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和文麗跑過來的時候,正見周知桐坐在屋後被開挖的這處地方看來看去。


    文麗跑過來,就急了眼地大聲說:“周知桐,你戶口都要遷去金南市了,還要這村裏的房子幹嘛?”


    魏明特別生氣周知桐把一萬七千塊獎金全部都送給了別人。


    好歹也是他媽娶進門的,起碼得分幾千塊給魏家吧!


    上迴沒把省裏送的獎金分給魏家,他就很不爽快。


    “知桐,你不是要去當城裏人嗎?村裏這幾間房你也不稀罕了。”


    周知桐看著魏明,笑得明媚:“我是要去當城裏人,可這是我的房子啊!不管我去不去當城裏人,我在村裏的房子還是要的。”


    又指著這被推掉的圍牆,還有被開挖出來的一片地基,


    “多謝你們家啊!幫我幹了那麽多的活,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文麗一聽這話就來火了:


    “周知桐,你現在都把我媽給弄去派出所了,你還有臉占魏家的房子。”


    周知桐笑了一聲:


    “我們的分家協議還在呢!怎麽是占了魏家的房子?這可是我花錢建起來的房子。”


    魏明氣道:


    “你不是說赫澤不是魏家人嗎?如果不是我魏家的人,那就沒有資格占用我們魏家老宅的地皮。”


    周知桐早就猜到了他們會說這種話。


    她走到魏明麵前來,冷冷一笑:


    “行啊!魏明,如果要這樣算的話,那你媽她把赫澤偷抱過來,從赫澤三四歲起,就幫你們魏家幹苦力,還不給他吃飽飯。既然你們要這樣算,那就把赫澤當成你們魏家的長工算吧!”


    “什麽長工?”魏明聽不明白。


    周知桐一副很耐心解釋的模樣:


    “長工就是給地主家幹活的啊!地主還要給長工管吃管住,吃要吃得飽才有力氣幹活,並且每個月還得有工錢拿。赫澤在你們魏家從三歲開始幹活,他就沒吃飽過肚子。你們過年過節在家裏吃肉的時候,他在地裏捉田鼠吃。你們每天一個家雞蛋養著身體的時候,他隻能去山上找野雞蛋吃。他沒有拿過魏家一分錢的工錢。”


    文麗急眼了:“周知桐,你別在這裏瞎說。”


    這時已經有好些村民過來看熱鬧了。


    一位年歲大些的嬸子說:“我都看到赫澤吃過好幾迴田鼠了,真可憐,有時見他沒得吃,就領迴家塞點東西給他吃。”


    田鼠這種髒東西,沒人敢去吃。


    聶叔也說:“我家裏有肉吃,還不也得分赫澤吃上幾塊。”


    周知桐聲音大了些:


    “仔細來算,赫澤從三歲開始,在魏家幹活到十四歲。那他幹了十一年的活。十一年的活,按平均一天兩塊錢來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就是一年730塊錢。十一年的話,那就是8030塊錢。”


    魏明瞪大了眼:“周知桐,你在胡說些什麽,赫澤不是我們家的長工,是我的弟弟,他在家裏幹活,是應該的。”


    周知桐笑了:“你不是剛才都說了嗎?赫澤不是魏家人。對了,還有你媽虐待他,也得有賠錢。從小虐待到大,按天算的話,怕是得上萬塊錢才能了事。”


    魏明越聽越下不來地,他急了:“周知桐,想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


    周知桐正了臉色:


    “不想聽也得聽。如果今天,又或是往後,你們敢動我的房子和宅基地,那我就讓解師長來幫他親生兒子主持公道,讓你們魏家賠這筆巨款,算下來最少得兩萬塊錢。”


    文麗一跺腳:“我們農村人哪來的兩萬塊錢。”


    兩萬塊錢對於他們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周知桐冷道:“沒有兩萬塊錢,就別惹我,惹毛了我,我會讓你們魏家吃不了兜著走,讓你們背上兩萬塊錢的債,讓你們一輩子都沒有好日子過。”


    魏明和文麗瞬間就不敢說話了。


    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黃柄旺的老婆丁嬸子走了過來:“魏明啊!做人還是要善良點,別跟你媽學,你看你媽現在討得什麽好,這被警察抓過去,怕是還要坐牢。”


    魏明聽著這話就怕了。


    他拉著文麗:“走,迴去了。”


    文麗看著那塊被挖了地基的地,就一臉的不甘心。


    可也隻能跟著魏明走。


    周知桐這邊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鎮上派出所那邊。


    所長正在審問孫秀紅。


    孫秀紅還撒潑不承認。


    即使是證據擺眼前,也不肯承認。


    直到說要把解師長請過來,孫秀紅才服了軟,突然就朝所長跪了下來。


    “所長,我不想坐牢,我真的不想坐牢,求求你放了我吧!”


    所長一臉嚴肅:“這不是我放你的事情,而是你要先把你二十四年前在衛生院犯下的事,一五一十地老實交代清楚,以爭取寬大處理。如果你不交代,那隻能讓原告,也就是金南市軍區的解師長向你提出訴訟,到時候就由不得你隱瞞了,你把你自己的女兒和解師長的兒子調包的事情,證據確鑿。”


    孫秀紅嚇得一臉慘白,連忙點頭:“行,我交代,我全都交代,請所長一定要對我寬大處理。”


    一位警察把孫秀紅給拉了起來。


    孫秀紅身上還是濕的,她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可沒有人會同情她。


    所長又開口:“交代吧!”


    孫秀紅理了理頭緒後,開始說了起來:“的確,二十四年前,我在衛生院把自己親生的女兒和赫澤調包。”


    寫筆錄地警察開口:“把你調包的過程,仔仔細細,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孫秀紅開始說了起來。


    她沒什麽文化,說話沒什麽條理性,一下子東,一下子西的,不過還是可以理得清,她是如何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和解師長的兒子給調包的。


    筆錄記好,警察讓孫秀紅按了手印。


    孫秀紅說:“所長,我都交代了,能不能放我走?”


    所長冷道:“我說的寬大處理,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不是說你交代了,就能放你走。”


    他對另一位警察說:“問到金南市軍區的電話了嗎?”


    警察說:“問到了,公社就有。魏赫澤同誌今天早上還從軍區打電話過來。”


    他把電話本展開放在所長麵前,上邊寫了軍區的電話號碼。


    所長拿著電話本,照著號碼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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