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在下商國京城人士！家父官至禮部尚書，家財萬貫！請求與仙子同遊！”
“仙子，鄙人乃當朝詩聖！留下無數名篇，餘生縱情山水！想要與仙子為伴！”
“仙子，我乃昆侖仙宮元嬰弟子魏明春！家父乃仙宮合體期強者，願意與仙子共度一生！”
“跟你媽合體！”
司徒長空一腳踹在魏明春屁股上，魏明春大怒，轉頭發現是少宮主，摸了摸疼的發麻的屁股，訕訕退到一旁。
月光照耀下，衣袂飄飄的水如月當真如月下嫦娥，清麗無雙，絕美傾城。
司徒長空眼中閃過迷醉之色，想起西湖的傳說，便想著跟仙子共同泛舟。但是人家仙子不開口，他身為昆侖仙宮的少宮主，地位尊崇，如何主動？
不過，他雖然不能主動開口，卻是可以阻止別人主動開口……
於是，接下來，但凡有主動開口求仙子同遊泛舟的，司徒長空一律用“硬道理”說服每個人。
直到……
一個人影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直接來了個“水上漂”，掠到了小舟之上……
隨後自然而然接過了仙子手中的長篙。
而撐篙的仙子隻是微微怔了一下，便自然而然鬆手，將長篙遞給了那位突如其來的男子……
強上？？？？
還，還可以這樣？？？？
在岸邊翹首期盼的眾位才子頓時傻了眼。
司徒長空正在教訓一位剛剛開口要與仙子同遊的世子，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轉頭一看，頓時氣炸了肺！
哪裏來的臭小子！竟然敢上月仙子的船！
不過，隨即司徒長空便詫異看到，水如月竟然真的鬆開了手中的長篙，任由那男子幫忙撐篙，她則與竹琳雙雙站在了船頭……
水如月喜歡那男子？
不，不可能！
看服飾，那位撐篙的男子隻是一普通的青雲弟子！似乎隻是一位丹峰的煉丹學徒！
水如月怎麽可能跟這種人有交集！
略微思考過後，司徒長空狠狠拍了一下腦袋！
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仙子根本不在意誰為她撐篙。
更明確的說，仙子根本不在乎西湖的傳說！
她們來西湖泛舟，真的就隻是單純的泛舟！
是了，如果真的是尋找心上人，怎麽可能兩個人一起在船上！
錯失機會的司徒長空又氣又惱，他的周圍這幫煞筆帶了節奏了！
於是，下一刻，司徒長空一個閃爍，來到小舟之上，對著撐篙的陌生青雲弟子冷冷道：“將船篙給我！”
“司徒長空！誰讓你上來的！請你立刻從我的船上下去！”
冷冽的、毫不客氣的聲音傳入司徒長空的耳朵，說話的卻不是撐篙的男人，而是站在船頭的竹琳。
司徒長空猛然迴頭，愕然看著表情冰冷的竹琳，“你，你在說我？”
竹琳冷笑，心道這個司徒長空當真不要臉，當初害得水師姐那麽慘，竟然還有臉死纏爛打，天下怎麽有這般無恥的男人？
“這裏還有第二個叫司徒長空的？”
冷月照耀下，司徒長空的臉色鐵青的嚇人。
“為何他可以上來！”司徒長空冷冷指著在船尾撐篙的男子。
“我讓他上來的不行？？”
司徒長空拳頭握的咯吱響，不怒反笑：“怎麽，竹琳師妹，心儀這位男子？”
“你管我？”
“好！竹琳！你很好！”司徒長空陰沉的目光在竹琳和水如月身上掃過。
發現水如月從頭到尾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之後，司徒長空眼中閃過一抹陰毒之色，身子驟然消失在小舟上。
“看什麽看？”
無處發泄的司徒長空見湖邊無數道異樣的目光看向自己，其中不乏一些青雲門和昆侖仙宮的弟子，心知今天發生的一切會很快傳遍鎬京城，不由得麵紅耳赤，心中對竹琳更加痛恨。
竹琳，你很好，等你到了昆侖仙宮，我司徒長空，必讓你明白，什麽叫痛不欲生！
水如月，我對你的深情一直被你當成狗屎，既然如此，就別怪我！
帶著滿身怨氣，司徒長空逃也似的離開西湖。
