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南喬施展鷹眼術,突然一愣,因為她看到了兩艘大船。


    她這才想起,克拉肯盛會結束,人類船隻肯定會返迴人類王國的港口。


    隻是沒想到,茫茫海上,她居然這麽巧撞見了。


    兩艘船的船帆都繪製著相同的怒吼火焰獅圖案,難怪會結伴同行。


    蒙瑟斯大陸,無論是陸地行商還是海上商船,都會邀請雇傭兵隨行保護貨物。


    在荒無人煙的鄉下或者一望無際的海上,如果遇到好東西,對方又恰好沒有實力保護,那麽他們也會搖身一變,客串一把海寇和馬匪。


    甚至某支商隊襲擊一些小領主,身後東家一番操作後,將其取而代之也不是什麽新聞。


    所以隻要出了樹翼人的勢力範圍,人類都會互相防範,錯開與別的船隊離開的時間和方向。


    南喬本並不想管下麵的兩艘船,因為花女的事,她暫時沒有改變環境的實力,隻想眼不見為淨。


    但她卻發現其中一艘船甲板上的人正在一股腦往船艙裏跑,另一艘稍小的船隻上也有職業者跳到那艘船上。


    發生什麽事了?


    南喬看了一眼錢錢,找了個地方變身鮫人潛入元素海中,準備接近看看情況。


    錢錢也化為大魚,直接載著她接近發生騷亂的船隻。


    “安神藥呢?快點,給她灌下去!”


    南喬剛從海水中露頭,就聽到一個粗獷的中年男聲,接著,他又罵了幾句髒話,訓斥著手下。


    “安神藥不起作用,明明之前一碗還能讓她昏睡半天,第二碗就隻能昏睡一半的時間,已經喝了好幾碗了,藥效越來越差。”


    “禁魔鎖已經戴上了,不怕她反抗,但她們的聲音不能聽,要不然毒啞吧?”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先前那個聲音壓過了其他人。


    “薔薇公爵說了,他這次要好嗓音,不然給我們安神藥做什麽?”他低聲罵道,“他要舉辦一場翼人歌唱的宴會,說什麽以前的翼人嗓音達不到他的要求,該死的南方蠻子,裝什麽鑒賞家!”


    “這裏沒幾個人能抵禦翼人的魅惑嗓音,我已經讓人用棉花堵住耳朵,但人還是一個接一個地往裏麵跑。”


    “約瑟夫,直接打暈她,別管公爵的話,要是被翼人發現了,咱們隻有死路一條。”


    貨物不能讓薔薇公爵滿意,確實可能被那個南方蠻子報複,但他們手裏捏著幾個翼人,到哪都能賣個好價錢,大不了直接跑路,到別的港口跑生活。


    可要是在翼人地盤上翻船了,那可沒有機會考慮發展到問題了。


    聽到這裏,南喬忍不住了,她抬高右手,頓時湧起海浪,狠狠船的右弦拍了過去。


    “今天不是才祭祀了嗎?怎麽起這麽大的風浪?”


    在錢錢的配合下,海浪不斷拍打,船艙的人頓時站立都困難。


    “不會是……被那些翼人發現了吧?”


    “別嚇自己,翼人沒有操縱風浪的能力,你們兩個守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一個高壯的漢子來到甲板上,他背著兩把戰斧,一臉兇煞之氣。


    “呸!真晦氣,這次迴去找主教要點聖水驅驅邪。”


    居然在這個時候起風了,難怪浪那麽大,這運氣也太差了。


    滿月日的海麵雖然不如環月日平靜,但也幾乎不會遇到這樣的浪。


    他轉頭看向船上的風鳥,不僅沒有鳴叫示警,反而像死了一樣倒在籠中。


    這讓他的心提了起來,仿佛有什麽危險正要降臨似的。


    他在不斷晃動的甲板上挪了過去,用手指戳了一下風鳥的身體。


    沒死。


    溫熱的,還有心跳。


    睡著了嗎?


    魔物的警惕性有這麽差嗎?這麽大的風浪還能睡著?


    他又戳了戳風鳥,試圖叫醒它,但它無動於衷。


    不會真遇到什麽東西了吧?


    這時,他聽到了隱藏在海浪中的一絲破空聲,多年來的戰鬥經驗讓他來不及想,戰斧舉起,架住了一抹絢爛的金紅色。


    南喬輕喝一聲,裁決之槍推進,將對方抵在船艙上,凜冽的槍氣削下了對方的一片頭發。


    “翼人?”


