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府醫的話,沐焰玉殣皺起了眉頭問道:“那他什麽時候能醒來?”


    府醫俯下身翻了翻拾月的眼皮,仔細的看了一下說道:“這要看拾月將軍自己的意誌力了,依老朽看來,先把拾月將軍抬到他的房間裏,等他醒了過來再說了。”


    沐焰玉殣看了看擔架上的拾月,吩咐著抬擔架的幾個家仆:“你們把拾月將軍送迴到他的院子裏,好好看護著,要是他醒了,就馬上請府醫。”


    “是。”抬著擔架的幾個家仆恭敬的迴答了沐焰玉殣,並抬腳往大廳的外麵走去。


    若昔緊緊的拉著拾月的手,擔心的看著擔架裏躺著拾月,眼裏明顯有著深深的擔憂。


    “若昔,你跟著去府上拾月將軍吧,拾月將軍都傷成這樣的了,男人粗手粗腳的,服侍起來沒有女人細心。”李嵐卿看著若昔的不舍,知道若昔擔心拾月的傷情,於是她吩咐著若昔一起去服侍。


    聽見皇子妃讓自己去服侍拾月將軍,若昔高興的答應了李嵐卿,連忙跟著擔架走了出去。


    看見周圍的情況已經沒有那麽忙碌了,李嵐卿才輕聲的對身邊的沐焰玉殣說道:“我們出去一下。”


    沐焰玉殣環看了大廳一眼,點了點頭,帶頭走出了大廳,往自己的書房走去。


    沐焰玉殣走進了書房裏,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來,到了兩杯茶水,然後示意李嵐卿也坐下來,當李嵐卿坐下以後,沐焰玉殣才說道:“說吧,你想問什麽。”


    李嵐卿看了一焰沐焰玉殣,接過了沐焰玉殣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才說道:“知道是誰截殺你們的嗎?”


    沐焰玉殣想了一下,看著李嵐卿說道:“不用查我就知道是誰,這種伎倆他們已經用了很多次了,隻是每次都沒有成功而已,隻是這次他們竟然用了最蠻的辦法——增加了人手,差一點還真的讓他們成功了,好在他們人雖然增多了,但是他們不齊心,否則的話今天我們就損失慘重了。”


    “拾月的功夫不錯的啊,他怎麽會被打著頭呢?”李嵐卿好奇的詢問著沐焰玉殣。


    沐焰玉殣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他是為了救我。”


    “救你?”


    “對,那些人隻想殺我,所以他們的主力都是針對我一個人,畢竟一人難敵四手,總有個把人是漏掉的,就是這個把漏掉的人在我的背後想下重手,被拾月發現了,拾月情急之下,就以身做盾,擋住了那人全力的一掌,被那一掌打飛了出去,大概是頭碰到了石頭,才導致他昏迷不醒了。”沐焰玉殣邊迴想著當時的情景,邊說道。


    “他們三番幾次的這樣截殺你們,皇上知道嗎?”李嵐卿想起了一個問題,抬頭詢問著沐焰玉殣。


    “父皇知道我們被截殺,但是不知道是誰,因為我們也沒法抓住他們的證據,所以沒法在父皇麵前指證他們。”沐焰玉殣歎了一口氣說道:“而且就是說了,父皇也不會相信的,畢竟都是他的孩子。”


    李嵐卿明白的點了點頭,她知道為人父母都不會認為自己的孩子是壞人,都會認為自己孩子是有良心的。


    “主子。”


    外麵傳來了輕輕敲門的聲音,接著王管家蒼老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進來。”沐焰玉殣低沉的吩咐著外麵的王管家。


    王管家應聲推門走了進來,他恭敬的對著沐焰玉殣跟李嵐卿抱拳行禮說道:“老奴見過主子,見過皇子妃。”


    “有什麽事嗎?”沐焰玉殣點了點頭,詢問著王管家。


    “啟稟主子,拾月將軍醒來了。”王管家恭敬的對沐焰玉殣說道。


    “哦?拾月醒來了,請了府醫去看了嗎?”沐焰玉殣聽了王管家說拾月醒了,他本來陰沉的臉頰露出了笑容來。


    王管家猶豫了一下說道:“請了,可是……。”


    看見王管家猶豫的模樣,沐焰玉殣眉頭一皺,心頭湧起了不好的想法來了,他連忙問道:“出了什麽事?拾月怎麽呢?”


