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已將自己砌入冰牆之中,此刻透過冰塊僅能望見隱隱約約的模糊輪廓。


    洪七公吹滅了蠟燭,打著哈欠躺在冰塊上睡了過去。


    以他當下的內力造詣,冰寒之氣已然無法穿透其護體真氣,此等寒氣對他而言幾無影響。


    在冰牆之內的楊過,因當下功力淺薄,難以抵禦寒氣的侵襲。唯有不斷地運轉功力,以抵禦那寒氣的侵襲。一次次的反複修煉,使得他的功力在不知不覺間逐步提升,內力的運行也愈發順暢自如。


    在黑暗裏,又悄然度過三日,楊過自修煉中緩緩蘇醒。他運勁推開身旁的冰塊,從那狹小的空間中鑽出,隨後又燃起了蠟燭。抬眼間,隻見得洪七公,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


    “洪老前輩,你還在這裏?”楊過驚問道。


    “老乞丐,閑來無事便在這睡了一覺。不過你這練功方法著實奇妙,不但修煉速度快,基礎也甚是紮實。”洪七公笑著道:“好幾天沒吃了禦膳了,小娃娃,咱們吃禦膳去。”


    兩人結伴同去了禦膳房,在裏邊正吃得盡興之時。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飛身上了房梁,隱住身形。


    就見一個小太監開門進來,似乎是來查看禦膳房是否有異樣的。那小太監在房中走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麽異常,隻是嘟囔著:“奇怪,怎麽感覺好像有人來過似的。”


    二人隱匿於房梁之上,直至那小太監離去。


    楊過在飽腹之後,複又返迴冰窖,繼續投身於閉關修煉之中。此刻他全心沉浸於修煉,已然將與歐陽鋒的一月之約拋諸腦後,一心專注於自身功力的提升。


    洪七公卻認為,長久處於這黑暗之地,實在乏味。便自行去尋覓可供安身的落腳處。


    卻說禦膳房的人發現食物莫名消失不見,眾人都感到十分奇怪,還以為是哪路神仙顯靈,對他們未及時祭拜表達不滿。


    自此,禦膳房內新設一座神位。此後每日,禦膳房眾人以雞鴨魚肉做為祭品供奉。


    洪七公是在皇宮裏流連忘返,天天吃著禦膳,喝著禦酒,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楊過則依然是隔上三、四天出關一次,順便到禦膳房裏打打秋風。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之間,初秋已至。窖內冰塊已被消耗大半,此時冰窖中的寒氣對楊過修煉之功助力甚微。為防蹤跡暴露,楊過心感已是到了該離去之時。


    此時,楊過體內九陰真氣已可自行引領真氣在全身經脈中運行大周天。周身諸多穴竅也已打通,對真氣運行也是好處多多。


    三門內功心法於體內交融匯聚,內息洶湧如潮,氣息悠長不絕。曆經四月於冰窖之中的潛心苦修,內力之精進堪稱神速。加之不時享用禦膳,以食物滋補身體,身形亦有顯著增長。


    雖隻能帶動全身真氣的七成,但隨著時間推移,日積月累之下,其功力增長之勢將極為迅猛,也是不容小覷。


    依據記憶分析,目前他自身功力應與丘處機不相上下,放在江湖上已經是頂尖的一流高手。雖說對陣四位宗師還有很大差距,但要是對上李莫愁,還是有幾分打贏的機會。


    唯一不甘的還是如今這副小孩模樣。


    收拾好首尾,趁著夜色籠罩,再度悄無聲息地潛入禦膳房。看著那些祭拜之物尚且完好,心道,想來洪七公是這段時間又吃膩了,出去雲遊江湖去了。


    毫不客氣地在禦膳房裏一通吃喝後,悄無聲息地飄然離去。


    在返迴嘉興的路上,一路持續修煉完善“逍遙玄遊”功,再迴到鐵槍廟時已是幾日之後。


    楊過於鐵槍廟處祭奠穆念慈,而後在周邊仔細搜尋,卻未尋得歐陽鋒絲毫蹤跡。


    心中暗想,或許義父還在閉關之中,畢竟要把“九陰真經”順著煉,反著煉合二為一,這無異於開創全新功法,其難度可想而知。且義父時有癲狂之症發作,所需時間必然漫長。


    再說以義父的武功造詣,這天下間又有何處去不得,倒是不用費心去找他。前世義父曾現身於終南山古墓,即便當下無法相見,日後抵達終南山時,自有重逢之時。


    前世曾於桃花島停留大半年之久,郭伯伯才送我前往全真教,算上途中行程耗費,約還有八、九個月時光可供利用。


    楊過心中默默計算,如今仍有數月可用於修煉,不若就此一路向西,往終南山而去。


    先至襄陽尋雕兄,到時以菩斯曲蛇膽為食,再借雕兄之力輔助我練功。有這數月時光,功力定可再度提升。待那時,踏上終南山便更有底氣。


    念及菩斯曲蛇膽的奇妙效用,楊過頓時心中火熱一片。


    楊過不是拖遝之人。迴到窯洞掏出錢袋,揣在懷裏。又將兩身衣物包起,背在身後。


    出得門去,運轉“逍遙玄遊”功法,飄然離去。


    且將楊過之事暫擱一旁。隻說郭靖與黃蓉一行人迴到桃花島之後。郭靖未曾有絲毫懈怠,立刻著手籌備收徒相關事宜。


    次日清早,郭靖將武氏兄弟、郭芙叫到大廳,又將柯鎮惡請來,隨即又讓三個孩子對江南六怪的靈位磕過了頭。


    向柯鎮惡道:“大師父,弟子要請大師父恩準,給你收三個徒孫。”


