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二的一麵,我也隻好意思在你麵前表現呀!”秦渺也摟住齊思宇的腰,仰起臉露出一絲天真的笑意。


    “哪有二啊,這不是很可愛嗎?”齊思宇溫柔地笑著,輕輕用手指把秦渺臉上淩亂的發絲別到耳後。


    “反正你現在看我是帶了很厚的濾鏡的,就連愚蠢的惡毒的一麵,在你看來也是可愛的。”秦渺拿下齊思宇在她臉上摩挲留戀的手。


    “也許是經曆了一些事後,為了可以繼續樂觀地生活,我對於人性的預期變得很低吧。


    好像不管你是什麽樣子,我都可以接受,而且真的覺得很可愛呀。”齊思宇拉著秦渺一起繼續在沙發上躺下,秦渺手機裏的歌還在繼續播放著:


    “滿堂花醉三千客


    一盼皆羞落


    是你刹那無意撩動了我的心魔


    那一夜星辰似昨


    愛恨熾如火


    青山綠柳雲臥亂紅中將你描摹


    晚風聽我沉默


    月來相酌


    倒映出你眼波


    星輝交爍


    並肩曆劫這三諾 福倚禍


    刻骨銘心 無問對和錯


    塞上花醉三千裏


    明媚灼灼


    燦若玫瑰般誘惑


    而你輕擷一朵


    笑為我眉梢添墨


    共歲月耳鬢廝磨


    江湖路遠攜手過


    寒霜踏破


    敝屣榮華與家國


    而你吻開山河一抹


    任誓言在我眉間穿梭


    ……”


    “總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矛盾的美……”兩個人就這樣靜靜聽著這首古風歌,齊思宇突然開口說了這麽一句感慨。


    “怎麽說?”秦渺停下無意識的跟唱,靜靜等著齊思宇的下文。


    “明明喜歡古風歌詩詞那些極傳統的文學,卻又有著那麽先鋒獨立的思想……


    怎麽說呢,古典與現代結合的複雜美感吧。”齊思宇的指腹在秦渺的臉上來迴撫摸著。


    她的皮膚不算光滑,也許是平時忙於工作疏於保養吧?


    然而自然形成的粗糲感,反而讓早已見慣娛樂圈各種精致美女的齊思宇感受到生活的真實。


    “你說的很對,我喜歡的隻是傳統文學,對於大部分傳統思想我是不接受甚至反感的。


    因為裏麵傳達了很多男尊女卑的規訓,老一輩對我們女孩子的教育中總是無形中傳達著這樣的規訓。


    這在我們成長過程中增添了很多桎梏和障礙,所以實在讚同不了一點點……”秦渺說到後麵無奈地歎了口氣。


    “但文學不就是思想的表現形式嗎?隻喜歡文學,卻反感其中傳達的思想,這是可以做到的嗎?”聽了秦渺的話,齊思宇有些疑惑。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吧。全盤否定當然不可能,說實話,也很難做到。就像我無法剔除所有我不喜歡的傳統思想,因為我也是被這樣不太正確的思想教育長大的。


    可能我真是個奇葩吧?


    就像我喜歡日語這門語言,可是對日本文學無感,而且也對日語中傳達出的等級觀念很反感。


    不過學日語的過程中,我當然也會受到一些影響,比如做事嚴謹認真,很討厭遲到,有為他人著想的習慣……”秦渺不知不覺又滔滔不絕起來。


    “所以剛知道你是日語老師的時候,我覺得挺意外的……


    讀大學時候,我偶然也見到過日語專業的老師,感覺他們都很嚴肅很正經的樣子。”齊思宇迴憶著曾經在大學見過的日語老師,好像都是傳統老學究的模樣。


    “哈哈哈,你是說我不正經嗎?”秦渺故意曲解齊思宇的意思,一挑起他的下巴裝女流氓。


    “雖然你有很多麵,不過我最喜歡你假不正經的一麵,哈哈哈。”齊思宇抱著秦渺翻身在上,然後與她深吻了起來。


    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可不能浪費這臨走前最後的良宵。


    “渺渺,吵醒你了吧?我……心裏有點難受,想找你,聊聊天。”秦渺拿起手機按了接聽和免提,她的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的。


