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餘沒有過收徒的打算,因為他覺得自己還不具備一個當師父的資格,而且自己所會的這些東西,多數為劍靈所賜。這些功法也根本不適合其他人。


    江餘將那跪地的少年扶起,道:“我的修為還不夠,沒辦法做你的師父。”


    “大哥是覺得我太笨麽?”那少年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江餘搖搖頭,道:“不是,是大哥還沒收過徒弟,更不知道該怎麽教徒弟。”江餘想了想,道:“我馬上就要去落雪城,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到那裏,我自有話說。”江餘心中想的很明白,這少年的心氣很高,不同於其他人。如果真的留在十安城,做一個小賊,那真的是浪費了他這一輩子。


    江餘的打算是,帶著這個少年,去落雪城,而後將這個少年交給周衡。周衡比自己的年紀大,而且為人睿智,把這個少年交給他調教,大概是最為穩妥的。所以江餘才會說這樣的話。而那少年見江餘不肯收他為徒,但卻說願意自己跟隨著他,心中道大哥縱然今天不肯收我為徒,隻要跟隨著大哥,來日再求他也不晚,當下他也不再糾纏,點頭同意與江餘同去落雪城。


    三人出了客棧,又買了一輛馬車,前往落雪城。還沒出十安城,就已經看到有不少的年輕後生,圍著一個告示觀看。


    江餘不過是瞟了一眼那告示,便已知其中內容。而那少年似乎早就看過一般,見江餘看了那告示,便道:“是天虛宗招攬門徒的公告,他們吹噓自己滅了一個咒術師組織,十安城裏,就有很多人都想去他們的宗派了呢!”


    似明玉壇那種大門派,自然可以挑選合適的門徒,而似天虛宗這種小宗派,沒什麽名氣,招攬徒弟都是很費勁的事。所以所謂的斬妖除魔,其實更多的,是為了壯大門派的聲勢。以求更多的弟子加入。


    “你不想去麽?”江餘笑道。


    那少年聞言,道:“大哥笑我,我又不傻,他們那群家夥,胡子都一大把了,那麽多人卻打不過一條大蛇,和他們學,能有什麽出息?”


    江餘忽然想起什麽事,問那少年道:“你識字?”


    那少年聞言,搖搖頭,道:“那告示是我問別人,他們讀給我聽的。”


    江餘道:“如果你真的想成就一番修為,識字是最基礎的,若是一個字都不識,很難有所成就。”


    那少年聽江餘如此說,道:“大哥是說,如果我識字,大哥就肯收我為徒是麽?那我明天就開始學!”


    江餘道:“我隻是給你一個建議,收徒之事,不要再提。不過以後如果有機會,教你些本事還是可以的。”對江餘而言,教這少年一些防身本事,不讓他被人欺負,還是很容易的。而聽到江餘肯鬆這個口,那少年自然是欣喜不已。


    三人的馬車,出了十安城,順著大道而行,沒走出多遠,就見天空之中,三道身影劃過,攔截在江餘在馬車之前,馬車因此驟然停下。


    江餘撩起車簾,看了一眼,已經認出那為首之人,正是那一日和大蛇激鬥之時天虛宗的領頭人。


    那領頭人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洞冥子,現在是天虛宗的掌教,前幾日尊駕出手相助,使我天虛宗脫得大難,在下感激不盡。懇請尊駕留下姓名,使我天虛宗感念有方,亦不使尊駕功勞妄負!”


    沒等江餘說什麽,那少年高聲道:“我大哥叫江餘!”其實江餘和那大蛇激鬥之時,曾經報過自己的名字,不僅僅是這少年,那些天虛宗的人,也是聽到過的。而天虛宗此時明顯更想知道江餘的師承,他們很想知道,江餘究竟是哪一派的強者,竟有如此強橫的功法。


    而那少年替江餘報名之後,側目問江餘道:“大哥是什麽宗派的?”


    “無門無派。”江餘應道。而江餘的聲音,天虛宗的人也都是聽到的。聽到這個答案,那些人麵麵相覷。似這樣一個厲害的少年,竟然是無門無派的,當真是不可思議。


    天虛宗為首的洞冥子,聽江餘說出這話,道:“尊駕術法,洞冥子歎服,若尊駕有興趣,可投身我天虛宗,洞冥子願將掌教之位,讓與尊駕,尊駕意下如何?”洞冥子的話一出口,他身邊的兩個人,皆是麵色大變,意欲說話,可洞冥子卻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言。洞冥子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打算。在雪漫大陸,宗門林立,而各宗門之間,爭鬥也是頻頻。似天虛宗這樣的小宗派,時刻都有可能被其他宗派吞並或者消滅,如果能招攬似江餘和淩若雪這樣的高手加入的話,那對天虛宗,甚至對洞冥子本人來說,都是有利無害的。