    柯鎮惡喜道:“那是再好不過,我先恭喜你啦。”


    郭靖命武氏兄弟先向柯鎮惡磕頭,再對他夫婦二人行拜師之禮。


    郭芙笑問:“娘,我也得要拜麽?”


    黃蓉道:“自然是要拜的。”


    郭芙笑嘻嘻的也向三人磕了頭。


    郭靖正色道:“從今天起,你們三人就是師兄弟啦……”


    郭芙接口道:“不,還是師兄妹。”


    郭靖橫了女兒一眼,道:“爹沒說完,不許多嘴。”他頓了一頓,說道:“從今往後,你們三人 要相親相愛,有福共享,有難同當。相互間不得爭鬧打架,否則我必不能輕饒。”


    從那日起,郭靖開始傳授三人武藝。


    郭靖口中指點,手腳比劃示意,命武氏兄弟跟著照學。武氏兄弟學來學去始終不得要領,領會不到精義所在。


    郭靖自身本就生性魯鈍,深知其中甘苦,倒是毫不厭煩,隻是耐心反複教導三人。


    笨人找著笨徒弟,個中辛苦就隻有郭靖心中知曉。


    武氏兄弟二人天賦欠佳,生性愚笨。在師傅教導傳授武藝之時,尚能夠專心比劃練習。然而郭靖離去之後,他們二人便將心思全然放在圍繞郭芙殷勤討好之上,也不再去用心苦練。如今楊過不在三人之間,三人平日相處倒也顯得融洽。


    隻是三人練習功日久,卻不曾有多少增進,郭靖為人寬厚,倒也不惱怒,隻一心反複指點三人。


    郭靖這一教導三人武藝,日子就流水般過去。


    轉眼便過去五個餘月,武氏兄弟才堪堪會了郭靖傳授的功夫,使將起來動作仍顯生澀,招式銜接之處依然斷頓不迭,隻算得是勉強耍的全了。


    郭靖眼見武氏兄弟修煉有所成,心下更是急著想去找楊過。當下便囑托武氏兄弟繼續好生修煉,接著又跟著黃蓉柯鎮惡辭別,駛著船離了桃花島往嘉興趕來。


    路上行船半月有餘,到得了嘉興。而此時楊過已經離了嘉興往襄陽去了。


    郭靖上得岸來,就奔著鐵槍廟而來。左右搜尋未見的楊過蹤影,到了廟後看時,卻見穆念慈的墳前,立著一塊墓碑,看墓碑成色,當是剛立不久。


    心中想著,過兒倒是沒有欺騙於我,當真是要為母親立碑。


    郭靖又尋去了楊過落腳的破磚窯,隻見磚窯各處滿是灰塵,顯是久未有人居住了。


    接連幾日,郭靖圍著鐵槍廟,磚窯兩處打聽尋找楊過無果。


    郭靖心中忐忑,暗道莫不是過兒遭了不測;還是過兒等待許久,心中不快,自去了終南山。心中不由一陣懊喪,自責道怎地不早點迴來。若是過兒有個好歹,自己又如何對得住穆家姊姊。


    郭靖在附近又盤桓了數日,終是沒找見楊過,也沒聽得事關楊過的消息。找了半月,郭靖心想莫不是過兒真的自個去了終南山。


    郭靖找著幾個丐幫弟子,讓其傳信丐幫眾人,幫忙找人。安排妥當後,郭靖調轉方向,也是往著終南山的方向一路探聽而去。


    再說這邊,楊過自那日離了嘉興,一路行來,運轉“逍遙玄遊”的功法趕路,不斷驗證完善。加上身上帶的銀錢充足,倒也不愁吃喝。白日裏趕路累了,夜裏就尋個小鎮落腳。


    楊過一路前行,看似步伐徐緩、不慌不忙,實則於趕路之際、休憩之時皆在潛心練功,未曾有片刻懈怠。風吹日曬之下,楊過麵龐添了幾分黝黑之色,一眼望去臉上稚嫩之氣又少了幾分。


