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忽然間一隻粗壯有力的大手重重地落在了那個年輕人的肩頭,伴隨著一個低沉而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那二郎啊,事已至此,咱們還能怎麽辦呢?你呀,也隻有老老實實把實情告知那位姑娘了。沒法子啊,這天災人禍的,就連那姑娘自個兒都險些命喪於那幫兇惡的土匪之手,依我看呐,她應該能夠體諒咱的難處。”


    那年輕人聞聲猛地轉過頭去,這才發現開口說話之人竟是自家大哥。隻見他滿臉愁容,眉頭緊鎖,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深深的憂慮。麵對此情此景,年輕人也隻得長長地歎息一聲,然後應道:“好吧,大哥,既然如此,那我便進去和她說一說。”


    然而,正當他準備抬腳邁進屋內之時,卻聽到另一個聲音急切地喊道:“我兒且慢!此事還是由為父出麵與她說比較妥當。”話音未落,隻見一位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中年人已然快步朝著屋子走去。


    留下那兩個年輕人站在屋外,心急如焚地來迴踱步,不時抬頭望向緊閉的屋門,心中暗自祈禱著一切能夠順利解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多時,從那屋子裏突然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哭聲,緊接著便是一陣仿佛要衝破房頂的撕心裂肺般的咆哮聲。眾人聽得真切,心知定是那躺在床上的女子得知真相後的悲憤反應。


    原來,那女子聽聞自己的父母家人皆遭土匪毒手之後,心中的怒火瞬間燃燒到了極點。盡管此刻她全身上下傷痕累累,劇痛難忍,但強烈的複仇欲望驅使著她不顧一切地想要站起身來,抄起放在床邊的寶劍,直奔東山而去,誓要親手斬殺那匪首,以報血海深仇。可誰知,她剛剛勉強撐起身子,那鑽心刺骨的疼痛便如潮水般襲來,讓她根本無法承受,最終又無力地癱倒在了床榻之上。


    那中年人看到如此場景,心中著實糾結萬分。他本想上前好生安慰一番,但又覺得此刻貿然上前似乎有些不妥;若隻是站在此處幹等著,卻又如坐針氈般渾身不自在。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先出門去透透氣。


    就在這時,他的兩個兒子見父親走了出來,趕忙迎上去詢問情況如何。中年人望著次子,麵色凝重地開口說道:“二郎啊,為父不知該如何是好。要不你先進屋去勸勸那位姑娘吧。若是能勸得動自然最好不過,倘若實在勸不動,那你便出來罷,讓她獨自一人先冷靜冷靜也好。”


    二郎聽聞此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應道:“行!爹您放心,我這就進去看看。”說罷,他轉身朝著屋子走去。


    二郎輕輕推開門,一眼便瞧見屋內的女子正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然而,仔細一看,卻發現這女子時而哭泣不止,時而又破涕為笑,其間還不時地咳嗽幾聲,並伴隨著一陣陣莫名其妙的叫聲傳來。見到這般情景,二郎不禁心生憐憫之情,連忙邁步走到床邊,輕聲安慰道:“姑娘,我知曉你此時定然悲痛欲絕、心如刀絞,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人既然已經離去,就再也無法挽迴了。我向你保證,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照顧你,直到你的傷勢痊愈。待那時,咱們一同上山去找那可惡的土匪頭子算賬,定要將其碎屍萬段,以報你全家血海深仇,你意下如何?”


    話音未落,隻見那姑娘原本就噙滿淚水的雙眸緊緊盯著眼前的男子,嘴唇微微顫抖著,口中含糊不清地喃喃道:“此話……當真?”


    年輕人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緊緊地抿著嘴唇,眼神堅定而決絕,隻是用力地點了點頭,仿佛在用這個簡單的動作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決心和勇氣。


    就在這時,一直躺在病床上的那名女子試圖掙紮著坐起身來,但她實在太過虛弱,連這點小小的動作都無法完成。年輕人見狀,連忙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扶住女子的後背,幫助她慢慢地坐直身體。


    此刻,兩人的目光不期而然地交匯在一起,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那女子凝視著眼前這位英俊善良的年輕人,眼中閃爍著感激與期待的光芒,輕聲說道:“如果公子能夠替我鏟除那個兇殘無比的匪首,為我慘遭毒手的全家人以及滿城無辜受難的百姓報仇雪恨,那麽小女子願意賣身於您,從此成為您的奴仆,心甘情願為公子您做牛做馬,以此報答公子您的大恩大德。”


    聽到這番話,年輕人心中不由得一疼,他急忙搖了搖頭,緩緩坐到床邊,溫柔地安慰道:“哎呀,姑娘千萬不要這麽說!何談什麽大恩大德呀?若是遇到這樣慘無人道之事還置之不理,那不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嗎?但凡有點良知的人碰上這種情況,都會義無反顧地出手相助的。”


    話音未落,那女子的眼眶瞬間濕潤了,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奔湧而出。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身子微微前傾,毫不猶豫地將頭輕輕倚靠在了身旁年輕人寬闊溫暖的肩膀上,放聲痛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飽含著無盡的悲痛、委屈和對家人深深的思念……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直接讓那個年輕人懵圈了,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站在原地,雙手尷尬地懸在空中,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愣愣的,仿佛時間都凝固在了這一刻。


