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歌思考片刻後,還是拒絕了梅麗莎:


    “很抱歉,我非常感激那些勇者為三溪鎮作出的犧牲,但不想任何人再去冒險,梅麗莎女士,希望你能理解。”


    梅麗莎臉上的希冀變成了失望,情緒也變得低落:


    “既然這樣,我們沒什麽好談了,鎮長,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我希望那些耕地已經迴到我手裏。”


    瀲歌進門前,就沒指望能讓梅麗莎改變主意,點了下頭,“我盡量做到。”


    梅麗莎不再理她,視線落在陸遠身上,抱著一絲希望說:


    “我聽說你殺了傑斯·巴德爾,還抓到了艾芙琳,敢不敢和我做這筆交易?”


    “隻要你能把逸臣帶迴來,那幾塊耕地我可以送給你,你有別的條件也可以提出來。”


    對陸遠來說,喪鍾嶺相當於一個可以“練級”的地方,肯定還會去探索。


    但能不能帶迴周逸臣的屍體也沒把握,而且不能拆瀲歌的台,婉拒道:


    “梅麗莎女士,喪鍾嶺全是迷霧,我不能僅僅因為一個夢境就去盲目尋找。”


    再次被拒絕後,梅麗莎忽然暴躁起來,指著瀲歌和陸遠罵道:


    “膽小鬼!你們都是膽小鬼!溫斯特和逸臣是為這個鎮子犧牲的,他們的付出沒有任何意義!為什麽你們都不願去救他們!”


    艾莉跑下樓梯,摟住梅麗莎的肩膀柔聲說:“梅麗莎,你累了,我們上去。”


    她的安慰反而讓梅麗莎痛哭起來,仿佛想把這些年承受的委屈和絕望全都發泄出來,哭得歇斯底裏。


    艾莉轉頭對陸遠說:“神父,見麵結束了,我代梅麗莎做個主,那些耕地給你們半個月時間準備,請你和鎮長離開。”


    說完扶著梅麗莎上了樓。


    陸遠和瀲歌隻能告辭而出。


    巴頓已經不知所蹤,那些牽扯到的鎮民還在外麵等消息,看到兩人出門,圍上來詢問情況。


    得知獲得了半個月的寬限期後,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這件事得不到解決,最後還是要麵臨重新找生計的難題。


    不過有半個月的寬限期,總比沒有要好。


    瀲歌安撫這些人先迴去,然後和陸遠一起迴了教堂。


    兩個人剛進教堂,就看到哈裏森和巴頓站在大廳裏。


    瀲歌皺起眉頭問:“指揮官,你怎麽在這裏?”


    巴頓酸溜溜地說:“你們拜訪梅麗莎不帶我,我隻好來教堂等你們。”


    陸遠和瀲歌跟艾莉進門後,他擔心事情有變,立刻迴家告訴了父親。


    換成別人,哈裏森不會擔心,但這個僧侶實力太強,難保不讓改變主意,決定過來探探虛實,於是來了教堂。


    哈裏森比兒子會說得多,平和一笑:“聽說鎮務廳遇到了麻煩,我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些忙?”


    瀲歌直截了當地說:“指揮官,不用繞彎子,梅麗莎告訴我,是你要求她把那些耕地要迴去的。”


    哈裏森麵不改色地說:“郡主,相信你肯定聽錯了,我可從來沒提過這種無理的要求。”


    瀲歌就知道他不會承認,“指揮官,你推得真幹淨,敢不敢跟著我去找梅麗莎對質?”


    哈裏森微微一笑:“對質我沒時間,不過鎮務廳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我倒是可以去幫忙說和。”


    瀲歌問:“指揮官不會免費幫忙吧?”


    哈裏森淡定地說:“我一個朋友想來布魯塞林做些生意,看中了一座山頭,一些文件需要審批,需要鎮長高抬貴手。”


    瀲歌警覺地說:“指揮官,你應該知道,布魯塞林目前的政策不允許出現私人生意。”


    哈裏森一笑:“郡主,善意地提醒你一句,形勢在變,政策也得跟著變,否則必然被時代拋棄,我等你去和我談。”


    說完帶著巴頓離開了。


    瀲歌清楚,哈裏森得意洋洋地跑來教堂,就是吃定鎮務廳解決不了這件事,和陸遠商議了幾句,也離開了。


    陸遠在林地裏長途跋涉一整宿,又困又累,幾個人走後,就迴到二樓守著壁爐睡大覺。


    再醒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窗外傳來熱鬧的人聲。


    陸遠往壁爐裏填了幾塊柴,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這些人裏,有沒有人會想到躲在教堂的神父是具喪屍?


    他把一隻黑皮手套摘下來,從火種中調動能量充入那隻手。


    雖然這段時間獲得了一些崇信者,也吸收了不少墮化能量,但火種照度依舊達不到讓這隻手變成一隻正常的手的程度。


    “哎,老子什麽時候才能變迴一個人?”


    陸遠把黑皮手套戴迴去,看著窗外出了會神,忽然看到一個紳士模樣的老者,拄著一根手杖朝教堂走過來,感覺有事,下樓打開了大門。


    老者剛好走到門前,發如銀絲,年齡瞧著至少七十歲往上,但精神十分矍鑠。


    穿著一件繩扣的雕花綢緞短袍,一眼就知道是個體麵人。


    陸遠主動問道:“老先生,有什麽事麽?”


    同時集中精神觀察了一下老者,體內很幹淨,顯然不是來求醫的。


    老者打量了一眼陸遠,說:“陸神父,我是周通海,梅麗莎找到我,說你去過喪鍾嶺,還找到了溫斯特的銘牌?”


    聽到這個名字,陸遠胸口一震,“進來說吧。”


    周通海走進教堂,不等站定又說:“梅麗莎找過我好幾次,說溫斯特和逸臣還活著,隻是被困在了喪鍾嶺,神父,你能拿到溫斯特的銘牌,應該見到了他,溫斯特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陸遠聽得出來,周通海心裏也揣著孫子還活著的希望,簡單道:“銘牌是我從屍體上拿到的。”


    周通海眼神一黯,精神顯而易見地頹唐下來,“我早就知道,一切渺茫的希望,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想罷了。”


    陸遠沒說溫斯特已經變成喪屍,以免刺激到這位老人,但從溫斯特的情形推斷,其他失蹤者的結局肯定不會太美妙。


    周通海失落地站了一陣,說:“神父,大漢後裔有句祖話叫入土為安,我想雇傭您去喪鍾嶺尋找我兒子和孫子的屍體,條件可以隨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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