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聽了,滿心的高興,忙忙的告別下山。這才領悟到為什麽這馬兒隻須一提韁繩,即已知人意。雙腿輕夾,便如風馳電掣。原來是汗血寶馬……


    不覺之間,正是日上中天,蟬鳴?耳,人馬已迴到符家莊。此時莊內眾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今日辰後,家中三個中毒的病人都已奄奄一息,尤其趙大郎在路上帶迴來那個客人,早已牙關緊閉,昏不知人。所以雖是時已入午,但一家人均未用膳,幾個家人在門前路上巡邏守候,為的是等著趙恩公。如今一見趙恩公歸來,且聽說已討到了丹藥,無不歡天喜地,即時把趙恩公前唿後擁,送進內庭。


    符公子聽得趙恩公已把丹藥討了迴來,一麵安排酒飯與恩公吃,一麵又看著李大夫給病人灌服丹藥。趙匡胤又遵圓通囑咐,把所剩丹藥分發與村裏其他幾個中毒的村民服用。一家人裏外奔跑,足足忙了一個時辰。


    果然不愧是西域秘製靈丹妙藥。病人服下之後,傍晚時分,便見麵色漸轉紅潤,氣脈平緩。初更過後,俱各安然入睡。李大夫見了,便吩咐家人準備稀粥伺候。


    次日辰牌時分,各家各戶的病人都先後緩緩醒了過來。他們的家人都紛紛跑來報信。符府內的三個病人也都醒了,都覺著腹內響動,感到饑腸轆轆。李大夫高興地說;“是了,幾天沒進食了。知到要進食病就好了。”叫家人快快給他們喂稀粥。


    符員外,符大小姐那邊,自然有符公子,李大夫領著家丁,丫環伺候著,內堂地方,趙大郎自是不會進去的。倒是相鄰客房裏的那位病客就冷落些的了,趙大郎便踱過去照看。隻見也是有家丁在給喂稀粥,侍候著的。那客人見大郎進來,口內一麵連聲道謝,一麵又忙著要爬起床來。


    趙匡胤見了,忙趨前按著,說;“別忙,別忙。病體剛好,隻宜躺著歇。”說完,也就在一邊坐了下來。


    不一會,那客人吃過了稀粥,不管大郎怎麽說,還是爬了起來,就床上坐了。大郎看時,隻見他雖然被困賊巢多日,又經毒藥折磨,雖然麵容顯得瘦削。但濃眉星目,天庭地閣,依然透出一股不凡的氣宇,心下不禁暗暗稱奇。那人稍息之後,仍是下床重向大郎施禮,說;“小可得大郎兩番相救,才得脫賊巢,撿迴性命。古人雲;大恩不言謝。在下這裏也不敢說個謝字……隻請問大郎尊?,以圖後報。”


    大郎道;“小弟原籍涿郡,名匡胤,表字元朗。家父現任嶽州團練之職。聽足下口音不是當地人。未知尊姓大名,仙鄉何處?又為何在此地落入賊人之手?”


    那人聽了,又拱手作禮道;“失敬!失敬!久仰公子英名,江湖上鐵棒趙大郎,義薄雲天,如雷貫耳,誰人不知。無怪萍水相逢,即蒙兩度相救。這也是小可不幸中之大幸。”


    大郎說;“路見不平,偶然相幫耳,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那人接著說;“小可姓柴名榮,表字君貴。祖籍乃邢州龍岡人氏。此次隻為尋訪親眷,路經此地,不意落入賊人之手,不但財物劫掠一空,還追索贖金,試想在下離家千裏,如何取得贖金交與賊人,若非得遇大郎……”


    趙匡胤聽他說到這裏,必然又是道謝。便連忙岔開道;“未知柴兄要去尋訪的令親家居離此地還有多少路程?”


    柴榮說;“此事說來話長。在下現在要去尋訪的親眷,既是姑父姑娘,又是父親母親。”


    趙匡胤笑道;“聽柴兄說來,這關係倒是有點複雜的了。未知這位貴親尊姓大名,家居何處?怎的既是姑娘,又是父母?”


    柴榮繼續說;“姑父姓郭名威,姑娘對我疼愛有加,自小就把我領到身邊撫養,視如己出。家人也就把我過繼到姑父家去了。那時姑父已在北平王麾下效力,名為順州指揮,實則四


    (163)


    出征戰。我隨姑娘多在鄉間居住……”


    聽到這裏,趙匡胤忙問;“北平王現已自立為漢帝。你說的這位姑父,莫非也就是現在朝


    中任職的那位樞密副使,人稱郭相公的郭大人?”


