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魏氏構陷洛玉青,使他成為眾矢之的。


    大伯父和大伯母雖道是場誤會,但他清楚,他們不過隻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已,並非真切的相信他的無辜,甚至連父親也相信他是故意為之。


    若非母親的維護,姐姐從始至終的信任他,幫他洗去汙名,那這個惡人他是當定了。


    他雖不在乎,自小到大,這樣的事不知發生幾何,他隻一味的耍橫泄憤,祖母和大伯母更是一味的息事寧人,從未真切了解過,事情是否另有蹊蹺。


    但洛玉青畢竟非三歲幼童,雖被養得牛心左性的脾性,然而,當親者從心底無條件的相信他時,他的內心便被這份親情所觸動,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這種感受,使洛玉青倍感溫暖。


    今日又見姐姐和母親全然不顧其他,隻全力的庇護著他,他不想再聽到其他人說她們的不是。


    洛玉青跑到張氏懷裏,用稚嫩且滿是力量的聲音道:“祖母,孫兒不喜歡王媽媽這樣說姐姐。”


    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怔。


    而洛玉書則是滿心歡喜,她就知道,這個弟弟絕非是冷心冷肺的孩子,相反,洛玉青是個重情重親的孩子。


    但張氏卻不可置信的看著懷中這個懵懂無知的嫡孫。


    在她看來,洛玉青這話明顯是在告訴自己,喜歡姐姐勝過從小照顧他長大的王媽媽。


    不僅如此,按洛玉青的秉性,很難被人收服,難道這真的是血濃於水的緣故不成?


    張氏一臉狐疑的問道:“王媽媽照顧你多年,怎的今日就不喜她了,難不成,姐姐迴來就不要王媽媽了?”


    洛玉青早就厭煩了王媽媽,成日裏在他耳邊叨叨自己有多辛苦將他帶大,長房大伯母有多疼他,日後要好好孝敬她和大伯母。


    又說他父母親常年不在身邊,怕是早就忘了他這個兒子,當年隻願意將姐姐帶在身邊,嫌他太小路上照顧太過繁瑣,才將他丟在府裏。


    他原是心存怨懟的,那日又得知父母及姐姐迴府,又時逢那丫鬟說些個不中聽的話,是以,他才動了氣,出手打了丫鬟。


    偏偏那丫鬟又是王媽媽的侄女,平日也是吆五喝六的,被自己打了自是要去告狀的,這才故意跑到了延福堂,讓洛如年撞著,生出那日的事非來。


    可人心這東西天生就是肉長的,任那王媽媽再如何說,隻看姐姐和母親是如何信他的,他心裏便知曉了。


    洛玉青撇著小嘴道:“祖母不是說,下人不能對主子口出狂言嗎?姐姐這般維護我,但王媽媽卻對姐姐不敬,那日後也不會將我放在眼裏。”


    王媽媽急急道:“我的小祖宗,老奴隻是就事論事罷了,哪敢不把主子放在眼裏啊。”


    “什麽就事論事的,我聽不懂,我隻知道,你從來都不敢對祖母、大伯父、大伯母和大姐姐他們這樣說話,可今日卻敢對姐姐這樣,這不是沒把姐姐放在眼裏又是什麽?”


    王媽媽雖麵露尷尬之色,但畢竟在府裏年頭長了,隨機應變的能力自是不弱的。


    她隨即說道:“老奴是看著老魏頭一家怪可憐的,老太太又一向仁慈,定是瞧不得打打殺殺這些個事的,老奴一時情急,才說出那些個話來。”


    說罷向洛玉書福了下身,不情願道:“剛剛是老奴一時口無遮攔,望二姑娘莫怪。”


    洛玉書聽著洛玉青的話,又見王媽媽這伏低做小的模樣,心裏著實滿意,這是自己弟弟為她爭來的,她當然高興,嘴角不住的上揚。


    崔氏也是噙著笑看向自己這個兒子。


    隻有洛玉歌一臉不屑,心道:“洛玉書給這小子究竟吃了什麽,竟變了脾性了。”


