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興趣？”楊錦順著亦潤的目光看到了那張信紙——高淩靖寫了信封，裏麵的信卻是陳瑤的！好一個偷梁換柱！合起夥來玩我呢？
亦潤識趣地搖了搖頭，表示要聽故事。
……
清晨的陽光再次灑在了依璿的臉上，窗口的風景在慢慢向後移動。依璿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這車速太奇怪了。
潦草地洗漱過後，換了一身運動裝。淺藍色…唔…雖然經常穿，卻不是太喜歡，似乎又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依璿每次換衣服時的想法。
“大小姐呢？”餐桌上隻有依璿一個人，也隻有一份準備好的早餐。要知道，四個人都是在這裏用餐的，雖然後來漣顏和晴色跑路了…
“您還沒見到大小姐？還想問問您要不要把早餐送到大小姐房裏。”李燁一臉驚訝地說。
“還沒起？這不可能！李銳！李銳！李銳！”依璿沒來由地迴想起當時任務裏的場景，慌亂地推開椅子高聲叫道，“人呢？！”
“二小姐怎麽了？”李銳一臉嚴肅地出現在門口。
依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小姐呢？”
“少…大小姐累了，還睡著。”李銳一時漏了口風，卻也不再多言。
慕容依語會起不了床？！你這是逗我呢？！還是耍我呢？！還是鄙視我呢！？
“這話你拿來說五哥我還能信。大小姐？嗬…”覺得被愚弄了的依璿說話當然不好聽。她雖嘲諷了一句，卻還是邁著步子往大小姐的車廂“走”過去了。
有些事，終究要麵對。
哪怕，結果太殘忍。
但不可否認的人，經過幾次任務的合作和洗禮，依璿在依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縱容下，已經……
恃寵而驕。
…
緊閉的房門，安靜的走廊和帶著不安的依璿。這是今天，這個無數日夜裏普通的一個早晨的景象。她抬手放進凹槽，尖銳的鳴笛聲讓她再次心底發寒。
“看來，大小姐是累了，不必打擾他。”她說著把人都打發走，隻留下心腹在暗中把控各處要道路口。她必須，也沒有選擇，隻能一個人去麵對這件事了。也許不嚴重，可……足夠可怕。以依璿對大小姐的了解，七族，甚至是七國格局，都要變天了。
等確定再沒有旁人，依璿再次抬手按在凹槽上，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啟動聯合身份認證。以……”說到這裏，依璿的心髒猝然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安慰自己，“我依璿慕容氏之名。”
“…依璿…虹膜掃描中…身份確認…允許進入者…警戒係統加固中…”
在依璿麵前打開的，也許是房門，也許是地獄之門。
誰知道呢…
“誰？！”血腥的氣味兒撲麵而來，依璿下意識地靠在門上，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凜冽的殺氣宛如烏雲蓋頂，凝成實質的威脅氣息讓她整個人都有一種逃走的衝動！
這個人，真的會殺了我！
這個結論讓依璿立刻望而卻步。
“慕容家的女兒…”他血紅的眼睛看著依璿，滿是暴虐殘忍的神色。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那雙手宛如尖銳的魔爪一般，“依…璿…依璿…”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看到了什麽？他的眼神充滿了掙紮，迷茫和不忍？他的手，慢慢放下了？這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慕容依語嗎？這還是那個算無遺策的大小姐嗎？他，也會累？一時之間，依璿不知道該離開還是留下。
“走！”依語後退著，用盡了力氣吼道，“滾！”壓抑著恨，和一種恐懼。大小姐艱難地看了依璿一眼，滿是厭惡和殺戮。他轉身雙手按在桌麵上，背影踉蹌，步履蹣跚。
