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有乾隻得耐心的解釋:“殿下,您有所不知啊,我們這裏的情況比較特殊。”


    “幽並涼雖然號稱有雄師三十萬,可這些雄師們都在最前線抵抗金兵,他們根本無暇顧及州內事務啊。”


    龍不詳叫道:“那太守府呢,也沒兵嗎,並州太守王守義呢,他沒有派兵過來圍剿過?”


    苟有乾哭喪著臉道:“剿倒也剿過,還不如不剿呢,殿下您是不知道,那群太守府的老爺們一下來,反賊還沒打呢,就先是各種吃拿卡要。”


    “殿下,您是帝都來的貴人,您根本就不知道這群老爺們的手有多黑啊。”


    “人家說了,你們以為我們來幹嘛的?來旅遊的啊?不是,老子們是過來給你們拚命的,現在吃你們點東西過分嗎?不合理嗎?您說說看,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還敢不給嗎?”


    “等他們吃夠了也拿夠了,準備出城幹架了,結果人家林木木不搭理他們了,反身往十萬大山裏一鑽,以十萬大山的廣饒,就是神仙也找不到他們呀。”


    “就這麽拖上一陣,林木木還沒怎麽呢,咱們先拖不起了,隻能恭恭敬敬的把這群老爺們都送走。”


    “這還不止呢,林木木這個人是典型的混世魔女,有仇必報,等府兵一走她又鑽出來了,誰勾結的府兵她就殺誰,殺的那叫一個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喲。”


    “而且誰不按時繳納物資,她也要殺,上一迴,咱們隔壁的朔方城就是晚交了三天,結果您猜怎麽著?林木木直接就帶兵入城殺了三千人,還把他們的頭顱都掛在城牆上,說要給他們長長記性。”


    “您說說,我們還能怎麽辦?不是我們沒有血性,我們是真沒辦法呀。”


    “後來一來二去的,大家發現還不如給林木木上繳物資來的安穩呢,這個人雖然殘暴,但一向信譽良好,隻要按時上繳物資的,她從來都不會為難。”


    聽到苟有乾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龍不詳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他甚至在一瞬間想明白了遠在帝都的荀守成的計劃。


    荀守成之所以把他安置在東興城,恐怕這個林木木也是原因之一。


    林木木殘暴不仁,龍不詳無兵無權,一旦少年意氣出手反抗,恐怕必死無疑。


    可要是龍不詳硬是忍的下這口氣,乖乖的上繳糧草呢?


    那麽荀守成便可以順勢告他一個勾結反賊的罪名。


    堂堂的帝子居然向一名反賊妥協,天武大帝還要臉不要?


    一旦這件事傳了出去,那時天武大帝必殺龍不詳。


    從也是龍不詳死,不從也是龍不詳死。


    這便是荀守成的計劃。


    龍不詳冷笑一聲暗道:好歹毒的計劃,可惜,任你荀守成算無遺策,也想不到我能在短短的數天之內聚兵上萬吧?


    算算時間,趙雲也快押解糧草迴來了。


    想到這裏,龍不詳便問道:“木字帖下達之後,林木木一般什麽時候會過來收取糧草?”


    苟有乾以為他終於想通了,總算沒有枉費我一番苦口婆心啊,喜道:“三天後。”


    龍不詳點點頭,又問道:“那麽你可知道林木木麾下有多少兵馬?”


    苟有乾一愣,道:“殿下,您…問這個幹什麽?”


    龍不詳笑道:“沒什麽,隨便問問,她要是兵馬太多了無法反抗,那我們就得乖乖的準備糧草咯。”


    苟有乾忙道:“多,多的不得了,她是老迴迴留的一條退路,她自己一向又是到處在招兵買馬的,她麾下至少得有3,4萬人馬吧。”


    3,4萬嗎?


    龍不詳開始仔細的盤算了起來。


    以他交給趙雲的銀兩,就算全部花光,最多也隻能兌換2萬左右的普通兵馬。


    而且這筆錢花出去後,他短時間內都很難再搞到錢繼續暴兵了。


    而林木木這邊人數雖然多,但打仗又不是數數,所謂反賊也不過是一群未經訓練的流民而已。


    怎麽比的上他手下的精兵強將,更何況還有一個絕世無雙的常山趙子龍。


    而且林木木恐怕做夢也想不到,這座小小的東興城內居然會藏兵過萬吧?


    這一仗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我。


    可戰。


    這個時候龍不詳又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這個林木木到處搶奪物資,那她的山寨裏該有多富有?


    隻要把她和她的財富全部吃下,足以彌補我在這一戰中的戰損了。


    哈哈哈,說不定還能發筆小財呢。


    苟有乾看到龍不詳臉上突然露出一陣狂喜的笑容,看的他是心驚膽顫。


    “殿下?那下官先去準備糧草了。”


    “啊?噢,去吧。”


    苟有乾和東興城內的百姓顯然都對這套上繳物資的流程十分熟悉了,雖然偶爾有人臉上會露出憤憤之色,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沒辦法,亂世之中,人不如狗,誰手中有刀,誰就有話語權。


    一天後,趙雲和白馬義從們便押解著糧草陸續返迴了。


    龍不詳把木字帖的事跟趙雲說了一遍。


    趙雲聞言隻是一陣冷笑,壓根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反賊?他又不是沒有打過。


    當年黃巾起義時,還是未冠少年的他就被推舉為家鄉的義兵首領,與黃巾軍作戰。


    對於這些反賊的戰力、軍紀、忠誠度等是個什麽水平,他心裏是有數的。


    隻是苟有乾收繳物資的行動並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麽順利。


    林木木不是官方勢力,她搶奪物資全是看心情的。


    有時候1,2個月出來一次,有時候2,3個月來一次。


    而這個月,已經是她第二次來收繳物資了。


    沒有人敢和她辯駁,或許曾經有過,但他們現在都已經是死人。


    老百姓的怨氣都很重。


    而民怨的引爆點則是因為城南平安街的一位阿婆。


    阿婆的丈夫在很多年前就因為當兵死了。


    她獨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三個兒子養大。


    可後來三個兒子也被相繼強製征兵,戰死兩個,還剩一個小兒子也是雙腿殘廢。


    當本應該保護他們的官兵卻替反賊再一次來征糧時。


    家裏麵早已經窮的叮當響的阿婆再也無法忍受這苦難的命運。


    絕望的往牆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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