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穎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是紅腫的,許父一看就明白了她昨晚肯定沒睡好。他心裏歎了口氣,這個打擊對她來說不小,兩個正在蜜裏調油的人突然被迫分開,然後對方立馬又再婚了,換作是誰可能沒辦法一下子緩過來。


    小穎,過來吃早餐,陳姨煮了你最喜歡吃的麵條。


    好,陳姨謝謝你,麵很好吃。你們不要擔心我,我就是不死心也得死心了,我不可能去關涉別人的婚姻。許穎坐在凳子上說道。可是當她說到“別人的婚姻”這五個字的時候心裏還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刺痛的感覺。


    吃完早餐許穎正常去上下班,晚上繼續去練舞和學陶笛。她非常享受大汗淋漓的感覺,這種時候她心裏會有種釋放的感覺,好像每次都能把她心裏的悲傷釋放掉一點,她覺得很好。


    她繼續學陶笛,會吹的曲子越來越多終於她會吹《故鄉的原風景》了,雖然吹的不是很好,但是這首曲子悠遠,遼闊,有種可以撫慰人心靈的作用,每次她吹起會暫時忘記心裏的悲傷,隨著曲子去尋找它的故鄉,那是在一個風景美麗的如詩如畫的地方,有牧羊,有一望無際的草原……


    第二天晚上她再去上課的時候譚老師告訴她,她的陶笛課第一階段已經結束了,因為她隻是自娛自樂,學到了這個程度已經可以了。


    好,謝謝譚老師,非常謝謝你的悉心教導。


    不客氣,有空多練習就好了。


    好的,再見。


    她拿著陶笛來到上次的那個湖邊,還是吹《故鄉的原風景》,吹這首曲子能讓她心靈平靜,等她一首吹完,有人在後麵鼓掌。她轉頭一看是幾個背著樂器的大概是音樂學院的學生。


    上次在這裏吹笛子是不是也是你?其中一個背著應該是大提琴的女孩問道,


    是的。許穎站起來笑著答道。


    沒想到你會吹笛子又會吹陶笛,厲害。


    不,我兩樣其實都隻是會勉強吹,吹的不好。你們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嗎?


    是的。我們找了你很久。


    找我?找我幹嘛?許穎很驚訝。


    你上次吹的笛子非常好聽,這次的陶笛也很好聽,但是感覺還是笛子吹的比較好,我們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的樂團,我們馬上要開一個音樂會,就缺一個吹笛子的人。另一個應該是背著小提琴的女生說道。