“阿琛！”
那身形一顫。
依璿知道他要離開是為了什麽。她也知道他從來不是因為討厭自己才苛責疏離自己。可，她還是會為他的演戲而心痛。
“阿琛…”依璿認真地叫著這個名字，他快步上前，用雙手努力地環住他的腰。那是冰冷的，宛如地獄般清寒冷冽的刺骨的絕望觸感。依璿從不知道，依語周身的溫度，竟然低到人類所不能接受，甚至是無法達到的程度。
“阿琛…阿琛…阿琛…”依璿下意識地，執著地，一次又一次地叫著這個名字。她覺得，一旦放開，一旦停口，這個人，這個人就會消失。不是死亡，不是失蹤，而是切切實實地，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不再有任何痕跡，甚至不曾存在…
“滾！滾！給我滾！”依語厲聲嗬斥。
依璿下意識地摟的更緊了。她聽得出那裏頭的，顫抖與恐懼。
“慕容家的孩子…滾開！”最後一句，仿佛忍耐到了極限。
聽到這樣的嘶吼，依璿更加不敢鬆手了：“依語…不要…再拋棄我…不要再拋棄我一次了！”
掙紮突兀地停下了。
依語的身體開始慢慢迴暖，至少沒有寒冷地不可思議。
這個反應讓依璿的眼眶再次發酸，眼淚不聽話的溢了出來：“從小就丟下我，為什麽還要再找我？既然決定找我，又為什麽要讓我離開？依語…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當年…我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又…又…又做錯了什麽？”
依璿的臉貼在依語的後背上，那一片濕熱不知是依璿的眼淚，還是依語的汗水？
“依…璿…慕容…孩子…那個…該死的…男人…不行！”仿佛想起了什麽，又刻意忍耐著什麽，依語說著用力甩開了依璿，轉身用左手撐著木桌，右手捂著臉。桌子上，留下了他左手五指硬生生地抓痕，“走！”
“果然是這樣…”依璿看著那道，掙紮而無助，卻又倔強的讓人心疼的背影，“母親和…”依璿不知道該對那個男人用哪種稱唿，“慕容先生的恩怨…那麽，阿琛…”她走過去，耳朵裏的腳步聲像雷鳴般炸響。再一次用力地抱住依語。此時依璿已經不再哭泣了，“哪怕是…殺了我…不要再趕我走了…求求你…那時候，我是記得的…”
記得你看著我的眼神裏的悲哀，記得你對我出生的憐憫，記得你眸中的堅定。可是，更明顯尖銳的是，你的疏離和拒絕。
依璿能感覺到，依語聽到自己的話的一霎那，身子僵硬了。
“對不起…”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那是一種讓人踏實的感覺。依璿這才不由自主地鬆開手，看著他再次慢慢地轉身，從正麵將自己擁入懷裏，“我的…璿兒啊…我到底…在做些什麽…”
是什麽讓你選擇離開？又是什麽讓你不願放手？是什麽讓你孤獨無助？又是什麽讓你放鬆心安？
何為依語？
是言論？是告訴？是沉默以對？
依璿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
依璿…依璿…
璿…
璿璣…
璿璣？
璿璣！
原來…
原來！
這才是你的掙紮是嗎？
這才是嫡長子的責任是嗎？
這才是，你不得不離開的原因，是嗎？
依璿感到徹骨的寒冷，也感到徹骨的溫暖。冰火兩重天，她不願意舍棄溫暖，也隻能在冰冷中煎熬。
“忘了這件事吧。”不知多久的沉默後，依語突然在她耳邊道，“等你長大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依璿從他的懷裏探出腦袋望著他，凝眸一笑。
“相信我。”他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猶豫了一會兒，他又道：“等你，加冠。”
地獄的火焰被凝結成了北方的冰川，年幼的帝君用自己的血液將沉淪的心靈帶迴了聖殿。天地的規則，少年的衝動，終有一日會付出代價。——《慕書·卷二·序章》
……
亦潤和依璿同時打了個寒戰！
“冷了？”楊錦替兩個小家夥理了理衣服，“迴去睡？”
“太姑姑……”亦潤的聲音沙啞，“再說一個吧。我還想聽。”
