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小姑娘都在鄭懷遇的禪房,瘋狂的從腦子裏搜羅現代醫學技術來救治他


    隻可惜,麵對這種古法蠱毒,她束手無策,技術上的東西她都支持不了


    但是,還好鄭懷遇對於這種蠱毒還是有一定的方法的


    小姑娘一開始還是很疑惑這種方法到底是什麽,接過鄭懷遇直截了當說了四個字:“以毒攻毒。”


    小姑娘瞪大雙眼:“以毒攻毒?你的身體本來就很弱了,現在還要以毒攻毒,你不要命啦?”


    鄭懷遇很是無奈:“這種屍毒沒辦法解開,隻能逼迫它自己出來,而要想讓它排出來,隻能用更烈的毒把它擠出來。”


    “那你要用什麽毒?”小姑娘問,此時的鄭懷遇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費力的抬起胳膊,指了指書架最頂上:“那裏有我放了很長時間的五毒散。”


    小姑娘搬起凳子,踮起腳翻箱倒櫃,她努力的夠到了那個箱子,搬下來翻找著


    她找到了一個紅色小瓷瓶:“是這個嗎?”她揚了揚手裏的小瓷瓶:“好像也就這個看起來比較像毒藥了。”


    鄭懷遇點點頭,有些有氣無力:“就是那個,在熱水裏化開……”


    小姑娘端起茶壺,倒出來一些水,可是她摸了摸杯壁,這水是涼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沒有熱水了,怎麽辦?”


    鄭懷遇的嘴上都是死皮,額頭上都是汗珠,氣息越來越弱,好像馬上就要撒手人寰


    小姑娘有些著急,這下子要怎麽辦啊?這個時候再去找熱水肯定來不及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這個時候,夜無忌踹開門闖了進來


    小姑娘一愣,看著門口處的少年


    少年拎著暖壺衝了進來,倒了一碗熱水放在他桌子上,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小姑娘:“愣著幹什麽呢?瓶子給我!”


    小姑娘機械的把小瓷瓶遞了過去,少年把紅塞子取了下來,把裏麵的藥倒在碗裏,用勺子攪拌均勻,走到床邊,微微抬起鄭懷遇的頭,把一碗藥全都給他灌了下去


    看到鄭懷遇把藥都咽了下去,夜無忌長出一口氣,把碗放到桌子上


    小姑娘走過去要把碗收起來,夜無忌一把拍掉她的手:“別碰這個碗!”


    小姑娘有些不理解,而少年隻是瞪了她一眼:“先用熱水把碗洗一遍再碰。”


    小姑娘反應過來,上麵還有殘留的毒藥,如果她碰了,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小姑娘吃力的拎起暖壺,往碗裏倒了滿滿一碗熱水,夜無忌看著她笨拙的樣子,冷哼一聲,接過暖壺,把碗清洗幹淨,放在桌子上


    小姑娘臉紅著揣著手站在原地,這一大清早她好像一個累贅,想做什麽都做不好


    最要命的是,夜無忌似乎很是看不起她,覺得她笨手笨腳的


    小姑娘很是委屈和內疚,又是因為自己讓別人受了傷,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夜無忌站起身:“瑤瑤,你先迴自己的禪房去吧,一會國師會很不舒服,你就不要在這裏看了。”


    小姑娘看著他:“不行的,他不舒服我也會幫忙的!”


    夜無忌的眼神露出一絲譏諷:“你還會幹什麽?水壺都拎不動,還能幹些什麽?”


    小姑娘爭辯道:“我可以給他洗毛巾擦汗喂藥。”


    夜無忌並不想跟她過多糾纏:“這些事情我都可以,你還是盡早迴去吧。”


    小姑娘很是不服,少年的臉色黑了下來:“有些話我不想說出口,但是你也別逼我說。”


    小姑娘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可還是堅持著:“既然是因為我國師才受傷 ,我更要承擔起責任。”


    少年皺起眉頭:“負責?你就算了吧。”


    小姑娘鼓起小嘴:“我幹的還不一定比你差呢!”


    夜無忌很是不爽:“你不在這裏添亂就是對國師最好的報答。”


    小姑娘沒有搭理他,拿起毛巾自顧自的洗了起來


    少年歎了口氣,很是嫌棄的看著小姑娘:“你為什麽非要和我對著幹?”