西湖岸邊的年輕男子們愕然看著逃離的昆侖仙宮少宮主，又看了看仙子船上撐篙的男人，眼中閃過羨慕嫉妒和後悔。
後悔自己沒有那男子的魄力，主動登上仙子的船。
陳霖當然是故意登船的，上一世與水如月親密相處那麽久，還沒有與她西湖泛舟，好不容易遇到機會，怎麽能錯過？
畢竟，下一次來這西湖，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陳霖非常清楚水如月的性格，她是那種凡事都會下意識拒絕的女子，特別是對於一些男女方麵的敏感問題。
所謂“下意識”就是不受控製，有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拒絕，反正就是下意識。
所以，對於她，有些事千萬別問，問就是不同意。
至於竹琳……
畢竟他幫她煉過丹，隻是撐篙而已，想必不會將自己趕下去。
而且，這兩位同時來泛舟，明顯是來放鬆心情，根本不會在意誰為她們撐篙。
澄澈的西湖之水像一麵鏡子，湖水中央，一輪圓月的倒影皎潔明亮，仿佛水中又“長出”一輪月亮似的。
在周圍羨慕的目光中，在竊竊私語和議論聲中，陳霖劃著小船，載著青雲門兩位仙子在西湖上緩緩前行，偶遇其他乘船男女，都向小舟上的三人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特別是男人，眼神恨不得吃了陳霖。
陳霖甚至看到了選擇城主女兒那位頗為英俊的寒門士子。
那位寒門士子明顯也記得曾經站在他身邊的陳霖，見他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竟然登上了這等絕世仙子的船，滿臉震驚，後悔不迭！
幻想著如果剛剛自己不那麽著急，而是等兩位仙子到來，或許，也有機會登上仙子的船，畢竟，登船的那位男子，相貌才學還不如自己！
清秀男子越想越氣，越想越後悔，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船上的兩位仙子，直到被旁邊五大三粗的城主千斤察覺，一巴掌打在他的腦殼上，才老實起來。
陳霖劃船，慢慢靠近西湖中央的那輪圓月。
“林辰。”
耳邊傳來竹琳懨懨的聲音，而且有些沙啞，很明顯她不久之前哭過，而且似乎哭的很傷心。
“竹師姐何事？”
“隻是想問你一下，會不會煉製消除記憶的丹藥。”竹琳縹緲的聲音中蘊含痛苦。
陳霖微微一愣，頓時明白，應該是不久在鎬京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衝擊到了她的三觀，甚至讓她生出了自暴自棄的想法。
這丫頭，從小在青雲門長大，被青雲門灌輸了無數正道所謂的“正義”。
如今，看見自己信仰的“正義”，親手毀了“正義”，她不崩潰才怪。
這種感覺，就仿佛一位虔誠的佛教徒，有一天親眼看見偉大的佛陀手持屠刀，化身惡魔，屠殺手無寸鐵的善良百姓。
她從小被保護的太好了，隻知道善惡，卻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修真界真正的殘酷；甚至不懂得，在吃人的修真界，有時候，善惡，也可以是人情世故。
“記憶不論好壞，都屬於人生的一部分，若是消除了，人生將不完整。難道竹琳師姐想要一個不完整的人生？”
“何為善？何為惡？”
“善惡隨心，想殺就殺，想救便救，管它……”陳霖下意識將上輩子當大魔頭的處事道理說了出來……
發現不對，趕緊閉嘴不言，免得將純潔的小姑娘帶偏了。
“善惡隨心，想殺就殺……”竹琳沉默片刻，深邃的眸子忽的亮了起來，“所以，哪怕對方是正道修士，隻要心似魔障，都該殺！哪怕對方是魔門修士，哪怕心存善念，都該護！”
陳霖心中一個“噗嗤”，暗道，這天真無邪的長腿大妞，真好騙啊……
如果遇到壞人，恐怕一根糖葫蘆就能騙走當娘子吧……