    而那位女子或許是因為哭泣得太過疲憊,又或者是身上的傷痛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竟然就這樣毫無征兆地從男子的肩膀滑落下來,軟綿綿地躺進了他溫暖的懷抱之中。此刻,那雙原本因淚水而顯得有些朦朧的水汪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眼前的男子,宛如兩顆璀璨的寶石鑲嵌在一張精致的麵龐上。麵對如此近距離的注視,那男子瞬間慌了神,手腳都不知該往哪裏放才好,一顆心怦怦直跳,臉頰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


    也許就是在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那雙清澈動人、飽含深情的大眼睛深深地烙印在了男子的心底,讓他難以忘懷。兩人之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電流在交匯穿梭,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悄然滋生。這種情感既陌生又奇妙,如同春日裏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芽,嬌嫩而脆弱。


    稍稍迴過神來後,那年輕男子輕輕地拍了拍懷中女子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緩緩走到床邊,輕柔地將她放下,並細心地替她蓋上了柔軟的被子。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盡顯溫柔體貼。


    說來也奇怪,當那年輕男子踏出房門來到院中時,突然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這種力量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在他體內奔騰湧動,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釋放出來。於是,他迅速抽出腰間懸掛的寶劍,手腕一抖,劍光閃爍間便開始在院子中央舞動起來。隻見他身姿矯健,劍式淩厲,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無窮的威力和美感。


    這精彩絕倫的一幕恰好落入了不遠處正在專心研磨曬幹草藥的中年人的眼中。望著那年輕男子靈動飄逸的身影,中年人不禁微微搖頭,暗自歎息一聲:“唉,這可真是一段孽緣啊!隻可惜他們有緣相識卻無緣相守……”說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低下頭去,繼續專注於手中的工作。


    就在這時,他的大兒子一臉疑惑地開口問道:“父親,您剛剛說有緣無分,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啊?”隻見那位父親長長地歎息一聲後,緩緩說道:“唉,孩子啊,還能有什麽別的意思呢?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是真的,但又是假的!這裏麵的人和事亦是如此。你看二郎,明顯已經對那女子動了真情,可問題在於,這地方的人根本沒辦法出去呀!你想想看,到時候二郎又該如何自處呢?還有啊,別忘記當初為父帶你們兄弟倆進入這方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麽?”說完這些話,那位父親再次重重地歎了口氣。


    聽到父親這番解釋,那個被稱作大郎的年輕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方世界竟是如此逼真,怪不得自己的二弟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一時間,大郎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來:“要不我去提醒一下二弟?讓他清醒清醒,免得越陷越深……”然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大郎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他們父子三人此番前來本就是為了曆練,或許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恰好就是曆練中的一環罷了。念及於此,大郎便不再糾結此事,轉而專心致誌地忙起手頭上的活兒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間已過了好些時日。令人欣喜的是,那位受傷的姑娘身體恢複得相當不錯。由於她所受的大多隻是些皮肉之傷,並未傷及筋脈和骨骼,因此沒過多久便能下地自由走動了。


    這能下床走動之後呀,那場麵可真是熱鬧非凡!二郎像是脫韁的野馬一般,整天拉著那位女子到處玩耍。有的時候呢,他們夜晚常常爬上屋頂,仰望著浩瀚星空,一顆、兩顆……數著那些閃爍的星星;到了晚上,皎潔的月光灑下來,他們就相依相偎地看著月亮,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除了屋頂觀星賞月之外,河邊也是他們常去的地方。河水潺潺流淌,清澈見底,二郎和那女子在河邊盡情嬉戲玩水,笑聲迴蕩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不過要說二郎最喜歡做的事情嘛,還是靜靜地待在一旁,默默地欣賞那位姑娘的美麗容顏。也不知怎的,在咱們旁人眼中普普通通的女子,到了二郎眼裏卻如同天仙下凡般迷人。或許真應了那句老話:“情人眼裏出西施”吧,她的一顰一笑,哪怕隻是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在二郎心中都宛如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美不勝收。


    就這樣,他倆整日裏如膠似漆,甜甜蜜蜜的,不是互相打趣逗樂,就是情意綿綿地說著情話。然而,一直站在不遠處靜靜觀望的父子倆,心裏卻是別有一番滋味。隻見中年人眉頭微皺,滿臉憂慮之色,而他身旁的大兒子則忍不住開口道:“父親,二郎看來是對這位女子動了真情呐!您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把這女子給帶出這個地方?”


    “唉!兒啊,難道你覺得為父這兩日不曾深思熟慮嗎?要知道,你與二郎可都是為父的寶貝兒子呐!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對於二郎能邂逅自己的摯愛,為父打心底裏感到欣喜。然而,此界與往昔大不相同啊!此間的生靈唯有留於此方世界方可存世,一旦踏出此地,必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罷了罷了,莫再胡思亂想了,還是讓二郎盡情地去享受這段美好時光吧。想來隨著歲月的流逝,一切都會漸漸淡去的……”那中年男子言罷,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大兒子的肩頭,隨後緩緩轉身,邁著沉重的步伐迴到屋內。


    而站在原地的大兒子,則抬頭仰望著夜空中高懸的那輪皎潔明月,長長地歎息一聲後喃喃自語道:“我那愚笨的弟弟喲,來時明明都已說好了,切不可對任何事物動真心、付真情,否則日後必定深陷苦痛無法自拔。怎奈你就是不肯聽勸呢?”說話間,隻見他猛地抬腳用力踹向地麵,同時右手握拳緊緊攥起,左手則伸展開來,緊接著用右拳狠狠地砸向左掌心,隻聽得“哐當”兩聲悶響傳來。做完這些動作之後,他又無奈地長籲短歎一番,而後便如一陣風般灑脫地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扇緊閉的房門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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