    看了一眼時間,淩晨5點,齊思宇已經離開了。


    “表姐,你說吧,反正我也打算起床做瑜伽了。”秦渺知道表姐於慧心這個時候打語音電話來,肯定是遇到了什麽難過的事。


    為了不讓她太過愧疚,秦渺隻好閉著眼撒了個小謊。


    “嗯……那就好。昨晚我跟你姐夫吵了一架,我一直沒睡著,心裏實在憋得慌,想來想去,好像能找你人隻有你了。


    跟我同齡的那些同學都比我早結婚生子,所以都很久沒聯係了,畢竟所處的人生階段都錯位很久了。”於慧心的聲音微弱,透露著疲憊和無力。


    “這種時候你能想起我,我很開心。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想說什麽就說,我會幫你保守秘密。”被子上還殘留著齊思宇身上的味道,秦渺貪戀地聞了聞,才從被子裏鑽出來穿衣服。


    “嗯,謝謝你。其實吵架隻是因為一點很小的事,隻是這樣的事反複發生,昨晚我的情緒就徹底失控了。


    生著氣失眠的時候,看著你姐夫毫無心理負擔地睡著了就更氣了。


    我經常在微博上看到有人說,女人想在婚姻裏過得好,就不要把經營家庭當作是兩個人的事,就一個人扛起所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特別失敗脆弱,雖然也無數次這樣勸過自己了,但就是做不到呢。


    說來也奇怪,沒有這樣一個男人在身邊,我也可以做到一個人過著沒有期待的生活。


    可是但凡有這麽個打著愛我的旗號,理直氣壯占用著我時間的男人存在著,我就沒法做到不對他抱有任何期待地活著。


    所以,是我錯了嗎?”於慧心斷斷續續說完了自己想說的話,最後拋給秦渺一個問題。


    “我沒經曆過婚姻,也不知道你們具體是因為什麽事情吵架,也許確實是很稀鬆平常的小事。


    不過我覺得,生活其實就是跟無數的小事打交道,針尖大的小事反複刺痛你的話,那就不再是小事了吧?


    愛一個人就是會對ta抱有期待的,這本身肯定沒錯。


    如果期待總是落空,你就要去分析一下,到底是你的期待對他來說太難以企及,還是他根本不願意迴應你的期待。


    是前者的話,你就適當降低一下自己的期待值,這樣自己就不會總是失望。


    是後者的話,你們可能需要好好談談了……”秦渺邊說邊燒水泡茶,冬季清晨喝一杯熱熱的紅茶很治愈。


    “嗯……可能有時候也是我太極端了吧。


    渺渺,你知道嗎?


    有了孩子以後,我就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了,總是被各種必須要做的瑣事追趕著,真的好累,累到甚至期盼著生病。


    可是真的病了才發現,原來那些必須要做的事就算病了也不能荒廢,隻好帶病去做,整個人就更痛苦。


    所以好希望他能幫我一下,幫我爭取一點休息的時間也好啊。”於慧心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表姐,你太辛苦了,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


    如果實在撐不下去了,就什麽都不要管了,暫時把塘塘交給姐夫去照顧吧,而且還有舅舅舅媽幫你呢。


    你也有脆弱的權利啊,如果媽媽都得活成孤軍奮戰的超人,那還有幾個人願意做媽媽呢?”聽著於慧心的描述,秦渺哪怕沒有親身經曆都覺得太悲慘了些。


    她還有父母幫襯,丈夫也還算是個稱職的爸爸,即便這樣都活得這樣辛苦。


    那些獨自一人將孩子撫養長大的媽媽們,又是怎麽熬過來的呢?


    “是啊,我在努力擠時間,把自己還給自己,可是太難了……”於慧心聽了秦渺的話,心裏已經得到一些安慰了。


    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站在她這邊,體諒著她的辛苦。


    “表姐,要不過年的時候,你跟我媽她們一起來日本玩幾天放鬆一下吧?


    到時候我們麵對麵好好聊聊……”秦渺知道於慧心內心擠壓的情緒很多,肯定不是這短短的幾句話能說明白的。


    “好,聽說日本那邊的溫泉很有名,去泡一泡說不定能放鬆不少。


    你不是要做瑜伽嗎?以後再聊。”於慧心說完就輕鬆地掛了電話,她想要的也許隻是把心裏的委屈說出來而已。


    “我到機場咯,我可愛的小女孩睡醒了要迴複我。”秦渺正打算放下手機做瑜伽,就收到了齊思宇發來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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