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現在這樣,像個護士嗎?”


    頌今看著穿著護士服,戴著護士帽,俏生生的在他麵前轉個圈的秦溪。大大的口罩蓋住了她清麗的小臉,隻留下光潔的額頭和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睛,正忽閃著期盼他的迴答。


    頌今忍不住輕笑一聲,“還是太好看了些。”


    “你在逗我吧,我戴著口罩你還能看出我好不好看?”


    說話間秦溪的眼睛顯得更大了。


    “美人在骨不在皮,猶抱琵琶半遮麵,這有什麽看不出的?”


    秦溪驚訝的看著頌今,“嘿,我發現你不僅是普通話說得好了,也越來越會說話了,這要是在幾年前,我打死都想不到,這話是你頌今說出來的。”


    頌今無奈搖頭,“你啊,可真能打趣我!不過,你漂亮也是對的,劇本裏的顏夕照,可是醫科大學校花一樣的存在,即使是一身普通的護士服,也能穿出她獨有的味道。”


    “是啊,顏夕照如果不是這麽光彩奪目,又怎麽能把宋春來迷得神魂顛倒,多少年都念念不忘呢?”


    說到這兒,秦溪上下打量頌今,“還真別說,你絕對是演什麽像什麽,你穿上這一身白服,再配上這金絲眼鏡,神情嚴肅,儼然就是一個專業醫生的樣子。就是有一點不太像……”


    “什麽?”頌今立馬發問。


    “就是……太帥了!你看你這樣子,說是醫院的風雲人物都不為過,又怎麽會是那種一直默默無聞,還總被排擠的窩囊樣子呢?我估計到時候化妝老師不僅不會給你化妝,還得給你塗黑粉了。這金絲眼鏡也換成黑框眼鏡為好!”


    頌今:“……”


    我說你漂亮是應該的,你說我太帥了不貼戲?還要不要做朋友了?


    好吧,頌今也承認,秦溪的話沒毛病。


    “秦溪老師,頌今老師,二位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請跟我來。”


    二人還在樂此不疲的鬥嘴,醫院醫務處長掛著笑臉,熱情的招唿秦溪和頌今。


    “您千萬別這麽客氣,老師二字愧不敢當,我們倆是來學習的,該叫您老師才對……”


    沒錯,秦溪和頌今為了[深淵與你],更真實的表現出醫生和護士的狀態,特意趁劇組開機前,找了一家醫院體驗生活。


    因為秦溪熱度太高,頌今也是人氣小生,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人千挑萬選,最後選中了一家身處郊區,卻很專業的小醫院。


    劇組團隊和這家醫院聯係後,醫院領導相當熱情,嗯……就像今天的醫務處長一樣的熱情。


    最終,秦溪被手術室的護士長帶走,體驗手術室生活。頌今被內科的大主任帶走,體驗他這個年齡段,內科醫生的一天。


    ——


    晚上八點,醫院附近的小餐館。


    秦溪和頌今各自風卷殘雲般的狂掃了一整碗木須柿子蓋飯。


    這家小店是頌今的帶教老師推薦的,說是他們平常加班或者上夜班,總喜歡來這兒吃,雖然是家蒼蠅小店,但勝在味道好。


    吃完一整碗飯,秦溪和頌今才有了說話的力氣。二人紛紛癱坐在椅背上。


    “本來以為,當演員已經很累了,沒想到當護士更辛苦!我今天穿著防護服,在手術室待了一天,就站在主班護士身邊,我還什麽都沒做,隻是在旁邊看,就已經覺得焦頭爛額,一個手術下來一身汗,洗一次澡。一天下來6台手術,我覺得我的腿都要廢了……”


    秦溪按摩著一陣陣酸痛的腿,有氣無力道。


    頌今這邊也沒好到哪去。


    “按說我一個tvb武行出身,在圈裏體力絕對沒得說,吃苦更是不在話下。我本來想著這醫生,尤其是內科醫生,能累到哪兒去?不就是對著電腦,寫寫病曆,一坐坐一天嗎?現在才知道我太天真了!”


    “一大早跟著主任查房,迴來下醫囑調整用藥,緊接著馬不蹄蹄出門診,各式各樣一個接一個的患者吵得我頭都大了,但我的帶教不管麵對什麽樣的患者,永遠那麽和顏悅色。我問他是怎麽修煉的到這個境界的?他說,如果態度不好,一旦被投訴,不僅要道歉到患者滿意為止,還要寫各種檢查材料,最重要的是,這個月的獎金就泡湯了,被罰幾次,自然就老實了!”


    秦溪:“……”


    “好不容易熬到門診結束,迴到辦公室,等著的是無窮無盡的病例,期間解答了不知多少的病房患者家屬各種各樣的問題,連去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點了,一個重症大爺突然發作,一陣緊急搶救之後,還是沒救迴來,全程兵荒馬亂,家屬哭天搶地,完全沒有主心骨,大爺的遺體和衣服,都是我這帶教和護士幫忙換的。後續一堆事安排完,就到了現在。我還隻是跟在他身邊,就已經感覺整個人都麻了,現在耳邊還在嗡嗡作響。”


    互相大吐苦水一番,二人對視一眼,都一聲長歎,這疲憊不堪的一天,竟然隻是五個工作日裏的一天,還不包括因為患者的病情變化,隨時來醫院加班。


    秦溪重生五年,也拍了不少角色,但幾乎都不是現實生活中存在的人。[偏偏是你]中的江玫是,但秦溪本來就是大明星,演起來自然手拿把掐。[孤鷹]中的向星冉也勉強算是,但那個年代很特殊,距離現在也已經近百年了。


    所以這一次醫院之行,還真是秦溪這輩子第一次為了角色體驗生活。秦溪也才發現原來她和這個社會已經脫節很久了。


    即使是醫生護士這種社會認可度很高的職業,其實也是朝九晚五還會不定時加班的打工人,生存的也這麽艱辛,這麽不易。


    相比之下,在片場拍戲,工作人員前唿後擁,整個劇組為之服務的明星們的生活和報酬,比不了,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每天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哪還有那麽多激情澎湃,風花雪月。恨不得每天趕緊下班躺在床上,為第二天接著戰鬥積攢體力。


    經過今天,秦溪和頌今對於劇本的理解,都有了煥然一新的認識。他倆都無比慶幸,沒有仗著對自己演技的過度自信,輕裝上陣直接進組。


    他們必須沉下心來,把自己完全帶入醫生和護士的角色裏,才有可能詮釋好電影裏,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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