    可是我覺得自己的水平很一般,我隻是學來自娛自樂的。許穎遲疑的說道。


    不,你的笛子吹的很好,氣息很穩,又富有感情,那天我也在這裏聽到你吹,而且你吹了很久都還保持氣息穩的狀態。說明你非常適合吹奏笛子。


    可我不是清源大學的學生,我在這裏畢業,所以時不時過來這裏坐坐。許穎走近了幾步說道。


    沒關係,我們馬上要開音樂會就是缺一個吹奏笛子的人,你就當幫我們就好了。


    許穎還是有點遲疑。


    另一個女生說道:要不你現在跟我們去我們音樂工作室看看,就在這附近。我們過兩個星期就要在學校舉辦一場音樂會,本來我們想沒有會吹奏笛子人就把那三首音樂換了。


    但是現在你要是來了,我們就可以不換那三首,其中有一首就是你那天吹的《永恆的記憶》走吧,我們帶你去看看,這些歌都是我們自己改編的。


    我們會把很多曲子重新編曲加入小提琴和大提琴,還會有古箏和鋼琴的伴奏。


    好,那我就去看看,但是我對自己的水平不是很自信,我怕你們會失望。許穎跟她們邊走邊說。


    他們的音樂工作室在學校的側門,確實很近,去到工作室裏麵,一走進去就是一架鋼琴在最中間,還有架子鼓,古箏等有很多種樂器,旁邊有個門裏麵好像還有個房間。


    其中一個女生叫餘馨寧的,看她看著裏麵那個房間說那是錄音棚,許穎問可不可以進去看看,馨寧說當然可以。


    許穎進去看了以後發現她們還是很專業的,就這個錄音棚花費就不低,因為她也去錄音棚錄過音樂,知道哪些設備的大概價格。


    許穎剛剛跟她們說她白天還要上班,是做記者,時間有的時候不是很確定,她們說沒關係,因為需要她吹奏的部分並不多。許穎答應了,她現在確實需要做一些新的事情轉移專注力。


    接下來她們開始讓她看曲譜在哪個部分開始吹奏,其他兩首都比較容易,隻有一首《浮光》高音部分特別高,她怕吹不上去。


    許穎姐,那我們就現在試一下,不行看看要不要降調?周語晨說。她拿了一支笛子給她,已清洗過了的。


    好。最開始的部分是笛子聲和鋼琴聲一起響起,低音部分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這首歌曲許穎也很喜歡但是從來沒想過用笛子去吹奏。


    馬上高音部分了,她集中注意力看著曲譜,這首歌曲高音部分非常大氣宏博……


    吹完了高音部分,她笑笑,感覺好像還可以。


    許穎姐不錯,我就說你高音部分完全沒問題。但是低音部分這裏她指著曲譜,在滑音2到這個部分還要在低點或者還要輕點,你試試看是不是會好點。馨寧說道。


    好,許穎試了下,確實吹出來效果會更好,許穎笑著說。


    其他兩首也吹了下基本沒問題。太好了。沒想到我們隨便找個人就找對了。徐安安笑嘻嘻說道,她就是背著大提琴的女孩。


    希望到時候我不會給你們丟臉就好了。許穎笑著說道。


    不會的,對自己自信點。那天我聽到你吹那首《永恆的記憶》我就知道沒找錯人。馨寧笑著說。


    你這個琴是不是很重?許穎問徐安安。


    還好,背習慣了就還好。我剛剛在外麵練習所以背著。


    好了,我們今天先迴去,你加我微信,到時候你有空過來的時候提前打我語音我們過來練習。馨寧拿起手機打開二維碼給她掃。


    好。我這段時間盡量多抽空過來。


    四人一起走出大門,周語晨問她:許穎姐,你是不是上次周年慶的時候那個領舞?


    許穎有點驚訝她竟然還記得:是的,你那天也在大禮堂嗎?


    對啊,你跳的很美,我剛開始見你就覺得很臉熟,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剛剛我想了很久才想起來。你不知道我們學院好幾個男生想認識你,但是都沒有打聽到你具體消息。


    許穎笑了笑說:我跟舞蹈學院的一個老師合作,有時我會跟她一起在外麵接一些商業演出,所以我經常在練功房練舞。


    怪不得,你已經畢業了,所以他們找不到你。


    許穎姐,你平時做記者主要做什麽?馨寧問道。


    我主要負責寫稿,也會外出采訪,但我不是出鏡記者。


    哦,怪不得我沒在電視上看過你。


    許穎笑了笑,她看了下腕表竟然快十點了:我要迴去了,時間不早了,拜拜,今晚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們也是呢,你這完全是幫我們。拜拜,你自己小心點哈。馨寧說道。


