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間,白無傷進行小規模測試。


    他抓來幼生體級別的野豬,打到半死,然後讓夜朵兒釋放「狀態迴溯」。


    “滴答、滴答——”


    時靈之書沒有翻頁,封麵上的時針不動;


    分針卻轉動六十分之一圈,也就是最小的一格。


    眾目睽睽下,躺在地上隻能哼哼慘叫的小野豬,精神抖擻爬了起來。


    “非常輕鬆。”夜朵兒輕聲自語,“應該是等級低的關係,對我來說,完全談不上負荷。”


    “那麽……擊殺試試。”白無傷調整難度,一指頭摁在小野豬的胸口,震碎它的心髒。


    “滴答、滴答——”


    這一次,時靈之書向前翻動四頁,分針轉動整整四圈,帶動時針,從12,停頓到8。


    以小野豬為核心的一小片區域,四濺的血花倒流,重新聚攏在它的體內。


    大約五秒鍾的時間,小野豬迷迷糊糊站了起來,狀態一欄,也從死亡變成健康。


    “真的可以!”白無傷震驚。


    死而複生,這是有違自然規律的奇跡,竟然真實發生在眼前。


    這對於認知的衝擊……無限之大!


    夜朵兒的臉色卻凝重起來,思忖評估道:


    “看似隻翻了四頁,但實際上,直接從微不足道的消耗,提升到本源損耗一大截。”


    “這隻是幼生體巔峰、凡骨級6星的小家夥……”


    “生命和血脈要是再成長幾次,對於我來說,一定會超負荷……”


    “再試一次。”白無傷一指點在小野豬的眉心,用魂力擊穿它的大腦,震碎靈魂。


    然後,他刻意讓夜朵兒等待半天的時間,等到小野豬身體都變得冷冰冰的,方才繼續實驗。


    “消耗……更加巨大!”


    第三次實驗,時靈之書嘩啦啦翻動,越過第五頁。


    對應的,時針逆時針轉動五個格子,停頓在7。


    禁忌女巫那禍國殃民的冰山形象,浮現一絲蒼白之色,精氣神有一瞬間的萎靡。


    “果然,不同的死因、不同的時間,消耗的本源完全不同……”


    白無傷蹙著眉頭,很快又一點點舒展開來。


    擊碎心髒,這是純粹的肉體死亡,靈魂因為失去容器,意識蒙塵,導致快速虛弱、快速凋零。


    擊碎大腦,這是肉體加靈魂雙重死亡。


    再加上等待的時間,空間內遺留的殘魂,稀薄到幾不可聞的程度。


    夜朵兒能夠再次複活,歸根結底,得益於小野豬境界低微,比較容易掌握。


    但……假使大麒麟意外身亡,夜朵兒第一時間迴溯狀態。


    獻祭她的血肉靈魂以及全部,都不一定能夠做到。


    想要憑借禁忌女巫,去戲弄時間、玩弄生命。


    這個想法,趁早打消為妙。


    ……


    此番嚐試,白無傷最終確認。


    類似於「死亡」這種,本該不可逆的狀態。


    隻要觸碰,對於夜朵兒來說都是極大的負擔。


    但如果隻是受傷,哪怕岌岌可危,馬上就要咽氣。


    兩者之間的代價也截然不同,有著天懸地隔的差別。


    換算到時靈之書,大約相當於。


    分針轉動三圈,或者時針轉動三格。


    這個數值以內,屬於常規消耗,沒有太大的壓力。


    四到六圈,就開始伴隨悸動,無論去做什麽,冥冥之中都會有巨大的危機感,仿佛下一秒就會傷害到自己。


    再往上……夜朵兒根本不敢嚐試。


    她有預感,除非山窮水盡,除非走投無路。


    不然,肆意揮霍時間之力,她的壽命一定極短。


    可能都走不到至尊中後期,還沒有找到扣響始祖大門的方式,她就會半途夭折。


    “你幹脆忘掉自己,擁有複活剛剛死亡的中低階生靈的能力吧。”


    白無傷和夜朵兒約法三章,再一次強調重要性:“能不用,就別用。”


    “三圈以內,搭配「時間玩偶」和「天妖神箭」,你的戰鬥力趨於峰值。”


    “至尊神話不出,同級別也隻有小辭能和你互相博弈。”


    “嗯。”夜朵兒進化過後,不知是血脈賦予的威壓,還是信念上的轉變,整個人變得更加自信,和心靈眷主時期完全不同。


    她點頭,心裏有諸多想法一晃而過。


    時間之道……絕對不能濫用!


    如果團隊中有人受傷,優先動用的,肯定還是小兔子和劍天使。


    如果她們都治不了,屬於超級疑難雜症,才有可能通過狀態迴溯,切入相對健康的時間線。


    不過,迴溯的,也不一定是正常的狀態。


    通過一係列的秘術、血繼、靈藥加成,將戰鬥力拔高到最巔峰的狀態。


    突然迴溯一次,給予敵人的殺傷力,恐怕不是兩倍那麽簡單。


    是要命的!


    禁忌女巫,注定走在詭秘之道,無論強攻還是輔助,她都會有出色的表現!


    ……


    收拾心情,繼續周遊列國。


    孽咒餘孽,不知是否藏匿在第七域,白無傷到訪四十個王朝後,依然沒有捕獲線索。


    又過了一年,在神農鼎的幫助下,小辭和森魄晉升至尊體中期。


    蒼將因為損耗一大波精血,哪怕補品堆滿麵前,也隻夠它調理身體,暫時達不到衝擊境界的節點。


    “咦,這座山……”


    一日,白無傷離開靜香王朝,正在朝南飛行。


    忽見遠處,有一團烈火竄起,有千丈之高。


    再細細看去,原來那不是火,而是一座山。


    一座通體赤紅,流淌著岩漿,卻長有青蔥綠植的怪山。


    再走近一些,一棵高聳入雲的遠古聖樹,居然一半嵌在山體裏,另一半開枝散葉,撐起深紅色的天空。


    “火雀山?”白無傷微微一愣,思緒湧入腦海。


    這似乎是……五行雀宮幸存者,火之一脈的棲土!


    也就是說,這是朱琴的家!


    “是了,北靠靜香,南接胖虎,西鄰七十八座山巒,最東處,又有一片汪洋大海。”


    “這裏真的是火雀宮的立基之地!是第七域赫赫有名的聖宗之一!”


    白無傷的心情,略有波瀾。


    不僅僅因為想到故人,想到那個紅色大波浪、還有一雙特別好看的桃花眼的戰鬥狂。


    這裏……有朱雀!


    天之四靈之一,聖王級別的大成朱雀!


    “來都來了,拜訪一下吧。”


    白無傷備上一份薄禮,改乘玄火麒麟,向著火雀山奔赴。


    當年,不朽體級別的大獅子,能夠突變到烈獄麒麟獅,多虧超凡食譜·地火蓮子羹。


    而完成這份食譜的製作,最重要的三道主材,便是熾天使之魂、熔岩斧皇龍之肉,以及朱雀之血。


    白無傷,欠朱琴一個不小的人情。


    他曾經答應,有機會贈予她新的食譜,但凡有延壽,或者火係蛻變的款式,一定要為她保留,她可以拿家傳的火係秘術,或者其他的寶物,進行等價交換。


    白無傷,陰差陽錯,放了幾十年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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