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餘和蘇羽兒來到群星城後,按照蘇羽兒的意思,兩個人都沒有露麵,隻是到了蘇家看了看而已。蘇家的境遇可比江家好太多了,畢竟這百年來,蘇羽兒偶爾還是迴去看看的,因為她的緣故,白月帝國對蘇家也是另眼相看,當年就給蘇家的族長加封了一個安樂公的爵位,所以在群星城之中,蘇家的境遇要好很多。


    “既然心中惦念,為什麽不去見見他們。”江餘和蘇羽兒躲在暗處的時候,江餘問蘇羽兒道。


    蘇羽兒看了一眼江餘,略帶俏皮的說道:“我可沒有什麽好功法能傳給他們的。”江餘聞言,輕輕捏了她一把,而後道:“羽兒是不想見麵難過吧?”蘇羽兒聞言,微微點頭,道:“也許是吧。”


    兩個人在蘇家盤桓了一陣子,而後便踏上歸程,返迴的路上,江餘忽然淩空停駐,蘇羽兒看著江餘不走了,便問怎麽了。江餘看著蘇羽兒,道:“羽兒,我想去見一位故人,你能和我一起去麽?”


    “周平師兄?”蘇羽兒問道。江餘搖搖頭,道:“我和他前一段時間還見過,倒是不急著見他。我想去見見周衡。”


    “周衡……”蘇羽兒聞言,心說這個人江餘倒是提過不少次,可是自己卻從未見過這個人。想到這裏,蘇羽兒一笑,道:“好啊,我陪夫君去。”


    說走就走,江餘與蘇羽兒禦風直奔浪雲山,因為周平之前和他提過,周衡走上修行之路後,遠離塵世,在浪雲山隱居。浪雲山距離蒙山數千裏,在整個雪漫大陸之中,位於比較比較偏西的位置。也算是靈氣氤氳的一座大山,雖然不能和蒙山那種群山相比,但也算是難得了。


    江餘和蘇羽兒沒用多少工夫,就到了浪雲山腳下,浪雲山草木豐厚,生靈無限。江餘和蘇羽兒踏上山路上山的時候,感覺到一種無比超然世外,甚為心曠神怡之感。


    江餘和蘇羽兒沿途碰到不少樵夫,和上山的遊客,和這些人打聽了一番,倒也對著浪雲山有了一些了解,沒打聽出周衡的下落,倒是知道這山上有一個叫覆雲宗的宗派。江餘心說這宗派倒是從未聽過,不過既然是這裏的宗派,想當然對這裏應該十分了解才是,若是有人在這裏隱居,他們也該清楚。江餘便帶著蘇羽兒,沿著山路一路向上,還走了許多常人根本沒辦法走的山路,最終在雲海之上,找到了覆雲宗的門庭。


    看到江餘和蘇羽兒走過來,守衛山門的弟子,上前一步道:“二位請迴吧,我們覆雲宗暫時不收徒弟,過幾個月再來碰運氣吧。”


    聽到這話,江餘和蘇羽兒對看一眼,心說有趣。二人為了減少麻煩,一路上都是隱藏修為而行,卻沒想到,因為這個反而被人認為是要來拜師的。


    江餘聞言一笑,一拱手道:“在下和內子並不是來拜師的,而是來這裏拜山的,想見見貴宗的宗主!”


    江餘的一句話,卻讓那守門弟子目露恐懼,卻見那弟子一顆法彈飛上天空,而後就見遠處覆雲宗之內,數十道光飛上天穹,而後在江餘和蘇羽兒身邊落下,手中各拿兵器,將兩個人團團圍住。


    眼見如此情況,江餘一皺眉,心說這算怎麽迴事,我不過就說了一句拜山,至於這麽大反應麽,但是他忽然轉念一想,拜山二字,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意思,那就是踢館。可是這世外的門派,也不至於準備的這麽周全吧,自己剛來,就立即跳出來這麽多人來,顯然是早有準備,可是這應該不是針對自己的才是,自己是替人擋槍了。江餘一擺手,道:“諸位可能誤會了吧,我並不是你們要等的人!”


