”


    她問道:“道長,你怎麽來了布魯塞林?”


    霧虛落寞一笑:“郡主,我女兒遇到些問題,去廷巴克圖太遠,就給班傑明博士寫了封信,他推薦我來三溪鎮找陸神父。”


    瀲歌知道秩序之火的存在,陸遠擔心兩個人聊起來露餡兒,把話接了過去,“道長,我看到令愛十分不安,不如抓緊時間醫治。”


    霧虛正有此意,說:“郡主,等下再談,先讓神父給我女兒治病。”


    說完跟著陸遠向教堂走去。


    一行人迴到教堂,霧虛想把女兒哄出來,但悅兒始終鑽在他懷中不肯出來。


    這讓霧虛十分奇怪,以前女兒驚醒後都會到處亂跑,要花很多力氣才能抓迴來,像這麽乖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說:


    “神父,我女兒很怕你,不如讓我陪著她接受治療,我絕對不出聲打擾你。”


    那樣秩序之火就藏不住了,陸遠對霧虛懷中瑟瑟發抖的鼓包說:“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說話時又動用了麵具的力量。


    他已經使用三次這種力量,麵具的力量也全部耗盡,進入了恢複期。


    那個鼓包忽然不抖了,悅兒從道袍領口鑽出來看著陸遠,猩紅色的眼睛裏既有膽怯也有好奇。


    看到悅兒頭上銀色發卷一樣的觸須,瀲歌吃了一驚,班傑明也把臉別開了。


    陸遠向悅兒伸出雙手,溫和地說:“乖,叔叔幫你治病。”


    一根觸須從道袍裏伸出來,纏在陸遠手臂上,察覺沒危險後,又有三根觸須伸了過去。


    悅兒從霧虛的道袍裏鑽出來,借助四根觸須攀到了陸遠懷裏,好像覺得好玩,發出“格格”的笑聲。


    霧虛大為驚異,女兒剛剛還懼這位僧侶如虎,轉眼間又對他十分親昵,這個人確實有些門道。


    陸遠擔心夜長夢多,小丫頭再次逃走,準備立刻幫她驅散海妖詛咒,說:“郡主、道長、博士,麻煩三位到大門外守護,別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悅兒,乖乖的,神父幫你治病。”


    霧虛叮囑了女兒一句,轉身出了門。


    瀲歌和班傑明也跟出去,順手把門關上了。


    陸遠抱著悅兒上了二樓,柔聲說:“別害怕,叔叔給你玩個好東西。”


    說完把裝有秩序之火的燈盞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悅兒懷裏。


    在秩序之火的照射下,白色霧氣再次冒出來,陸遠擔心小丫頭逃跑,雙手輕輕抱著她,柔聲說:


    “悅兒乖乖地哪也不去,就在這裏陪著大灰狼叔叔。”


    悅兒這次沒逃開,好像累了,張開小嘴打了個哈欠,上下眼皮也不斷打架。


    “小寶寶,睡覺覺,做個好夢起早早,小白兔陪你睡,小花貓喵喵喵……”


    陸遠抱著她輕輕晃動。


    須臾,悅兒閉上了眼睛,抱著裝有秩序之火的燈盞,鼻息細細地睡著了。


    在光線的照射下,白霧越來越濃,她身上的粘液逐漸被烤幹,身上的觸須也仿佛融化的泡沫般不斷消失。


    不久,所有觸須消失殆盡,白霧也隨風而散,悅兒變成一個正常的小女童,伏在陸遠懷裏沉睡。


    陸遠凝神觀察,她體內三個黑球都已經消失,而且十分幹淨,沒有一絲殘留,輕手輕腳把她放在壁爐旁的沙發上,用一張毯子裹住。


    安置好悅兒,陸遠沒有立刻去叫霧虛,先把秩序之火藏進牆壁的暗格,然後拿了塊魔鐵片,把黑棺表麵的陣圖一筆一劃拓了下來。


    霧虛說這個陣法叫安魂陣,能壓製住擁有海妖之力的悅兒,即使比不上他說的稀有陣圖五雷印,肯定也不一般。


    相比練習用的陣圖集光,安魂陣的陣圖稍微複雜一些,陸遠花了些時間才拓好。


    和棺蓋上的陣圖仔細對比,確定準確無誤後,才抱起悅兒下了樓,準備去找霧虛要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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