竹琳仿佛菩提樹下頓悟的佛陀，眼神幻滅不定。
小船行駛到了西湖中央，夜色漸深，湖上大部分船隻都已經離去。
陳霖見天色已晚，剛準備劃船離開，嫻靜若水，始終沉默的水如月忽的開口：
“林辰，等一下。”
陳霖轉頭不解看向水如月。
“等一下，位置不對。”
水如月雙眸微閉，似乎努力感應著什麽。
隨後，她抬起纖纖玉手，“這個位置繼續。”
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東西？疑惑間，陳霖撐起長篙，按照水如月所指的位置繼續劃。
“繼續，不要停！”
水如月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緊張。
“水師姐，你沒事吧？”竹琳轉過身，擔憂開口。
“我覺得這附近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
水如月聲音越發緊張。
“林辰，慢一點，就快到了。”
陳霖仔細打量四周，發現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是西湖中月亮倒影附近。
而頭頂，明月懸空，皎潔如水。
陳霖心中一動，將小船慢慢靠近明月倒影。
“林辰，就是這個方向，慢一點，不要急，慢一點。”
當頭頂的明月、明月倒影與水如月重合的一刹那，小舟靜止不動。
“就是這裏！”
水如月驟然睜開雙眸，隨後抬頭仰望星空中皎潔的明月。
一抹皎潔的月光忽的從空中灑下，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燈，將水如月風姿綽約的身體籠罩。
隨後，水如月雙眸微閉，慢慢伸開手臂，她姽嫿般的身體被一股神秘力量托舉著，緩緩升空！
仿佛傳說中的“嫦娥奔月”，美輪美奐。
陳霖和竹琳驚愕看著這一切，一動也不敢動。
群星閃爍的星空上，皎潔的明月越發明亮，照耀的整個鎬京宛若白晝！
濃鬱的月華之力從明月之上瘋狂傾瀉而下，將西湖之上的水如月包裹，襯托的水如月越發傾城絕世，美若神明！
與此同時，原本平靜的西湖仿佛被煮開的沸水，劇烈沸騰！
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湖水中央破殼而出！
陳霖臉色一變，趕緊劃船離開。
“林辰，水師姐沒事吧？”竹琳瞪大眼睛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
“她應該在接受某種傳承？”陳霖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傳承？月華覆體，難不成，是月神傳承？”竹琳驚訝張大了嘴。
……
岸邊的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西湖中央那仙子臨塵般夢幻的身影，滿臉迷醉，驚歎連連。
幾位青雲門和昆侖仙宮的弟子臉色一變，身影快速消失在原地。
青雲門下榻的酒樓。
正在閉目打坐的無實散仙和幾位峰主猛的睜開眼，隨後光芒一閃，齊齊出現在了半空中，遙望西湖方向。
白須飄飄的無實散仙抬頭看了一眼皓如白晝的明月，又看了一眼半空中那絕美傾城的身影，失聲叫道：
“這是月神傳承！”
“怎麽可能！！！”
青雲子臉色狂變：“神靈傳承？還是仙界的月神？那可是大羅金仙級別的高等神靈！接受傳承的人竟然是……水如月！”
拄著拐杖的縹緲上人更是激動的拐杖都握不穩了，“天呐！月神傳承！這是潑天的機緣！人間已經有多少萬年沒有神靈傳承降世了！一旦月兒接受了月神傳承，修行進度定會極為迅速。並且在月神庇佑下，她必定會度過雷劫，成為真仙！！”
“必成真仙！”
無實散仙和幾位峰主心頭震動！
眼中閃過狂熱！
真仙和散仙雖然都稱為“仙”，但是十名散仙麵對一名真仙也是被秒的份！