    好,拜拜。許穎迴到學校裏麵,因為側門離她家比較遠,她從正門出去更近。


    迴到家裏,許穎跟爸爸分享了今晚的事情,爸爸也很支持她。


    用爸爸的話來說就是多找點事情做總是沒錯。


    今天是公布去韓國名單的日子,許穎有點緊張,直到台長打了電話叫她過去辦公室她才知道她被選中了,她既高興又有點緊張害怕,不過還是高興居多的。


    從台長辦公室出來後她發了個信息給爸爸,告訴他結果,爸爸在微信說:小穎,爸爸就知道你是可以的。


    晚上迴到家她跟爸爸還有陳姨說可能過段時間要去隔壁的安城培訓幾天,一個月後就會去韓國了,同行還有一個女孩子。


    爸爸和陳姨都叫她好好準備。


    對了,小穎,我叫劉老師幫你介紹個韓語老師給你怎麽樣?陳姨說道。


    好啊,許穎很高興,劉老師是外語學院的院長。謝謝你陳姨,許穎自己都沒想到這個事情。她最害怕的就是語言不通。


    於是她接下來更忙了,舞蹈基本功時間縮短了,但還是要堅持練。除了出去采訪和寫稿她基本每天都在看資料,台長給她和另一個女記者一份資料讓她們熟悉。


    她每天就上班,下班然後到劉老師介紹的向老師那裏學習韓語一個鍾,再到馨寧她們的工作室練習笛子。晚上差不多每晚十點鍾才迴到家。


    今晚因為馨寧她們還有幾天就要表演了所以練習的時間長了點,她出到校門已經十點十分。路上隻有二三個行人,剛剛爸爸已經打電話給她催她迴家了。


    她轉過拐角下意識的迴了一下頭,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車慢慢的開著,她轉過彎沒有繼續往前走,等那輛車走近。


    站在路邊她看到了車窗裏麵的謝東庭,而謝東庭也看到了站在拐角處的她。


    她看了他一會沒有動,然後又繼續大步往前走。


    謝東庭立馬下車去追她,因為她剛剛看他的眼神很冷漠冰涼,讓他心慌和害怕。他追上去拉著她的手。


    許穎甩開他的手冷漠地看著他:有事嗎?謝書記。


    許穎,他終於再次叫出了她的名字。他痛苦的看著她,看到她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語氣他心裏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


    有事嗎?許穎再次冷漠地看著他。


    你這段時間還好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太晚了怕你不安全所以才跟著你的。謝東庭目光痛苦又眷戀的看著她說。


    聽到這段話,許穎的眼淚又要忍不住流下來。


    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你該關心的是你老婆,你已經是有婦之夫了,不適合再關心我。她抬起頭目光痛苦的看著他。


    我再怎麽樣也不關你的事了。說出這些話她心裏一窒,眼淚流了下來!她擦掉眼淚,沒有看他一眼又大步往前走。


    突然她被謝東庭從後麵抱住,她身體一僵,他把她轉過身急切地吻住她的唇,她的眼淚不停掉落,他又去吻她的眼淚和眼睛。我的寶貝,許穎,許穎,他喃喃的說。


    她閉了閉眼,這個懷抱和吻她是那麽眷戀和想念。可是……她狠狠心推開他:我不是你的寶貝了,你已經娶了別人,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好不容易比較平靜下來。她眼淚嘩啦啦的流。


    你沒辦法給我一個結果就不要來打擾我,好好過好各自的生活吧,我會慢慢把你忘了的,再見!


    她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眼淚一直不停的流,這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話。


    可是我不希望你忘了我,你忘了我,我會感到很絕望。謝東庭的嘶沉暗啞的聲音在後麵響起。


    許穎轉過身望著他:我不忘了你?我要怎麽生活?你已經結婚了,不再是我的了,我總是要重新生活,以後也會結婚的。就這樣吧,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謝東庭沒有再來拉著她,他看著她的背影,突然覺得分開還不是最殘忍的,最殘忍的是她會忘了他愛上別人,跟別人結婚,想到這一點他心裏窒痛。


    但是他現在已經跟別人結婚了,可想而知許穎又是多麽絕望,所以他有什麽資格去阻攔她?


    他是從前天晚上跟著她的。前天晚上他跟同學老丁約出來茶室談事情,談完後他開車迴家,不知不覺他繞路到清源大學門口好像下意識地看能不能看到那個身影。


    結果,大概老天爺聽到了他的心聲,他準備開走的時候就看到了她,一個人從大門口走出來,他貪婪的看著她的身影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就不見了,然後他慢慢開車跟著她,直到她走迴到家裏才開車離開。


    第二天到了九點多他下意識的又去了學校門口,等了快二十分鍾才看到她出來。看著她形單影隻的身影他心裏刺痛,他很想上去抱住她,很想深深地吻她,非常想她。可是他沒有勇氣也不能這樣做。直到她迴到家他才敢離開。


    這是第三天晚上,還是不小心被她發現了,可是看著她陌生又冷漠的眼神他忍不住下來了,因為看著這樣的許穎他很心慌和害怕,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最怕她忘了他,或者恨他。他受不得她用那種眼神看他。


    他是自私的,既沒辦法給她一個未來,又怕她徹底忘了他。他苦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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