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時光機從頭開始。


    那大約應該是某年春天,樂城,某大院,春光明媚。


    畢業幾年的我,仍舊兢兢業業每天早出晚歸。


    在大院兒裏一家中介評估諮詢公司,做著跟文員一般無二類型的工作。


    說起大學,我大學學的是教育學專業。


    這個教育學專業,跟我後來從事的工作,可以說是毫無關係。


    我們那時候,教育學還僅僅是一門新興學科。


    我們那屆,是我們學校開設教育學專業的第一屆,第一屆收省內高考生源從事教育學學科的學習。


    這些情況,還是之後我考進了大學,到了大學才了解到的。


    我們那會兒,高中畢業填報大學報考誌願,還是一般都聽高中老師的指導。


    每人需要購買一本大概8公分左右,厚厚的高校招生指導,來指導自己在全國範圍內選擇高校。


    這就是有關高考報誌願的全部資料了。


    什麽第一誌願、第二誌願、第三誌願、平行誌願,是否允許調劑......


    這些具體是什麽都是根本都不怎麽懂的。


    大部分同學都是懵懂的什麽都不清楚,看上哪所高校就報哪所,看哪所高校名字順眼就報告哪所大學。


    一些有經驗的,老帶高三班的老教師,還可以給你一兩點參考意見。


    普通的高中老師基本上都不怎麽管,讓你自己選擇。


    他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


    選誌願的時候,要記得確保在允許調劑那欄清楚明白的打上對勾。


    這樣隻要你過了統招的分數線,一般到最後都能有一所學校上。


    我們那時候生源還沒那麽多,不像現在這麽多高考學生。


    隻要有接受調劑的機會,一般過線後都可以被一所學校錄取。


    很榮幸,本人就是這個同意調劑的受益人,


    亦是受害人。


    當時高考估完分後,


    我精心挑選了幾所心儀的大學,


    最後還不忘聽老師的話,在同意調劑那欄裏,打上無比清晰的一個大大對勾。


    於是在大學報到的時候,我以高考成績班內第一,


    成功上了省內一所勉強算二本線上的學校,


    成功進入了一個學校首次開始開辦的專業——教育學。


    是的,我成為了我們樂城科技大學的一名學生,主修教育學專業。


    整個一個新新人類新新品種啊。


    草率的第一個選擇,就這樣成功生效,


    接下來,順理成章的開始了一段草率的經曆。


    要說是因為鬱鬱不得誌,可能也有點吧,


    而更多的可能是因為高考完報複性放縱心理作祟,對一切生活方式劇烈變化的新奇心理,我開始了自己瘋狂娛樂的大學生活。


    現在想想,那真是一段放縱,又毫無建樹的青春啊。


    你僅僅隻能把它稱作是,一段青春,而已。


    大學開始後的每一天,都可以稱得上是時光飛逝。


    大一的時候,我參加了各種社團,培養自己本就不多的各式各樣的興趣。


    原來的時光精力,都用在了讀書上,可結果也不如人意。


    後來一事無成,什麽都不會,簡直可以說是跟身邊的同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加入社團後,我開始一一嚐試主持、唱歌、跳舞等等。


