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家墓園之外,江餘對上江夫人。麵對江餘,此時的江夫人,畏懼十分。如果是別人,她或許不至於如此。畢竟這是天風城地麵,不管連家江家,那都是本地的望族,誰敢打他們的主意?可是江餘在她眼中,那是一個瘋子一樣的人,他若想殺人,才不會管你是誰呢。


    “江餘你到底想做什麽?”江夫人眼見江餘慢慢走近,她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我剛才似乎說過了,難道還需要我重複一遍麽?”江餘淡淡的說道。


    江夫人此時的眼神,恨不得將江餘大卸八塊,可她清楚,她沒這個本事。麵對江餘的威脅。她無奈之間,隻好對遠處的人喊道:“連和,連聲,你們兩個把人送迴去,好好說清楚。”


    “不是好好說清楚,是磕頭認錯,並且保證以後再也不打她的主意。”江餘厲聲糾正道。連和還有連聲聽到江餘這話,麵麵相覷,都傻站著看著江夫人。


    江夫人見那二人不動,怒道:“照他說的做。”


    “是!”連聲連和兩個人指使轎夫,抬著那新娘迴去了。雖然江餘說的什麽磕頭認錯之類的,他們難以接受,但他們心說,反正江餘又不會跟來,磕頭與否問題都不大。連聲是個機靈的,送那新娘到遠處後不久,便立即自己跑迴連家去報信。


    眼見江夫人服軟,江餘一笑,迴頭對連家眾人道:“我江餘說話算話,若有人想尋釁報複,或是再做這種事,讓我知道的話,不管千山萬水,好歹取了他的性命。”


    江餘的一席話,那些連家人竊竊私語,卻無人敢應聲。若是別人這樣說,恐怕會被人當成笑話,可是江餘這個拚命瘋子的話,誰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新帳算完,該算算舊賬了吧。”江餘笑笑,看著江夫人,他說話的口吻,似是和自己多年的老朋友說話一樣。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和熟人說玩笑話。


    “什麽舊賬?”江夫人目露畏懼之色,她清楚,如果真的翻舊賬,江餘絕對會有殺了她的心。


    “比如說派人擄走我身邊的小若,指使連家兄弟在西山坳伏殺我。這筆賬,你想過怎麽算了麽?”江餘說話的時候,目光之中露出一絲狠戾。


    “我……怎麽不記得有這件事?”在生死關頭,江夫人選擇了完全抵賴,她清楚,當事人幾乎都死的差不多了,沒人能證明是她指使的。


    其實江餘也不能完全確定就是她指使的,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事情必然和她有關聯,如今見她完全推諉,江餘心中已經確定,背後指使人,必然是他的這個嬸嬸無疑了。


    聽得江餘和江夫人的對話,那些連家人,以及那些樂人,私下裏都是竊竊私語,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還是極少的。


    見江夫人完全抵賴,江餘哈哈一笑,道:“敢做就要有敢死的覺悟,你若完全承認,我可能還會敬你是女中豪傑,你完全抵賴,隻能讓我輕看你了。”江餘說話的時候,側目轉向一邊,因為有人來了。


    就見一大群人衝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江餘的親叔叔江祁。


    江祁帶著人去江家墓園搜索江餘,還沒到墓園,便碰到連聲,故而直奔這邊來了。江祁帶著的不是江家的族衛,隻是江家普通的護衛,人數雖多,但修為超過靈水境以上的,也就五六個人。江祁正值壯年,可他的修為,也不過是靈水境二重而已。


    “江餘,小畜生,想造反了麽!”江祁人還沒到,便如此怒罵道。若是過去的江餘,必然會毫不客氣的迴罵迴去,而如今的他,卻根本不會。因為他根本都不在乎江祁會說什麽。


    看到自己的丈夫到來,江夫人卻一點都放鬆不下來,她清楚,江餘現在想殺她,一樣可以。而且援軍到來,反而她更危險了。


    待得江祁等人已經到了眼前,江餘淡定平和的看著江祁。江祁怒目盯著江餘,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江餘的修為,竟然已經靈氣境巔峰!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


    這是令他驚愕不已的。他心說江餘這小子,若給他時日,那還了得。


    “江餘,你小子在外麵惹禍,竟然還敢迴來,真是膽大包天!”


