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書的話令朱氏一愣。


    她剛要將事掩蓋過去,斷不能再橫生枝節。


    朱氏強壓下不悅,笑著問道:“剛剛隻是誤會一場,我跟你大伯父也沒有責怪玉青的意思。”


    揣著明白裝糊塗是朱氏的一慣伎倆,想將弑殺同宗手足的帽子扣在玉青的頭上,得先問問她這個姐姐同意不同意。


    洛玉書也懶得跟朱氏繞彎子,她隻想讓那魏氏嚐嚐咎由自取的後果,連帶著給朱氏一點警示。


    洛玉書麵上雖帶著笑意,但眸光中卻透著冷然之色。


    “大伯母口中的誤會,可是指玉鬆落水皆因玉青頑劣所致?”


    “我沒有,不是我。” 洛玉青搶白道。


    自己明明沒有幹過的事,他才不會承認。


    洛如年向他投來警告的目光。


    洛玉書此時也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讓洛玉青瞬間便安靜下來。


    他不知為何,此時的姐姐讓自己有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朱氏聞言笑著道:“這京中哪家的稚子不是調皮好動的,玉青隻是不願受約束罷了,慢慢再大些便會好的。”


    “看來,大伯母是認定了此事與玉青有關。”


    朱氏說話和她做人一樣,不喜歡把事情做到明處。


    但令她有些瞠目結舌的卻是,洛玉書竟將她話中的意思說得如此直白,一時之間讓她不知如何應對才是。


    而洛玉書接下來的話,才更令朱氏意想不到。


    “此事確實是個誤會,玉鬆落水根本與玉青無關。”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怔。


    “我不知道魏嫂子是如何看到玉青害玉鬆落水的,但有一點我肯定。”


    她看向幫洛玉青找蟋蟀的那名丫鬟,“是你一直跟在大公子身邊伺候的,可曾見到大公子害二公子落水?”


    那丫鬟低著頭道:“迴二姑娘,當時魏嫂子正拉著奴婢一起幫忙找蟋蟀,因此奴婢什麽也沒看到。”


    “那這魏嫂子可有往二公子那邊看?”


    “沒有,當時我和魏嫂子都是背對著荷塘的,還是聽到聲響,才轉身看到二公子落了水的。”


    丫鬟說完便退到一旁。


    朱氏噗嗤一聲笑出來,“玉書,弄個丫鬟來也不能證明什麽,大伯母知道你一心護著玉青......”


    話還未說完,她便覺察出不對來。


    這次輪到洛玉書笑了。


    “大伯母,想必您也發現了蹊蹺,這魏嫂子口口聲聲說是玉青害了二弟落水,但她卻一直拉著那丫鬟,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除非她是故意栽贓陷害。”


    聽到這裏,那魏氏已被驚出一身冷汗。


    這二姑娘當時明明沒有在場,她是如何想到讓那丫鬟作證的,難不成她真看到了什麽?


    不可能。


    倘若她真看到什麽,為何一開始不說出來,這樣豈不是不合常理。


    思來想去,這魏氏斷定洛玉書是在試探自己。


    她強裝鎮靜道:“二姑娘,可不好這麽冤枉奴婢,雖說當時是拉著那丫頭,但奴婢是用餘光看到的,再說,奴婢為何要冒著被打殺的後果去誣陷大公子,奴婢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啊。”


    洛玉書對她冷冷一笑。


    旋即看向洛如成,盈盈一拜,道:“大伯父,此事已很明顯,這個刁奴仗著自己在這府裏有幾分體麵,便膽大妄為,故意攀扯誣陷主子,此等奴才萬萬不可留,免得其他下人有樣學樣,如若那樣,恐對您和大伯母的名聲有損。”


    泰康侯府一向以家風嚴謹,奴仆安分守己示人 ,若此事引得旁人議論紛紛,讓朝廷知道,怕是會給他安個治家不嚴的罪名。


    更何況,自己這二弟還是個左副都禦史,幹的便是這彈劾上報的差事。


    若他不報,便會有其他言官彈劾,若他上報,報的卻是自己府中之事,這豈不讓朝中那個文武百官笑掉大牙。


    思及此,洛如成一副慈愛的模樣,笑著問道:“依玉書之意,此事該當如何?”