    “先拿下再說!”那群人之中,一個為首的老者這般喝道,那老者不過靈溪境七八重的樣子,而他的那些弟子,都是靈溪境左右,這種境界,已經進不得江餘的眼了,但在這雪漫大陸之上,已經算是不錯的小宗派了。


    眼看這夥人要殺上來,江餘按了下蘇羽兒的手,示意她不要出手,畢竟蘇羽兒和他不一樣,蘇羽兒擅長的是術法,真要一出手,這裏的人沒一個能活的。那夥人一起出手,江餘眼眸一閃,影紅月隨即出現,不同的是,如今的江餘,對影紅月的掌握,已經熟撚於心,在這裏用的,不過是個精簡版,隻是讓這些人一瞬間都不能動了而已。而江餘袍袖一卷,那些人的兵器就都落在了他的腳下。


    那些人怎麽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可以一瞬間將他們全部製服,他們甚至連絲毫的反抗能力都沒有。都瞪著江餘,卻都說不出話來。江餘看著他們,道:“我上山隻是為了找人的,不是和你們打架的。這浪雲山之中,有沒有一個叫周衡的人,我想見的是他,至於你們想等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


    江餘說完這話,袍袖一揮,那些人就都解除了禁止,一個個都大口大口的唿吸,江餘方才的那一招,讓他們的唿吸都停止了,而他們也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名喚死亡的恐懼。解脫之後,他們都不敢來江餘的麵前取迴他們的兵器,隻是怯生生的看著江餘,不敢離開,也不說話。


    “我問你們問題呢,知道不知道有一個叫周衡的,住在這山上。”江餘問道。見他們似乎都不知道,江餘這才想起來,心說自己真笨,周衡是被加封過高北王的,世人現在多半都知道他是高北王,卻不知道他叫周衡了。江餘便補充道:“他以前是白月帝國的高北王,如今歸隱修行了。”


    “你找他……做什麽?”之前說話的那個老者,問江餘道。


    江餘聞言,道:“他是我一位多年未見的故人,我來這裏想見見他。”


    那些人互相看看,那老者道:“高北王殿下……不,修山居士從來沒什麽故人,來這裏看他的人,隻有周平而已,並無其他人。”


    聽到這話,江餘心說這夥人看來是肯定知道周衡在哪裏了,而周衡也肯定就在這裏了。江餘便道:“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江餘,不知道你們聽過沒,反正如果你們有知道周衡在哪裏的,可以去先問問他,看他見不見我,若他不見我,我轉頭就走。如何?”


    “江……餘,江餘!”在場的這些人,普遍都是瞳孔一縮,儼然受到了驚嚇。在雪漫大陸,江餘這個名字,威震天下的同時,也伴隨著四個字,那便是腥風血雨!江餘是一個可以帶來腥風血雨的男人,在雪漫大陸便有這樣的傳說,江餘走到哪裏,就該哪裏的宗派倒黴了。如今江餘就出現在眼前,他們如何不怕。


    江餘還看他們還有點不信,在如意袋裏翻了一圈,找到一塊令牌,那是他當了明玉壇宗主後,明玉壇給他做的一塊明玉壇的宗主令牌。江餘將那令牌拿出來,給他們看了看,道:“這個總認識吧?”