    “你小子若是懂事的,現在立即束手就擒,我會讓族長給你留一具全屍。江家不會把你從族譜上除名,讓你認祖歸宗,會在江家給你一個名分!”


    ……


    江祁軟話硬話說了一大堆,待得他說的差不多了,江餘出聲問道:“你說完了麽?”


    “嗯?”江祁看著江餘,發覺自己似乎不認識這個江餘了。


    江餘看著江祁,竟然大聲笑起來,笑聲止處,道:“江祁,我真的很佩服你,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可以以長輩的姿態和我講話的?”江餘話音未落,人已經急速向前,寒光閃處,血花飛濺,已經一劍斬斷江祁的一條腿。血光之中,江祁慘叫倒地,而他身邊的那些人,拉開架勢,將江餘圍在其中。


    看著倒地的江祁,江餘麵無表情,道:“我江餘從之前離開江家開始,便和江家沒任何的關係了,至於什麽狗屁名分,你喜歡要,送你好了。不過全屍,我可不會留給你!”


    在江餘砍倒江祁的時候,那群護衛就已經對江餘發動了攻擊,而江餘也抽劍出來,一人獨戰那數十人。若說修為的話,這些人和江餘都差不了多少,有幾個比他修為還高上一大塊。可他們的修為和江餘又如何能比較。江餘的武技是經過生死檢驗的,那是真正招招見血,式式殺人的技巧。而這些護衛的武技,大多數時候,都隻是在演武場上反複演練到熟的而已。對江餘來說,他們的武技,當得起愚蠢二字。


    江餘一個人打這麽多人,完全不落下風,一抖手,江餘就將四五個人斬倒在地,招式狠辣至極,一時之間,竟無有人敢再上前。


    眼見如此,江餘以劍一指,道:“我江餘此番迴來,為的是殺盡仇敵,不相幹的人若不想你們的後人來找我報仇,就給我滾遠點!”


    江餘的一句話,那些護衛雖然依舊圍攻他,但心中都有些犯嘀咕了。江餘的事,他們多多少少也清楚一些,尤其江餘當年眼盲之事,族中之人很多都知道和江中烈等人有關。江餘迴來報仇,是理所當然的,如果為了阻止江餘報仇,而給江中烈當了替死鬼的話,那就死的太冤了。


    這邊江餘力戰眾人,那邊的淩若雪,卻隻是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江餘之前有過吩咐,此次天風城複仇之行,不許她出劍,因為這是他自己的事,他要一劍一劍的自己來報仇。


    這邊眾多護衛拖住江餘,那邊江夫人如獲大赦,立即讓連家的人圍攏過來,搶救江祁,簡單的包紮後,立即將江祁送上車,一行人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那邊江餘已經殺出了人群,挺劍衝過來了。連家護衛見此,一擁而上,此時已經出劍的江餘,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便聽一陣砰砰兵器撞擊之聲,擋者披靡,竟無一人能擋住江餘,江餘的劍,已經指向江夫人和幾乎昏迷的江祁,此時的江祁失血過多,離死已經不遠了。


    “江餘,他是你叔叔,你竟然出手如此狠辣!”江夫人怒吼道。她的吼聲未盡,寒光閃處,江夫人亦倒在血泊之中。而她倒下,江祁亦摔倒在地,血亦汩汩的流出來。


    看到那滿地的鮮血,江餘沒有複仇的快感,心中隻是無限的淒涼,看著那兩個人的屍體,江餘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道:“如果你們心中曾經有過,那怕隻有一瞬,把我當成是你們的侄子,而不是整天想著如何殺我,你們也不會有今天。”


    江夫人和江祁喪命,他們的護衛和其餘的人,既是驚愕,又是畏懼,霎時間,四散而逃,現場亂成一片。江餘提著血劍,一步一步走向天風城。而淩若雪看著他的背影,亦一言不發的在後麵跟隨。


    此時此刻的天風城內,早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作為一城的守護,白燁將軍通知各大望族派出好手,前往江家支援。各大望族除了連家外,幾乎收到消息後,都是磨磨蹭蹭,根本沒人願意派人去。