    花了月餘時間,終於到了襄陽城外。楊過知那大雕也是甚愛喝酒,又入城去買了兩壇好酒,再不多做停留,依著記憶徑直朝那山穀方向奔去。


    想著將再度見到前世陪伴日久的雕兄,楊過心中也免不得一陣激動。


    到了山穀,楊過也不滿山去找大雕,拎著酒壇直奔著獨孤求敗的埋骨之地而去。


    再行了一個時辰,楊過又來到了劍魔獨孤求敗埋骨處的石洞。


    兩世為人,再見著那個石墳,不禁大是感慨。心想這位前輩奇人當時縱橫天下,舉世無敵,武功更是神妙莫測,到頭來卻在這 荒穀中寂然而終,江湖上既沒流傳他的名聲事跡,也沒門人弟子傳承他的絕世武功。百年之後就隻餘下這一捧黃土。


    隻可惜神雕雖 有靈性,卻是不能言語,否則自己也能聽神雕講述說他的生平。


    楊過在石洞中看著石墳呆呆出神之時,大雕已從外頭迴來。見得洞中多出一個人來,大雕便揚起翅膀,做出攻擊的姿態,嘴裏不停“咕咕”做聲。


    “雕兄,好久不見。”楊過見著大雕迴來,不由衝著它大叫出聲。


    那大雕也是一愣,轉著眼珠,嘴裏“咕咕”做聲。


    “雕兄,我給你帶來了好酒。”楊過提起酒壇,示意手中是帶給大雕的美酒。


    楊過拿過一壇拍開封泥,伸手遞向大雕,大雕舉起一隻翅膀朝著地上扇了兩下。


    楊過知其意,便將酒壇放在了大雕腳下。


    大雕見狀嘴裏“咕咕”的不停。


    楊過道:“雕兄,這是我特意帶給你的好酒。”


    大雕常年跟在獨孤求敗身邊,接觸日久,雖不能口出人言,卻是能聽得懂人言。


    當下大雕,蹲彎腿,低下頭來伸在酒壇裏嘬了一口,嘴中又是“咕咕”幾聲。


    “我知你已好久不曾飲酒,特意給你帶了兩壇,讓你喝個盡興。”楊過道。


    楊過找著塊石頭,坐了下去。不再說話,隻在一旁默默看著大雕不停嘬著壇裏的酒。大雕也感覺楊過沒有惡意,遂放下防備嘬著美酒。


    人睡了,雕醉了,一夜無話過去了。


    次日清晨,楊過醒來,大雕已經不在洞中。


    楊過出得洞來,順著記憶來到了劍塚。運起“逍遙玄遊”身法,身如金雁騰空,又似壁虎遊牆而走,順著山壁幾個縱躍就到了峭壁上的平台。


    再一次見到了那行刻在石壁上,“劍塚” 大字下邊的那行小字:“劍魔獨孤求敗既無敵於天下,乃埋劍於斯。嗚唿!群雄束手,長劍空利,不亦悲夫!” 楊過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複雜情緒。


    他仿佛透過這簡短的字句,看到了獨孤求敗那無敵卻又寂寥的一生。“既無敵於天下”,這是何等的榮耀,又是何等的孤獨。獨孤求敗以絕世之姿縱橫江湖,手中長劍所指之處,群雄無不束手,這是一種武功極致境界的體現。然而,楊過深知這種無敵背後的心酸。


    在楊過自己的前世經曆中,他也曾在武功的道路上不斷追求,雖未達到獨孤求敗這般無敵的境地,但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卻能有所體會。當一個人的武功遠遠超越眾人時,能與之並肩者寥寥無幾,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手確實也是一種悲哀。


    楊過緩緩伸出手,輕輕觸摸著那石壁上的字痕,指尖順著字跡遊走,仿佛在與獨孤求敗跨越時空進行一場靈魂的對話。他暗暗思忖,自己重生之後,是否也會走上這樣一條無敵卻孤寂的道路?


    楊過心中感慨,這獨孤前輩果真是文武全才。那 “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敗盡英雄,天下更無抗手” 的話語,如同洪鍾大呂在他心中迴響。


    獨孤求敗能夠傲視群雄,以一人之力稱霸江湖,那豪氣幹雲的氣魄讓楊過深深折服。而且此人愛獨往獨來,尋得這般險要之地作為埋劍之所,將自己的傳奇隱匿於這山穀之中,這份灑脫不羈,與自己的性子確有許多相似之處。


    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前世,雖也在江湖上闖下了赫赫威名,可打遍天下無敵手這樣的壯舉,終究還是未曾做到。如今重生而來,滿心都是遺憾,隻恨自己生得太晚,無緣在江湖中與獨孤求敗這樣的英雄豪傑並肩,不能親眼目睹前輩那絕世的風采。


    “重生再來,我楊過也要立於這世之巔。” 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這般悲涼的境地,我會與龍兒相伴而行。”


    刹那間,楊過站在劍塚旁仰天長嘯。那嘯聲中飽含著他的豪情萬丈,在這山穀之中迴蕩不絕。


    似是要向這天地宣告,他楊過迴來了,帶著滿腔的壯誌雄心,這一世定要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要如同獨孤求敗一般,成為那令世人敬仰的絕世強者,站立於這世之巔。


    那嘯聲驚起了周圍棲息的飛鳥,它們撲棱著翅膀飛向天空,仿佛也被楊過的壯誌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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