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書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盞,撇了撇茶葉沫子,輕啜了口才徐徐道:“曹老夫人無非是想皇上得知大伯父想違反大齊律法,想讓玉鬆襲爵,從而降罪於大伯父,罪名便是欺君。”


    洛如成聽聞‘欺君’二字,心中一凜,感覺肩上的傷又疼了幾分,麵色相較剛剛也同樣沉了幾分。


    他眉心緊蹙,雖不情願,但還是問了出來:“依你看當如何?”


    雖是詢問,但語氣中的不悅顯而易見,洛玉書並不為所動,依舊寵辱不驚道:“屆時皇上定會認為咱們侯府為了爵位之爭而同室操戈。”


    “不如大伯父趕在曹老夫人之前,先讓皇上認定咱們一家人和氣致祥,兄友弟恭,那曹老夫人再提及此事,皇上定會認為她別有用心。”


    洛如成微眯著雙眼,問道:“你的意思是……”


    “將承襲爵位人選的奏疏呈至皇上麵前,以示您胸懷膽蕩並非藏私。”


    雖在律法上此舉實屬多餘,但唯有此一招,才能將曹老夫人所告變成誣陷之言,令皇帝不悅,他們文信侯府就等著被申斥。


    另一方麵,洛如成再為洛玉鬆謀取爵位便是難上加難了。


    洛如成雖背對著自己,但從他攥緊發白的指節不難看出,他內心的不甘與掙紮。


    見他僵在原地並不開口,洛玉書緩緩起身,再給他一記重錘,一字一句道:“還是說您想被大理寺收監?”


    洛如成瞳孔一縮,猛地轉身,他看著眼前淡雅如菊的小姑娘,很難相信這赤裸裸威脅的話出自於她之口。


    但他也清楚洛玉書所言不虛,隨後平穩了心緒,慢慢的將攥緊的拳頭放開,走迴桌案前,冷聲道:“來人研墨。”


    看著洛如成將承襲爵位人那處寫下洛玉青名字後,洛玉書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這下弟弟便是泰康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了。


    前世朱氏並未給洛如成下過毒,兩府不大走動卻是同這世一般無二。


    但這一情況在文信侯參了洛如年一本,致使他被貶迴南邊後,兩府反而破冰有了來往,這件事一直縈繞在洛玉書心中,令她好生疑惑。


    許是因著她的重生,這一世變數太多,先是洛如成與朱氏夫妻不睦,而後朱氏便給洛如成下毒。


    她不確定這一世文信侯是否還會參父親一本,但她不能冒險,必須阻止此事發生的可能性。


    好在洛如成被毒所傷,待他一死,皇上會因洛玉青年歲尚輕不宜承襲爵位,讓父親代為襲爵,而弟弟依舊是侯府世子。


    洛玉書故意隱去了朱氏素日給他下那毒藥滿日紅,好讓洛如成以為自己還有時間有機會再另想他法,不至於狗急跳牆。


    “明日我便將奏疏呈到宮裏。”洛如成沉聲道∶“至於朱氏的事,你便不要再插手了。”


    洛玉書道:“那是自然,畢竟大伯父才是一家之主,玉書隻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過您政務繁忙,二弟又還小需要人照顧,這些小事便讓玉書代勞了。”


    將洛玉鬆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洛玉書自能放心些,讓一個稚子跟著個心機深沉的父親對整個侯府必是隱患。


    “你在威脅我?”洛如成聲音裏充滿了危險氣息。


    這還是洛玉書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同自己講話,前世這位大伯父總是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而重生後,也依然那般笑容和煦。


    因著洛如成此生再無出子嗣,洛玉鬆便成了他的逆鱗。


    在外人眼裏看似的舐犢情深,隻有洛玉書知道,這個兒子對於大伯父而言不過是延續自己這一房的榮耀,他這人將榮華富貴看得極重,甚至想讓子孫為他贏得身後名。


    洛玉書隻覺他可笑,人死了還妄想掌控自己的兒孫,這世上事與願違的事情多了,如此想不開,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洛玉書淡淡一笑,“大伯父若不願便算了。”


    “我願意。”


    隻見洛玉鬆站在門前,他掙脫開婆子的手,跑進了書房,一臉認真的對洛如成道:“父親,孩兒願意跟著二姐姐。”


    “你怎過來了?”洛如成不悅的問道。


    “兒子過來就是想跟父親說,從明日起,兒子白日去學堂讀書,迴來後便跟著二姐姐學習庶務。”


    “什麽?學習庶務?”洛如成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然要學習這些。


    世家大族的庶務大都由府中的庶子打理,嫡子們襲爵走仕途便再無銀錢上的後顧之憂。


    而洛如書如此做無疑是斷了自己兒子的仕途來給她自己的弟弟鋪路。


    洛如成眼神不善的看向洛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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