    張氏自是不願聽到洛玉青為洛玉書說話,但她仍好生勸著:“你姐姐年輕,不知事,有像王媽媽這樣的老人提點著總最是個好事,你可不能這般傷她的心。”


    那王媽媽滿臉堆笑道:“還是老太太眼明心亮,老奴句句都是為了小主子們好。”


    洛玉青眨了眨眼,疑惑的問道:“祖母,那王媽媽同我說,讀書是為考取功名,我以後是要襲爵的,整個侯府都是我的,所以根本就不需日日苦讀,隻要高興,想怎樣就怎樣,這也是為了我好嗎?”


    院外的下人交頭接耳,這話明顯就是在捧殺洛玉青。


    張氏鐵青著臉,看向王媽媽問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王媽媽沒想到,這小祖宗把平日裏哄他的話也說了出來,嚇得她臉色頓時煞白。


    “老奴,老奴是心疼大公子,不想看大公子太過辛苦了,這才說了些糊塗話,老奴知錯了,請老太太責罰。”


    洛玉書斜睨著王媽媽,冷聲道:“成日的攛掇著大公子不學無術,隻知一味胡鬧,王媽媽,這就是你所謂的為了小主子好?”


    “主子有錯不規勸著些,還日日的教唆著他惦記著爵位之事,你意欲何為?要讓大公子成為忘恩負義那等齷齪之人嗎?”


    “祖母,這等惡奴絕不可留在玉青身邊。”


    張氏雖一心想要拿捏二房,但洛玉青確是她捧在手心裏疼著長大的,自是不願看到這個嫡長孫被身邊的人教壞。


    且不說旁的,單說侯府裏本就子嗣不旺,又隻洛玉青這一個嫡孫,泰康侯府的未來隻會落到這個長孫的頭上。


    是以,張氏是盼著洛玉青將來能擔起侯府的重任。


    但若被有心之人故意挑唆,她便是絕不答應的。


    想到這,張氏眼底的寒意漸甚,看向王媽媽的目光便越發的淩厲起來。


    此時的王媽媽早已被張氏盯得雙腿發顫,撲通一聲,癱軟的跪在地上,顫聲說道:“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邊說,邊用手啪啪的抽起自己的耳光來。


    見張氏已對王媽媽心生了厭惡,洛玉書又道:“祖母,這等歹毒的奴才不宜再留在玉青身邊,請您做主,將她攆出府,永不錄用。”


    下人一旦是被攆出府,便意味著沒有了賣身契和戶籍。


    在大齊,若是沒了賣身契,就等同於無法被別的人家錄用,斷了往後的生計。


    而沒有戶籍的人,無法被官府登記在冊,便視為來路不明之人。


    這兩者加在一起,無疑是置王媽媽於死地。


    洛玉書知道自己這個祖母處心積慮的想算計她們,隻為二房的銀子,但有一點,張氏是真心疼愛洛玉青的。


    這也使得洛玉書正好借張氏的手,將朱氏安插到二房其中的一條眼線除掉。


    而洛玉歌也是知道王媽媽對於朱氏的作用,當她聽到要處置了王媽媽時,洛玉歌便按捺不住。


    她急急道:“王媽媽雖有錯,但她至少在二叔和二嬸不在的時候,好歹照顧了玉青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不好讓讓我覺得二叔一家是在卸磨殺驢吧。”


    “倒不如將王媽媽先放到園子裏,玉青若有個什麽需要,她也能照應一二,也算是將功折罪了。”


    洛玉書冷哼一聲,道:“大姐姐無需操心這些,再者,父親已為玉青挑選了合適的人照顧,這等奴才還是處置了更安心些。”


    她轉而又看向張氏,道:“祖母應該相信父親的眼光絕不會選錯人。”


    洛如年為官這些年,閱人無數,張氏自是清楚這個兒子的本事。


    隻是,洛玉歌看向洛玉書的眼神越發的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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