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三十年,恍如夢中。”


    白無傷仰起頭,望著蒼茫大雪漸漸息止,目光深邃,懷念而又感慨:


    “我現在的成就也許還不錯,但讓我印象更加深刻的,依然是從無到有、最為懵懂的少年之時。”


    “不知山海曾經的同門,俞良、朱琴、夜不斬、夏婉龍、藍淺……”


    “他們在哪裏,是否還活著,誰一飛衝天,誰又掉落潭底?”


    白無傷忽然間有些觸景生情,望著身畔的黑發女子,流露內心深處的一絲悵然:


    “大乾剛剛曆經邪靈入侵,赤龍帝駕崩,姬冉冉接手皇位。”


    “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深海漩渦,到處都是危機。”


    “此番你劫後餘生,順勢突破到雄主後期,聖尊離你不算太遠。”


    “但這還不夠,祖龍庭、聖庭、巨人王庭它們,自身難保,肩負天大的壓力。”


    “我有預感,未來的世道會更加殘酷,弱小者沒有話語權,想要活著,必須有更加強大的實力……”


    ……


    這一夜,大多數時候白無傷在說,江淩玥在聽。


    她的眸光幾經折轉,聽聞邊境戰場龍神vs獸神,心有神往,遺憾未能親眼所見;


    聽聞劍天使是被白無傷培育出來的,從折翼到半神獸,再到至尊神獸,她麵有驚愕,情難自禁。


    直到太陽升起,第二天如約而至,兩人才結束閑談,再一次分道揚鑣。


    白無傷意猶未盡,迴顧半生,似乎很少有如此強烈的表達欲。


    大概這就是朋友的意義吧。


    不一定要你富貴,不一定要你強大。


    但相處之時,不需要拘謹,會特別輕鬆。


    這一點,姬冉冉、姬蒼雲,他們其實做不到。


    隨著境界拉大、地位懸殊。


    能夠坦然和白無傷交流的人,越來越少。


    但江淩玥,依然是記憶中的模樣,不會因為自己的不足而心生膽怯,也不會因為白無傷的強大而誠惶誠恐。


    就很舒服。


    白無傷由衷希望,江淩玥早一些完成贖罪,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給桃花城的百姓一個交代。


    然後,如果奔赴界門之外征戰邪靈,需要額外的幫手。


    境界相同,向來能夠以下伐上、以弱勝強的江淩玥,肯定能作為備選之一。


    “走吧,小家夥。”


    白無傷揉了揉小兔子的耳朵,阻止它還想和大狐狸玩的想法,提醒道:


    “力所能及,幫一幫忙就可以了。”


    “這樣的人,每一次苦難,每一次煎熬,都是她化繭成蝶前的積蓄,過多的幹預,對其隻有害處。”


    “我想最晚最晚,等到她聖尊中期,冰狐至尊中期的時候,山鬼洞窟,迎刃而解。”


    “到時再重逢吧,也許那時,我們便能重新成為隊友,朝著邪靈亮起屠刀……”


    ……


    白無傷離開大佛王朝,繼續前行。


    他的腳程不慢,但重心放在搜尋孽咒上。


    平均每一座王朝,都要遊蕩半個月以上,盡可能確認沒有問題後才肯離去。


    那些荒野之間的無主之地,更加耗時間。


    因為這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更容易成為邪靈的溫床,供它們藏匿身形。


    不過白無傷從始至終,更傾向於——


    剩下的五個孽咒,如果躲藏在第七域。


    一定不會完全脫離人類的世界。


    傲慢、嫉妒、怠惰、貪婪、色欲。


    祂們執掌的法則,和情緒、心靈、信念,大有關係。


    再加上祂們以人類寄生,擁有屬於自己的宿主。


    白無傷怎麽想,都認為邪靈想要恢複實力,勢必要潛伏在某個地方,暗中汲取相關屬性的力量。


    ……


    【超凡美食「麒麟魚脆香」製作完成,食譜完成度90%,觸發食之奧義“感恩”。】


    【最終效果:臨時升星、幸運加護,小幅提升與禦主之間的契合度。】


    ……


    【超凡美食「女巫甜甜圈」製作完成,食譜完成度96%,觸發食之奧義“保底”。】


    【最終效果:輔助女巫進化,堅持越久,優質血脈的概率越大;由於觸發「保底」,最低血脈不會低於傳奇級6星。】


    ……


    “終於!”


    白無傷搜尋第七域,已經途徑二十七座王朝、以及四塊大範圍的無主之地。


    距離與江淩玥分別,已有兩年的光景。


    兩份最渴求的食譜,終於從零零碎碎的材料,變成成品。


    這一天的傍晚,夕陽西下,彩霞彌天。


    白無傷迫不及待召喚夜朵兒,在劍天使、小兔子雙神位的守護下,開啟全部的儀式。


    心靈眷主——至尊進化!


    “噗!”


    一根足足有人類大腿那麽粗的白色香燭,點燃在夜朵兒的麵前。


    白色的煙霧升騰纏繞,手握花傘的幽靈女子,忽然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澤,靈魂威壓暴漲一截。


    “沒有問題,真的升星了!”


    白無傷從旁輔助,不敢浪費寶貴的幸運加護時間,緊接著便遞上巧克力色的女巫甜甜圈。


    夜朵兒明明是幽靈,但是念力化臂往嘴裏塞去時,甜甜圈融化,像是輕煙一樣融入魂體中。


    很快,虛幻的、金色鑲邊的魂體,暈染出黑色的波紋,如水浪蕩漾,一層層煞是好看。


    不過站在白無傷的視角,契約端的夜朵兒,卻是痛苦到渾身抽搐。


    她的意誌,始終遊離在堅持和放棄這兩個極端選項,魂體一度呈現潰散的征兆,嚇得小兔兔雙腿直立,隨時準備撲過去急救。


    “加油啊,從究極體進化到君王,你也沒少吃苦,成敗在此一舉。”


    “隻要衝破血脈屏障,你就能超越夜後,未來與聖獸之王扳手腕……”


    白無傷鼓舞,以禦主的身份,給予信念上的支持。


    然後……夜朵兒咬牙切齒,或主觀或客觀,硬生生撐了一個小時。


    直到實在吃不消,感覺再多一秒,就要觸發暴斃、形神俱滅。


    夜朵兒放棄抵抗,任由進化之光淌遍全身。


    眾目睽睽下,三顆漆黑暗沉的寶珠浮現在她的身前,第一顆悄然亮起,光芒驚豔天地。


    她的形態也瞬間轉變,失去人類身,變成一團飄忽不定的白霧,緩緩蠕動,緩緩伸縮。


    “嘩~~”濃鬱的聖威噴湧,白無傷眯起眼,認真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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