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此言一出,張華一怔,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不曾對任何人提及過這些心思,卻意外被朱氏所洞悉,難道自己真表現得這般明顯,令個深閨婦人都有所察覺了。


    不對,朱氏是在詐自己,目的就是為讓自己落個朝秦暮楚的名聲。


    張華剛要為自己辯駁,隻見周雲深走了進來。


    他冷眼將屋裏的眾人掃視一圈,而後將視線停留在朱氏身上,冷聲道:“朱夫人,自己心裏齷齪連帶著也將旁人想得不堪,這是何道理?”


    沒有哪個男人會無緣無故的惦記上一個女人。


    朱氏那番話不單在指責張華朝三暮四,還隱晦的指出洛玉書行為不端,早就和張華二人眉來眼去了。


    他可不願讓這個心思不淨的婦人,在母妃麵前詆毀洛玉書勾引未來堂姐夫。


    朱氏被周雲深看得後背發涼。


    她確實存了在安南王妃麵前暗示洛玉書舉止輕浮,品性不良,如此還能做實張華見異思遷的名聲。


    但她萬沒想到,一向冷傲的周雲深會護二房那個逆女到如此境地,可這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周雲深在廂房同洛玉書時刻留心著偏廳的動向。


    當聽到朱氏說到張華對洛玉書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時,周雲深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來到偏廳。


    洛玉書也同樣吃了一驚。


    難怪之前洛玉歌防她跟防賊一樣,還同葉秋瑩她們說自己是專會勾引男人狐狸精,看來朱氏所言不虛。


    前世張華棄她如敝履,娶她不過是長房承諾助他重振伯府罷了。


    這一世卻主動打起了她的主意,老天還真是會跟她開玩笑。


    安南王妃此刻對朱氏的為人心下也已了然,這是個自己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居心不良的婦人。


    隻是朱氏剛剛的話也未必空穴來風。


    雖說洛玉書品性她信得過,但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這等無妄之災也是屢見不鮮的。


    當下蘇氏心中便對這兩家做了評判。


    她肅穆道:“既然洛大姑娘已然和張世子有了夫妻之實了,那便等及笄之後,將洛大姑娘抬進永康伯府吧。”


    朱氏和劉氏皆是一愣。


    劉氏沒想到自己據理力爭仍然是要讓洛玉歌進府。


    而朱氏則是因著聽到蘇氏用的是‘抬’,而非‘娶’。


    大齊正頭娘子,哪個會被婆家抬進府裏,都是鑼鼓喧天的娶進府裏。


    安南王妃這是何意?


    朱氏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


    她隻恨洛如成將她母女二人棄之不顧。


    朱氏正想著,便聽劉氏輕咳一聲,道:“王妃不可,我伯府若讓……”


    “劉夫人,你放心,伯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不會是洛大姑娘,此事我會稟明太後,讓她老人家做主,為張世子另擇嫡妻,如此一來便也不算有違大齊律令。”


    在大齊,男子不得隨意納妾,要在成婚五年後,嫡妻仍未誕下子嗣方可納妾,或和離另娶,並且不可隨意休妻。


    但若是皇家賜婚,那就另當別論了。


    “至於洛大姑娘,”蘇氏斜睨了眼朱氏,道:“等大娘子嫁進伯府後,再抬為平妻,在此之前靜心修禪,莫要再生事端。”


    平妻?修禪?


    朱氏瞳孔驟然一縮,如遭受五雷轟頂一般,半晌沒緩過神來。


    堂堂泰康侯府,太祖皇帝的肱股之臣,嫡女怎麽能做人平妻,還要修什麽勞什子的禪。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所謂的平妻不過是哄騙世人罷了,還不就同個妾室一般。


    她嬌養到大的女兒絕不能受此等羞辱。


    若是劉氏這般提出,她定會罵她白日做夢。


    但這可是安南王妃,當今太後的侄女,皇上的表妹,哪裏是她一個侯府所能得罪的。


    而劉氏心中倒是滿意得很,一個平妻而已,倒也掀不起什麽浪花。


    況且侯府定會看在自家女兒的份上,幫襯著伯府。


    而張華又能再得賜婚,這便有了兩家助力,仕途可謂是一片光明。


    待日後她兒子重振伯府,必定不會忘記昔日的忍辱負重,將侯府狠狠踩在腳下。


    待蘇氏將三人打發出府後,便又讓人告知了洛如年和崔錦榮先行迴府,必擔心洛玉書,她會讓周雲深護送迴侯府。


    之後又打發周雲深去準備馬車,周雲深當然知道這是他母妃找的借口罷了,馬車這等事,哪裏就用得上他一個世子雲準備了,因此也頗為識趣的退了出去。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後,蘇氏拉著洛玉書的手,笑著道:“今日看到你,我才明白,從前都是我會錯了意,以為深兒中意的是洛大姑娘,還想著趁這次夜宴,將兩人的事定下來。”


    “幸好你及時出現,才沒讓我錯點鴛鴦譜,否則,真真是讓人笑話了去。”


    洛玉書不明這位安南王妃所說的何意,照她這樣說,周雲深一直中意自己?可他們二人都已分開數年,有的也不過是小時候的情分而已。


    正當洛玉書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蘇氏將一軸畫卷展開,裏麵一個十一二歲的姑娘,麵若春曉,眉目如畫,尤其那一雙水潤清透的眸子,畫得栩栩如生,真真是勾人心魂得緊。


    這畫中之人不正是她洛玉書嗎?


    可從未有畫師為她畫過像,此畫如此傳神,可見作畫之人已將她全然刻在腦海中。


    洛玉書有些詫異,看向蘇氏,試探的問道:“這畫中之人莫非……”


    蘇氏笑著道:“這畫是深兒所作,畫中之人正是你,你與洛大姑娘確也有幾分相像,又是堂姐妹,是以,我才將她錯認成了你。”


    洛玉書這才明白,前世因著自己怯懦,未曾在安南王妃麵前展露。


    即便是被發現與張華私通之時,安南王妃想來也不願對一個品性不端的女子多瞧上一眼。


    是以,前世王妃並未瞧見她的麵容,這便是為何洛玉歌能成為世子妃的原由。


    原來,從前洛玉歌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周雲深心中一直有她,隻是當看到自己與張華的‘兩情相悅’之後才失望放棄的吧。


    這般想著,洛玉書心中莫心的一揪,若不是長房精心算計,洛玉歌的助力,張華又豈是周雲深的對手。


    方才劉氏如此刁難,無非是想拿捏洛玉歌,幫張華爭取更大的利益。


    既然王妃想請旨為張華賜婚,那自己便會助他‘一臂之力’,讓他‘如願以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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