    “報官。”


    朱氏不覺氣怔。


    而洛如年聽了這許久,現下已有些明了。


    “大哥,玉書說的有理,此事事關你在朝中的名聲,不可草率了解。”


    洛如成也覺如此處置極為妥當,但他哪裏知道此事與朱氏有關。


    而此時的魏氏自知大事不妙,不管不顧的大哭起來。


    “侯爺,夫人,奴婢冤枉啊,二姑娘無憑無據,就要置奴婢於死地,這府中裏裏外外都是世代伺候主子們的老人了,今日將我送了官,保不準下次會是他們中的哪一個,如此一來,豈不寒了他們的心嗎?”


    一旁的洛玉書被魏氏這一哭二鬧的樣子,險些氣笑。


    原來婦人撒潑是如此荒唐可笑,但還是不得不佩服魏氏這煽風點火的能力,真是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奴才。


    “無憑無據?倘若是我親眼所見呢?”


    洛玉書氣勢逼人地看向魏氏,一字一句的說出。


    崔錦榮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還洛玉青一個清白,因此催促道:“玉書究竟看到了什麽,快將實情說與我們聽。”


    “當時我看到玉青正被地上的什麽東西所吸引,身子朝右邊的草地撲去,與此同時,站在他身後的二弟正巧朝著玉青後背衝去,剛好撲了個空,就這樣失足落下了水。”


    “對,我找到了大青將軍”隨後洛玉青將手掌攤開,果真見到一隻通體青褐色的蟋蟀。


    洛玉書朝著弟弟一笑。


    “至於二弟......”她微一停頓,目光如炬的看了眼朱氏。


    “是他自己失足掉落到水裏的,至於為何失足,那便要等他身子好些了再問他自己。”


    她若一開始就將真相說出,怕是沒有人會相信,畢竟洛玉青平日那無法無天的樣子,確實很難令人相信此事與他無關。


    但若一步一步地,將魏氏的謊話揭露開,那真相自然會展現出來,這樣遠比一開始自己就將真相說出更令人信服。


    洛玉書斜睨了眼魏氏,輕笑一聲。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問那丫鬟剛剛的那番話,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下你還有何好說?”


    她果然什麽都看到了,魏氏已嚇得魂飛魄散。


    崔錦榮此時已是氣惱至極,“好個刁奴,為了掩蓋護主不利的過錯,竟敢構陷大公子,真是其心可誅。”


    洛玉書從未聽到過母親說如此重的話,可見她是真的被氣到了。


    崔錦榮待人寬厚那隻限於淳善之人,對於如魏氏這般包藏禍心的下人,她又不是聖人,豈會姑息養奸。


    此時,朱氏身邊的劉媽媽怏怏不服道:“二姑娘該不會是為了袒護大公子才這般說的吧。”


    劉媽媽的話給了朱氏再次開口的時機。


    “玉書啊,大伯母知道你這做姐姐的有心護著弟弟,這我能理解。”


    劉媽媽也跟著道:“是啊,二姑娘,您雖想護著大公子,但也不能空口白牙,說什麽就是什麽呀,誰能證明您當時在場?”


    劉媽媽是朱氏的陪嫁丫鬟,這麽多年一直都是朱氏最得力的幫手,眼下這場謀劃雖未成功,但想脫身還是不難的。


    隻需將洛玉書說成是在袒護包庇弟弟便成,看洛玉書如何自證。


    劉媽媽和朱氏還在得意之時,一道清冷低醇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本世子可以為洛二姑娘作證。”


    看到來人,洛玉書一怔。


    周雲深?怎麽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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