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陸遠就離開了洋樓。


    他跟瀲歌吹噓有要務在身,被她看到在樓裏休息說不過去。


    最好假裝成很忙的樣子,夜裏再迴來,這樣可信度還高一些。


    離開洋樓不遠就是林地。


    雨已經停了,夜霧還沒散,林影中霧蒙蒙的。


    早上比晚上冷,氣溫至少低四五度。


    沒有血肉的保護,離開溫暖的屋子,喪屍迅速失溫,陸遠忍不住連打幾個寒顫。


    他已經弄明白了。


    這種徹骨的冷感是因為火種照度太低的緣故,隻有火種照度提高,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他不可能像剛孵出來的雞一樣一直抱著壁爐,隻能學著去適應,咬著牙走進了林地。


    雖然沒有目的地,但陸遠不打算在這片陰冷的林子裏瞎逛,有兩個目標。


    第一個,是熟悉周圍的環境。


    第二個,尋找能量源。


    第二個目標比較重要,萬一不能留在鎮上,他就得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流浪天涯。


    不吃飯是要餓死人的。


    至於能不能找到,陸遠比較有信心。


    這個世界既然存在黑疫,肯定存在富集的地點,就像糞水流過的地方必定有良田。


    瑟縮著身體,向林地深處走去。


    .


    天剛剛亮,瀲歌就帶著一份早餐,來到了那座小洋樓。


    這份早餐是她昨夜專門到鎮上生意最好的漢餐廳預定的,還要求廚師拿出百分百的功力。


    希望用美食給陸遠留下好印象,增加他留在鎮上的概率。


    然後進入洋樓,樓上樓下轉了一圈,她才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


    所有房間都沒動過,隻有壁爐旁的沙發有坐過的痕跡。


    “真是個勤勉的人,昨晚肯定坐在這裏思考了一整夜,天不亮就離開了。”


    瀲歌眼前不由浮現一幅景象:一道威嚴的身影靜靜坐在壁爐前,深沉地思考著。


    她把食盒放在壁爐旁的茶幾上,忽然注意到茶幾一角放著一個黑皮筆記本。


    ——筆記本是陸遠故意留下的,暗示瀲歌他還會迴來。


    瀲歌拿起筆記本翻了翻,是本手寫的劄記,立刻欣喜起來:


    “這麽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是忘拿了,肯定還會迴來!”


    “早餐趕不上了,但午餐和晚餐必須準備好,想拴住男人的心,先拴住男人的胃!”


    她把筆記本放迴原位,拎起食盒準備迴鎮上,去預定午餐和晚餐。


    這時,一道身影從門口走進來,是巴頓。


    瀲歌有些意外,來三溪鎮的大半年裏,她一次也沒見巴頓起這麽早過,問:“士官長,今天怎麽起這麽早,來這裏幹什麽?”


    看到瀲歌,巴頓也有些意外,掃了眼她手裏的食盒,語氣酸溜溜地說:


    “郡主,你起的也不晚,你要對我也這麽好,鎮上就沒這麽多事了。”


    瀲歌坦然地說:“陸大師是鎮上的貴客,我有照顧好他的義務,你來這裏做什麽?”


    巴頓聳了下肩:“身為鎮上的治安官,我也有照顧好客人的義務。”


    他也不想來,可不得不來。


    昨晚,他父親哈裏森知道一位光明僧侶來到鎮上後,而且還是他脅迫來的,狠狠罵了他一頓,讓他想辦法把這個僧侶趕走。


    究其原因,他父親想取代瀲歌成為三溪鎮的鎮長。


    當然,這也不是他父親個人的意願,而是天主會的意見。


    布魯塞林富饒的資源是人都眼紅,不能讓大漢王廷獨享。


    所以大半年前,他父親率領衛隊護送瀲歌來上任並進行換防後,沒按照約定移交守衛隊的指揮權迴廷巴克圖,而是留在了三溪鎮。


    這大半年來,他父親處處掣肘這位郡主,想逼她就範。可瀲歌也不是吃素的,頂著壓力推行各項政策。


    雙方的對抗已經白熱化,他父親不想瀲歌得到任何助力。


    對父親的謹慎,巴頓覺得有些小題大做。


    現在守衛隊的指揮權在他們父子手上,礦場和木場的高層幹部也覺得三溪鎮應該由男人來掌權,站在他們這邊。


    廷巴克圖鞭長莫及,政令很難到布魯塞林,即使下達什麽指示,也要經過由天主會控製的議會。


    穩操勝券不敢說,但至少有八成的贏麵。


    一個光明僧侶能提供多少助力?


    無非螳臂當車罷了。


    巴頓不屑一顧地到樓上樓下轉了一圈,沒有看到陸遠,顯然已經離開了。


    他還想找個機會,好好戲弄一下這些裝神弄鬼的人,不禁有些失望,暗暗罵道:


    “算你走得快,不然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瀲歌知道巴頓沒安好心,用強調的語氣說:


    “巴頓,現在鎮上人心惶惶的,需要一個人穩定軍心,我警告你別對我的客人打什麽主意。”


    巴頓笑了下,“郡主,哪怕你對我好一點,也會得到很多支持。”


    為拿下瀲歌,父親還給他下了死命令,讓他盡快把這位郡主搞上手。


    這點他非常樂意,即使在廷巴克圖,瀲歌也是萬裏挑一的美女。


    雖然不同族裔通婚需要經過層層審批,但對他這種朝裏有人的貴族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隻是這位郡主對他始終若即若離的,不肯表明態度。


    瀲歌不悅道:“巴頓,我說過,我喜歡獨當一麵的男人,不是聽話的乖寶寶,我警告你不要騷擾陸大師,不然你就等著。“


    巴頓不屑一顧地說:“瀲歌,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野僧侶,湊巧治好了一個工人,值當你那麽看重麽?”


    他指著自己,一臉認真地說:


    “你好好看看我,從小就接受精英教育,請的私教也全是廷巴克圖的名人。”


    “去年還通過了高階戰士測驗,隨時可以升任一等軍士長。”


    “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相貌堂堂,前途無量,哪點是那個僧侶能比的?”


    “當然,我不會治病,但銀光會的班傑明博士和我父親是至交,他會帶著銀光會支持我。”


    “隻要你願意出讓一些權力給我父親,我可以幫你解決任何問題,不比巴結一個僧侶強得多?”


    瀲歌也承認巴頓各方麵的條件確實很出色,唯獨缺少男人該有的擔當。


    而且哈裏森背後是天主會,掌控三七鎮的目的,是想將布魯塞林的資源私有化和資本化。


    這座工業重鎮是她父親用命換來的,她絕不允許這些人染指。


    “我不喜歡聽話的乖孩子,等你學會叛逆再說吧。”


    瀲歌丟下一句話,離開了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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