    柴榮點頭說;“不錯,正是。”


    趙匡胤聽了,忙站起拱手致禮說;“失敬!失敬!柴兄原來又是大漢當朝郭相公府上的公子……”


    柴榮忙搖手說;“大郎請莫高聲,隻恐旁人知曉。如今天下亂紛紛,不管誰個掌權,政令都難出百裏。柴某此行路上,半句也不敢道出身分。此次身陷賊巢,如若被賊人得知,恐怕早就沒命了。如今在大郎麵前,不敢相瞞耳。”


    趙匡胤又忙問;“聽柴兄此說,小弟又有所費解了。那郭相公多年以來,一直緊隨北平王左右,就是柴兄提到郭相公當時指揮順州,但後來已隨北平王轉駐太原,為何柴兄多年以來不追隨前往,而延至今日?”


    柴榮歎了一口氣,說;“這個,剛才我也就正是要說的……那時我與姑娘仍居住在鄉間。一次,姑娘命兩個家人陪同我前往順州,正是要告訴姑父,派兵迴鄉把家人接往順州之事。孰料半路之上,遇上晉兵與契丹雙方交戰。晉兵大敗,契丹人大肆搶掠,不但財物,還掠走男女人丁,柴某當時也在被掠之列。”


    聽到這裏,趙匡胤歎了一口氣:“哦……原來如此。”


    柴榮接著說道:“……被擄到遼西之後,契丹人把正當丁壯之年的俘虜都列入行伍,我也列在其中。就這樣,恍惚之間,一過就是多年……”


    趙匡胤:“……直到如今才迴來?”


    柴榮默默地點點頭說:“近來,契丹入侵中國,頻頻向中原發兵,我也隨隊來到河間,覷個方便,開溜迴到老家。誰料田園易主,家人星散,下落不明。還是鄉親們告知姑父姑娘俱在太原,並湊集了川資,助柴某投奔太原。誰料路過白虎岡時,盤川盡被賊人搜掠一空。如今再往前行,已是拍手無塵,分文全無,未免又添煩惱……”


    趙匡胤聽了,哈哈大笑道:“我道柴兄你煩惱些甚麽?原來是為了這個。你盡可放心。不瞞柴兄說,小弟此行,正要往關中一路,也是為了尋找母舅,身上帶的盤纏,是?夠花銷的。正好與柴兄結伴同行。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北平王管轄的地麵。如何?這樣一來不至旅途寂寞,而且有趙某同行,你也無需耽心路上的安全了。”


    柴榮聽了,既是激動,又是高興,緊握著趙匡胤雙手說:“大郎,柴某此次從遼西歸來,舉目無親。大郎不但救我於危難,又答應送我前往漢王管轄的地麵,正是恩比天高,情逾手足。柴某意欲與大郎結為兄弟,今後患難相扶,富貴與共。未知大郎意下如何?”


    趙匡胤喜道:“小弟也正有此意。如蒙不棄,願與柴兄共結八拜之交。”


    說罷,兩人互相共敘年齒,柴榮生於梁貞明六年,庚辰屬龍。趙匡胤生於晉明宗天成二年,丁亥屬豬。相比之下,柴榮比趙匡胤年長七歲,是為兄長。趙匡胤比柴榮小了七歲,便是小弟了。按年序編排,趙匡胤序列老二,因此便以二弟相稱。


    論完了年歲,趙匡胤便令符府家人取來香燭冥鏹,就在中庭擺好香案,叩拜過天地神祗,盟誓已畢,兩人即便以兄弟相稱了。


    家人見了,隨即前去稟告符公子。公子聽了,匆匆的趕了過來,見他們結拜儀式已畢,都以兄弟相稱,便連聲稱賀。


    內堂裏邊的符員外,符大小姐他們昨夜服下靈丹之後,今早亦已霍然而愈,正是重重喜事,一齊臨門。一家上下,無不喜氣洋洋,符公子吩咐後廚速備盛筵慶祝,開席時,符員外打點起精神,定要親自待客,以謝趙恩公拯救符家父女的大恩大德。並向趙恩公致謝。村中父老鄉親,尤其是昨夜吃了靈丹治好病的,更是感激零涕,紛紛把好酒好肉送到符府向趙大郎道謝,符員外又把他們請來聚會,熱鬧非常。


    席間交談,原來符家莊乃是苻秦的一支後裔。苻秦亡後寓居此地,自成村落已數百年。符


    (164)