    “主子,您還是去看看吧。”王管家恭敬的對沐焰玉殣說道。


    “那卿兒,我們去看看。”沐焰玉殣看見王管家說話吞吞吐吐的,心裏有些著急了,畢竟拾月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他們之間的感情比兄弟之情還要深,看見王管家的模樣,他連忙站了起來轉頭看著李嵐卿說道。


    李嵐卿還要有些了解沐焰玉殣跟拾月的感情的,她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跟著沐焰玉殣往外麵走去。


    秋天的夜晚微微有些涼意,跟著沐焰玉殣走著的李嵐卿感覺到了一絲涼意,連忙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


    “天涼了,也不知道多穿一點衣服。”走在前麵的沐焰玉殣就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他連忙轉身脫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李嵐卿的身上,細心的幫李嵐卿綁好了,才轉身又繼續往前麵走去。


    李嵐卿撫摸著身上的披風,呆愣住了,在她的印象裏,今天還是沐焰玉殣的第一次對她的溫柔,李嵐卿忽然感覺到身上一暖,嘴角掛起了一抹開心的微笑來。


    “傻乎乎的在那裏笑什麽,還不快走。”沐焰玉殣走了幾步,發現李嵐卿沒有跟上來,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依然呆呆站著的李嵐卿說道。


    “哦。”李嵐卿反應了過來,連忙答應了一聲,抬起腳步跟著沐焰玉殣後麵走去。


    李嵐卿跟著沐焰玉殣才走進拾月的屋子裏,就被心急的若昔拉住了衣袖:“皇子妃,你來看看拾月,不知道他怎麽呢,竟然不認識我們了。”


    沐焰玉殣聽了如昔的話,連忙走到了拾月的榻前,低頭看著已經被扶著靠在床欄邊的拾月。


    拾月也同樣的抬頭看著他,眼裏露出了陌生的眼神,當他看見沐焰玉殣那銳利的眼神時,眼裏竟然露出了畏懼的目光來,他往榻裏縮了縮畏懼的問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沐焰玉殣看見拾月那畏懼的表情,聽著他那警惕的問話,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抬頭看著旁邊的府醫問道:“他到底是怎麽呢?竟然好像不認識我了。”


    府醫恭敬轉頭看了看榻上的拾月,然後恭敬的沐焰玉殣說道:“稟告主子,拾月將軍應該是被打傷了腦子,導致失憶了。”


    “失憶?”沐焰玉殣聽了府醫說的話,他順手抓住了拾月的手,緊緊的盯著他問道:“你難道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拾月呆呆的看著沐焰玉殣搖了搖頭,沒有迴答沐焰玉殣。


    沐焰玉殣不死心的抓住了拾月的肩膀,彎著腰盯著拾月繼續問道:“我們曾經一起共患難,一起作戰打仗,贏得了赫赫軍功,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拾月呆呆的看著沐焰玉殣,不明白他到底說些什麽,隻是害怕的遙遙頭,更加的往後縮去。


    “好了,三皇子,你就不要逼他了,你沒發現他有些不同了嗎。”李嵐卿看著拾月害怕的模樣,不忍心的說道。


    沐焰玉殣看見昔日的戰友、朋友竟然不認識他了,他怎麽不難過,怎麽會死心啊,他依然沒有放下緊緊抓著拾月肩膀的手,繼續問道:“那你還記得什麽?”


    拾月害怕的看了看沐焰玉殣,半晌才低聲的說道:“我記得——,記得我正跟父母在酒樓裏吃飯來著,咦,我的父親母親呢?”提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拾月這才焦急的轉頭在屋子裏尋找了起來,眼裏露出竟然是天真無邪的目光來。


    “父親母親?”沐焰玉殣聽了拾月的話,疑惑的看著他。


    李嵐卿聽到了拾月說的話,她心中一動,想起了曾經的懷疑起來,她連忙輕柔的問道:“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你父母親叫什麽名字嗎?”


