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林語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再是宿舍的天花板。


    她沒有動彈,靜靜地躺在那。


    “終於!謝天謝地!”


    布瑞斯到聲音從旁邊傳來,還帶著幾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林語沒有絲毫聽到熟人聲音的興奮,如果不是腦海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能讓她平靜的力量,恐怕她早已崩潰了。


    布瑞斯的聲音在第……已經記不清那是第幾層夢境了,總之他也在夢裏出現過。


    此時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誰又能分得清。


    “林語?”布瑞斯上前來,伸手在林語眼前晃了晃。


    見林語沒反應,布瑞斯又看向周圍的人:“怎麽迴事?”


    “要不再做個檢查?”


    儀器再次啟動,屏幕上很快顯示出檢測報告——無。


    林語坐起身,環顧四周:“謔,這次都夢到guardian的實驗室了啊。”


    已經經曆了數次夢境的她已經習慣麻木了,不會再像一開始那樣慌張失措的逃跑。


    “這不是夢,你好好看看,好好摸摸。”布瑞斯抓住林語的手按在儀器上。


    那種冰涼的金屬質感傳入掌心,林語抬起手看著,之前幾次她也不是沒有在夢裏有過觸感。


    林語明晃晃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樣子,布瑞斯急了,她不會就這麽瘋了吧?


    “你們有辦法嗎?”布瑞斯迅速轉身和實驗人員們討論起來。


    不管怎麽說,這群搞實驗的應該會更聰明一些,肯定能找出讓林語認清這是現實世界的方法。


    “人在夢裏是不會感覺到不合理的!”有人舉手,大喊一聲。


    布瑞斯沉吟兩秒,轉身凝視著林語的雙眼,深吸一口氣,用無比真摯的語氣大聲且快速的說:“我想和伏納德親嘴!”


    周圍寂靜一瞬,有人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有人因為憋笑導致唿吸聲變得粗重,有人莫名其妙的有些興奮。


    笑聲中隱隱約約夾雜著斷斷續續的聲音,比如是真的,好磕之類的。


    “笑什麽笑什麽?”布瑞斯似乎是氣急敗壞了,他沒敢轉身,怕看見身後那群人因為憋笑而發紅扭曲的臉。


    “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不合理的事了,我這是為了大義!都不許笑!好好學學我這種自我奉獻的精神!”


    布瑞斯的臉通紅,但他沒空去管那群人了,他盯著林語,果然在林語臉上看出了一絲驚恐。


    他頓時笑起來,然而下一秒,林語驚恐道:“我說你怎麽這麽大了也不找個對象,原來是個深櫃還喜歡帶娃那種。”


    布瑞斯:“……”


    身後的所有人再也忍不住,瘋狂的笑起來。


    有人一臉陶醉,也不知道在陶醉什麽。


    “我不喜歡伏納德!更不是深櫃!你就不覺得不合理嗎?”


    布瑞斯快哭出來了,到底要怎樣啊?林語莫名其妙瘋了,自己現在還被誤認成深櫃,感覺洗不白了。


    林語思考兩秒,然後才看向布瑞斯,認真道:“可能是你平時太不正經,你說出什麽都不奇怪。”


    布瑞斯咬著牙,看來讓林語感覺到不合理這一條是行不通了,他當即轉身看著這群科學家,而在布瑞斯轉身的一瞬間,所有人立刻憋住了笑。


    “還有什麽辦法?今天不把這事解決,別怪我扣你們實驗資金!”


    一聽到要扣自己的資金,這群人立馬開始絞盡腦汁的思考起來。


    哲學層麵肯定是行不通的,隻能從科學的方麵來佐證。


    偏偏guardian的實驗室裏有關大腦方麵的研究很少,也是最近開始研究變異體大腦才慢慢增加這方麵的研究。


    “功能性磁共振成像!”


    “腦電圖!”


    雖然說對這方麵研究不多,但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程度。


    有兩人速度快,先說出了這兩個方法。


    儀器倒不是問題,可直接從ssel科研那邊調兩台還沒來得及登錄在冊的過來。


    兩分鍾後,兩台儀器和一個人出現在了guardian的地下實驗室,幫忙把儀器安裝好後,這個人又消失了。


    林語被牽著走過去躺下,儀器嗡鳴著,在磁共振做完等待著結果時,又被帶上了電極片開始做腦電圖。


    兩個人一邊為林語做著檢查,一邊解釋著。


    “磁共振的成像能看到大腦區域中含氧血液和脫氧血液的相對存在,活躍的區域需要更多的含氧血液。人類在睡眠做夢時,背外側前額葉皮層、眶額葉皮層以及顳頂區處於關閉狀態,其含氧血液相對其他區域會較少。”


    “我們能夠根據成像來觀察大腦不同區域的含氧血液數量來進行初步的判斷,當然這並不是完全準確的。”


    做磁共振的那位解釋完,做腦電圖的這位立馬又銜接上。


    “人類在睡眠時,其腦電波與清醒時是不同的。人在清醒狀態下思考時,通常出現β波,這是頻率最快的波形,在放鬆狀態下出現的則是a波,該波形比β波稍慢。睡眠時出現的大多是θ波和δ波,這兩個波形為慢波。”


    “人類的睡眠是有循環的,3-4個非快速眼動期和一個快速眼動期為一個循環。快速眼動期是個例外,其出現的波形為β波。在快速眼動期下,人更容易做夢。”


    “我們可以根據腦電波來判斷一個人是否處於睡眠中,如果想要排除快速眼動期與清醒階段的β波之間可能造成的誤會,那麽可以根據a波和清醒狀態下正常來說不會出現的θ波和δ波來判斷。”


    “所以,請您先放鬆,什麽都不要想,不要去思考。如果這裏是現實,那麽會檢測出a波,從而證明您沒有在做夢。”


    林語聽的一知半解,隻感覺腦子暈暈乎乎,但還是聽話的放鬆下來。


    磁共振那邊先出了結果,那人拿著結果橫看豎看左看右看,又拿給林語看。


    “您看,圖像裏您的大腦各區域的含氧血液量相比起來,差距不大,這證明您的大腦並沒有關閉任何一個區域,所以您現在沒有在做夢也沒有在睡覺。”


    林語聽的發懵,而此時腦電波的結果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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