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後的第一天。


    沈夏梨迴到半山別墅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連澡都沒有洗,身上裹著霍曦的氣味,鑽進被窩掉眼淚。


    霍曦給了她一筆巨額財產、無限額度的通運黑卡、三十多家公司,她莫名其妙就成為了江城女富豪榜首。


    夏夏說自己夠用,叫他把錢拿來做生意,霍曦黑著張臉,說不要就把她按在沙發往死裏親。


    這個男人,表麵上又兇又糙,實際上恨不得把賺的每分錢塞進沈夏梨的口袋。


    不僅如此,霍曦怕她離開海湖半島不習慣,連傭人都一並送了過來。


    “小姐,起床吃點東西吧,霍總特意交代我燉了甜品,他說你心情不好就想吃這些。”


    小賢站在一旁好言相勸。


    沈夏梨聽到這番話更痛心了,霍曦對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好想他,好想抱他,好想為這個男人做點什麽。


    沈夏梨掀開被子,抹掉眼淚,撥通了兒子霍靳庭的電話。


    海湖半島,五樓書房。


    霍曦躺在沙發上喝得酩酊大醉,地毯攤著空酒瓶,其中一個滾到門邊,滾到了霍靳庭腳下。


    男人抬手放在額頭,指節修長的手夾著煙,垂在沙發外側。


    一股好聞的香味襲來,霍曦貪婪的嗅了嗅,緊接著,手中的香煙被換一杯成檸檬水。


    “夏夏!”霍曦以為沈夏梨迴來了,倏地睜開黑眸。


    看到得卻是迷你版的自己,眼中閃過明顯的失望。


    霍靳庭坐在沙發旁邊,學著沈夏梨的模樣,用熱毛巾給霍曦擦臉,清逸的聲音夾了夾:“別亂動,乖乖的啊。”


    “……”霍曦皺了皺眉,臉色陰鷙:“你用什麽語氣跟你老子說話呢?”


    霍靳庭:“媽媽之前就是這樣哄喝醉了的爸爸。”


    霍曦懶得理他,喝完蜂蜜水,把杯子擱在玻璃桌上,大爺一樣分開長腿,靠在沙發。


    鼻尖傳來熟悉的香氣,男人睨了眼兒子,重新拿了根煙,叼在嘴裏:“你去見沈夏梨了?”


    霍靳庭搖了搖頭:“外公和舅舅不讓我見媽媽,所以我去浴室用了媽媽的沐浴露衝澡,跑來給爸爸聞。”


    “啪嗒”,霍曦嘴裏的煙驟然掉在地毯。


    男人伸手揉了揉兒子的短發,從他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花了兩分鍾時間看他。


    霍曦的聲音沙啞低沉:“阿庭,你都長這麽大了。”


    懂得照顧爸爸,看得惹人心疼。


    “……”霍曦一把將兒子拎到大腿上,兩父子可憐相惜的抱在一起。


    沈夏梨不在家,整個海湖半島說不出的冷清,霍靳庭的黑瞳忍不住濕潤:“爸爸,媽媽什麽時候迴來?”


    霍曦沒有立刻迴答。


    想要光明正大把沈夏梨娶迴來,必須要繼承霍氏財團,除掉老頭子替她報殺母之仇,還池家一個公道。


    現在霍嶼出獄,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就算把霍嶼解決了,還有個弟弟霍璟,財團太多叔伯兄弟覬覦最高決策人之位,老頭子深居簡出,令人捉摸不透。


    霍曦麵臨的敵人太多,指不定哪天就死了,死了沈夏梨就能迴海湖半島給他燒紙錢了。


    男人苦澀勾唇,低頭對上兒子的滿是希冀的黑瞳。


    他拍了拍霍靳庭的腦袋,道:“很快,隻要你乖乖的。”


    “嗯!”霍靳庭高興地點了點頭:“阿庭會認真學習,不讓爸爸操心。”


    自從爸媽離婚後,霍靳庭日夜苦讀,張張成績單都是a+、滿分,按照他的智商和能力,都能讀小學五年級了。


    家長會當天,霍曦受邀出席中東王室舉行的商宴。


    沈夏梨被勒令待在半山別墅靜養,不準見姓霍的人。


    放學後,霍靳庭把那封《給爸爸媽媽的一封信》折了又折,收進書包,身後就傳來一陣恥笑聲。


    “成績再好又有什麽用?沒媽管的野種。”


    “哎呀呀,首富的兒子怎麽會沒有媽?他爸同時包養五個情人,他不就有五個媽了?嘻嘻。”


    霍靳庭放下書包,轉了轉脖子,準備把這群人揍一頓。


    小長腿又撤了迴來。


    霍曦和沈夏梨離婚了,自然是沒有見麵的理由和必要。


    不過他們都有共同撫養孩子的義務,孩子受傷生病了,他們哪能不見麵啊?


