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裏麵,相比外麵可謂是人聲鼎沸。林七和唐依依站在樓梯間都可以聽到人們的交談聲,林七蹙了下眉毛,壓低聲音道,“我們拿完東西到上麵去找個店。”


    唐依依小幅度點頭,“分開拿東西,我去拿水。”


    “好,你小心點。”林七說完率先離開樓梯間走向超市,在超市入口推了一輛購物小推車,途中遇到有人看向她,林七也氣定神閑的將自己選好的食物放進小推車裏,仿佛她隻是平常來超市購物。


    day two


    day three


    day four


    林七握緊手中的棒球棍,揮向黎粟前麵的喪屍,許是救人心切激發了自己的潛能,這一棍子下去直接將喪屍爆頭,從喪屍頭裏噴濺出來的汙漬沾滿了兩人的衣服。


    打擊的聲音傳了出去,四周漸漸有人圍了過來,林七低聲罵了一句,拉起黎粟的手開始沿著這條路逃跑。


    七拐八拐穿進一個小巷子,林七才鬆開黎粟的手,小心翼翼地探頭查看外麵的情況,確認四周無人,林七才迴頭看向黎粟。


    “你是傻了嗎?”林七壓低聲音,提防自己因為太過憤怒和著急而失聲大罵,“都站你麵前了,再走兩步你就上天了。”


    “林七。”黎粟聲音沙啞,他幾天沒有說話了,“沒事的,我沒危險。”


    “沒危險?”林七氣得都要跳起來了,卻依然不忘把聲音放低,“那種情況,你**把它叫做沒危險。”


    黎粟沒說話,隻是低著頭。


    林七也在氣頭上,不想再和他講話。於是站起身,準備出去繼續找藥店。


    走了兩步,看黎粟沒跟上,又退迴去將人從地上提溜起來。


    “走。想一個人餓死在這兒?”


    於是黎粟乖乖地跟著林七身後。


    到了快出小巷時,林七停下了腳步,轉身拉住黎粟的手腕。黎粟不解地看向林七,林七死死盯著黎粟的雙眼,一字一句慢慢卻有力的強調,“我們一起走,你別想一個人去找死。”


    說完,林七沒有其他動作,依然盯著黎粟,逼黎粟給個迴答。


    過了幾秒,黎粟才緩緩點頭,“好。”


    林七鬆了一口氣,才把語氣放緩,“粟米,你答應我了的。你要記住,你答應我了。”


    黎粟突然很想哭,但是他笑著再次重複了自己的迴答,“好。”


    day five


    day six


    day seven


    day eight


    “粟米。”林七在踏進進站口通道的時候突然迴頭,“你說如果我走了,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到時候我作為喪屍代表隻會會見國家領導人,你想見我可得打報告。”黎粟嬉皮笑臉地插諢打科,甚至還有心情撥弄一下林七包上的掛墜。


    “別跟我這兒鬧,黎粟。”


    黎粟有些驚訝地抬頭,林七沒有看他,源源不斷的悲傷快要將她淹沒,即便是在旁邊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絕望。


    是了,他好久沒聽到林七叫自己全名了,自從給自己取了那個叫粟米的外號,林七就一直很喜歡這麽叫。找他的時候會理直氣壯大聲叫他粟米;她想到什麽計劃想要拉他入夥的時候,會放軟語調帶著輕快和哄騙叫他粟米;他捉弄她把人惹惱的時候會憤憤不平帶著惱怒叫他粟米,可無論什麽時候,林七永遠是明亮的。


    黎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漸漸黯淡下去的林七。


    如果有一天太陽黯淡無光,凡人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它重新明媚起來,可是喪屍卻無能為力。


    身後喪屍群慢慢聚集過來,黎粟往後瞥了一眼,揚起笑臉推了林七一把,“好啦,怎麽突然這麽幼稚。”


    林七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踉蹌,站穩後瞪了黎粟一眼,“你才幼稚,粟米,你個幼稚鬼。”說完拉著唐依依跑進進站口排隊通道。


    “喂,粟米,我過生日你要不來可給我等著!”林七邊跑邊迴頭向黎粟搖拳頭,然後消失在閘機口後麵。


    大叔喪屍坐著看完這一幕,抬起手臂伸展了一下,感覺恢複了點氣力。


    “你可得小心些,別到時候她叫你名字,然後朝你開一槍。”大叔喪屍略帶調笑地看著黎粟說道。


    “嗯?”黎粟略一思索,覺得大叔描述的畫麵似曾相識,抬頭好像望見林七遠遠的看過來,於是他揮了揮手,希望林七可以看見。


    “求之不得。”


    大叔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審視,嘖嘖稱奇“之前看你殺伐果斷,沒想到你還是個戀愛腦。”


    “不算。”黎粟轉身向著喪屍群走去,“如果真的找不到替代食物,戰爭在所難免,不是嗎?”


    大叔跟在黎粟身後沒有說話。


    “如果她真的有資格來殺我。”黎粟指揮著喪屍們繼續去搜尋想要來車站的人類,“算是另一種意義的頂峰相見?”


    大叔聽完大笑起來,“無論你們誰殺了誰,最終都能姓名並列寫入史書。”


    黎粟滿意地點了點頭,“確實。我很喜歡這個結局。”


    “年輕人無聊的浪漫。”大叔伸個懶腰,放下手時擦掉了眼角的水光,“真是群不知死活的小孩子。”


    黎粟聳肩表示收到評價,左右看了看,借助喪屍強化後的身體素質攀登上了車站旁邊的旅館。大叔緊跟在黎粟身後,一起站在樓頂邊緣俯瞰。


    “走吧,為了在人類曆史中留名千古,去稱王吧。”


    番外


    黎粟記得好早好早以前,他們還在大學的時候,結伴出去旅遊。


    林七向來活潑,是個停不下鬧騰的主。在等菜的時候,就一副躍躍欲試想要做點什麽的樣子。


    黎粟瞥了一眼林七但並不在意,隻是微微搖頭,繼續看自己的手機,直到名字被人叫到。


    “粟米!”


    林七小指和無名指蜷起比出槍的姿勢,左手扣住右手手腕幫忙調整,右眼通過豎起的大拇指瞄準,嘴裏發出“砰”的擬聲,然後偏頭看向黎粟。


    黎粟抬眼,正巧撞上林七盈盈笑意的雙眸,他突然覺得萬籟俱靜,隻能見到一輪朝陽於雲海中緩緩升起,他沐浴霞光,突然想開始追逐太陽。


    黎粟挑了下眉,忍不住笑意,但還是配合著向後傾倒。


    倒下的一瞬,他想,怎麽會有人能用無形的子彈,讓別人的心裏盛開玫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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