    員外在石晉立國之初在中書省任職,曾奉旨出使入蜀。後來為執政者排斥,閑居在家。談話之


    間,自然又問起趙恩公和客人的家世。當知道兩位都是當今名門貴胄之後裔,官宦人家的弟子


    時,感激之外,又加崇敬。酒過三巡,符員外興致勃勃,令家人後堂請出兩位小姐堂前堂見客。更是為了拜謝趙恩公救命大恩。


    符家二小姐雖然沒見過。但大小姐,柴榮這兩位,趙匡胤在山寨時都是見過了的。這位大小姐男妝打扮,衣不稱體,形容憔悴,麵色萎黃。稂不稂,莠不莠的。如今改換迴女兒妝,相信定要比那時好看一些吧?正思忖時,隻聽得後堂衣裳悉索,環佩叮?,又見四個丫環簇擁著兩位小姐款款出到堂前。


    要說柴,趙兩位都是應命而生的生靈,自有聞凡人所不能聞,見凡人所不能見的功能。而那兩位小姐甫近前廳,也令兩位貴客感覺到一陣陣蘭麝之風,氤氳之氣,襲人而來。不覺心下大覺驚奇。待兩位小姐出得廳中,符員外忙說:“兩個丫頭,快向兩位貴客行禮。”兩位小姐聽了,推金枝,傾玉樹,便向兩位公子下拜。


    柴榮和趙匡胤二位見了,口裏一麵辭讓,又忙離座請她們起來。


    兩位小姐施禮畢,又見兩位公子下坐請起,便亭亭起立。


    兩位公子舒眼看時,不禁大吃一驚。隻見兩位小姐不但是豔麗如花,更是光華奪目。尤其是那大小姐;雖然臉龐還是原來那張臉龐,眼睛還是那雙眼睛,鼻子還是那個鼻子,在山寨時也曾見過,但迴家一日,人卻怎的變得如此靚麗?,那裏還是山寨時所見的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委瑣模樣?


    何以見得?兩位小姐究竟靚麗到了什麽程度?這裏有秦淮先生的一首新辭為證;


    調寄《西江月》


    金秋乍湧雲海,彩霞遍罩人間。冉冉銀光暗浪翻,疑是星河春泛。這位晶瑩勝玉,那位光耀人寰。幽香如麝更勝蘭,豔壓西施鄭旦。


    看到這裏,讀者也許要問:這個柴榮,他是何許人也?這一雙符氏姐妹,又是何許人也?這位符映雲大小姐,在山寨時是大家都見過了的,尤其是那柴榮更是天天都見得她著的,何時又見過她是那麽漂亮來著?這下子迴到家中,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那麽靚麗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原來人世間的治亂興衰,禍福災祥,都是上應天命,下應###而致的。殘唐五代有十一個皇帝,他們雖然都不是真命天子,都不能統一中國,但他們也是應運而生的一時人物。往前一點說:比如黃巢,他是為了破壞李唐王朝的基礎而生的。是李唐王朝的掘墓者。而朱溫這一代的任務是為了斷送李唐王朝,揭開五代曆史的第一頁,是埋葬李唐王朝的仵作。其他四代的任務,就是為了配合完成五十三年###的天運,把曆史一步步推向由治入亂又迴到由亂入治。柴榮是殘唐五代最後一朝,“後周”的一位皇帝,他輕輕鬆鬆地在郭威手中接過了後周的江山,辛辛苦苦地南征北討了幾年,破壞了周邊幾個小朝廷的軍事力量,最後讓趙匡胤不費吹灰之力地把他的大周皇朝接了過去,建立了趙宋王朝,使得趙匡胤能有充分的力量去剪除群雄,完成了重新一統中國的大業。


    如果我們把這段曆史理順一下,那就能清晰地看到;


    (一)晚唐時代,宦官擅權,藩鎮割據,皇帝已無力管轄,朝廷等同虛設。天下馬上就要大亂了。


    (二)黃巢起義,朝廷政令難施,導致天下大亂,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三)朱溫:才不足以治理朝綱,智不足以平定天下。但他借剿滅黃巢造反的機會,把持了朝廷中央軍事權柄,篡奪了皇位,建立了五代的第一代王朝,國號“梁”。


    (165)