    那些年輕的弟子當然沒什麽見識,可是那老者看了看那令牌,立即跪地,道:“不知明玉壇宗主到此,有失遠迎!”而後招唿身後的弟子,也都紛紛跪下。


    雪漫大陸還算是淳樸的地方,但即便是如此淳樸的地方,宗門之間的力量差距,本身就決定了宗門之間,不可能平起平坐。江餘重掌明玉壇後,實際上的宗主是周岩,周岩把明玉壇管理的也不差,雖然不如百年前那樣好,但在這雪漫大陸之中,也算是中等以上的宗派,更別說,有江餘這個光環在,在雪漫大陸之中,便無人敢招惹明玉壇。


    江餘一拂袖,那些人就都被迫站了起來。


    “不必如此,你們帶我去見周衡吧。”江餘說道。那老者向身後看了看,卻無人敢抬頭,那老者無奈的拍了下自己的胸膛,道:“我帶你去。”


    那老者帶著江餘還蘇羽兒,順著蜿蜒的山路而行,繞來繞去,竟然繞到了一片山穀之中,這山穀十分的幽靜,也十分的偏僻,若不是有人帶領,恐怕是極難找到這裏的。


    “這裏就是了。”那來著指著一條石子小路,通向山穀深處。


    “有勞了。”江餘拱手一禮,而後帶著蘇羽兒,慢步走進那山穀之中,那老者看到這裏,長舒了一口氣。


    江餘和蘇羽兒順著那石子小路,一路向前。空山,幽穀,小橋,流水,木屋,籬笆。構成了一幅世外的圖畫。


    “夫君,你看那!”行走間,蘇羽兒忽然指向遠處,就見遠處一塊大石上,一個白發的漁翁坐在那大石上釣魚。


    “難道那就是周衡?”江餘心裏這般想著,便和蘇羽兒一同慢步走了過去。


    “遠客到此,所為何事啊?”那漁翁沒有迴頭,隻是如此悠然的說道。


    “來看一位故人。”江餘朗聲說道,中氣十足。那漁翁聽到江餘的聲音,手一抖,手上的魚竿都掉了,轉目看向江餘,這一轉頭,似乎就像是經曆了滄桑百年一般,他看到了江餘,目光中露出了不可思議,而江餘看到他以後,尤其是他的眼睛,江餘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這就是周衡。


    “江……江餘?你是江餘?”那老者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江餘,不可思議的問道。


    “是啊,周兄果然還認得我!”江餘哈哈大笑,來到那老者麵前。


    那老者看著江餘半天,按了按自己的頭,道:“我不是在做夢吧,若是做夢,也該醒了。”


    江餘一笑,道:“當然不是夢,我就是江餘啊。”


    周衡看著江餘,半天才一歎,道:“歲月不饒人,我已經老了,而你還風采依舊啊。”


    江餘聞言,道:“周兄你經曆滄桑百年,而我卻沒有啊,具體的,慢慢說。”說話的時候,蘇羽兒也已經到了二人的麵前,蘇羽兒溫婉出塵,可以說一路上,是吸引了許多的目光的,而周衡看到蘇羽兒後,也是一怔。江餘拉過蘇羽兒來介紹道:“這是內子,蘇羽兒。”而後轉頭對蘇羽兒道:“這是我說過的周大哥。”


    “見過周大哥,夫君他常提起你。”蘇羽兒落落大方的說道。


    “這裏不是講話的地方,到我的房舍去說。”周衡說著,帶著蘇羽兒和江餘,返迴他的木屋前,煮水烹茶,三人一人一盞,對坐而語。說的都是敘舊之情,都是昔年之事。而江餘也提及了一些自己在外麵的事情,當然並不細敘。而江餘仔細觀察周衡,發現周衡的修為也就靈溪境五六重的樣子,而他是滿頭白發,看形態已經有些老態龍鍾了。江餘心中不甚唏噓。


    周衡一邊飲茶,一邊看著江餘,道:“我當年就說過,江兄弟的前途之廣大,即便是我,也是看不到盡頭的,如今看來,果然如是。”


    江餘了這話,心中說自己今時今日的成就,在雪漫大陸的人看來,或許已經是極高的成就,可是自己卻清楚,自己隻是一個剛爬到山腰的人。離所謂的最高成就,還遠著呢。江餘微微一笑,對周衡道:“周兄還惦念著我,而我卻這麽晚才來看周兄,真是慚愧的很。”


    周衡搖搖頭,道:“江兄弟你說的哪裏話,你能來看我,還記得我這老頭子,說明你有心了啊。”