    拾月抬頭看著李嵐卿,李嵐卿那輕言細語安撫了他浮躁害怕的心,他看著李嵐卿緩緩的說道:“我父親姓顧,名初十,母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叫什麽名字,你還記得嗎?”李嵐卿看著拾月繼續問道。


    拾月想都沒想就迴答道:“我的名字叫顧唯月。”


    “你知道你是什麽地方的人嗎?”李嵐卿為了確定心中的猜想,繼續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是昌陽人氏。”拾月想都沒想就迴答了李嵐卿。


    “顧唯月,昌陽人氏。”李嵐卿的眼裏露出了驚喜來,這跟她心裏的想法已經有些吻合了,她轉頭看著王管家吩咐著:“王管家。”


    “是,皇子妃,您有什麽吩咐嗎?”王管家聽見李嵐卿叫喚他,他連忙走上前兩步恭敬的抱拳對李嵐卿問道。


    “王管家,你馬上派車去富喜酒樓接顧大伯、顧大娘來一趟三皇子府。”李嵐卿強自按捺心底的激動,吩咐著麵前的王管家。


    “是。”王管家抬頭看了看沐焰玉殣,得到沐焰玉殣的點頭,他連忙走了出去。


    沐焰玉殣走到了李嵐卿的身邊,低頭看著她問道:“你確定是嗎?”


    “他應該就是顧大伯跟顧大娘尋找是十年的兒子,不過確切的還要等顧大伯跟顧大娘來確認才行。”李嵐卿心裏有九成的確定了。


    沐焰玉殣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拾月的麵前,看著拾月不死心的繼續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們一直都是好兄弟,好朋友,難道你就真的忘記了我們十年的情誼了嗎?”


    拾月抬頭看著沐焰玉殣真摯的眼光,聽著沐焰玉殣那難過的話語,低頭若有所思起來。


    沐焰玉殣看著拾月那一無所知的表情,抬頭看著旁邊飛府醫問道:“吳大夫,你知道他這是什麽情況嗎?”


    府醫一直在旁邊觀察著拾月,直到沐焰玉殣詢問著他了,他才緩緩的說道:“拾月將軍小時候是不是也曾經遇到過頭部撞擊?失憶過?”


    沐焰玉殣想了一下才迴答著吳府醫:“我救起拾月的時候,他是包著頭的,看那情況應該是被撞擊過頭,而且那時詢問過他的父母、住址,他都沒法想起來,所以我就留下他在我的身邊了。”


    府醫聽了沐焰玉殣簡單的敘述,他一拍大腿說道:“這就是了,他原先頭部受到了撞擊,失去了記憶了,這次頭部又受到了撞擊,原來的記憶恢複了,而後來這十年的記憶卻消失了。”


    “那他還能記起這十年的事嗎?”李嵐卿在旁邊關心的問著吳大夫。


    “這老朽就不知道了,也許他可以迴憶起,也許永遠都會忘記,老朽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種案例,所以也說不清楚。”府醫恭敬的迴答著李嵐卿。


    拾月抬頭疑惑的看著李嵐卿他們說話,雖然他不明白他們說的什麽,但是他卻是知道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與他有關的,他抬頭看著李嵐卿問道:“姐姐,你們是說我嗎?”


    “姐姐?”李嵐卿聽了拾月的稱唿,擔憂的轉頭看著府醫問道:“他不會是傻了吧。”


    府醫走到了拾月的身邊,又認真的檢查了一遍,給拾月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最後他轉頭看著李嵐卿跟沐焰玉殣總結著:“稟告三皇子,三皇子妃,拾月將軍應該不是傻,而是因為他是忽然恢複了童年的記憶,他的所有記憶都停滯在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裏,所以他才有對您奇怪的稱唿,相信過兩天他就會適應的。”


    “哦,是這樣的啊。”李嵐卿了解的點了點頭,迴答著府醫。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王管家帶著顧大伯跟顧大娘走進了屋子,王管家恭敬的走到了沐焰玉殣的麵前行禮說道:“主子,顧老板跟顧老板娘都帶來了。”


    “嗯,你退下去吧。”沐焰玉殣點了點頭,吩咐著麵前的顧老板。


    顧老板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疑惑的走上前一步,對著沐焰玉殣抱拳問道:“不知道三皇子派人接老朽來有什麽事嗎?”