    葛蘭定睛一看,很快就就發現了不對。


    在樹翼人的勢力範圍內遇到一個長翅膀的人,他下意識地就以為是樹翼人,但對方離他太近,他發現了對方臉上沒有樹翼人那千奇百怪的紋路。


    她是個人類!


    葛蘭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想黑吃黑,這不少見,畢竟他們捕捉樹翼人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人盯上他們搶貨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對方想錯了,他們風帆上的怒吼火焰獅可不止是一個簡單的商隊標誌,在十年前,這是一個傭兵團的標誌。


    火焰獅傭兵團,曾為玉蘭花商隊服務,經過三年的潛伏,掌握了對方的人脈資源與行商路線,他們屠盡了東家大小二十一口人,取代了玉蘭花商隊的地位。


    當然,為了洗白上岸,他們花費不少錢財上下打點,導致他們第一年參加克拉肯盛會就鋌而走險拐帶了兩個樹翼人。


    雖然這件事聽起來危險性很大,但做了之後,他們發現遠比想象中的順利,比以前在陸地上跑商還輕鬆。


    迴去後,薔薇公爵花了大價錢買下那兩個樹翼人,這讓他們嚐到了甜頭,於是每年克拉肯盛會後都會拐帶樹翼人迴去,這筆生意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


    有了錢,洗白後的火焰獅傭兵團實力比之前更強,這次出來,足足帶了二十位精銳職業者,其中還包括了一位水係施法者。


    普通傭兵團可請不起施法者,再便宜的施法者工資都相當於十位普通職業者,隻有大中型傭兵團才養的起。


    不管是誰盯上他們,想要吃下火焰獅的貨,就得有崩牙的準備!


    就在南喬攻擊的同時,船艙中又出來兩位職業者。


    他們見到了隻有南喬一人,紛紛第一時間拔出自己的武器。


    對方的等級都在二十多級,南喬手中的裁決之槍一掃,打落了他們的武器。


    在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南喬鬼魅般閃進,一隻手在其中一人身著的輕甲上一按。


    青銅之火毫無保留地爆發,那個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短短幾秒時間,就在南喬手下化為灰燼。


    剩餘的兩人心中一驚,不由得退後幾步,想要拉響門外的警鈴。


    南喬當然不會讓他們得逞,裁決之槍抽到一人的後頸,他立刻昏死過去。


    另外一人則被打斷了小腿,疼得他痛唿出聲。


    但詭異的是,慘叫聲並沒有吸引船艙裏的人都沒出來查看情況。


    “別!別!您想要什麽盡管拿,我們火焰獅……”


    葛蘭臉都白了,但他話還沒說完,裁決之槍的槍頭插入他的臉側的甲板中,嚇得他大叫了一聲。


    南喬凝視著他的眼睛,精神力場壓迫著他:“你們捕捉了樹翼人?捉了多少?”


    “沒……”葛蘭這個字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團綠色的火焰在對方手中升騰,想到同伴的慘狀,他沒敢再否認。


    幹傭兵這行,對危險的直覺已經練出來了,他知道眼前這個火係施法者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命。


    “一共三個翼人,女性翼人有兩位。”


    南喬的眼神冰冷無比,她問道:“你們用什麽辦法抓住翼人的?”


    從實力出發,這些職業者根本不會是樹翼人的對手,而且又處於樹翼人的大本營,隻要被捉的翼人發出一聲求救信號,人類船隊絕對走不了。


    “我……這……”


    見葛蘭有所猶豫,南喬手中的火焰飛向昏迷的那人,青銅之火將他的慘叫吞沒,在甲板上留下了一攤人形灰燼。


    南喬的眼神移向葛蘭,他嚇得一激靈,把自己知道的都倒了出來。


    片刻後,南喬用裁決之槍了結了葛蘭的生命。


    借助風神翼掌握風元素,南喬沒讓一絲聲音傳進這艘船的船艙中。


    另一艘船在錢錢的操縱下,離得越來越遠,加上風浪又大,天空中飄來一朵烏雲,如牛毛般的雨絲遮掩了視線。


    而風則帶走了這艘船上的動靜。


    “老三,風浪再停不下來,就殺個祭品。”


    這時,一個帶著睡意的聲音從裏傳來,有人正在開門。


    南喬此刻正站起身來,她已經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冰冷目光看向睡意朦朧的年輕人。


    他一見到南喬,立刻驚醒了,拉響了門內安裝的警鈴。


    船的右弦傳來聲響,一條藍灰色的大魚破水而出,水流跟隨它漲了起來,居然直接漫到甲板上,順著他打開的門湧了進去。


    “什麽情況?”


