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還想反唇相譏。這小子是被雷劈了吧,竟然在這裏說胡話。什麽一百五十兩,什麽一千五百兩,怕不是在做夢?


    然而宋星河哪裏理會她,又朝捕快說道:“捕爺,我一定要將他們告到縣衙。”


    在場除了葉歸舟還有大夫,以及作為證據的兩碗茶都帶上。


    宋月兒淒淒慘慘的:“我們傷口還會包紮呢,容我們包紮一下傷口。”


    正好大夫也在這裏,給了他們一些止血粉,讓他們自己去處理。


    宋月兒是想著拖延一下時間,才與劉季商量好該怎麽辦。


    哪知劉母示意宋月兒自己去內室包紮傷口,她請了大夫幫劉季包紮手上的傷口。


    借著這個時機,她低聲對兒子說道:“把所有事兒都推到你婆娘頭上即可,她已經是咱們家的人,這點犧牲是必要的。”


    說著她也進了內室,對著宋月兒和顏悅色道:“月兒,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然已經是我家的兒媳,哪怕之前我和他二嬸對你並不滿意,但也已經承認接納了你。


    這事兒擺在眼前,咱們總得掂量掂量,分清楚個輕重緩急、孰大孰小。若是對你和劉季不利,你一定要將事兒扛下來。你放心,我會好生打點的,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吃苦。劉季是家裏的頂梁柱,若是讓他有所損傷,以後家裏又能指望誰?”


    宋月兒沒想到婆母一進來,不僅沒有給自己包紮傷口,反而隻想著讓自己她他兒子頂鍋。


    劉母看到宋月兒的神色,便知她不太情願,便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枚銀簪,給她戴上:“這個簪子還是新打的呢,還是新樣式,你戴著好看。挺過了這一會兒,以後咱們有得是好日子過。”


    宋月兒這才低聲嗯了一聲。


    捕快清點了人數,帶上一行人前往縣衙。各自坐了驢車。捕快也不怕人逃跑,反正名單他都已經統計了。


    黃掌櫃也很是仗義,要去做證人。他還特意讓夥計往家裏傳了話,讓自家娘子好好的招待如霜,隻說宋星河母子倆要晚點才來接她。


    宋星河更是感激,原本隻是一個生意夥伴,商人本都重利,黃掌櫃卻方方麵麵都照顧到。


    到了縣衙也就是申時中左右,很快就順利的升了堂,衙役們分列兩旁,手持水火棍,目不斜視。


    縣太爺端坐在公案台後,表情嚴肅,目光如炬,審視著堂下眾人。


    “來者何人?所告何事?”


    縣太爺也三十幾歲的樣子,很是威武。


    宋星河有條不紊地將事情詳細闡述了一遍,葉歸舟地遞上了早已備好的狀子。


    葉歸舟是秀才,見縣令可以不跪,且縣令對他也有幾分欣賞。


    劉季夫婦,眼見這般情形,心裏愈發慌亂起來。


    縣太爺讀了一遍訟狀後,問劉季夫婦:“事實是否如此?想清楚了再說。”


    劉季嚇得直抖。


    事實上哪怕他未犯事兒,一看到縣太爺也都會嚇得兩腳發軟,何況這事兒可是關係到他。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劉季磕磕巴巴地說道:“事實並非如此,草民隻是聽聞妻子與兩個姨妹關係不睦,因此讓她邀請姨妹到家裏來玩耍……所有的事兒都跟我無關,那茶裏為何有蒙汗藥我也是不知的,想來是我家娘子想與兩個姨妹開玩笑,鬧著玩。”


    劉季一邊說著一邊發著抖,同時還不忘向宋月兒遞著眼色。


    宋月兒心裏一片冰涼。


    她沒想到劉季這會兒堂而皇之地把鍋直接扣到她的頭上。


    她不禁喊起冤來:“大人明鑒。我確實是邀請兩個堂妹過來一起玩耍。但是她們喝的茶裏麵怎麽有蒙汗藥,我是一概不知的。”


    劉季再怎麽向她使眼色,她也是不願意把蒙汗藥這迴事自己來認下。


    劉母沒想到明明已經叮囑過她,現在在關鍵時刻,她 又不願意背鍋了!


    她恨得也向宋月兒飛去了兩個眼刀。


    宋飛雪這邊當然不服,與宋飛雲一塊兒把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大人明鑒,我們姐妹倆是被誆騙過去的,並非是他們邀請我們去玩耍。他們兩口子心懷不軌,下了蒙汗藥,想強迫於我,生米煮成熟飯,讓我不得不給他做小妾。”


    劉季輕聲說道:“飛雪,你誤會了,我並不是說讓你給我做小妾,而是想讓你給我做妻子。”


    眾人嘩然,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縣太爺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


    這個案件十分簡單,縣太爺又審問了劉家的丫鬟,以及黃掌櫃,葉歸舟以及大夫,就已經明了。


    宋月兒與劉季做局誆騙自家堂妹,並且下了蒙汗藥,又企圖強行猥褻,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


    隻是雖然兩人做了局,但責任還是要分大小。


    要定下誰是主謀,誰是幫兇。


    劉季越發恐慌,他已經看出來宋月兒不肯為他背鍋,隻得豁了出去:“大人在上,草民完全是被妻子給蒙蔽。原本我並無此等齷齪心思,隻因為草民的妻子說,她的堂妹宋飛雪其實心悅於我……”


    話還沒說完,宋飛雪就激動道:“簡直一派胡言,大人明鑒。這個人曾經莫名其妙就敲鑼打鼓到我家來提親,被我娘和我弟弟潑冷水趕走後,又莫名其妙與我這堂姐成了婚。我從未與他接觸過,哪裏來的什麽心悅於他。”


    縣太爺未點到宋飛雪,就被宋飛雪搶了詞兒,這讓宋星河有一點緊張,生怕她被治罪。


    還好這位黃縣令還是很有幾分人情味兒,倒是對宋飛雪安撫了兩句:“你放心,不管你是否心悅於他,他們兩夫婦犯罪才是事實。”


    宋月兒一聽更是慌張,哪裏肯坐以待斃:“大人在上。民婦出生於鄉野,哪裏有這見識,買得到什麽蒙汗藥。這蒙汗藥分明就是我家相公托人買的,藥是他下的。”


    劉母沒想到宋月兒當場反水,激動地站起來大喊大叫:“我劉家要休了你這個毒婦!你竟然把髒水潑到了你自己的相公頭上去。分明是你自己耍的花招,說什麽讓我家季哥兒娶了旁人,還不如娶你家堂妹,你們姐妹共侍一夫,才是佳話。”


    圍在公堂看熱鬧的老百姓再次嘩然。


    又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說什麽要娶一妻一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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