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北風唿嘯,瑞雪飄飄,整個泰山腳下一片銀白,竇仙童卻無心欣賞那宛如仙境一般的美景,在一處民宅中焦急地等待著。


    在李顯那裏得知,她的妹妹被安排到蘭州刺史韋待價府中為婢,這一次高宗到泰山封禪,韋待價作為蘭州刺史,自然也是皇帝下令必須前來集結的官員,而隨著各地官員前往泰山封禪的,除了還有那些朝廷命婦,竇仙童的妹妹林仙兒身為韋待價夫人的隨侍侍女,自然也被帶到了泰山腳下。


    “妹妹從蘭州輾轉到此地,竟然被汝這廝手下之眼線探聽到,而且還能與之聯係上,汝這廝倒真是收了一批有用的眼線。”在寒風的唿嘯中,竇仙童一邊輕輕跺著腳搓著手取暖,一邊對李顯稱讚道。


    誰知道某人卻是對佳人的誇讚毫不謙虛的照單全收,同時還自得的誇耀道:“那是,本王這些年來苦心經營,早已建立了一道嚴密的情報網。隻要本王想知道何處之消息,不出三日,定然會有想要之結果。”


    “嗬嗬,給爾點陽光,爾就燦爛起來了。”竇仙童引用著李顯的常用語,對李顯一番鄙夷,然後嗤笑著說道:“皆是一棒雞鳴狗盜之徒,烏合之眾,雖則有可用處,卻並無大用,因為爾之眼線一旦暴露,吾便有把握捉住一長串,將爾之所謂情報網砸個稀爛。”


    “汝所說倒真是可慮,其實吾麾下之眼線確實似汝所言那般,看似嚴密,實則隻是受小恩小惠所驅動,根本不堪一擊,如今用來小打小鬧還是綽綽有餘,可將來一旦遇到真正之高手,隻要比如我那皇後殿下,隻要擊破任何一個環節,必然會將我苦心經營之情報網破壞大半,甚至會反為人所用,隻不過我手邊實在缺少可用之才,更加上諜報係統紛繁複雜,沒有一個真正的大才之人,根本難以駕馭,再加上我如今隻是一個親王,這樣做無異於謀反,有誰願意幫我去做乎?這可真真是愁死人了。”


    李顯被竇仙童說中了心事,頓時感到一陣的愁苦,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


    “噗嗤。”隻見竇仙童啞然失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李顯,然後拍了拍纖掌,悠悠的說道:“真沒想到堂堂周王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竟然被如此一個小小難題難住,其實依我看來,此事倒也好辦,因為爾身邊其實也不是沒有適合之人才,隻不過是爾不敢放手大膽去用爾。”


    “爾莫非是說?”李顯看了看眼前的竇仙童,驚異的問道。


    “怎的?莫非是吾之能力不夠麽?”竇仙童嫣然一笑,隨即反問道。


    “自然不是。”李顯連忙搖搖頭,輕輕歎了一口氣,柔聲說道:“你這些日子以來訓練門徒,本來就十分辛苦,如若我再把這幅擔子交給你,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更何況你隻是一介女流,如若早早脫身,憑著你之容貌智慧,將來定然找個好人家,逍遙一生,豈不快活?為何偏偏要過著這種令人討厭之詭譎生活?吾雖然私心裏期盼你能接下這幅擔子,然則思來想去,終是不能誤了你之青春。”


    “爾這話說的可實在有些不中聽,吾是何人?怎能過著那等枯燥無味之凡俗生活?至於說甚找個人家之話,更是提也休提,吾之青春,便是獻給天下百姓,為了那天下安定,黎庶富足之目標而奮鬥不止,如今眼看武後專權,皇帝大權旁落,奸臣當道,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吾怎能丟卻母親遺誌而獨自享受人生?哼,爾亦不必說那矯情之語,爾便給個痛快話,爾那所謂情報網,願不願交給吾來管轄?”


    竇仙童似是不耐聽李顯說那些廢話,沒好氣的問道。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李顯也掉了一句書袋,嗬嗬笑著說道:“既然足下願意分憂,小王自是歡喜不盡,這樣吧,等到誅除二武迴來之後,吾便將情報網盡數轉交於足下,願足下以天下興亡為己任,努力經營此情報網,令其變成一道堅不可摧、無孔不入、令奸邪無處藏身之情報網。”


    竇仙童聞言,頓時豪氣陡生,對李顯抱了抱拳,正色說道:“自當竭盡全力,為閣下效勞,不過不知此情報網有何名目?”


