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曹老夫人怒嗬道∶“想休我女兒,還想讓她淨身出府,做夢。”


    洛玉書冷笑道:“惹說欺人,幾年前,玉鬆的小娘剛剛生下玉鬆不久,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用碗藥害了性命,這兇手至今都逍遙法外。”


    當年那小妾很得洛如成喜愛,兩人日日耳鬢廝磨,即使在她有了身孕後,洛如成也時常宿在她院裏,但在生下洛玉鬆不久便纏綿病榻,之後藥石無醫,撇下尚在繈褓中的洛玉鬆魂歸故裏。


    “但舉頭三尺有神明,她以為無人發覺便可高枕無憂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頓了頓,“是不是劉媽媽?”


    劉媽媽低著頭身上已是冷汗岑岑,她雖為保住朱氏性命不得已道出這些秘密,但心中仍是負疚於心,半晌說不出話來。


    洛如成原以為那小妾是紅顏薄命,之後很是沉寂了段時間,可今日聽得洛玉書所說,心中便什麽都明白了。


    他雙目赤紅,厲聲道:“朱氏因妒殺人,惡行昭昭,來人將此毒婦送至官府。”


    最後一句仿佛每個字都重重的砸到了朱氏的心裏。


    朱氏不可思議地看向劉媽媽,她如何也沒想到,塵封多年的秘密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一朝揭開。


    她恨恨地瞪著劉媽媽,指著她罵道:“我一直拿你當親人一般對待,沒想到你竟是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邊說邊去捶打劉媽媽。


    而劉媽媽不閃不躲,半個字也不為自己辯駁,她不能將洛玉書同她的交易說出來,那樣隻會令朱氏死無葬身之地,因此隻默默承受著朱氏的怒氣。


    曹老夫人見狀忙拉著洛如成,哀求道:“你好歹看在她為你生下玉歌的麵上,饒她一迴,你休妻也罷,讓她淨身出府也罷,我都依你,算我老太婆求你了。”


    說罷便跪在了洛如成的麵前,劉媽媽也跟著跪下,稱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朱氏並不知情,求洛如成將自己送進大牢,放過朱氏。


    而洛如成並不為所動,隻冷冷道:“還不快將曹老夫人扶起來。”


    朱氏見著自己的母親如此屈辱也未能換來洛如成的鬆口,當下怒集心頭,眼中滿是憤恨與不甘。


    她奮力掙脫了製住自己的下人,拔下頭上的發簪,大步上前刺向毫無防備的洛玉鬆。


    小小的人哪見過如此陣仗,被嚇得跌坐到地上,朱氏直直將簪子插了下去,瞬間血染一片。


    就在朱氏衝到洛玉鬆身前,洛如成一個箭步擋在了兒子身前。


    洛如成吃痛捂著被刺的肩頭,臉上全無血色,將朱氏一腳踹開。


    張氏慌了神,忙喊人去請劉府醫。


    而此時的朱氏眼底閃著狠厲,爬起身又朝著洛如成的後背刺去,劉媽媽見狀急忙上前攔住朱氏,卻被殺紅眼的朱氏一下刺中胸口。


    劉媽媽笑著看向朱氏道:“夫人,老奴總算是沒讓您再錯下去,收手吧,聽老奴一句勸……”話未盡便應聲倒地。


    這些年朱氏沒有娘家幫襯著,隻有孤身一人在這侯府熬著,身邊隻一個劉媽媽知她的委屈和不甘,兩人與其說是主仆,倒更像親人。


    朱氏呆愣愣地看著追隨多年的劉媽媽就這樣被自己刺死,倏地清醒過來,她顫抖著抱起劉媽媽的屍首失聲痛哭。


    屋裏死了人,張老太太嚇得臉色蒼白,險些沒厥過去,這可是在她的院子裏死了人,叫她晚上如何能安生。


    她雙手扶額強撐著高聲喊道:“都愣著做什麽,快把她綁了。”


    一旁的仆從忙上前將朱氏綁了起來,關進了秋荷院的後罩房內,聽候洛如成的發落。


    朱氏邊被拖著,邊喊道:“洛如成你兒子這輩子都休想襲爵,你死了這條心吧。”


    曹氏已是被這一幕幕驚得無以複加,雙眼一閉應聲聲的昏厥過去,而後被帶來的人抬出了府。


    洛如成的傷好在不算太過嚴重,經劉府醫包紮後已止住了血,洛玉鬆也被送了迴去。


    待一切都消停後,洛玉書冷眼掃視了屋內幾人,目光落在了洛如成身上,道:“今日的禍事皆因朱氏利益熏心所致,險些害了全府,可見不該得的東西若是惦記上,那便是自取滅亡,您說是不是大伯父。”


    洛如成沉著臉,站起身對洛玉書道:“玉書跟我到書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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