    “敵襲?誰敢惹我們火焰獅?”


    “把這個小娘皮塞進箱子裏,弟兄們,走!”


    警鈴響起的下一瞬,南喬就出手了,裁決之槍破空,直指年輕人的胸膛。


    誰知道這個比葛蘭還年輕的男人居然靈活異常,閃身躲過這一擊,接著就在陰影中消失了。


    是潛行者。


    南喬沒有任何猶豫,手腕翻轉,連帶著門一起撕開,槍尖刺進陰影處。


    這一擊沒能建功,對方的武器架住了裁決之槍。


    拜倫瞪大了眼睛,他很確定自己此刻處於陰影中,這個女人是怎麽找到他的?


    來不及多想,他蓄力將裁決之槍挑到一邊,再次轉換方位,躲入陰影中等待機會。


    下一瞬,槍尖再次來到他麵前。


    有沃爾什之眼的存在,普通的潛行偽裝在她麵前沒有任何意義。


    察覺到其他人的動靜越來越大,想來是越來越接近自己所在的地方了,南喬揮手就是一片火流星,在魔法的掩蓋下,她挑破了對方的心髒。


    將他的屍體收進空間戒指中,熄滅了火焰,南喬取出鳳紋銅鏡,幻化成了拜倫的樣子。


    就在她拿起拜倫的短刃時,一群人烏泱泱地到了。


    “拜倫,敵人呢?”


    為首的大漢右臉上有一道凸起的刀疤,正皺眉打量著船艙內戰鬥留下的痕跡。


    “正和老三他們在甲板上打著呢,”南喬壓低了聲音,“有一隻魔物。”


    “是嗎?”刀疤臉盯著南喬,“那這裏怎麽這麽亂?”


    船艙自然不是什麽戰鬥的好地方,超凡者交手的餘波不可避免地打碎了一些器具,更別說還有青銅之火灼燒的痕跡。


    “剛剛才打出去。”南喬說著,自己首先走出船艙。


    刀疤臉盯著她的後腦勺,對著身後的眾人打了個手勢。


    眾人捏緊武器,跟著刀疤臉來到甲板上。


    果然,雨中的甲板上隻有‘拜倫’和葛蘭的屍體。


    刀疤臉都被氣笑了,對方既然選擇偽裝,但又裝都不裝,難道覺得隻要頂著自己人的臉,他們就不會懷疑嗎?


    南喬當然沒想過自己的演技好到演一個隻見了不到一分鍾的人,就能完美偽裝對方的言行舉止。


    她的目的隻是為了讓這些人都出來而已,在甲板這種寬敞一點的地方,才能發揮她的實力。


    “這是怎麽迴事,拜倫!”


    刀疤臉身後的人逐漸左右散開,要給這個演技爛的要命還敢耍他們的人一個教訓。


    ‘拜倫’的臉扭曲了一下,接著如同泥塑一般柔軟變幻成了一個女人的樣子。


    南喬恢複了本來麵目,手中的怒喝者權杖向前一指,三個火焰囚籠從天而降,將對方十人全都困在其中。


    “是施法者!”


    “維托,一箭射死她!”


    南喬背後的風神翼一扇,立刻飛到數十米外的空中,lv.5的火焰之矛足足有十六根,在她身後逐漸顯形。


    天空落下的雨絲落到她身周三米處,就被青銅之火汽化。


    隨著怒喝者權杖揮下,凝聚成型的火焰之矛排列整齊,飛向下方的甲板。


    南喬毫不停歇地,又凝聚了一片火箭,鎖死了甲板上眾人能夠閃避的空間。


    眾人中不乏有持盾牌的,將鬥氣加持其上,試圖擋過這一擊。


    南喬這次沒有限製青銅之火的威力,極致之火的高溫加上長矛的透點攻擊,足足收割了八人的生命。


    隻要沾染到青銅之火,無法熄滅,就隻能被它燃燒。


    燃燒到生命終結。


    刀疤臉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火焰囚籠已經消失,現在隻剩下了他和另一位騎士。


    其實盾牌加上鬥氣的防禦,他們不該有如此大的傷亡,有四個人是被青銅之火點燃的同伴傳染的火焰燒死的。


    那火焰順著人的身體蔓延到下一個人身上,數息間,他們都化為灰燼,又被雨絲衝刷成泥灰。


    刀疤臉丟出一隻白手套,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南喬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我,納特·薩洛揚,向你發出決鬥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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