    其實我對具體是什麽項目,什麽社團,做什麽工作,舉辦什麽活動也沒那麽在意,我那時的主旨就是重在參與。


    我們那個年代的大學娛樂活動,還沒有那麽細節那麽具體化,都還是一些傳統的社團。


    每一個社團,都是由各種不同的部門組成,每個部門有自己的職能,比如有策劃、外聯等等。


    神奇的是,最後每一個社團我都選擇了外聯部。


    外聯部顧名思義,主要負責跟各種人打交道,給活動拉讚助,以保障活動能夠正常進行。


    當時沒覺得,現在看看,還蠻可笑的。


    本來,外聯部什麽的怎麽看都是一個可以在大學暴風成長的角色,


    硬生生被我練成了一個廢號。


    讚助一天天的變多。


    活動也在一天天的增多。


    可是,我是怎麽一步一步走到死胡同的,我也不得而知。


    我隻記得那時候我好像腦袋突然被掏空,


    一切工作都為別人而做,成果每每不翼而飛,要麽就被算到別人頭上。


    我也問過自己,是不是自己什麽都不在乎慣了?仔細認真想想,其實也不是。


    我的問題在於,我不懂自己想要什麽,也不懂自己需要什麽。


    所以自己擁有東西的日子裏,別人問你要什麽,你就給什麽,久而久之,你手裏就一個“蘋果”都沒有了。


    後來突然有一天,當我發現的時候,所有的活動都已遠離我。


    背後的紛擾,人前的吵鬧,都變得滑稽又普通,


    後來你隻有選擇,讓一切聲音漸漸模糊。


    時光飛逝,很快我就畢業了。


    最後我手裏收獲了一堆證書、獎杯,甚至還有了現在特別難考但很多人考的教師資格證。


    哦對,忘記交代了,我們教育學是典型的師範專業。


    在我們那個年代純純的師範專業,是畢業了隻要成績合格,就會給成績合格的人頒發教師資格證的。


    不同的是,我們的教師資格證上寫著教學科目是中專中職。


    這就意味著,


    實際上你沒辦法通過你經過長達四年時間,通過重重考核,最後成功得到的這本教師資格證,


    從事任何有關人類靈魂工程師的工作。


    因為無法直接選擇從事人類靈魂工程師的職業。


    後來幾經波折,於是,我擁有了現在這份,朝九晚五帶雙休的“神仙”工作。


    這份工作,其實跟我緣分還蠻深的。


    嗯,不愧是我一幹就幹了幾年,從未更換過,甚至從未想過更換的工作。


    記得第一次遇見這個職位,是因為一場內部招聘。


    那年夏天,我還在讀大三,家裏人就早早地開始找關係托人給我聯係工作了。


    像我們這種小地方小縣城的人都是這樣。


    一個人的工作,那就是比天大的事兒。


    同時,這裏人脈比天大,凡事都需要早早的未雨綢繆。


    一個鐵飯碗,一個舒服安逸的工作,當然就成了一般人眼裏,女孩兒首當其衝的選擇。


    可當時叛逆的我,當然不這麽想。


    我當時年輕氣盛,還處在追求“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階段。


    那時候大三的我,已經在著手開始準備自己的考研之路。


    因為大學後來被調劑,讀了四年教育學專業,


    本來就時常心裏還憋著一股氣,想著大學沒幹成的事兒,我研究生一定要幹成。


    我一定要跑得遠遠的,去魔都去廣城去深城,


    去闖蕩,去施展自己那本就不太存在的才華。


    結果,我等來的是被安排工作。


    在我記憶裏,


    當時第一次遇見這份工作的時候,說是這工作當時費了家裏好一番功夫,但說想要正式錄取,還是需要走一個正常的流程。


    於是,我還“裝模作樣”的去參加麵試了。


    當然,我還鄭重打扮了一番,穿得很職業的。


    我很專業的,很敬業的。


    我是一個充滿儀式感的人,做什麽事情,當然比如像麵試在需要的時候,就會選擇適合的服裝。


    麵試的所有環節,一切都很順利。


    它順利成什麽樣子呢?順利的好像隻要穿著睡衣,去宿舍樓下拿一件能直接裝兜裏的快遞那麽簡單順利。


    但我一直也沒搞懂。


    為什麽人家會願意要我一個大三的學生,而且還是風牛馬不相及的專業。


    但當時我很好笑的,用一個理由就說服了自己。


    那就是,嗯別問,問就是信任!


    後來,到談簽合同的時候,人家問起畢業手續的事情,我才知道,是烏龍了。


    人家以為我馬上就畢業了,並沒有我腦子裏臆想的,那所謂的“信任”。


    呃......好吧,最後這工作順理成章的黃了。


    本來以為這工作就這樣的離我而去了,不成想,後麵還有續集......


    我開心又悠閑的過了一年很愜意的考研時光。


    忙碌,卻依舊一事無成。


    順理成章,快要到畢業的時候,“考研or工作”——這個大學生永恆的選擇題又到了我麵前。


    當時我記得,我連我的研究生入學準考證都收到了,那是我心儀精挑細選很久的大學和專業。


    嗯,沒錯,連準考證上的我的照片都是經過我精挑細選的,如此的合我心意。


    而就在還有一星期多就要考試的時候,


    我媽突然給我打電話,說那個公司剛好又缺人了......


    還是同樣的職位,幹相同的工作......


    我拒絕了。


    但我媽當時就不樂意了,苦口婆心的勸我。


    就是很多很多人都碰見過的那種苦口婆心。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那種規勸,


    讓我接受這個“命運”般的工作。


    當時我腦子都蒙了,怎麽事,這工作妥妥衝著我來的?


    跟我死磕上了?


    我有什麽魔力?


    我這麽優秀?


    難道一份所謂的“神仙”工作非我不可?


    難不成一切都是命運?


    是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了嗎?


    最後,我又妥協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出於什麽心理。


    甚至,在我現在看來,我當時是有明確的喜歡和傾向性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放棄,放棄得那麽容易,放棄得毫不費力,放棄得不聲不響。


    我隻記得,我在一家我經常去的小店,一下子買了兩支甜筒,冰冰涼涼,吃完以後就那樣做了決定。


    後來,在去麵試之前,我把裝著準考證的掛號信信封裝在盒子裏,保存到現在。


    銀色玫瑰典藏的第一張圖,


    就一定是非它莫屬了。


    於是,我去了第二次麵試。


    第二次順利的拿了快遞,啊不,是第二次順利的麵試上了這個職位。


    當場通知,周一見。


    無比的效率。


    嗯,會不會太草率了?


    不會,“命運之主”就是這麽安排的。


    後來,也是我工作之後慢慢才知道,公司的這個職位,中間來來迴迴走了好幾個大學生了。


    因為老板以前是體製內的老科長,她是退下來又辦的公司。


    很多人托人找關係進來,工作時間長的有幾個月 ,短的還有兩三天的。


    吃不了那苦,挨不了那罵。


    嗯,原來這份“命運”般圍繞著我的工作,它並不是非我不可。


    我隻是恰好,符合一切條件,又能接受一切條件。


    嗯,原來很簡單的,就是我卡上點兒了。


    這是一首屬於我的bgm,


    混剪成了一個卡點兒高燃視頻。


    後來,過了差不多兩年左右,那是有一次公司年底年會聚餐。


    我和老板都喝多了。


    我心血來潮默默的問了她一句,“老板,你為什麽當初一年又一年的選擇我?”


    你們猜,答案是什麽?


    老板對我笑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對我說,


    “啊?連續兩年?


    我給她們開工資500一個月,給你800塊!


    你別放在心裏,我就看好你會學你能學,


    因為你信命運,命運般的工作。”


    當時她那個表情,就很明顯的不記得了。


    可當時我是真的以為,她是真的喜歡我,看中我的能力。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懂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希望此刻讀到這裏的你,讀懂了這個故事的意思。


    祝你好運,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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