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風正要命衙役開棺時,張氏見狀大聲嗬斥道:“住手,你們要幹什麽?”


    李春風淡笑說:“老夫人懷疑侯爺是遭人所害致死,本官特帶仵作前來驗明侯爺的死因。”


    張氏眉頭緊鎖,沉著臉道:“我是讓你們去查洛玉書,誰叫你們來打擾侯爺了?身為父母官,你究竟會不會查案。”


    “這……”李春風被張氏的話噎得一時語塞。


    他為官多年,經手的案件大大小小也有上百件,何曾被人這般置喙過。


    當下便有些氣惱,可又不好在此時發作。


    一則是因張氏身份尊貴,不僅有個三品大員的兒子,還與南安王結了姻親。


    二則便是洛玉書已事先招唿過他,張氏精神不大正常,像是得了失心瘋。


    故而,他自是不好當場駁斥張氏,隻得耐著性子解釋道:“老夫人,本官若不開棺驗屍,怎會知曉侯爺是否遭人所害,又如何證明您所言非虛呢?”


    張氏輕哼一聲,嘲諷道:“就這點本事你還當什麽父母官,早晚被皇上罷了官。”


    她神情輕蔑,言語刻薄,令李春風被羞得當眾下不來台。


    洛如年此時也頗為尷尬,李春風官位雖遠不及他,但身處朝堂,他深諳宦海沉浮,或許哪日李春風承蒙聖恩,得了皇上重用也未可知。


    他自己正是機緣巧合之下,逢皇命特赴九州各地尋訪先皇的下落。


    當洛如年將證明姬墨弦身份的那塊玉玨呈至聖前,並向皇帝稟明,先皇已葬身火海之時,洪樂帝瞬時龍顏大悅,當即下旨,擢升他為正三品左都禦史,賜良百畝。


    如此機遇實屬巧合,任誰也不會想到。


    是以,於洛如年而言,同朝為官皆為吾師,從不存半分輕視之心。


    可張氏此番言論實在違悖他的準則。


    洛如年拱手一揖,道:“家兄驟逝,母親悲痛萬分,以致言語失態,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李大人海涵,莫要怪罪。”


    洛如年懇切的態度給足了李春風麵子,倒叫他有些受寵若驚起來。


    “洛禦史言重了。”李春風客氣道:“老夫人這般年歲突遭變故,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下官自當體諒,隻是侯爺之死,下官是驗還是不驗呢?”


    “驗。” 洛玉書適時地出現在靈堂,令李春風心下有了主心骨,行事都添了幾分底氣。


    “得罪了。”他對著身後的衙役們道:“開棺。”


    張氏見狀顫聲罵道:“今日誰要敢動我兒的棺槨,我老婆子便一頭撞死在這。”


    她就不信,洛如年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頭碰死,那他這個官也不必再當了。


    張氏再如何終也是洛如年的母親,他自是要好言相勸。


    洛玉書也不想她這麽快死,父親還沒襲得爵位,一旦張氏過世,洛如年不但要推遲襲爵的時間,還要丁憂至少三年。


    而大齊正值外有南詔虎視眈眈,內有奕國公及三皇子等狼子野心,朝堂之上風雲變幻,此時父親若不在朝堂之上,周雲深想保大齊百姓平安,避免生靈塗炭便難上加難了。


    所以,張氏還不能死。


    洛玉書走至張氏身前,福身柔聲道:“祖母既然認定孫女謀害了大伯,那李大人定是要徹查清楚的,這開棺驗屍必不可少,除非祖母息訟。”


    張氏狠狠道:“你休想,今日我定要將你送上斷頭台。”


    她的話說得越發的狠厲,連一旁的李春風都忍住唏噓,心中直道:“這老太太果真是得了失心瘋,洛二姑娘如此嫻雅的姑娘,都被她說成心狠手辣之人,可見張氏已然魔怔了。”


    而洛如年卻滿臉哀容,他既失望又痛心,原可扇枕溫衾,如今卻鬧到同室操戈的地步。


    洛玉書怎不知父親的想法,今日這出她隻想給張氏一個教訓,讓她在往後的餘生裏安分守己,斷了所有的心思。


    她轉身對李春風說:“府裏因擔心祖母的身體便沒有將侯爺過世的消息告訴她,今日才這般鬧起了脾氣,待我好好勸勸她老人家。”


    “二姑娘請便。”李春風借勢說道。


    洛玉書來到張氏身側,對其附耳低語了幾句,便見張氏頓時雙目圓睜,原本盛氣淩人的架勢陡然消失,隻木然地點了點頭,半句話也未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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