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國公奔出大殿時已是日暮西斜。


    他未及向端坐於龍椅上的洪樂帝稟明,便匆匆步出了大殿,可見方才那長隨所迴之事的非同小可。


    不多時,林風悄悄來迴,周雲深眸色一凝,“世子妃如何了?”


    “安然無恙。”林風說:“屬下已將人打暈,世子妃讓屬下……”


    愈聽周雲深的神色愈是古怪,到最後更是一臉駭然地問,“是世子妃親自動的手?”


    林風也知此事駭人聽聞,有哪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敢親自動手將個大男子變成太監的。


    如此彪悍的女子,本朝開國以來從未見過,這恐怕是唯一的例外了,林風已經有些為自家主子擔心了。


    可周雲深在驚駭過後,反而唇角上揚,他的書兒同旁的女子就是不一樣,聰慧果決,下手狠厲毫不留情,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程瑀在宮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也難怪程勝急迫到連君臣之禮都無暇顧及了。


    周雲深怎會放過一個離隙他二人的絕好機會。


    他起身走到大殿中央,對洪樂帝一揖,“皇上,今日乃太後的壽宴,諸位都在此為太後祈福,可唯獨不見奕國公的身影,可見他平日特立獨行慣了,不把規矩二字放在眼裏的。”


    此話一出,原本些熱鬧的大殿一下子安靜下來。


    坐在後排的幾個好事之人向前張望,果然不見奕國公的人。


    漸漸地,聲討之聲開始響起。


    程勝離席,洪樂帝並非沒留意,相反他已有些氣惱。


    再加上奕國公素日仗著自己的身份,背著他斂了不少民脂民膏,以洛如年為首的都察院,日日都有參他的奏折。


    洪樂帝隻是念在他曾經助自己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又無二心的份上,對他的行徑一忍再忍。


    可洪樂帝畢竟是帝王,對身邊人的猜忌之心隻增不減。


    在姬景宸陷於毒殺太後的流言中時,若說他完全懷疑太子,倒也不盡然。


    那日在商議助南詔剿匪一事時,他便察覺出程勝與姬景軒有些不對勁。


    洪樂帝身為帝王,深諳皇子之間的明爭暗鬥,與其說他相信姬景宸,倒不如說他更懷疑姬景軒與奕國公聯手陷害太子。


    如此便也不難推測他二人的目的。


    洪樂帝端坐於龍椅上,食指輕敲著桌案,麵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派人去找找奕國公,告訴他,朕和眾人在這裏等他。”


    李福慶聞言躬身應是,便退出大殿。


    半晌,李福慶小跑著迴來,“啟稟皇上,奕國公世子遭人宮刑,成了廢人。”


    此話一出,殿內一片嘩然,要知道,程瑀自詡風流,雖不及周雲深的劍眉星目,倒也恣意瀟灑,因此也頗受京中貴女青睞。


    如今他挨了這一刀,除了家世外,其他的和宮裏太監沒什麽區別,他再如何的豐神俊朗,試問又有哪家的女兒會嫁他為妻。


    正在這時,奕國公邁著大步,急急跨入大殿,撲通一聲跪在洪樂帝麵前。


    “求陛下為老臣做主,將害臣子的兇手千刀萬剮。”


    在宮裏竟會發生這等事,洪樂帝眉心一蹙,問道∶“可知兇手是何人?”。


    “正是佳德縣主,葉秋瑩。”程勝恨恨道:“她誤將我兒錯認成三皇子,對他下了忘情散,待發覺時已鑄成大錯,她惱怒之下,便對老臣的兒子下了狠手。”


    說到這裏,他因怒氣而氣血上湧,使得整張臉漲得通紅,“老臣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懇請陛下嚴懲兇手,還臣子一個公道。”


    “一派胡言。”一直坐在角落的張華此時再按捺不住,葉秋瑩是他未進門的夫人,這點京中誰人不知,奕國公卻當眾說出那番話,於他而言無疑就是羞辱。


    若此時不出麵維護葉秋瑩,那他必遭人恥笑,日後還如何立足於京中。


    即便他們是同為三皇子效力也不行。


    “奕國公無憑無據就在此血口噴人。”張華走到程勝麵前,“簡直就是欺君。”


    這時眾人的目光都被殿上的二人所吸引,無人瞧見,洛玉書已從側門悄悄來到周雲深身邊站定。


    望著如同死敵的二人,周雲深拉過她的手說:“好一招離間計,書兒果然是女中諸葛。”


    洛玉書挽唇一笑,“難得有人主動送上門來,這麽好的機會錯過,豈不可惜。”


    既然他們是一丘之貉,何談對彼此的信任,任何嫌隙都能使其瓦解,更何況還是如此大的罅隙。


    周雲深緊了緊她的手,道:“下麵該咱們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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