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雲深著一身石青色雲紋圓領剪袖袍衫,一看便知是從任上過來的。


    他一進來,夏蟬春柳兩個丫鬟便也不再鬧了,夏蟬出去端茶,春柳則又拿著賬冊去了偏廳幫洛玉書理起賬來,方媽媽也退出了花廳,林風依然侍立在門外。


    此時屋裏便隻留下洛玉書和周雲深兩個人說話。


    洛玉書隻覺奇怪,這人進出侯府都不用下人通稟,這麽隨便的嗎?


    或許是長年審問要犯的原故,周雲深從洛玉書的眼神中看出她的疑惑,隻輕吐了兩個字“公事”。


    洛玉書不得不佩服周雲深這假公濟私的本事。


    見他一頭的汗,便又讓人拿了幹淨的帕子來擦汗。


    “我托世子打探的事可是有消息了?打發人來迴便是,這炎天暑熱的何必親自跑一趟。”


    聽出洛玉書話裏的關心,周雲深心裏高興得緊,笑道:“洛二姑娘吩咐的事,在下哪有不親自來迴的道理。”


    這些日子相處多了,洛玉書越發覺得周雲深愛戲弄人,每每見麵,都要消遣她幾句才肯說正事。


    洛玉書沒好氣道:“小女子可不敢勞煩世子爺,若累壞了您,倒是小女子的不是了,我可擔待不起。”


    周雲深劍眉微挑,手撐在茶幾上,身子朝洛玉書傾去,鳳眸幽深的問道:“你如何就累壞了我?”


    洛玉書聽出他話裏的不正經,臉上不自然的微微泛起了紅暈,趕忙將頭側過去不再去看他,心中暗罵他孟浪。


    春柳在偏廳聽著這邊的二人的對話,笑著感歎,“姑娘平時能言善道,遇到世子倒不像從前那般了,還真是棋逢對手了。”


    夏蟬正好將茶端上來給二人,周雲深這才複又坐好,從懷中掏出一份供詞置於洛玉書麵前,說道:“你托我查那張九背後之人的事已經有結果了。”


    洛玉書神情一凜,問道:“可是我大伯母朱氏?”


    她心中早有答案,隻是不知這二人背後都什麽勾當,若能得張管事簽字畫押的供詞,那扳倒朱氏便多了一個突破口。


    周雲深微眯了眯那雙狹長的鳳眸,問道:“看來你早已猜到是誰了。”


    洛玉書擔心周雲深誤會自己是在利用他,忙解釋道:“張九是大伯母的遠房親戚,我也隻是單憑這一點推測,但並未有實證,因此才請世子幫忙查清的。”


    周雲深見她緊張,便沒再逗她,笑道:“你猜的不錯,這是張九的供詞,是她讓張九在外放的印子錢。”


    洛玉書拿起供詞細細的看了,這便同之前翠兒她娘李氏所說的,無論是地下錢莊的事還是放印子銀的事全都對上了。


    可若單憑張九這份口供,並不能將朱氏徹底打垮,隻要有地下錢莊在,她便如那百足之蟲一般,死而不僵。


    說不準還會反咬她們一口也未可知,除非將她所有的腳全都砍斷,讓她隻能坐著等死。


    可地下錢莊這事太大,一旦被處置不當便會害了整個侯府,旁的人還不打緊,隻是連累了她的親人,還有一眾不相幹的下人,她怎能忍心。


    見她似有心事,周雲深問道:“下一步你想如何?是否需要我幫忙?”


    他這話說的認真,洛玉書有些錯愕,這人真不愧是大理寺出來的,觀人心的本事果然不容小覷,自己隻略有猶疑他便能猜出七八分來。


    既然他有意相幫,那她也不妨同他講出實情,或許他真能幫到自己。


    想到這,洛玉書便將李氏同她講的地下錢莊一事詳細的說與了周雲深,並將在城南牛角胡同的賭坊也一並告知了他。


    聽罷周雲深雙眉漸蹙,開口道:“此事要盡快解決,我剛剛得到消息,有人已向官府舉報了此事,明日我便要帶人去查處。”


    今日剛到大理寺他便收到下屬呈上來的公文,有人舉報城南有間地下錢莊,周雲深今日若不來侯府,也不會知道這錢莊與朱氏有關,待拿了人審出主犯,侯府恐會遭此大劫。


    洛玉書神色一緊,幸了自己將此事對周雲深和盤托出,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隻是她未想到,地下錢莊的事會被人發現,她也是通過李氏才得知此事,如此隱秘的事,那舉報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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