若是青雲門有真仙庇佑，必定會威壓整個修真界！
到時候，青雲門就是修真界的霸主！
忽的，兩道耀眼的金光從南方升起，並極速靠近！
無實散仙臉色大變，“師妃暄和昆侖仙宮的玉鼎散仙要到了！立刻去保護水如月！”
“仙子，鄙人乃當朝詩聖！留下無數名篇，餘生縱情山水！想要與仙子為伴！”
“仙子，我乃昆侖仙宮元嬰弟子魏明春！家父乃仙宮合體期強者，願意與仙子共度一生！”
“跟你媽合體！”
司徒長空一腳踹在魏明春屁股上，魏明春大怒，轉頭發現是少宮主，摸了摸疼的發麻的屁股，訕訕退到一旁。
月光照耀下，衣袂飄飄的水如月當真如月下嫦娥，清麗無雙，絕美傾城。
司徒長空眼中閃過迷醉之色，想起西湖的傳說，便想著跟仙子共同泛舟。但是人家仙子不開口，他身為昆侖仙宮的少宮主，地位尊崇，如何主動？
不過，他雖然不能主動開口，卻是可以阻止別人主動開口……
於是，接下來，但凡有主動開口求仙子同遊泛舟的，司徒長空一律用“硬道理”說服每個人。
直到……
一個人影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直接來了個“水上漂”，掠到了小舟之上……
隨後自然而然接過了仙子手中的長篙。
而撐篙的仙子隻是微微怔了一下，便自然而然鬆手，將長篙遞給了那位突如其來的男子……
強上？？？？
還，還可以這樣？？？？
在岸邊翹首期盼的眾位才子頓時傻了眼。
司徒長空正在教訓一位剛剛開口要與仙子同遊的世子，察覺到周圍氣氛不對，轉頭一看，頓時氣炸了肺！
哪裏來的臭小子！竟然敢上月仙子的船！
不過，隨即司徒長空便詫異看到，水如月竟然真的鬆開了手中的長篙，任由那男子幫忙撐篙，她則與竹琳雙雙站在了船頭……
水如月喜歡那男子？
不，不可能！
看服飾，那位撐篙的男子隻是一普通的青雲弟子！似乎隻是一位丹峰的煉丹學徒！
水如月怎麽可能跟這種人有交集！
略微思考過後，司徒長空狠狠拍了一下腦袋！
他終於明白了！
原來，仙子根本不在意誰為她撐篙。
更明確的說，仙子根本不在乎西湖的傳說！
她們來西湖泛舟，真的就隻是單純的泛舟！
是了，如果真的是尋找心上人，怎麽可能兩個人一起在船上！
錯失機會的司徒長空又氣又惱，他的周圍這幫煞筆帶了節奏了！
於是，下一刻，司徒長空一個閃爍，來到小舟之上，對著撐篙的陌生青雲弟子冷冷道：“將船篙給我！”
“司徒長空！誰讓你上來的！請你立刻從我的船上下去！”
冷冽的、毫不客氣的聲音傳入司徒長空的耳朵，說話的卻不是撐篙的男人，而是站在船頭的竹琳。
司徒長空猛然迴頭，愕然看著表情冰冷的竹琳，“你，你在說我？”
竹琳冷笑，心道這個司徒長空當真不要臉，當初害得水師姐那麽慘，竟然還有臉死纏爛打，天下怎麽有這般無恥的男人？
“這裏還有第二個叫司徒長空的？”
冷月照耀下，司徒長空的臉色鐵青的嚇人。
“為何他可以上來！”司徒長空冷冷指著在船尾撐篙的男子。
“我讓他上來的不行？？”
司徒長空拳頭握的咯吱響，不怒反笑：“怎麽，竹琳師妹，心儀這位男子？”
“你管我？”
“好！竹琳！你很好！”司徒長空陰沉的目光在竹琳和水如月身上掃過。
發現水如月從頭到尾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之後，司徒長空眼中閃過一抹陰毒之色，身子驟然消失在小舟上。
“看什麽看？”
無處發泄的司徒長空見湖邊無數道異樣的目光看向自己，其中不乏一些青雲門和昆侖仙宮的弟子，心知今天發生的一切會很快傳遍鎬京城，不由得麵紅耳赤，心中對竹琳更加痛恨。
竹琳，你很好，等你到了昆侖仙宮，我司徒長空，必讓你明白，什麽叫痛不欲生！
水如月，我對你的深情一直被你當成狗屎，既然如此，就別怪我！
帶著滿身怨氣，司徒長空逃也似的離開西湖。
西湖岸邊的年輕男子們愕然看著逃離的昆侖仙宮少宮主，又看了看仙子船上撐篙的男人，眼中閃過羨慕嫉妒和後悔。
