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梨脊背竄過被毒蛇咬過的寒意,她睜開淚花翻湧的眼眸,試圖跟一個瘋子講道理:“霍曦,我現在很亂,今晚可不可以不要,我接受不了,求你了!”


    聽見她的抗拒,霍曦怒火更甚,伸出大掌死死捏住她的沾滿淚的臉蛋,凝視她恐懼的眼神,狂躁的低吼:“接受不了?”


    “沈夏梨,你在怕什麽?”霍曦抓住她的烏發,直接將她帶到一麵巨大的落地鏡前。


    陰鷙的暴戾聲似乎要震碎玻璃:“看清楚誰是你男人,我們是夫妻,連孩子都有了,你跟我說接受不了?!”


    沈夏梨隻覺得眼前的一切好虛幻,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深愛的老公,是仇人的兒子!


    眼淚奪眶而出,夏夏痛苦的肩膀顫抖:“霍曦,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


    “冷靜?”霍曦仿佛聽到笑話,舔了舔唇,一雙眼死死瞪著沈夏梨,黑眸幾乎要瞪出來那般兇狠:“如果不是我在辦公室看到監控及時趕迴家,你早帶著兒子跑了!”


    監控?他在家裏裝了監控。


    沈夏梨猛地抬頭,透過虛幻的淚光直視著霍曦,難以置信又無比肯定的道:“原來你時時刻刻在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這是控製狂能做出來的事。


    事到如今,霍曦連裝都懶得再裝,直接暴露本性,“對,從你嫁給我那個月起,我就在你周圍裝了監控。”


    修長的大手伸向她的脖頸,一把將那條紅寶石項鏈扯了下來。


    沈夏梨白皙的脖頸瞬間被劃破皮,鮮血一滴滴滴在鎖骨上。


    “我不僅裝監控,還在你的項鏈裝了定位係統,沈夏梨,你還想知道什麽?”


    霍曦發了狂似的大聲吼道。


    他氣急敗壞的一腳踹翻旁邊的落地燈,玻璃渣四處濺起。


    沈夏梨睜開通紅的雙眼,精致炫目的紅寶石項鏈沉在碎片中,就像她的心泡在玻璃渣裏麵,刺痛得四分五裂!


    她在金蘇村顛沛流離十九年,來到江城嫁給霍曦之後,享受了前所未有的寵愛,過上了所有人羨慕的幸福生活。


    她一直以為,霍曦是老天爺憐憫她,送給她的禮物。


    原來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個每天和她親吻,躺在她身邊的人,是仇人之子。


    霍曦的占有欲很強,她知道,但她不知道霍曦會裝監控、裝定位,用盡一切卑劣手段控製她的人生!


    眼淚一滴一滴滑過麵頰,匯聚在夏夏的下巴。


    看得霍曦喉嚨發痛,他伸手去擦,嗓音又兇又無奈:“哭什麽哭?沒聽過癮?”


    沈夏梨的心似乎被剜了一下,她抽哽著質問:“除了這些事,你還隱瞞了我什麽?”


    “不愧是我的好老婆,問得好。”霍曦邊給她擦眼淚,邊自嘲道:“我瞞你的事多了去,比如……”


    “初遇當天,我就找人勾引你的前男友,特意讓你撞破,在你最傷心的時間把你帶去房間,灌你喝酒。”


    “你弟在賭場犯事,你叔進醫院,都是我派人做的,否則你怎麽會來找我借錢,求我娶你?”


    霍曦一筆一筆細數著,又道出兩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沈夏梨,我早就知道你是池家的女兒,知道我為什麽不第一時間讓你認祖歸宗嗎?”


    沈夏梨痛苦的搖頭,唿吸都是痛的。


    霍曦用大掌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狼狽邪佞的一麵。


    薄唇勾起冷血的笑容:“因為我要你為了那個支離破碎的原生家庭向我低頭、討好我、依賴我!”


    沈夏梨聽得渾身發抖,纖細的胳膊,那層薄薄的肌膚泛起雞皮疙瘩,手腳冰冷至極。


    她不敢把霍曦說的話在腦海裏過第二遍,甚至在心裏存留一絲希冀,霍曦並沒有在本質上傷害她。


    耳邊忽然響起男人陰鷙的嗓音,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沈夏梨,在你失心成瘋那段日子裏,威爾找我,他有方案能治好你。”


    霍曦猩紅著眼,眸中閃過後悔以及一絲自我厭惡,“你猜怎樣?我拒絕了。”


    “因為你癡傻的時候很好控製,我讓你親我你就親,讓你愛我,你就乖乖留在我的身邊,眼裏隻有我一個人!”


    沈夏梨脊背狠狠僵住,她失神的望著霍曦,眨動雙眸,眼淚又掉下了一大顆。


    霍曦的俊臉露出一副偏執無畏的神情:“夏夏,你覺得我後悔了嗎?”


    沈夏梨無措的搖了搖頭,已經泣不成聲,她崩潰的快要發瘋,什麽都說不出來!


    霍曦病態笑了笑:“我的確後悔了,沈夏梨,我後悔當初沒讓你完全瘋掉!”


    倏地,她的手腕被狠狠攥死。


    霍曦傾身逼近,眼神有種嗜血的狠意,薄唇微掀:“我就該讓你發瘋犯傻,用鎮定劑控製你,這樣你就不會生出逃跑的念頭!”


    找死,她敢離開他的身邊試試,他抓迴來廢掉她的腿,把她沒用的父親和哥哥全關進地牢。


    沈夏梨害怕的往後退,直到後背壓在玻璃鏡上,發出四分五裂的聲響!


    霍曦毫無憐惜的鉗製住她的兩隻手腕,越過她的頭頂,薄唇覆在她滿是淚的唇上,強勢的不允許她躲避!


    “你是我的,沈夏梨,我不準你走,我不準!”


    “唔……”沈夏梨的唇再次被封住,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


    昏天黑地,臥室窗門緊閉,窗簾密不透風。


    夏夏蜷縮在床邊,哭幹了眼淚,嘴角和脖頸沾著血,像朵枯萎的花。


    破皮的紅唇,艱難的張開:“霍曦,你放我迴家冷靜一段時間,我們再來談,好不好?”


    “不用談。”霍曦用指腹給她擦淚,眸色黯得厲害,“今天開始你待在海湖半島哪都別想去,乖乖留在這給我生孩子。”


    “除了自由,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沈夏梨的心髒傳來陣陣的鈍痛。


    她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眼淚再次從眼角滑出,浸到耳廓,口吻決絕:“你一定要我恨你嗎?”


    他不過是想留她在身邊,想每天看到自己的妻子而已,沈夏梨就要恨他了?


    霍曦手指幾不可察的顫抖,他盯著夏夏哭腫的眼睛,語氣裹挾著不甘心和絕望。


    冰冷的嗓音都變得嘶啞:“害死你母親的人,是我的父親,與我無關。”


    霍曦猩紅的眉眼有戾氣也有沉痛,他苦澀的抿了抿唇:“夏夏,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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