    江餘輕輕一歎,忽然想起了什麽,問周衡道:“周兄和山前的覆雲宗關係看來不錯。”


    周衡撚須道:“他們宗主逸洪子是我的棋友,隻是有日子沒來這裏了。也不知道怎麽了。”


    “哦?”江餘和蘇羽兒對看一眼,江餘便將之前在前山的事說了。


    “他們似乎在防備什麽人,把我誤當成那個人了。”江餘說完之後又這般補充道。


    周衡撚須,低頭想了想,道:“莫非是他之前提及的那件事……”


    “什麽?”江餘不解的看著周衡,周衡道:“他之前最後來我這裏和我下棋的時候,提及過一件事,說他們覆雲宗最近和聖蓮宗對上了,隻因聖蓮宗在浪雲山附近作惡。當時他也隻是隨便提了一句,而我也沒有深問,如今想來,大概也隻能是這件事了。”


    “聖蓮宗,那是什麽宗派,沒聽過。”江餘搖搖頭。周衡也撚須道:“我隱居多年,對這事也不甚了解。”這個時候,就聽蘇羽兒道:“我對聖蓮宗倒是有些熟悉。”


    “嗯?”江餘和周衡都是側目。就聽蘇羽兒繼續道:“聖蓮宗乃是雪漫大陸之中的邪道。所練的功法,多是陰損之法,為雪漫的仙門所不容,早年更是被諸派聯合,給滅了山門,如今的聖蓮宗,估計也隻是當年的殘黨四處流竄而已。”


    “這樣……”江餘明白,蘇羽兒所說的陰損之法,其實就是八州九島神武宗那票人玩的那套,不同的是,這一套之前在八州九島可以光明正大的開山立派,而在雪漫,卻是諸多仙門的共同敵人。這就是不同世界之間價值觀的不同。


    “難不成這些家夥,還敢打上山門不成?”江餘問道。


    “這種事倒是極少。”蘇羽兒說道。


    周衡聽了這話,道:“覆雲宗隱世修行,那覆雲宗的宗主逸洪子執掌山門之後,更是約束弟子行為,幾乎避世一樣,能惹到他的人,必是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而這覆雲宗避世,也有一個壞處,那就是幾乎不會和任何宗派有所關聯。”


    “那就是說,即便有人打上來,也沒出找幫手是麽?”江餘問道。


    周衡點點頭,而後道:“我那棋友也是個迂腐的,有什麽難處,認認真真和我說了不就行了,我寫封信給周平,或者阿岩,他們如今都有出息了,必然都不會坐視不管的。”如今周岩和周平,在雪漫大陸那也是知名人物,似聖蓮宗這種幾乎快成了落水狗的邪道,聽到名字都聞風喪膽了,更別說正麵對敵了。


    三個人正說話的時候,就聽前山那邊傳出似是爆炸聲一般的聲響出來。雖然聲音傳到這邊,已經很是微小了,但是以蘇羽兒和江餘如今的修為,卻是聽的陣陣切切。


    “前山似乎有事,我去看看!我去去就迴。”江餘立即站起來說道。說罷,他立即禦風而起,前往前山,而蘇羽兒則緊隨其後。


    看著江餘和蘇羽兒離開,周衡撚須,道:“看來著聖蓮宗的運氣,實在是差。”他很清楚,江餘如果一旦決定管閑事,那就是一管到底,而聖蓮宗好死不死,這個時候撞上來,那不是送死麽。


    江餘和蘇羽兒禦風而起,迴到之前覆雲宗山門的所在,發現覆雲宗的山門已經失守了,狼藉一片,而橫七豎八的,還有十餘具屍體,一些是覆雲宗的人,而另外一些則穿的不太統一,雜七雜八,什麽都有。顯然對方是烏合之眾。


    江餘和蘇羽兒對看一眼,而後江餘和蘇羽兒各自施展輕身之法,以極為迅捷的速度,奔著覆雲宗的深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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