    雖然說江餘是個通緝要犯,但是說到底他是百黎國在通緝的,又不是白月國的。就算是白月國的,和他們也沒關係。況且當初反對重罰江餘,這些望族都是有參與的,誰也不願意去招惹沒必要的是非。


    最終算是給白燁麵子,各大望族也都派了些人手,但這些人來根本不是幫忙的,純粹是來看江家和連家的熱鬧的。


    江餘沒有走城門,而是直接躍過城牆,直奔江家族長的大宅,剛剛走到半路,便聽一聲唿哨,數十人阻擋在前麵,為首之人,正是天風城城主白燁。而他身後,是他的親隨。


    白燁以劍指向江餘,道:“江餘,不要再錯下去了,束手就擒吧。我念你年幼無知,替你說說情,留你一具全屍還是可以的。”


    “江餘何錯之有?”江餘冷聲反問。偌大的街上,風颯颯,塵土飛揚,江餘的身邊,無有一人,唯有背後有一個慢步走來的淩若雪。


    “你觸犯王法,還敢問有什麽錯?”白燁怒道。對白燁來說,江餘便是一個不懂事的後輩。如果江餘不是被通緝,他才懶得管江家的事。


    “王法……”聽到這兩個字,江餘慘笑兩聲,道:“天道不彰,人道肆長。王法隻會袒護惡人,讓善民流淚,如果所謂的王法便是如此,那要他何用?”


    “你已經無藥可救了!”白燁一聲吼,身後城主親隨齊出。這些天風城城主的親隨,修為都在靈水境七重以上,在俗世之中,這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高手了。


    在這些親隨的眼中,江餘不過是個目中無人的小輩而已,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可是真的一交手,彼此的差距,才真的令人驚愕!


    以江餘不到靈水境的修為,是根本無法使用淩霄劍破,以及赤焰霞衣的。但他開啟心絕之後,這一切的不可能,就都變成了可能。淩霄劍破,即便是仙家之爭,都是極厲害的所在。這些俗世的武者,又如何能抵擋這樣的招式。那些俗世的武技,在犀利如風的淩霄劍破麵前,簡直不值一提,交手片刻,這些人便都倒在江餘的腳下。這些人有的連江餘是如何出招的都沒看見,便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江餘並非兇殘至極之人,對於這些無關的人,他隻是重創,但並未奪取他們的性命,畢竟他隻是找江家人報仇。


    江餘提著手中血劍,從驚呆了的白燁身邊走過,完全無視他的存在,直奔江家大宅。而淩若雪亦從白燁身邊走過,緊緊跟在江餘的身後。


    淩若雪不傻,她不懂的事情,很多是因為她沒接觸過,而一旦接觸,或者說一旦她關心的話。想要明白並不困難,此時此刻,她似乎明白了江餘的心情,也曉得江餘的所作所為,是因為什麽,是為了什麽。


    “嘭”的一聲,江中烈宅子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提劍走進來的人,正是江餘。在他的身後,倒下一大片江家的族衛。而在江中烈宅子之中,依舊有大批的族衛,以及江家的後背,持劍相對。


    “我隻找江中烈父子複仇,若想替他死的,可以盡管上來!”江餘手中提劍,在眾人環伺之中,一路向前,竟無有一人敢上前。隻因他們都看到了,那些平時他們奉為神明一般的江家族衛,在江餘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目送江餘走進江家大宅,在門口很快又出現一人,一個看上去根本沒修為的女子,便見她一直跟著江餘。那些不敢打江餘主意的江家族衛和後輩,眼看這樣一個陌生女子竟然敢進來,便以為找到了可以欺負的人,可當他們真的衝上去的時候,才知道何謂後悔!江餘出手,或許還會留下一條命,而靠近淩若雪,則直接就被她的護體罡氣給撕的粉碎。


    江餘一路穿廊過院,幾乎沒受多少阻擋,來到了當初江中烈見他的那個書房門前,就見書房大門敞開。而江中烈就坐在當中,在一個不大的茶幾前飲茶。在他的身邊,站著幾個江家的族衛,還有江穆。


    江餘歸來,殺了江祁,挫敗白燁。這些事情早有人告訴江中烈。江中烈清楚,也的確讓他有些意外。以江家的這些人,恐怕難以阻擋江餘的腳步。可是江餘這麽快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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