    小姑娘努力洗好一塊毛巾,疊放整齊,繞過夜無忌放在鄭懷遇的額頭上


    夜無忌自然是很不滿,小姑娘湊近男人,給他敷上毛巾,又看了看鄭懷遇的情況,剛要縮迴身子,男人一陣劇烈的咳嗽


    小姑娘剛要給他拍背,可是少年一把把她拉了出去:“躲開!”


    小姑娘剛要埋怨他,隻見鄭懷遇噴出一口黑血,如果剛才夜無忌沒有把她拉開,這口黑血就噴在她的身上了


    看到鄭懷遇這副樣子,小姑娘有些擔心:“國師沒事吧?”


    夜無忌湊近聞了聞那口黑血,直起身子:“再吐兩口黑血估計就安全了。”


    小姑娘看著床單上點點汙漬,知道這些就是被逼出來的屍毒


    “那些喝下去的毒藥怎麽辦?”小姑娘問,夜無忌用一種看白癡的樣子看著她:“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像這樣排出來了啊!”


    小姑娘點點頭:“那國師也太痛苦了。”


    “那也比死了強。”夜無忌站了起來:“說說吧,昨天什麽情況?”


    他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夜清瑤咽了口口水,迴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故


    “昨天我和國師看書看到深夜,我困了就讓國師送我迴去……”小姑娘迴憶著,夜無忌打斷她的話:“你們昨天迴去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


    小姑娘抬起頭努力迴憶:“好像是有的,昨天晚上冷的要命,要比之前都冷……”


    “冷……?”夜無忌低頭思考著:“怎麽會如此呢?”


    小姑娘想起來昨天國師說的話:“我記得國師說過那些事什麽,是……屍什麽。”


    “屍守衛。”夜無忌接話:“是一種死侍,我沒記錯的話,京城唯一合法的死侍就是丞相府的朔寒衛。”


    “朔寒衛?”小姑娘瞪大眼睛,原著裏也是重點描述過這個組織的,在京城是和禦龍衛並稱京城二暗衛,隻不過禦龍衛作為皇家暗衛,管的事情都是明麵的,合法的


    而這個朔寒衛就大不相同了,專門負責暗殺行動,這個組織的成員基本上都不是人


    為什麽這麽說呢,他們的成員都是死侍,一種從小時候就被訓練要百分百忠誠的怪物


    而屍守衛也是死侍的一種,和普通死侍不同的是,屍守衛是真的屍體,真的死人,他們生前都是受到詛咒的人,因為不能被轉生,隻能在這個世界躲躲藏藏,從靈魂變成惡魂,在附身到高度腐爛的屍體上,他們沒有一切知覺,但是唯獨害怕明火


    “這麽驚訝幹什麽?”夜無忌看著她,小姑娘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忙調整神情:“隻是想到了昨天可怕的東西。”


    她現在還記得昨天貼在窗戶上那個恐怖的臉,那是一張好像是融化了的臉,皮膚嚴重下垂,眼瞼全部露了出來


    夜無忌毫不留情的嘲笑她:“那個東西有什麽好害怕的,不過是一些一些屍體罷了。”


    小姑娘反唇相譏:“那你去試試看啊?”


    夜無忌聳聳肩:“戰場上看見的屍體太多了,我可沒少嚐試。”


    小姑娘還是覺得好不爽:“昨天晚上鬧了那麽大的動靜,你怎麽不出來呀?”


    夜無忌啞口無言,因為他昨天晚上根本就不在護國寺,他看向一邊,順口編了個瞎話:“我昨天睡得死。”


    小姑娘眼看他沒理,趕忙撲了過來:“無話可說了吧……”


    她捧著少年的臉,她皺著眉頭,這張臉怎麽摸怎麽不對勁,他的皮膚也太光滑了吧 摸起來都不像是真的


    被小姑娘突然撲了上來的夜無忌一時間沒有準備好,一把摟住了她,鼻腔瞬間充斥著奶香味


    少年皺了皺眉頭,奶的味道算是他最討厭的味道了,但是他也不好表現出來


    突然,小姑娘的膝蓋似乎是頂到了什麽東西,少年悶哼一聲,推開了小姑娘


    夜清瑤很是疑惑,她從他身上下來:“怎麽了?”


    隨後,她看了看少年捂著的地方,一時間,紅暈從脖子上“噌”的一下子爬上了臉


    她結結巴巴的道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


    夜無忌隻是搖搖頭:“你這是斷了哥哥的幸福生活嗎?”