    “這個,目前尚未為之命名,不如爾來取一個吧。”李顯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推脫道。


    哪知道竇仙童一聽這話,當即就翻臉了:“哼,而莫非是欺我讀書少麽?這掉書袋取名之事休來煩我,上次爾為我那殺手組織所取蛇靈之名就甚好,一事不煩二主,便還是爾罷。更何況,爾既是此情報網之創建者,這賦名之責自然責無旁貸。”


    “罷了罷了,真是怕了汝了,此事便還是由吾來定吧。”見到竇仙童翻臉,李顯隻好舉手投降,略微想了想,便響起了後世的一部有名的諜戰電影,腦中靈光一閃,便開口說道哦:“呃,吾方才言道,相信吾之情報組織日後在足下帶領下,定然是無孔不入,無間不入,既如此,便命名無間道吧。”


    “無間道?果然好名字,哼,爾這廝腦中明明有好名字,卻偏偏來難為我,討打。”竇仙童一邊說,一邊揮舞著粉拳向李顯打去。


    李顯見狀,自然不能被對方打到,連忙縱身躲開,卻不料他越是躲避,竇仙童便越是著惱,恨恨地說道:“小李顯,竟然敢躲閃,乖乖地讓本姑娘打上一拳,今日便算作罷,否則的話,這番定然不依不饒。”


    李顯卻也不含糊,一邊施展輕功遊走,一邊笑道:“汝若能追得上,某便任爾拳打腳踢,絕不反悔,汝若追不上,嘿嘿,那還是算了吧。”


    “哼,若不是本姑娘輕功不如爾,如何能受爾這等嘲笑?待得本姑娘練成了那飛簷走壁術,定然將爾捉住,狠狠地打上一頓。”竇仙童劍術一流,可是在輕功方麵卻是比例現明顯差了一個檔次,雖然後來得李顯傳授少林輕功飛簷走壁法,畢竟尚未練成,所以卻無法追上李顯,隻能寄希望於將來。


    卻聽得李顯嘿嘿笑道:“等足下練成了飛簷走壁法,吾便練成了蜻蜓點水術,屆時爾還是追不上吾,而這一輩子想在輕功上勝過吾,恐怕是很難了。”


    “哼,那可說不定,爾平常不也說過麽?勤能補拙是良訓,一分辛苦一分才。吾卻不信,吾勤加練習,將來還超不過爾?”竇仙童輕功本來就不如李顯,而且還一邊追一邊說話,和李顯的差距竟越來越大,最後不知怎麽的突然哎喲一聲竟然摔倒在地。


    “呃,汝,汝怎樣了?”李顯見竇仙童跌倒,心中一驚,還以為是她岔了內息了,連忙跑到其麵前,關心的問道。


    卻見竇仙童雙手猛地一扭,將李顯雙臂擒住,然後嘻嘻笑著說道:“這迴爾可服了麽?”


    “哼,服個甚?若不是爾無恥狡詐,突施暗算,本王如何會被爾所擒?”李顯惱怒異常的哼了一聲,恨恨地說道。


    “嗬嗬,教你多少次乖了,女人信不得,爾卻偏偏不信,那又如何怪到我頭上?”竇仙童雖是臉上含笑,心中卻是感動,因為自己在與他爭鬥的過程中曾經不止一次的使用這個伎倆,可他每次都上當,這並不是他真傻,而是真正關心自己,寧可吃虧上當也不能讓自己發生一丁點意外。


    “還說我將來要嫁人,就算真要嫁人也要找他這樣的,啐,他才隻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屁孩,我足足比他大上五歲,如何能夠做這等之想?”


    “哼,這次捉住了爾,便再教爾這個乖,以後休要再相信女人了。”竇仙童說完之後,對著李顯的背後就是一掌,由於是在在羞慚之下,這一掌竟打得重了,李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一下子磕到了牆角上,霎時間便暈了過去。


    “爾這廝如何了?”竇仙童一見李顯這樣,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趕上前去查探傷勢,可是她卻沒有料到便在這時,李顯一把將她推倒,壓在身下,然後笑著說道:“爾不也同樣中計乎?今天吾亦教爾一個乖,不僅是女人,男人亦同樣不可信。”


    “你這個無賴,快放開我。”竇仙童見李顯的身軀將她壓住,一雙手又好死不活的放在不該放的地方,頓時羞怒不已的說道。


    “嘿嘿,爾讓我放,我便放乎?如此一來顯得我多沒麵子耶?今日我偏是不放,看爾能奈我何?”李顯嘿嘿獰笑,死死地壓住竇仙童,隻聞得撲鼻的幽香,心中感到頗為受用,一時之間竟是癡了。


    “爾,爾這無賴,待得本姑娘脫身之後,定不輕……”


    竇仙童一個“饒”字還未說出口,忽然聽得房門吱悠一聲被打開,隨即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進來,然後等看到李顯和她的這幅樣子,又立刻退了出去,然後說道:“仙兒,爾不是說這房門內的是爾一個遠房表姐麽?如何竟然是一對在做那羞人之事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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