    “爹爹,娘親,你們來接月兒了啊。”拾月看見顧大伯跟顧大娘,忽然從床上爬了下來,打著赤腳跑到了顧老板的麵前拉著他的衣袖開心的叫喚著。


    拾月的話讓顧大伯心中一震,他後退了兩步,抬頭看著拾月,他跟拾月是很熟了的,可是今天他怎麽看不懂拾月,也聽不懂拾月說的話。


    良久顧大伯無法相信的詢問著拾月:“拾月將軍,你剛才叫老朽什麽?”


    “爹爹啊,爹爹,你怎麽叫我拾月將軍啊,我是你的兒子顧唯月啊。”拾月滿臉焦急的看著顧大伯說道。


    “顧唯月?”顧大伯驚駭的往後麵連退了幾步,仔細打量著拾月,顫抖著聲音說道:“拾月將軍,你不要戲耍老朽了。”


    “爹爹,我怎麽會戲耍你啊,我真的是你的兒子唯月啊,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嗎?雖然你們跟原來長得不同,可是月兒就是認識你們是月兒的爹爹娘親啊。”拾月將軍看見顧大伯不認識自己了,他焦急的一個箭步走到了顧老板的麵前說道。


    “我的兒子唯月?”顧老板轉頭看向顧大娘,看著自己的老伴也驚呆了,他無奈的轉頭看向沐焰玉殣,希望三皇子能給他解惑。


    “顧大伯、顧大娘你們請坐。”李嵐卿看著這一團亂的局麵,輕笑著說道。


    等顧老板與顧大娘坐好了以後,李嵐卿才對顧老板說道:“顧大伯、顧大娘,拾月就是你們失蹤了十年的兒子顧唯月。”


    “他是我們失蹤了十年的兒子唯月?”顧老板無法相信的轉頭看著拾月,拾月他不是第一次才認識的,他們可是經常見麵的,為什麽拾月現在才說,顧老板反而不相信了,他轉頭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伴顧大娘,看著顧大娘那莫名的模樣,他又看向李嵐卿詢問著。


    “顧大伯,是這樣的,拾月將軍在六歲的時候被人販子販賣,正好碰見了三皇子,三皇子救下了他,由於那時他頭部受傷了,失去了六歲以前的記憶,所以他的記憶裏就失去了你們,三皇子沒法找到他的家人,所以就把他留在了身邊。”李嵐卿放慢了語調,說著拾月將軍被三皇子救起時候的事來。


    “他失去了記憶?不記得我們了?那他現在為什麽有記得我們了?”顧大伯不敢太相信,他怕自己會又一次失望。


    “那是這次他保護三皇子的時候又被撞擊了腦袋,反而把六歲以前的記憶都喚醒了,所以他記得六歲以前的所有事了,但是他卻忘記了六歲以後的所有事。”李嵐卿簡潔的說著拾月目前的狀況給顧大伯聽。


    顧大伯轉頭看向呆愣在一邊的顧大娘,顧大娘畢竟是一個母親,母親對自己的兒女有著一種天生的直覺,她走到了拾月的麵前,揚起了頭來,伸手撫摸著拾月的臉頰,喃喃的說道:“你還記得幼年的所有事嗎?”


    “記得,我還記得有一次我偷吃供祖先的什錦雜燴,你還狠狠的揍了我一頓,還讓我罰跪在祖先的牌位麵前一宿。”拾月頭頭是道的數著六歲之前做過的事來。


    聽著拾月數著幼年時的事,顧大娘的眼睛越來越亮了,眼裏露出了希望的目光來,這些事她都曆曆在目,她顫抖著雙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貪婪的看著麵前的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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