    小姑娘的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夜無忌緩了好大一會,才勉勉強強的站起身來:“你先在這裏好好看護國師,我就先迴去了。”


    小姑娘有些擔憂:“要不我扶你迴去吧!”


    少年有些惱羞成怒:“你就在這裏好好照顧他!我自己走!”


    小姑娘被他吼在原地,少年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間


    小姑娘仍然很是擔憂,萬一這一下子真的給以後無忌哥哥的幸福生活帶來了影響,找不到了四皇嫂,生不了侄子或者侄女,那她就是最大的罪人啊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鄭懷遇又是一口黑血噴出,咳嗽了半天,小姑娘趕緊拿來毛巾給他擦嘴角


    夜無忌從鄭懷遇的禪房出來,並沒有迴到自己的禪房,而是找了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偷偷從護國寺溜了出去


    他輕車熟路的翻牆跑了出去,那裏早就有一輛馬車等著他,他往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後才利索的登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裏麵有一個男人安靜的坐著,夜無忌坐了下來,對麵的男人率先開口


    “你看起來很是享受這個身份?”男人聲音很有磁性,而夜無忌很是無奈:“享受什麽?這一天還不夠我操心的。”


    男人幹巴巴的笑了兩聲:“哈哈,看來太子殿下還沒有適應啊。”


    夜無忌皺著眉頭:“你叫我太子殿下是為了羞辱我嗎?”


    男人搖搖頭:“臣不敢。”


    夜無忌冷哼一聲:“你最好是”


    男人躲在暗處,可是眼睛卻是雪亮的:“你整天帶著這個東西,不覺得不舒服嗎?”


    夜無忌攤開手,聳聳肩:@你以為我想帶著這個玩意?還不是他不在,我必須得冒充他啊。”


    男人笑了笑:“反正現在也沒有人,殿下不如摘下來呢。”


    少年覺得很有道理,接下來,他從脖子開始,一點一點把“臉皮”撕了下來


    這張“臉皮”很厚,脖子上有幾個扣,解開後,再整張撕下來,聲音很是解壓


    麵具撕下來後,一張英俊的少年的臉呈現出來,而之前的臉皮就被丟在一旁


    男人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您和令兄長的還是很像。”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少年很是不在乎,也許是因為習慣了


    “太子殿下……”男人想要說些什麽,可是被少年打斷:“別在這裏這麽虛偽,在你們的眼裏,成卿那個家夥才是你們的太子殿下吧。”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們認同的太子殿下,隻有您,成英殿下。”


    少年冷哼一聲:“溜須拍馬屁的馬屁精。”


    男人並不惱,隻是撿起一旁的麵具拿在手裏仔細端詳:“不愧是深得赤國最好的麵具師父的真傳,麵具做的是這麽的精致逼真啊。”


    少年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沒多少時間陪你在這裏廢話。”


    男人把麵具放下,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現在寒冰閣的事情您也知道,令兄和赤鴉鬧了很多不愉快,而現在,他們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哪裏?”成英問,男人頓了頓:“他們現在都在臨溪城,京城的寒冰閣大部分的人也都在臨溪,這是您趁虛而入的絕佳機會啊!”


    成英搖了搖頭:“我沒有這個想法。”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您真的要浪費這麽好的機會嗎?”


    成英看著他:“你是想看著我和我哥哥反目成仇還是想看我和赤鴉勢不兩立?”


    男人麵不改色心不跳:“這一切都是為了赤國。”


    成英露出譏諷的表情:“為了赤國?你要效忠的赤國已經在八年前滅亡了!不複存在了!”


    男人瞪大眼睛,青筋暴起:“太子殿下您還在,赤國還有機會!”


    成英苦笑著搖搖頭:“我沒有那個理想和抱負,也許成卿有,那就讓他去挑起複興的任務吧。”


    男人仍然不打算放棄:“那您最歸要和皇後見一麵吧。”


    成英依然拒絕:“算了吧,我和她,沒什麽好聊的,還是不要給自己惹麻煩了。”


    男人很是不甘心:“太子殿下……”


    成英打斷他的話:“好了別說了,現在的我隻想好好的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這我就很滿足了。”


    男人看著眼前說話雲淡風輕的少年,也就不再堅持:“既然太子殿下是這個態度,那麽屬下也就不強求了。”


    成英點點頭,馬車轉了個方向,開始往迴走,剩下的時間,少年全用來看風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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