楊錦的目光微微一動，隨即答應了下來。顯然，在就經曆過的姑祖母不會在意還年輕的孩子到底從中看懂了什麽。
亦潤識趣地搖了搖頭，表示要聽故事。
……
清晨的陽光再次灑在了依璿的臉上，窗口的風景在慢慢向後移動。依璿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解：這車速太奇怪了。
潦草地洗漱過後，換了一身運動裝。淺藍色…唔…雖然經常穿，卻不是太喜歡，似乎又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依璿每次換衣服時的想法。
“大小姐呢？”餐桌上隻有依璿一個人，也隻有一份準備好的早餐。要知道，四個人都是在這裏用餐的，雖然後來漣顏和晴色跑路了…
“您還沒見到大小姐？還想問問您要不要把早餐送到大小姐房裏。”李燁一臉驚訝地說。
“還沒起？這不可能！李銳！李銳！李銳！”依璿沒來由地迴想起當時任務裏的場景，慌亂地推開椅子高聲叫道，“人呢？！”
“二小姐怎麽了？”李銳一臉嚴肅地出現在門口。
依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大小姐呢？”
“少…大小姐累了，還睡著。”李銳一時漏了口風，卻也不再多言。
慕容依語會起不了床？！你這是逗我呢？！還是耍我呢？！還是鄙視我呢！？
“這話你拿來說五哥我還能信。大小姐？嗬…”覺得被愚弄了的依璿說話當然不好聽。她雖嘲諷了一句，卻還是邁著步子往大小姐的車廂“走”過去了。
有些事，終究要麵對。
哪怕，結果太殘忍。
但不可否認的人，經過幾次任務的合作和洗禮，依璿在依語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的縱容下，已經……
恃寵而驕。
…
緊閉的房門，安靜的走廊和帶著不安的依璿。這是今天，這個無數日夜裏普通的一個早晨的景象。她抬手放進凹槽，尖銳的鳴笛聲讓她再次心底發寒。
“看來，大小姐是累了，不必打擾他。”她說著把人都打發走，隻留下心腹在暗中把控各處要道路口。她必須，也沒有選擇，隻能一個人去麵對這件事了。也許不嚴重，可……足夠可怕。以依璿對大小姐的了解，七族，甚至是七國格局，都要變天了。
等確定再沒有旁人，依璿再次抬手按在凹槽上，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啟動聯合身份認證。以……”說到這裏，依璿的心髒猝然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不停地安慰自己，“我依璿慕容氏之名。”
“…依璿…虹膜掃描中…身份確認…允許進入者…警戒係統加固中…”
在依璿麵前打開的，也許是房門，也許是地獄之門。
誰知道呢…
“誰？！”血腥的氣味兒撲麵而來，依璿下意識地靠在門上，順著那聲音的方向看去——凜冽的殺氣宛如烏雲蓋頂，凝成實質的威脅氣息讓她整個人都有一種逃走的衝動！
這個人，真的會殺了我！
這個結論讓依璿立刻望而卻步。
“慕容家的女兒…”他血紅的眼睛看著依璿，滿是暴虐殘忍的神色。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那雙手宛如尖銳的魔爪一般，“依…璿…依璿…”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看到了什麽？他的眼神充滿了掙紮，迷茫和不忍？他的手，慢慢放下了？這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慕容依語嗎？這還是那個算無遺策的大小姐嗎？他，也會累？一時之間，依璿不知道該離開還是留下。
“走！”依語後退著，用盡了力氣吼道，“滾！”壓抑著恨，和一種恐懼。大小姐艱難地看了依璿一眼，滿是厭惡和殺戮。他轉身雙手按在桌麵上，背影踉蹌，步履蹣跚。
“阿琛！”
那身形一顫。
依璿知道他要離開是為了什麽。她也知道他從來不是因為討厭自己才苛責疏離自己。可，她還是會為他的演戲而心痛。