    (四)李存勖:原是沙陀人,他父親李克用。父子一家都有功於唐室,賜姓李。素來效


    忠於唐,不臣於梁,與梁對抗十六年,趁朱溫父子兄弟自相殘殺之機,滅梁立國。自認是唐室


    之後,建立了五代的第二代王朝,國號“唐”。


    (五)石敬瑭。也是沙陀人,是李存勖的部下。後來李存勖死後,子弟為爭王位,自相殘


    殺。朝廷大亂,石敬瑭也被猜忌。但他手中的兵將不多,便認契丹為父,向他借兵平亂,建立了五代的第三代王朝,國號“晉”。


    (六)劉知遠。也是沙陀人,是石敬瑭的部下。石敬瑭死後,侄兒石重貴繼位。朝廷重用小人,又與契丹鬧翻了。結果被契丹攻破汴京,連自己也被擄去遼東。劉知遠乘機入京,建立了五代的第四代王朝,國號“漢”。劉知遠可算是個最沒福氣的,當了一年皇帝就死了。他十八歲的兒子劉承?繼位,卻是個笨蛋,把朝政搞得一塌糊塗,眾叛親離,還跟郭威打了起來,後被亂兵所殺。


    (七)郭威。漢人,是劉知遠的部下。劉承?死後,他建立了五代的第五代王朝,國號“周”。


    柴榮是郭威妻舅的兒子。郭威的兒子被劉承?殺光了,柴榮是他收養的義子。郭威當了四年皇帝就死了,柴榮也順理成章的登上了皇帝寶座,成為後周的第二個皇帝,也是五代的第二個皇帝。這就是曆史,這就是五十三年的五代殘唐史。這就是天命,這就是上天安排五十三年人間劫難的天命。


    前文說過:殘唐五代的皇帝雖然都不是真命天子……但他們也是應運而生的一時人物。那麽,這個柴榮究竟是什麽人物?


    他就是初唐中宗的太子李重俊的再生。讀者也許還記得,在本書的第一迴裏,文曲星君就提出過讓李重俊下凡來統一江山,平定天下,但立即又遭到武曲星君的反對而被否定了的,而現在為什麽有機會當皇帝?


    原來,他是在那次淩霄寶殿爭議之前就已投生人世的了。正如玉帝所說:“…人世間的人事更迭,改朝換代的事兒,都不過是周而複始,循環不息的日常工作罷了,也無需事事都驚動九天…”因此,關於五代帝王將相,各路英雄好漢,盜匪妖邪,統統都已由天廷的管理班子安排妥當了,不過,並未把詳情報知上帝罷了。這次爭議,驚動了上帝,而且上帝還公開表態否定了李重俊作為真命天子的資格,那就隻能按旨辦事,讓他把皇座交給趙匡胤得了。柴榮就是要完成這樣一個曆史任務的一個曆史人物。


    這一雙符氏姐妹又是何許人?一說你就知道:她倆都是女媧娘娘跟前的人。符映雲就是雲兒。符映霞就是霞兒。她們來人間,是要“瀟灑走一迴”的。


    這位符映雲大小姐,迴到家中,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那麽靚麗了呢?原來這兩位小姐生來本就是天姿國色,但不具有自我防護的功能。造物主讓她們韜光晦影,銷聲匿跡。“養在深閨人未識”,那就是對她們的最好的保護。試想:在那兵荒馬亂的歲月,尤其是大小姐身在賊巢那陣子,如果她讓人一眼就看出是個女兒身,是那麽明豔照人,靚麗絕世的女孩兒,所謂“破巢之下,豈有完卵”。還有得迴來嗎?恐怕連渣兒也沒得剩了。


    話說到這裏,讀者也許要質疑:一個人昨天並不漂亮,今天突然變得很靚麗,不就成了另外一個人了嗎?不!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人們常說:“判若兩人”那不過是個形容詞罷了。我們要知道,人們的相貌大同小異,都是在一張臉盤上長著兩道眉毛,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可說是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相同的。西施之美與東施之醜,其差異不過是五官的外型微有不同,位置稍作調整,在這百分之五以下範圍內的微調罷了。當日淩霄殿上,女媧娘娘附耳告訴蝠妮的“天機”,我們雖然沒有聽到,但完全可以肯定,如今正是她在操控著這百分之五的微調:在危難尚未終結之時,令誰也察覺不到符氏姐妹們的顏色。這就叫做“花未逢春莫亂開”。如今危難已盡,否極泰來,她們的“護花使者”,“白馬王子”臨門了,正是花開時節,自然就令她們鮮豔奪目,百裏飄香了。


    說了半天,關於柴榮和符氏姐妹的來龍去脈也說清楚了,也該書歸正傳了:


    (166)


