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取消了圓明園避暑計劃,但考慮到太後在他染疥瘡時主持大局甚是勞累,便想讓太後前往圓明園避暑調理身子。


    皇後孕期辛苦,純貴妃一人協理六宮難免吃力,嘉妃身子不便,愉嬪要照料五阿哥,舒嬪年輕,這麽排除下來,還真是除了嫻嬪沒旁人了。


    太後覺得這麽繼續下去,嫻嬪馬上便可複妃位。


    她思來想去,便將一幹未有子嗣的嬪妃一並帶著來圓明園,而宮中兩位孕婦便交給皇上自己看顧吧。


    太後如此秀的操作,讓高曦月笑出了眼淚。


    “太後果然精明,這麽一來誰想動手腳也得看看四周都是誰?而且皇上自己領了看顧皇嗣的職責,自然也不會有人上前找死。”


    太後及幾位嬪禦的車駕緩緩而來時,她們已經等了許久。


    皇貴妃身子虛不能久立於日下,便先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候著,待太後儀駕臨近再出來。


    沈瀅指著太後儀駕後的第一輛馬車,低聲道:“王爺若想知道刺客詳情,或許可從那人下手。”


    弘晝與她站得不遠,但靠近幾人皆是弘晝心腹之人,便也沒什麽顧忌,“你是說嫻嬪?她自潛邸便是側福晉,她會行刺你?你多大的臉?”


    沈瀅:“多想想自己為何還查不清案子。”


    弘晝:“……”


    太後見皇貴妃氣色比往日好了不少,十分欣慰地誇讚了一番沈瀅侍奉辛苦,又難得能靜得下心。


    而後轉頭看著弘晝,語氣隱隱有不滿的意味,讓他多替皇上分憂,別再肆意妄為。


    眾人一來,最高興的莫過於沈瀅。


    她終於不用再忍受弘晝的奪命連環cue了,也不用擔心會被邪教組織再次盯上。


    她哼著小曲兒,饒有興致地插花。


    弘晝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屋頂時,正巧看到這一幕,不禁邪惡心起,“沈貴人這麽高興,可是想起了什麽?”


    沈瀅聽到後頓覺晦氣,太後眼下還在圓明園,他居然還敢來!


    “王爺若想讓嬪妾死,直接動手便是,可至於這般行徑。”


    弘晝不以為意,十分自然地躍身而下,“沈貴人就算不相信本王的身手,也該對你守口如瓶的本事了然於胸才是。”


    她當然得閉緊嘴,皇上疑心重,他兄弟也不遑多讓。


    “王爺你細想,你細品,嬪妾與皇貴妃為何離宮?我們與誰不睦已久?我們離宮前宮內可有異常?嬪妾迴宮後誰最先坐不住腳?”沈瀅循循善誘。


    “本王是調查皇陵刺殺案,又不是解決後宮爭鬥。你莫要岔開話題。”弘晝微眯著眼,若此事真得事關後宮,那他還查個屁。


    “問題都出在嬪妾身上,繞不開啊!”


    太後免了眾人問安,還道夏日悶熱,外出要注意避暑。


    皇貴妃難得繼續清靜,她閑暇時說起太後有意讓她迴宮,說是皇上病中念著她,覺得很是虧欠。


    沈瀅嗤之以鼻。


    當然高曦月也同樣清醒,她昔日被封皇貴妃,不過是皇上因著她重病,以為她不久於世。可如今她身子大好,皇後仍在,她居於皇貴妃之位難免尷尬,於高家更是有害無益。


    “太後的意思很清楚,她不過是要壓製如懿的位分,平衡後宮。我如今待在圓明園,皇上還能念著我的顧全大局,可若我不識趣地再入波瀾,這點滴的情意便沒了。”


    沈瀅忽然驚出一身冷汗,她想起那夜於養心殿伴駕時的驚魂未定。皇上於各宮都有眼線,未嚐不知她與以前不同。可皇上偏偏對她網開一麵,放任她與高曦月親近。


    這何嚐不是另一種疑心!


    弘晝看著眼前薄薄的一張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沈瀅大手一揮,“嬪妾思來想去覺得王爺所言甚合情理,這是嬪妾想到的所有曾經得罪過的人,王爺盡管細查。”


    弘晝看著上麵十分熟悉的字眼,最後落在明晃晃的“皇上”兩個字時,臉色都快掛不住了,“你還真敢寫!”


    “王爺如今步步緊逼,嬪妾也不能繼續裝傻充愣。況且嬪妾又不是無路可走,嬪妾還有死路一條啊!”


    弘晝上下打量著這個女子,忽然覺得皇兄似乎看走了眼,實在不明白他為何會失手放過這個不同尋常的女人。


    “沈貴人且洗好脖子,本王這便去迴稟皇兄。”


    圓明園中沒有皇上,仿佛平靜的湖麵,每個人都待在行宮混吃混喝,偶爾陸沐萍來坐坐,也見到了這曲子。


    她提起或許她父親了解一些細節,可也沒機會問。


    沈瀅就這麽滿是疑惑地望著紫禁城的方向,連如懿何時出現都未察覺。


    尺玉如今愈發圓潤,天氣一熱,它也懶懶地不愛搭理人。如今團在如懿身前,體積分外顯眼。


    “這便是你們養得貓?”如懿輕輕地撫摸著柔軟的貓毛,倒生出幾分嫻靜來,“聽說和親王迴宮了,不知沈貴人提供了什麽證據,才送走的這位。”


    原來是打探消息的。


    沈瀅笑盈盈地看向來人,尺玉見狀“喵”的一聲撲來,她被撞得後退幾步,“王爺許是自己查到了什麽,不如嫻嬪娘娘去問問王爺?”


    “沈貴人真是風趣,本宮與刺殺案無關,要過問案情的是皇上才對。”她淺淺得笑著,頭上那依稀可見的並蒂梅花發簪閃著日光,“其實沈貴人想要的本宮未必給不起。”


    沈瀅麵色如常,毫無波動地看著對方,“嫻嬪娘娘這是何意?”


    “其實你我心知肚明,即是拴著一條繩,登不登船又有何區別。沈貴人是聰明人,當然知道哪條路走得容易,哪條路走得艱難。”


    如懿說完沒等迴應便先行離去。


    沈瀅站在原地,她聽得出嫻嬪口中的拉攏之意。可先甜後苦與先苦後甜,她還是喜歡後者。


    她準備迴去時,忽然懷中的尺玉像是看到了什麽,連叫幾聲得又撲了過去。沈瀅一瞧,原來是那天被打得麵目全非的炮灰二號。


    那人恭敬地行了禮,才說自己原是圓明園的一個雜役太監,得了和親王的命令,讓他跟著沈貴人。


    “這是監視?”


    “不敢,王爺說,您許是身邊還有惡鬼作祟,讓奴才仔細侍奉著,莫在發生那天的事兒。”


    沈瀅臉色不悅,“剛才你都聽到了?”


    那人低頭,“奴才就是聽見了什麽,也不會亂說的。”


    “你錯了,我就是要你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地告訴你家王爺。”沈瀅挑眉一笑,說話的語氣都加重了。


    消息傳到皇宮時,弘晝正擺好棋盤等著皇上,他嫌棄得拎著紙張的小角,瞟了一眼上麵“嫻嬪”的字樣,便眼皮直跳得撕碎扔到亭子外的湖中。


    若他再細看一番,必然不會淪落到被人追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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