    霍靳庭眸光一閃,單肩掛著書包,騎自行車去買啤酒。


    一輛雷克薩斯保姆車停在小賣部門前,池夏歡摘下墨鏡,踩著高跟鞋下來。


    殘廢三年,池夏歡終於康複,她今天原本是替沈夏梨開家長會的,奈何拍對手戲的時候,男主ng太多次,她錯過了時間。


    “小姨!”霍靳庭拎著兩罐啤酒跑了迴來。


    池夏歡蹲下身,給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抱歉的皺眉:“阿庭,對不起啊,小姨今天來遲了,等會帶你去吃西餐補償好不好?”


    “沒事兒。”霍靳庭連忙搖頭,一雙清澈的黑瞳直勾勾盯著女人,請求道:“小姨,你能教我怎麽哭嗎?”


    池夏歡是全國公認的年輕影後,三年前的一部電影哭戲片段直接封神,街邊的小貓都知道她很會哭。


    ……


    半山別墅區域的公路上。


    一抹俊逸的小身影坐在草台邊緣,兩瓶喝光的啤酒被踩扁在運動鞋下。


    霍靳庭麵如死灰的闔上眼眸,長睫毛沾滿了淚珠,英俊的小臉像是被淚水洗過一樣,白皙幹淨。


    邁巴赫車光照在他的背影,更顯寂寞淒涼。


    池宴洲看見昔日疼愛的外甥坐在路邊哭成淚人,心裏不是滋味。


    “該死的,夏夏才離婚多久?阿庭就被霍曦教壞了,居然躲在路邊喝酒!”


    副駕駛上,池夏歡適時添油加醋:“阿庭這樣小就酗酒,他以後會不會想不開自殺啊?”


    “不可能!阿庭不會有事的!”池宴洲瞳孔驟然一縮,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霍靳庭掃到那雙黑色皮鞋,淚流得更兇了,低聲自言自語:“爸爸不管我,媽媽不要我,舅舅也不理我了…”


    “我還活著幹什麽呢?”霍靳庭從褲子拿出一把小剪刀,刻意晃了晃。


    這一下直接晃到了池宴洲心裏,那把剪刀似乎刺進他的心髒!


    “阿庭!”池宴洲衝前奪走剪刀,把小外甥抱在懷裏。


    霍靳庭裝作很虛弱的模樣,抽搐幾下暈了過去。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男孩躺在病床上,發白的唇一張一合:“威爾醫生,我的情況不要緊吧?”


    池夏歡連忙眨眼。


    威爾立刻心領神會,長長歎氣一聲:“阿庭重度抑鬱,你們怎麽現在才把孩子送過來檢查?”


    池宴洲噌的一下從沙發站起身,他的衣袖被扯了扯。


    霍靳庭衝他扯出一抹堅強的微笑:“舅舅,我死了之後,可以叫媽媽給我的墳前放一束白色雛菊嗎?”


    “我不想再被同學說,我是沒有媽的野孩子。”


    池宴洲感覺五髒六腑都要碎掉了!他的好外甥到底受了多大打擊?


    “威爾,趕緊給個治療方案,多少錢都沒關係,隻要阿庭能好起來!”


    威爾呆滯在原地,看向對麵擠眉弄眼到幾乎臉部抽搐的霍靳庭和池夏歡,清咳幾聲。


    “阿庭主要是心病,他現在最需要父母的陪伴,必須要沈夏梨和霍曦同時守著他,才能好轉。”


    怕效果不好,威爾又加了句:“否則以阿庭現在的精神狀態,你們就等著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池宴洲心如重錘,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立刻安排下去,讓沈夏梨和霍曦見麵。


    ——


    遊樂園。


    沈夏梨聽見兒子酗酒,立刻跑了過來,霍曦得知兒子自殺,也趕到現場。


    離婚一個多月,視線交匯的那一霎。


    夏夏頓時紅了眼眶,霍曦雙手插兜,眸色深沉的她,仿佛多看一秒都像是賺到的那樣。


    池夏歡作為監視人,尷尬的站在一旁,霍靳庭牽起了她的手,笑眯眯道:“小姨!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好!”


    沈夏梨偷偷瞄了眼霍曦,坐上後麵那間摩天輪艙,男人立刻鑽了進去。


    霍曦癡情的眼光緊鎖著夏夏,盯得她臉紅心跳,緊緊攥住膝蓋上的裙子。


    逼仄的空間,曖昧的氛圍隨著摩天輪到達頂端而迅速爆發。


    夏夏咽了咽口水,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腕就被緊緊攥住,緊接著身體一輕,就被拉坐在男人大腿上。


    “張嘴。”霍曦磁性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格外清晰,也格外性感。


    “霍……唔嗯!”


    沈夏梨剛張嘴,想問他過得好不好,男人強勢的吻帶著薄荷氣息席卷而來!


    裙子被掀開,細腰被單手扣住,帶繭的指腹摁在滑膩的皮膚上。


    霍曦那隻古銅色的大掌扣住她白皙的脖頸,俯身封住夏夏的唇,吻得霸道而盡興!


    沒有她,他怎麽會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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