    且說這趙匡胤一見符氏姐妹,心下好生詫異。這雙姐妹的美是自不待言,前文一首《西江月》已描繪得淋漓盡致,無需再說了。但有一宗奇異之處是難以為外人道者,就是;她倆的言


    顰舉止,和鳳兒如一風範。就像這武術功夫,同一師們教出的套路般的。出手便如出一轍。一


    看見她們便如見鳳兒,這究竟是何原因?這就是使得趙匡胤的心內沉吟的原故……


    再說那符老員外,今日宴客,已是心有所屬。這位趙恩公,不但人物出眾,武藝超群。而且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且大小姐年已及笄,已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把她許與趙恩公,不管趙恩公家中有無妻妾,就是送到他家為奴為婢,也是心甘情願的了。因此說話之間,漸已溢於言表。


    趙匡胤是個聰明人,弦外之音,豈有不懂之理,但他現在心裏,卻是另有所思。第一:家中原有妻妾,汴京又有了鳳兒,心願已足。第二:幾番戰鬥以來,挑起了雄心勃勃,一心隻在事業上奮力拚搏,況且此行多艱,已無心多戀兒女私情。三者:與柴榮一見傾心,結為兄弟。更想到劉知遠現已稱帝,郭威在朝位列宰輔,柴榮此去必受寵信,定能有助自己的事業。況且此次柴榮從遼西逃迴,家小盡失,倒不如替他做個大媒,把符大小姐配與柴大哥為妻,論人才家世,符員外定必滿意。柴大哥多年淪落異國,如今一但得此美妻,也定然歡天喜地。和我之間的情誼必然更深。加上符家把我供作恩人,柴大哥視我為兄弟,我一開口,諒雙方都不會推辭的……想罷,便端起酒杯站起,向眾人說:“多承員外盛情款待,借員外一杯酒,請各位盡飲此杯飲,俺趙某有話相告。”


    各人都不知趙大郎要說什麽,但也都一齊舉杯盡飲。待眾人飲畢。趙匡胤便說:“照俺看來,今日有三喜臨門;第一喜,俺柴大哥在遼西被困多年,迴頭來又被困白虎岡。俗話說事不過三,如今劫難已盡,此去太原,找他姑父,他姑父如今是當朝一品,大哥這一去,必定一帆風順,前途無量。各位說這是不是第一大喜?”


    各人聽了,俱各齊齊拱手,連聲:“恭喜恭喜,恭祝柴官人一帆風順。”並輪番向柴官人敬酒。


    接著,趙匡胤又擎起酒杯向眾人說:“第二喜,符家莊各位鄉親父老和符員外父女,被山賊囚禁毒害,如今一齊康複,各位說,這是不是第二大喜?”


    個人聽了,也都齊說:“大喜大喜。這都是托趙大郎之福,承大郎相救……”都忙不迭的向大郎敬酒致謝。


    接著,趙匡胤又舉杯說:“這第三喜就在眼前。各位請看,這符家大小姐和俺柴大哥,男才女貌正是一對壁人。而且又是同困賊巢,一同脫離險境,正是同甘苦,共患難裏過來的伴侶。這都莫非天緣所定。俺今日就作一個大媒,撮合他二人的姻緣,提請員外把符家大小姐許配與俺柴大哥,各位說好不好?”


    趙匡胤這一說,鄉親們都不知就裏,都道是趙大郎是受符員外所托向柴大官人提親的,豈有說不好之理,便都齊聲叫好。


    柴榮聽了,大感意外。自己一身飄零,如今得把弟撮合此美妻,心下當然是十分高興。


    符員外聽了,同是感到意外。因自己原意是想借今日酒宴的機會,把大女兒許與趙恩公的,卻不料趙恩公卻一開口就把她許配他的把兄了……不過,就憑柴官人的人材品貌,也都是百裏挑一的,而且他這一去投上了姑父,立馬便能官職加身,這樣的東床快婿,也正是求之不得的……於是,也就高高興興的答應下來了。


    趙匡胤見眾人讚同,更又趁熱打鐵,和員外一商量,命下人立即張燈掛彩,替柴官人和符大小姐換上禮服,交拜天地,送入洞房,把酒席變做喜筵,歡歡喜喜,滿堂吉慶,讀者別以為這隻是符員外嫁一個女兒,柴君貴娶一房妻子的這麽一件小事,這還是關係到五代殘唐如何結束,如何和平過渡進入趙宋王朝的一段曆史上的大事呢。


    正是:當時不因漁父引,此生怎得見波濤。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迴分解。


    (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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