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飛雪兩姐妹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她不耐煩道:“你們急急趕來,好歹也坐下喝口茶,等一會兒。免得一會兒咱們進內室了,你們話都說不出來。”


    宋飛雪本就緊張無措,口幹得很,便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她哪裏嚐得出是什麽茶,隻知道喝了之後緩解了口渴。


    宋飛雲站在花廳裏,側耳傾聽了一番,有些疑惑:“可是我什麽聲音都沒聽到呀。”


    “人家是大夫,家裏自然十分安靜。就算是治傷,也隻會低聲說話。你以為像你呀,高喉嚨大嗓子。”宋月兒不屑。


    見宋月兒又喝了一口茶,宋飛雲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哪知沒過多久,宋飛雪姐妹倆隻覺得頭有點發暈,昏昏欲睡。


    “飛雲,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想睡覺了?”宋飛雪用手撐著自己的頭,隻覺得眼皮都要打架了。


    宋飛雲也覺得奇怪,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才清醒了一點。


    她見宋飛雪昏昏欲睡,用單隻手撐著自己的額頭,而自己也同樣如此,身上也軟綿綿的,幾乎沒有了力氣。


    宋飛雲咬牙扶著桌子站立起來:“長姐不能睡呀。咱們這可是在大夫家裏,咱們是來看如霜的,也不知道如霜是什麽情況?”


    宋飛雪暗暗惱恨自己,方才怎麽差點睡了過去,她用力咬緊下唇:“沒錯,我們是來看如霜的,怎麽想睡覺了?”


    兩姐妹都看到對方昏昏欲睡的樣子,覺察到了不對勁。


    再一看宋月兒正優哉遊哉地坐在那兒,手裏不緊不慢地嗑著瓜子,嘴角還掛著一抹愉快的笑意,目光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她們。仿佛在瞧著什麽有意思的事兒一樣。


    宋飛雲一下子迴過神來,提起了警惕,趕忙大聲質問:“宋月兒你到底搞什麽鬼?如霜呢?”


    “如霜自然好端端的,不好的是你們兩姐妹。你們真是傻。”


    宋月兒也不裝了,拍了拍手站起來,走到她們麵前:“你們也知道我嫁人了,賢惠得很。我如今要給我相公納一房妾室呢。咱們以前是堂姐妹,但後麵又斷了親,但是你們放心,咱們姐妹情還能長長久久的延續下去。”


    宋月兒看到她們慌裏慌張的樣子,隻覺得無比暢快:“你們兩個誰想跟我當姐妹,想當我相公的妾室?以後我就是妻,你們其中一個就是妾!當然若是你們想的話,你們兩個我同時納進來也不過。多費點錢糧罷了。”


    宋飛雪和宋飛雲這才醒悟過來,她們再看這小院子裏麵人都沒有,知道宋月兒說的是真的。


    “你們也不必再看了,這是我家的另一處小院子。瞧瞧,我嫁的人家多殷實?養得起你們的,不必慌張。與我一塊兒做姐妹,總好過嫁給那莊稼漢子不是?”宋月兒此時還想著顯擺,“對了,咱們家還有丫鬟呢。”


    其實那唯一的一個丫鬟,是伺候婆母的。這會兒被他們兩口子借來一使而已。


    宋飛雲氣得牙關緊咬,恨聲道:“你莫不是瘋了?我長姐分明清清楚楚地拒絕了你家相公的提親。你也是傻,他娶了你難道還不滿足?不過是個鎮上開個小鋪子的普通小商戶罷了,就這樣把你拿捏了嗎?倒讓你來給他納妾,真是見所未見!你真的是個好妻子呢,還真是可憐。”


    宋飛雲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宋月兒隻覺得渾身發抖氣血翻湧。


    她自從嫁人後,好日子就沒怎麽過上過。


    雖然衣裳比以前是穿得好了些,飯食也吃得好了些,但活也做的更多了。


    平時要受的閑氣和冷眼就更多了,婆母給她立各種各樣的規矩,這也不許做,那也不許幹的,時刻都得小心翼翼的。


    相公又不是多麽貼心,總是不冷不熱的。也就是這次她提議讓他娶宋飛雪,他對她才有幾分好臉色。


    被宋飛雲當麵說可憐,她哪有不怒的?


    “你還可憐我?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吧,我看你們才可憐!我嫁得又好,相公又疼我,婆婆又好相處,平日裏要銀子有銀子,要新衣裳有新衣裳。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宋月兒隨口就與宋飛雲爭執起來。


    宋飛雲其實心裏急得很,她跟宋月兒這樣爭吵,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她走到宋飛雪旁邊將她攙扶起來:“長姐,我們走,不要跟這個瘋婆子一般見識。”


    “既然來到這個地兒,那肯定是就不能走了。”


    宋月兒伸出雙手攔住她們,臉上洋洋得意。


    “你們當我這裏是什麽地兒?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宋飛雪,我相公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氣。就你這樣被退了親的,家裏又無父兄撐腰的,嫁給我相公有什麽不好?這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兒呀。”


    宋飛雪咬牙道:“這樣的好福氣你都自己受著吧。我可看不上。再說我雖然已經沒有了爹爹,但我家有星河撐腰。你若是敢亂來,你可知道星河不是好惹的?”


    宋月兒猶豫了一下,她倒是也知道宋星河不是好惹的。


    不管是麵對王老婆子和宋老頭,還是麵對自家爹和二叔,甚至是麵對賭房的打手,宋星河都沒有吃過虧。


    何況他還靠自己結識了一些人脈,又賺到了不少銀錢。


    宋飛雪姐妹倆相互攙扶著,掙紮著要往門外走。


    一個男子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過來,透著一股輕浮勁兒:“兩位小姨子肯賞麵到我這寒舍來,怎麽就急著要走呀?莫非是怪我這姐夫招待不周?”


    姐妹倆一看,這浪蕩子不是劉季又是誰?


    他穿著一件棕綠色的錦袍,人又幹瘦輕浮,看著很是有幾分滑稽。


    再配上他那油滑的嘴臉,真是讓人作嘔。


    “你們兩口子要玩什麽把戲?你們自己在家裏玩就好。若是你們敢對我們耍什麽花樣,我家弟弟不會放過你們的。”


    宋飛雪性子本就十分柔和,此時雖然厲聲嗬斥劉季,在他的眼裏也不過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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