後悔自己沒有那男子的魄力，主動登上仙子的船。
陳霖當然是故意登船的，上一世與水如月親密相處那麽久，還沒有與她西湖泛舟，好不容易遇到機會，怎麽能錯過？
畢竟，下一次來這西湖，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陳霖非常清楚水如月的性格，她是那種凡事都會下意識拒絕的女子，特別是對於一些男女方麵的敏感問題。
所謂“下意識”就是不受控製，有時候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拒絕，反正就是下意識。
所以，對於她，有些事千萬別問，問就是不同意。
至於竹琳……
畢竟他幫她煉過丹，隻是撐篙而已，想必不會將自己趕下去。
而且，這兩位同時來泛舟，明顯是來放鬆心情，根本不會在意誰為她們撐篙。
澄澈的西湖之水像一麵鏡子，湖水中央，一輪圓月的倒影皎潔明亮，仿佛水中又“長出”一輪月亮似的。
在周圍羨慕的目光中，在竊竊私語和議論聲中，陳霖劃著小船，載著青雲門兩位仙子在西湖上緩緩前行，偶遇其他乘船男女，都向小舟上的三人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
特別是男人，眼神恨不得吃了陳霖。
陳霖甚至看到了選擇城主女兒那位頗為英俊的寒門士子。
那位寒門士子明顯也記得曾經站在他身邊的陳霖，見他一位相貌平平的男子竟然登上了這等絕世仙子的船，滿臉震驚，後悔不迭！
幻想著如果剛剛自己不那麽著急，而是等兩位仙子到來，或許，也有機會登上仙子的船，畢竟，登船的那位男子，相貌才學還不如自己！
清秀男子越想越氣，越想越後悔，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船上的兩位仙子，直到被旁邊五大三粗的城主千斤察覺，一巴掌打在他的腦殼上，才老實起來。
陳霖劃船，慢慢靠近西湖中央的那輪圓月。
“林辰。”
耳邊傳來竹琳懨懨的聲音，而且有些沙啞，很明顯她不久之前哭過，而且似乎哭的很傷心。
“竹師姐何事？”
“隻是想問你一下，會不會煉製消除記憶的丹藥。”竹琳縹緲的聲音中蘊含痛苦。
陳霖微微一愣，頓時明白，應該是不久在鎬京大街上發生的事情，對她打擊太大，衝擊到了她的三觀，甚至讓她生出了自暴自棄的想法。
這丫頭，從小在青雲門長大，被青雲門灌輸了無數正道所謂的“正義”。
如今，看見自己信仰的“正義”，親手毀了“正義”，她不崩潰才怪。
這種感覺，就仿佛一位虔誠的佛教徒，有一天親眼看見偉大的佛陀手持屠刀，化身惡魔，屠殺手無寸鐵的善良百姓。
她從小被保護的太好了，隻知道善惡，卻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懂得修真界真正的殘酷；甚至不懂得，在吃人的修真界，有時候，善惡，也可以是人情世故。
“記憶不論好壞，都屬於人生的一部分，若是消除了，人生將不完整。難道竹琳師姐想要一個不完整的人生？”
“何為善？何為惡？”
“善惡隨心，想殺就殺，想救便救，管它……”陳霖下意識將上輩子當大魔頭的處事道理說了出來……
發現不對，趕緊閉嘴不言，免得將純潔的小姑娘帶偏了。
“善惡隨心，想殺就殺……”竹琳沉默片刻，深邃的眸子忽的亮了起來，“所以，哪怕對方是正道修士，隻要心似魔障，都該殺！哪怕對方是魔門修士，哪怕心存善念，都該護！”
陳霖心中一個“噗嗤”，暗道，這天真無邪的長腿大妞，真好騙啊……
如果遇到壞人，恐怕一根糖葫蘆就能騙走當娘子吧……
竹琳仿佛菩提樹下頓悟的佛陀，眼神幻滅不定。
小船行駛到了西湖中央，夜色漸深，湖上大部分船隻都已經離去。
陳霖見天色已晚，剛準備劃船離開，嫻靜若水，始終沉默的水如月忽的開口：
“林辰，等一下。”
陳霖轉頭不解看向水如月。
“等一下，位置不對。”