    洞冥子言語懇切,江餘自然也就認真迴答道:“江餘不習慣門派的約束,所以掌教的好意,在下心領了。若無其他之事,江餘還要趕路。”


    洞冥子見江餘不接受自己的提議,差令身邊的人,拿著一個錦盒,來到馬車前,雙手捧上,就聽洞冥子,道:“尊駕畢竟救了我等,這是我天虛宗的一點心意,還望尊駕不要再推托。”


    “那就多謝掌教了!”江餘不客氣的答應下來,而那少年,也跳下馬車,將那錦盒拿了過去,又迴到馬車之上。而馬車又一次啟程。


    江餘沒有下馬車,是他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受傷沉重,而並非有心失禮。而那所謂的掌教之位,他則是真的不稀罕。


    目送著江餘的馬車離開。洞冥子歎道:“真是仙界奇人,難以揣度啊。”江餘不肯加入天虛宗,洞冥子十分惋惜。


    洞冥子身側的弟子失聲道:“師尊,他剛才說他叫江餘,難不成是那個被好幾個國家通緝的江餘?”


    “你說什麽?”洞冥子有些納悶道。


    那弟子道:“師尊大概不知,最近附近幾國都在通緝一人,就是叫江餘的。聽說他是明玉壇的棄徒,又殺了百黎國的王子。”


    “這樣……”洞冥子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還好他剛才沒有答應師尊。”那弟子有些慶幸的說道。而洞冥子此時也覺得自己剛才似乎有些唐突了。對於通緝要犯這迴事,洞冥子是不在乎的。畢竟仙門和俗世是兩迴事。而他們真正在乎的,是江餘明玉壇棄徒的身份。如果真的讓明玉壇的棄徒當了天虛宗的掌教,不說傳出去名聲不好聽,萬一吧明玉壇的人給引來,那對天虛宗來說,幾乎是滅頂之災。作為一派掌教,必須要為一派的前途多著想。想到這裏,洞冥子便絕了招攬江餘的心思。但他有些想不通,似江餘這般厲害的強者,明玉壇該有多瞎眼,才將他驅逐出門牆的,還是說明玉壇高手多的已經完全不在乎似乎江餘這般修為的了。


    不管洞冥子和天虛宗如何,且道江餘。江餘乘車趕路,而那少年也將那錦盒交給了江餘。江餘打開那錦盒,發現錦盒之內,是兩顆療傷的丹藥,看品質,應該是地字下品的靈丹。似這樣的丹藥,對明玉壇來說,都是極為珍貴的療傷聖藥。而對著小宗派來說,更是珍貴不必說。


    江餘看著那丹藥,心說這洞冥子還真是用了心的。他將丹藥收起後,便不再多說什麽了。


    一路無話,馬車疾行,趕往落雪城。


    一天一夜的奔波後,江餘三人,終於到了落雪城。依照記憶,江餘前往周衡所在的府邸。


    “我要見你們的少主周衡!”江餘來到周家的門口,遞上門敬後,對那守衛說道。


    “我家少主最近不見客。”那守衛將門敬退迴後說道。


    “哦?為何不見客?”江餘有些納悶。心說難道又發生什麽事了。


    “這……”那守衛有些為難,不肯再多說了。江餘清楚,這必然是周衡下的命令,這些守衛當然不敢說。


    落雪城中也有江餘的通緝告示,江餘自然不敢扯去麵上偽裝,直唿我就是江餘。但一道門是擋不住江餘的。江餘帶著淩若雪和那少年,在周府外麵轉了一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帶著那少年,直接飛進周府之內。


    江餘不著急去看小若,反而想知道周衡到底怎麽了。故而三人直接前往周衡的院落。時值清晨,天還沒大亮,故而周府之中,難得見到一個人,江餘三人沒受任何阻擋,就來到了周衡的院落之前。剛剛走進來,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之聲。那聲音十分強烈。


    江餘和淩若雪走路都是無聲的,而那少年卻不同。那裏麵的人很快就聽到了外麵的腳步聲,便道:“是林伯麽,我沒事,不必管我。”


    江餘聽的真切,那聲音雖然有些變化,但的確確是周衡的聲音。


    “周兄,是我!”江餘出聲道。說話的時候,江餘將自己全部的偽裝都卸去了,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江餘的一句話,就聽得周衡房中一陣打碎了鍋碗瓢盆的聲音,而後周衡的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人倚靠在門邊,出現在江餘的眼前,正是周衡。


    此時的周衡,麵色蠟黃,雙眸無光,憔悴至極。完全沒了當初一家英主的氣度,若非江餘對周衡比較熟悉,此時也不敢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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