“阿琛…”依璿認真地叫著這個名字，他快步上前，用雙手努力地環住他的腰。那是冰冷的，宛如地獄般清寒冷冽的刺骨的絕望觸感。依璿從不知道，依語周身的溫度，竟然低到人類所不能接受，甚至是無法達到的程度。
“阿琛…阿琛…阿琛…”依璿下意識地，執著地，一次又一次地叫著這個名字。她覺得，一旦放開，一旦停口，這個人，這個人就會消失。不是死亡，不是失蹤，而是切切實實地，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不再有任何痕跡，甚至不曾存在…
“滾！滾！給我滾！”依語厲聲嗬斥。
依璿下意識地摟的更緊了。她聽得出那裏頭的，顫抖與恐懼。
“慕容家的孩子…滾開！”最後一句，仿佛忍耐到了極限。
聽到這樣的嘶吼，依璿更加不敢鬆手了：“依語…不要…再拋棄我…不要再拋棄我一次了！”
掙紮突兀地停下了。
依語的身體開始慢慢迴暖，至少沒有寒冷地不可思議。
這個反應讓依璿的眼眶再次發酸，眼淚不聽話的溢了出來：“從小就丟下我，為什麽還要再找我？既然決定找我，又為什麽要讓我離開？依語…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當年…我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又…又…又做錯了什麽？”
依璿的臉貼在依語的後背上，那一片濕熱不知是依璿的眼淚，還是依語的汗水？
“依…璿…慕容…孩子…那個…該死的…男人…不行！”仿佛想起了什麽，又刻意忍耐著什麽，依語說著用力甩開了依璿，轉身用左手撐著木桌，右手捂著臉。桌子上，留下了他左手五指硬生生地抓痕，“走！”
“果然是這樣…”依璿看著那道，掙紮而無助，卻又倔強的讓人心疼的背影，“母親和…”依璿不知道該對那個男人用哪種稱唿，“慕容先生的恩怨…那麽，阿琛…”她走過去，耳朵裏的腳步聲像雷鳴般炸響。再一次用力地抱住依語。此時依璿已經不再哭泣了，“哪怕是…殺了我…不要再趕我走了…求求你…那時候，我是記得的…”
記得你看著我的眼神裏的悲哀，記得你對我出生的憐憫，記得你眸中的堅定。可是，更明顯尖銳的是，你的疏離和拒絕。
依璿能感覺到，依語聽到自己的話的一霎那，身子僵硬了。
“對不起…”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都放鬆下來。那是一種讓人踏實的感覺。依璿這才不由自主地鬆開手，看著他再次慢慢地轉身，從正麵將自己擁入懷裏，“我的…璿兒啊…我到底…在做些什麽…”
是什麽讓你選擇離開？又是什麽讓你不願放手？是什麽讓你孤獨無助？又是什麽讓你放鬆心安？
何為依語？
是言論？是告訴？是沉默以對？
依璿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
依璿…依璿…
璿…
璿璣…
璿璣？
璿璣！
原來…
原來！
這才是你的掙紮是嗎？
這才是嫡長子的責任是嗎？
這才是，你不得不離開的原因，是嗎？
依璿感到徹骨的寒冷，也感到徹骨的溫暖。冰火兩重天，她不願意舍棄溫暖，也隻能在冰冷中煎熬。
“忘了這件事吧。”不知多久的沉默後，依語突然在她耳邊道，“等你長大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依璿從他的懷裏探出腦袋望著他，凝眸一笑。
“相信我。”他說，“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猶豫了一會兒，他又道：“等你，加冠。”
地獄的火焰被凝結成了北方的冰川，年幼的帝君用自己的血液將沉淪的心靈帶迴了聖殿。天地的規則，少年的衝動，終有一日會付出代價。——《慕書·卷二·序章》
……
亦潤和依璿同時打了個寒戰！
“冷了？”楊錦替兩個小家夥理了理衣服，“迴去睡？”
“太姑姑……”亦潤的聲音沙啞，“再說一個吧。我還想聽。”
楊錦的目光微微一動，隨即答應了下來。顯然，在就經曆過的姑祖母不會在意還年輕的孩子到底從中看懂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