水如月雙眸微閉，似乎努力感應著什麽。
隨後，她抬起纖纖玉手，“這個位置繼續。”
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麽東西？疑惑間，陳霖撐起長篙，按照水如月所指的位置繼續劃。
“繼續，不要停！”
水如月清冷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緊張。
“水師姐，你沒事吧？”竹琳轉過身，擔憂開口。
“我覺得這附近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
水如月聲音越發緊張。
“林辰，慢一點，就快到了。”
陳霖仔細打量四周，發現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是西湖中月亮倒影附近。
而頭頂，明月懸空，皎潔如水。
陳霖心中一動，將小船慢慢靠近明月倒影。
“林辰，就是這個方向，慢一點，不要急，慢一點。”
當頭頂的明月、明月倒影與水如月重合的一刹那，小舟靜止不動。
“就是這裏！”
水如月驟然睜開雙眸，隨後抬頭仰望星空中皎潔的明月。
一抹皎潔的月光忽的從空中灑下，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燈，將水如月風姿綽約的身體籠罩。
隨後，水如月雙眸微閉，慢慢伸開手臂，她姽嫿般的身體被一股神秘力量托舉著，緩緩升空！
仿佛傳說中的“嫦娥奔月”，美輪美奐。
陳霖和竹琳驚愕看著這一切，一動也不敢動。
群星閃爍的星空上，皎潔的明月越發明亮，照耀的整個鎬京宛若白晝！
濃鬱的月華之力從明月之上瘋狂傾瀉而下，將西湖之上的水如月包裹，襯托的水如月越發傾城絕世，美若神明！
與此同時，原本平靜的西湖仿佛被煮開的沸水，劇烈沸騰！
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湖水中央破殼而出！
陳霖臉色一變，趕緊劃船離開。
“林辰，水師姐沒事吧？”竹琳瞪大眼睛看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
“她應該在接受某種傳承？”陳霖也不明白這是什麽情況。
“傳承？月華覆體，難不成，是月神傳承？”竹琳驚訝張大了嘴。
……
岸邊的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西湖中央那仙子臨塵般夢幻的身影，滿臉迷醉，驚歎連連。
幾位青雲門和昆侖仙宮的弟子臉色一變，身影快速消失在原地。
青雲門下榻的酒樓。
正在閉目打坐的無實散仙和幾位峰主猛的睜開眼，隨後光芒一閃，齊齊出現在了半空中，遙望西湖方向。
白須飄飄的無實散仙抬頭看了一眼皓如白晝的明月，又看了一眼半空中那絕美傾城的身影，失聲叫道：
“這是月神傳承！”
“怎麽可能！！！”
青雲子臉色狂變：“神靈傳承？還是仙界的月神？那可是大羅金仙級別的高等神靈！接受傳承的人竟然是……水如月！”
拄著拐杖的縹緲上人更是激動的拐杖都握不穩了，“天呐！月神傳承！這是潑天的機緣！人間已經有多少萬年沒有神靈傳承降世了！一旦月兒接受了月神傳承，修行進度定會極為迅速。並且在月神庇佑下，她必定會度過雷劫，成為真仙！！”
“必成真仙！”
無實散仙和幾位峰主心頭震動！
眼中閃過狂熱！
真仙和散仙雖然都稱為“仙”，但是十名散仙麵對一名真仙也是被秒的份！
若是青雲門有真仙庇佑，必定會威壓整個修真界！
到時候，青雲門就是修真界的霸主！
忽的，兩道耀眼的金光從南方升起，並極速靠近！
無實散仙臉色大變，“師妃暄和昆侖仙宮的玉鼎散仙要到了！立刻去保護水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